不过,这个新任的阁主在他们眼中还是一个煞神般的存在的,所以纵然他心里万分想不明白,却还是照他的命令去做了。
待一切尘埃落定,成为隐阁新一任阁主的社伊,却站在他以前居住的院子里,望着前面一潭春池,一动不动。
有鸟雀飞到他的肩膀上,蹦蹦跳跳,又歪头看了他一会,忽然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般,扑凌着翅膀飞走了。
“我已按你说的,坐上了那隐阁阁主之位。”
风卷起一片落叶,在空中打着卷儿,飘落到水面上,荡起浅浅波纹。
在社伊身边空无一物的位置,此刻也多出了一道身影。
白夜带着温柔的笑容,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毫不掩饰的目光就这么直接落在身侧之人的身上,越看越觉得满意。
“你做的很好。”
他豪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然而某人却对此无一丝反应,仿佛那被称赞的人并非他自己一样。
社伊侧头看他,眸子黑沉沉的:“我已做到你的要求,那么你也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若。”
白夜那还带笑的眼眸突然一下子阴沉下来,嘴角却勾起,“哦?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答应过谁什么承若?”
社伊拳头一紧,然后又放松开,抿了抿唇。
“白夜,你这是想反悔吗?”
“反悔?”
白夜玩味一笑,眼神愈加压抑,“不曾有过的承若,又何来的反悔之说?”
“白夜!”
一声冷呵,社伊盯着他,眼神渐渐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杀意。“……别逼我动手!”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白夜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你要……对我动手?”
拉长的尾音微挑,有种眷恋的暖昧味道,然而社伊却在他开口的时候,瞬间跳离了他身边。全身绷紧,以迎战的姿态警惕着站在水池边贵公子般的白夜。
白夜释放了他的气势,仅仅只是站在那儿,却能令所有生物为之颤悚。
白夜依然在笑,甚至笑容温柔极了,他用那温柔缱绻的眼神注视着社伊。
“……你要为了那个君瑜渊,对我动手?”
这一刻,被白夜锁定住气势的社伊,却是冷汗涔涔,一动也不能动——两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无比清晰地感受着这个冷酷事实的社伊,慢慢垂下眼,放弃了一切抵抗。
“你可以让我去做任何事,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在那恐怖的气势下,社伊有些艰难地说,只是还未说完便被白夜突然插口:
“不要伤害那个君瑜渊是不是?”
白夜不屑地一笑,眼神嘲讽。
社伊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只是看到这个样子的他,白夜便觉得心口的抑郁似乎更加严重了,他非常不高兴,所以也不想看到别人高兴,但他前面只有……
白夜突然靠近社伊,眼神微暗。
“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隐约有些不妙的预感,社伊暗自蹙眉,却还是点了点头,道:“无论你是让我去刺杀什么人……”
“呵呵~”
低沉磁性的嗓音似有魔力般掠过耳膜,带起微微的酥麻感觉。
“我怎么会忍心让你去杀人,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我身边……
后面的话消失在触碰的唇齿间,白夜微微一怔,他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然后低低地笑了,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吗……
貌似,也不错。
社伊的反应依然是平静如水,即使是被突然偷袭,他也没有一丝慌乱的情绪,不反抗,当然同样的也没有配合。
白夜眼神幽暗,他渐渐加深这个吻,看到男子眸底始终保持着的冷静,微微不爽,脑海突然划过一道闪光,凤眸浮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悄然往下探去的手指遇到了阻碍,却是吃过一堑的社伊,出手抓住了那只调皮的手。
眼见他眉头蹙起,带着一丝不耐的神色,白夜离开他染上殷红的薄唇,一条银丝从两人分开的地方拉长。
白夜眉梢微挑:“这就是你说的,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眸底一丝耻辱闪过,社伊闭了闭眼。
“你要我做什么?”
白夜勾起唇,道:“取悦我~”
……
“阁主,关押在牢中的瑜渊消失不见了。”
听着手下紧张忐忑的汇报,社伊的表情无一丝变化。
“什么时候不见的?”
“今日清晨!”
