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次, 刘运希望景画能在金-色-大-厅进行一次演唱。
金-色-大-厅是华国最出名的音乐厅。这个名字其实挺有喜剧色彩的。
谁都知道, 维也纳是音乐之都, 那里的“金-色-大-厅”举世闻名,被誉为世界五大音乐厅之一,是全世界音乐爱好者的圣殿。
华国的金-色-大-厅是某华国首富出钱建的。这位首富细究起来是个暴发户,本身没什么知识底蕴,能一路走到首富位置完全凭的是个人眼光和运气。
大概人都是缺什么才会向往什么,这位首富一辈子最喜欢有才华的人,不但出资建了几十所希望小学,还斥资在B市建了一个美仑美奂的音乐厅。
身为首富,钱是不缺的。他财大气粗地表示:什么都要用最好的。
最好的设计师,最好的建筑家,最好的材料……
只是当设计图放到他面前时,他对黑白色调的音乐厅皱起了眉头:“这么素,什么鬼嘛!改,把颜色改了,改成金灿灿地,那多喜庆啊!”
于是,华国最出名的音乐大厅就成了“金-色-大-厅”。
虽然颜色让人无法恭维,和始作俑者一样透着暴发户的气息,但毋庸置疑的是,这里确实成了华国最出名的“音乐圣地”,甚至在国际上也勉强有了些名气。
尤其是娱乐圈里的那些歌手们,无不以在这里登过台为荣。虽然此“金-色-大-厅”非彼“金-色-大-厅”,对华国人而言,同样具有“镀金”的意味。
景画自回国以后,在刘运和天南的运作下,名气有了,粉丝有了,资源有了,唯一欠缺的,就是格局。
只要能进B市的“金-色-大-厅”,景画的逼格就能上升一大截。当然,不是个人演唱会,景画的份量还不够,只能是以助唱嘉宾的身份在某歌坛天王的音乐会上出现一次。
当王营提出这一点时,刘运立刻点头。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能进“金-色-大-厅”难上加难,对天南来说却不一样。
无非就是人脉和资金的事。
果然,很快那边就来了反馈。只是刘运还没高兴几天,那边又来了第二道通知。
和第一次完全相反的内容。
“怎么会这样?”刘运皱着眉头看向王营:“不是说没问题吗?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截我们天南的胡?”
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被拒绝,尤其是已经获得了使用权利的情况下。
唯一的原因只能是有人顶掉了他们。
“我私下里问过,是上面下了文件,说要征用。”王营说,“其实我们还算好的,那位天王才叫惨,连门票什么的都卖出去了,结果突然被取消,现在什么都得重来。”
上面?
刘运一愣。
王营压低了声音:“听说,是爱乐乐团的巡演,第一站就是我们华国。上面对这次巡演极为重视,特意安排了金-色-大-厅,先前预订好的那些全都直接撤销了。”
“怎么可能?”刘运失声说。
不提爱乐乐团的名气,就看华国和米国的关系,这也不像是真的。
王营苦笑。
“我也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不然怎么会惊动了上面,还特意为此下发了文件?”
刘运咬了咬牙:“就一天也不行吗?或者,往前提一天,两天?”
“不行,爱乐乐团一共占了五天,我们订的日子刚好是他们的第四天。别说提前两天,就是三天,也空不出来,而且为了他们的演出,金-色-大-厅会提前几天关闭做准备。”
那就一点儿希望都没了。毕竟,如果是国内的什么人,他还能厚着脸皮动用人脉贴上去,国际的,天南没办法。
刘运真是不甘心。
幸好,他虽然把这事儿跟钱慕桑那些狐朋狗友们提过,却还没告诉过景画,不然这人不得失望死?