空气安静下来,手下却是将头压得更低了,生怕一不小心发出什么而触怒这位残暴的新阁主。
却不想社伊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便摆摆手让他出去,一瞬间那个手下像是得到了赦免令般,脚步飞快退出去了。
社伊:……剧情需要,我不生气。
社伊之所以沉默,自然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君瑜渊消失不见的原因。
老阁主曾经交给君瑜渊几个心腹,那些人社伊并没有去动他们,所以此刻会救君瑜渊出去的也只有这些人了。
修长白皙的指尖搭在窗棂边沿,一抹莹绿色的光芒静静趴在那根微微翘起的食指。
社伊将目光投向外面,风和日丽,蓝天白云,一片和谐美丽的景色。
忽然,社伊隐蔽地勾起了唇角,倾泄出一丝并不属于“社伊”的笑。
下次见面,就是皇权夺位的剧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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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居然没有收藏的一半,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吗?(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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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逻凡”,灌溉营养液
第55章 古代篇(十五)
京都, 皇城。
日旭东升,金灿灿的光影由远及近,倾洒在地面、屋顶,屡屡伸延。
皇宫,宣德殿。
这座巍峨雄伟的宫殿之中, 雕龙金柱六根,直没入顶部, 缠绕盘旋的蟠龙口含龙珠,双目怒瞪, 气质庄重威严。
就在这个大殿内, 神色平淡的君瑜渊站在老皇帝身边, 一袭玄黑色的衣袍上绣有精致暗纹, 流云火焰,端的是贵气凌人。
下面两排官臣俯首站立,无论是哪些党派, 均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这位突然冒出的“七皇子”,心下各种想法不同。
就在刚才, 老皇帝便笑颜逐开地在诸位大臣面前宣布了这件事。
十岁时因身体欠恙, 所以特意送去福云寺修养, 如今才算是接回来了。
众大臣揪着这位“七皇子”红光满面,气势凌人的模样, 心想这哪里是身体欠佳的表现?不过大家都聪明地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只有站在皇帝另一边的太子君傅意, 眼神变得格外阴沉。
七皇子君瑜渊的母妃——刘夫人, 是老皇帝最宠爱的美姬, 而刘夫人背后的势力则是镇远大将军,手握王朝三分之一的兵力。
他这位突然“养病归来”的七弟,只怕会是他登基称帝的最大阻碍——
君傅意眼眸微眯,一丝阴鸷寒意划过,那垂在身侧,笼在宽大袖口里的拳头,悄然地捏紧。
这一次早朝,与平常有着很大的不同,而这不同之处便是那位“七皇子”了,所有的大臣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老皇帝对这位七皇子可是相当的宠爱啊。
再想到七皇子身后的刘夫人,他们也要重新并仔细的考虑,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
退一步来讲,且看七皇子本身,锋芒毕露,一看便知此子必非池中物。
诸位大臣均心思各异的离开了皇宫。
……
晴空万里,阳光明媚,草木繁花,蝴蝶编跹。
一姿色绝佳的美貌女子从青石小道上走过,绛色的长裙曳地生姿,舞蝶寻花步摇下的垂珠轻轻晃动,额上一点宝石明艳,黛眉朱唇,柔婉双瞳,天资绝色。
美眸不经意地瞥见院外步履从容的年轻男子,顿时一亮,整个姿容刹时更添了几分美艳。
“渊儿。”
温柔悦耳的嗓音自绛朱唇瓣倾泻流出,绝色容颜荡漾出浅浅明媚的微笑,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瞬间点亮了。
此女子,即刘夫人也。
君瑜渊一下朝便回到母妃居住的绛宁宫,迎面而来的女子姿容可以称一声倾国倾城,那双翦水美瞳中是他这几天看得最多的疼惜与溺爱。
母亲。
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却忽视不了那股陌生感。
十岁前的记忆已经变得很遥远了,他记得自己的身份,但印象中母亲的容貌却是模糊不清了,而在这皇宫里,更是无一不是陌生的。
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君瑜渊唇角挂上真挚又暖和的笑容,迎向刘夫人——他的母妃。
“渊儿,累不累?来,母妃为你熬了燕窝银耳羹,这个时间刚刚好。”
刘夫人拉着他的手,如同小姑娘般语笑嫣然,似乎是要将这分离八年的思念,都一一补上。
君瑜渊顺从了她的动作。
桌几上,刘夫人殷切地为他添碗,此类明明可以让下人做的事情,她却十分乐意亲自而为。含珠带笑的视线一寸寸拂过自家儿子俊美的脸颊,刘夫人心想:
瘦了。
可在每一个望子归家的母亲眼里看来,可不就是瘦了吗。
“母妃,你也吃。”
“好好,一起吃。”
这一幕看在周围静候着的丫鬟眼里,觉得万分温馨。
待侍女将盘碗撤下去,刘夫人不动声色地撤掉了房内大部分下人,只留一个心腹丫鬟如意。
君瑜渊挑了挑眉,却什么也没问,只是看着他的母妃,等待下言。
刘夫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便直言道:“渊儿,你想不想当太子?”