想到这里,刘运有些庆幸。
“不然,我去其他地方问问?虽然不如金-色-大-厅有名,而且时间也赶了些。要是多运作一下,说不定会拿下哪里的名额。”王营试探着问。
“算了。”刘运有些失望,“就算拿下,也不是金-色-大-厅,没什么可高兴的。要给,就给最好的。”
王营心里却有点儿不以为然。
景画确实长得好,但要说比皮仪夏漂亮,他还真没看出来。景画只是会打扮,皮仪夏却不怎么注重外表,两者看着才在伯仲之间。
如果皮仪夏真的也修饰一下自己,谁胜谁败还说不定。
自家太子爷无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刘运却没注意王营的脸色,他随意挥了挥手,心思早飞到了另一处。
爱乐乐团吗?或许天南本身没法接触,但他却不是一点儿门路都没有的。前不久,他的一个老同学刚打过电话给他,自称进了爱乐乐团。
想到这里,他立刻翻出号码,给那个叫亚当的同学拨了过去。
“Hello!”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刘运把手机离远了些,抠了抠耳朵。
他真有点儿受不了这些老外,动不动就凑一起乌烟瘴气地。幸好他的景画虽然也从国外归来,却没染上这些臭毛病。
“你们爱乐乐团要来华国是吗?行程怎么订的?”他用米国语问。
“是的,”那边回答,“行程?行程你得问我们老大啊。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我TM就会拉小提琴。”说着哈哈大笑。
这是又喝high了!
刘运心里低低咒骂一声,挂断了电话,免得再受那边的魔音骚扰。
他自以为没告诉过景画,景画就不知道他的安排,却不知道钱慕桑他们早在私下里朝他的心上人透过底了。
因此等拿到刘运手里的两张音乐票,得知对方送自己的礼物并不是在“金-色-大-厅”演唱,而是观看音乐会时,不由露出几分愕然。
“爱乐乐团的演奏会?”他问。
“是啊,”刘运误会了他的表情,还以为他为能观看这场音乐会而震惊欣喜,“你放心,你喜欢的东西,我就算费尽心思也会帮你拿过来。”
既然这样,为什么没能帮我争取到在金-色-大-厅的演出?当初我从钱慕桑那里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个。
景画冷笑一声,却很好地掩饰了表情。
如果没有钱慕桑的透底,他确实会为刘运的安排而感动,毕竟爱乐乐团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奋斗希望,为此他还在国外努力练习过小提琴。
可惜他始终没有得到应有的机会,甚至后来调转了努力方向都没能如意,最后他认定,在外面一事无成,不是因为他不行,而是因为他身上这张皮。
谁叫他是华国人呢?谁叫他长着华国人的脸孔呢?
国际上对黄种人的排斥太严重,他空有才华,却遇不到能超越种族歧视的伯乐。
最终,他放弃了一切,又回到华国来。
至少在这里,他不用那么辛苦就能得到大把的资源,能够得偿所愿。
得知刘运动用人脉把他运作进“金-色-大-厅”时,他不是不感动的,虽然遗憾只能有一首歌的机会。
可现在知道只能看别人的演奏,哪怕那曾是他一直向往的乐队,他也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心理落差。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刘运深情款款地说。
“好。”景画抿着嘴唇对他笑了笑,却在他凑过来时避开了对方的嘴唇。
刘运有些失望,不过只以为是景画一直以来的矜持所致,倒没多想什么。
景画转过头后,在刘运看不见的地方,表情有些紧绷。
连一个华国金-色-大-厅的演唱机会都没能拿到,竟然还想亲他?想得美!
刘运把门票给景画时,安锐也正在向皮仪夏发出邀请。
“没门票不能进的吧?”皮仪夏故意问。
“不用门票,你是我们乐队的成员之一,你忘了?到时我们一起进去就好。”安锐不在意地说。
皮仪夏失笑:“你说得真自然。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进乐团了。”
安锐叹了口气,两手抬起放到他的肩上,望进他的眼睛里,一字字地说:“我的乐团,我的心,你选一个。不接受其他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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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甜作者对音乐这方面一窍不通。爱乐乐团其实是我随手取的一个名字,结果今天百度时无意中看到,维也纳顶尖乐团就叫“爱乐乐团”。
为什么金-色-大-厅也被河蟹了?刚刚才发现,只好一个一个地隔开。
第28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八)
皮仪夏没选。
他没打算将自己的事业或者感情就这么儿戏地定下来, 就算他并不觉得感情比事业重要。
安锐倒也没逼他。他只想这个人明白自己的心。
至于不马上接受……有他在, 还怕别人趁虚而入吗?安锐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甚至想过,如果爱乐乐团离开华国的时候, 皮仪夏还没给他答案,他就把人拐走, 世界各地地跑。
就不信他的一片真诚打不动这个年轻人。
皮仪夏见安锐接下来的日子没再旧话重提,还以为他撤了,也没再多想。
“看到宿主的黑历史竟然没被吓跑,还对宿主表白, 其实这个男人挺不错。”叫叫在他耳边碎碎念着,跳起来把他捏在手里的一根巧克力棒咬掉一截。
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但叫叫是系统, 当然不在此列。
皮仪夏伸指头把沾在它嘴边的巧克力碎渣抹掉:“光表白你就觉得不错了?”
能不在意原主和刘运差点儿结婚,有可能是安锐真的喜欢他,却也有可能是对方只想玩玩而已。
一个表白实在说明不了问题。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必和系统详说。
“那他找你去□□听音乐会,你去不去?”叫叫又问。
皮仪夏顿了一下。
去当然是想去的,毕竟这有助于他的现代音乐水平的提升。但要是为此而让对方有什么误会却大可不必。
“我自己买票。”
“很难, ”叫叫说, “这可是爱乐乐团第一次在华国的音乐会, 别说听不听得懂,就冲着它的名气, 多少人欲求一票而不可得。宿主你就算能买到票, 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位置。”
“光虐渣打脸的话, 其实直接答应了安锐就可以。毕竟不论身份地位还是名气影响力, 刘运和他没有可比性。”叫叫继续絮叨。
“是啊,所以为什么你升级以后的名字不叫‘虐渣打脸’,非叫‘跪下叫爸爸’呢?”皮仪夏反问。
“还不是因为这名字听起来挺霸气的……”叫叫低声咕哝,后知后觉地发现升级取名这事儿好像把自己和宿主都坑了。
“所以我现在不是扬眉吐气的男主角,而是个可怜巴巴找儿子的爹。”
“……忘了告诉宿主,刘运和景画也会去□□。”
皮仪夏眉头一动:“他们倒是挺有情调的。”
“刘运本来想送景画一份生辰礼物,让他生日那天在□□唱歌,结果因为爱乐乐团来了华国,他的行程就取消了。”
皮仪夏有点儿幸灾乐祸:“那他不是很郁闷?”
“是很郁闷。尤其刘运之前没告诉他这消息,他是从钱慕桑那儿听说的,偷着乐了没几天,就从演唱者变成了观众,还要假装自己根本不知情。他现在都要内伤吐血了。”叫叫说。
小小的狗脸上是和皮仪夏如出一辙的幸灾乐祸。
“那我得去看看!”皮仪夏立刻拿定了主意。
当然,看不看热闹无关紧要,他走这一趟是因为,按照原剧情的时间线,刘运差不多要和他有交集了。
但由于他搬回了皮家,又想办法解除了和天南的合约,以至和刘运断得干净利落。现在的刘运正和景画你侬我侬,压根就想不起来找他。
他得想办法刷刷存在感,让这两人察觉到他在音乐方面的进步,从而引出接下来的剧情。
……唔,他的意思是,拿出确凿证据证实偷歌的人,而不是像原剧情那样跟这两个家伙再搅合到一起去。
主意刚拿定,皮仪春就来找他了。
清吧那边的活动已经结束,虽然又进行了一次斗乐,但因为他们提前得到了李文的通知,做了准备,并没有被赤龙打压下去,又赢了。
李文也离开了赤龙乐队,不过并没回穿透。
他没那个脸,穿透的队员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把他当成无话不谈的兄弟。
不过,皮仪春还是让人把得到的五万元活动费用给李文送了过去,让他拿去救他奶奶。
据送钱的葡萄回来说,李文拿到钱之后,哭得跪到了地上。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场兄弟情只能走到这里。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后不后悔一类的话,他们没问过。后悔能怎样,不后悔又怎样?
只是穿透乐队经历了这一场,倒是比以前团结多了,谈茜的回归也让他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这次皮仪春来找自家堂弟,就是为了他们制定的下一步计划。
“什么?你们要去卖唱?”皮仪夏不可思议地问。
皮仪春明知道爹妈没在家,仍然紧张得四周扫一眼,这才压低声音:“你嗓门那么大干什么?什么叫卖唱,这是去体验,体验生活!”
“你这么做,二叔二婶不可能同意。”皮仪夏一针见血地说。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来找你啊。不是说爱乐乐团要去□□吗?我听安锐说你们也要去,两个人是走,多加几个也没关系吧?到时候我就和我爸妈说,咱们是一起去听音乐会的。”皮仪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