一语,惊人。
***
永和宫,太子居殿。
君傅意负手,在书房内来回走着,眉头蹙起,暗藏一抹阴寒。
没多久,房门被扣响,他一下子站定,转瞬间恢复太子的威严,仿佛那抹一闪而逝的阴寒只是一个幻觉。
“进来。”
一名机灵小太监领着妇女模样的宫娥进了书房,随后恭敬退去,期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亦没有询问任何,他一向懂事。
书房恢复寂静。
“母后怎么说?”
君傅意盯着那名宫娥,可以看到有狡猾的光芒从她眯起的小眼里闪过,一丝不喜出现在微蹙的眉梢,只是君傅意什么也没说。
宫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递过去。
“皇后娘娘的意思在这里。”
君傅意瞥了她一眼,抽过那封信后便走到书桌后,摊开,一目十行,不过两分钟,那封信便落入一旁的炭炉内,火舌舔舐。
那宫娥行了一礼,恭敬道:“奴婢便退下了。”
君傅意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他在想信中母后提到的,大官宦李守。
皇后吕氏,是太上皇还在时指令给当时还是太子的老皇帝的妻子,确保了她的后位,如今即便是年长了些,风姿不再,受到冷落,她为老皇帝所生的谪长子君傅意,依然立为了太子。
只是这太子之位,如今却有了松动的迹象。
一切,都是在那个七皇子出现后的改变。
——君瑜渊,绝对不能留!
……
一路车轴辚辚,在太阳落入沉霭前,属于太子的车驾停在了相国府的门口。府坐门外端坐两只巨狮石像,气势恢弘。
瞧见太子的车驾,门内立即走出一个老仆,满脸皱纹如黄土沟壑,他却笑成了一朵菊花,在走下马车的君傅意面前行礼。
“太子殿下前来,有失远迎。”
君傅意微微点头,脚步一迈,便随着老仆进了府邸内。
穿过重重回廊,老仆领着君傅意来到一处房间,随后深鞠躬,后退着离开了。
君傅意看了眼周围空无一人的环境,迈步跨过门槛,进了房内。
这里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一身家居服饰并不隆重,中年模样的男人其貌不扬,却让人忽视不了他周身通体的气势。
君傅意走上前,拱手做辑,道:“李大人。”
李守转过身,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可掬的微笑,拱手回以一礼:
“原来是太子殿下,有失远迎,臣失礼了。”
他抬了抬眼,望进君傅意的眼底深处,笑道:“不知太子殿下这个时候前来,所谓何事?”
君傅意看着他,也露出一抹笑。
“李大人何不猜一猜?”
李守抖了抖袍袖,闻言却是低下头,谦逊道:“恕臣愚昧,还请太子殿下明言。”
君傅意深深看他一眼,然后收敛了笑容。
“母后让我来找你。”
敛下的眼底忽而多了抹冷意,“我那位七弟可真是好手段啊!”
李守依然低着头,静默不语。
“什么也没做,光靠他母妃吹吹枕边风,就轻易动摇了我的地位――”
顿了顿,君傅意眸底冷光乍现:“你知道我要做什么的,李大人!”
李守抬起头,笑道:“臣一直是站在太子殿下您这边的,帮助了您也是帮助了臣自己。”
他拍了拍手掌,然后转身望向屏风的方向,这时君傅意才察觉房间内除了他们二人,居然还有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