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谷欠哭无泪,幽怨瞅着闭着眼却还知道默默把自己的手从他手掌心缩回去的阮帝:他肯定看出来了!可他、却、什、么、都、不说!
谢宴磨着牙,他都好心帮他了,他怎么不知道回报一下下呢?
谢宴眯着眼,反正他也帮过对方一次,对方是不是应该……
可他是妃子,阮帝是皇帝,也不可能直接开口让对方给他当回夫人,万一阮帝发火怎么办?谢宴黑溜溜的瞳仁转了转,突然就想到一个主意,可以装作意识不清,要是阮帝不愿意就算了,可万一……要是愿意呢?
于是,谢宴闭上眼开始老老实实睡觉,为了逼真,中途还打了个小呼噜,等差不多的时候,开始戏精上身,扯着自己的衣襟,像是意识不清做梦一样,迷迷糊糊开口:“唔,怎么这么热?”随后一个翻身,睁开眼,半耷拉着眼皮,像是没睡醒还在睡梦中,眼神迷离,“咦?我这是还在做梦吗?皇上,臣不舒服,臣觉得自己喝补汤喝多了,你帮帮臣……”
说着,直接翻身就半趴在阮帝身上。
因为还要装意识不清,让谢宴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果然就看到阮帝终于睁开眼,抓住谢宴努力往他腰上摸的手,默默看他一眼,叹息道:“要不……爱妃去泡个冷水浴?”
谢宴想挠他,几乎眼神迷离像是意识不清耍无赖,眼底都带了水色:“皇上,您觉得这样好吗?”大冷天的,哧溜儿一下钻冷水里,他不想冻死啊。
阮晟沉默了:“……”
谢宴心里一喜,难道真的愿意?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他立刻握住阮晟的手,为了怕自己太激动,勉强克制住澎湃的心情:“皇上啊,的俗话说得好,有来有往对不对,下次皇上你要是再出事,臣还帮你解毒,所以……”能不能劳烦皇上您也牺牲一下下?
阮晟望着谢宴还在演戏,意识不清的人思绪能这么清晰吗?最后叹息一声,意图规劝:“爱妃啊,虽然朕有帮你的心,但是爱妃你确定你这腰……还能行?更何况,补汤的效果其实没这么大,忍忍也就……再不行,爱妃自给自足?”
谢宴表情一点点碎裂,眼神幽怨:说来说去皇上你就是心不诚,不想帮!
他腰怎么了怎么了?多生龙活虎啊,结果随着谢宴一激动直起身,可忘了还趴在阮晟身上,不小心手上按了个空,只听咔嚓一下,似乎……闪着了。
谢宴:“……”
连阮晟也惊到了,赶紧扶着人,把人放回到一侧趴在那里,就对上谢宴幽幽的目光:“咳,爱妃没事儿吧?”
谢宴也演不下去了,默默看他一眼:您觉得呢?
阮晟怕他伤到,干脆起身去喊了许公公让徐太医过来一趟,等徐太医一脸懵逼过来,就看到燕妃趴在那里脸色不太好,皇上站在一旁有点心虚的样子,他神色复杂检查确定只是闪到并无大碍,甚至都不用喝药,养两天就好了。
只是离开前,还是没忍住小声劝道:“皇上啊,虽然您与燕妃年轻没什么,只是……还是要悠着点啊。”
阮晟脸上一阵热气涌上来,好在他面冷忍住了,一旁的谢宴却是磨着牙,要是怎么着也就罢了,他这受的哪门子罪啊,不过听到徐太医这话想起来,挥手让徐太医过去,说了自己的情况,补汤喝多了,让他想想办法。
徐太医更懵了:“喝个一两碗……也不会怎么着啊?”
阮晟听到这没忍住看了一眼谢宴,谢宴表情僵了僵:一两碗是没什么,可他把整桌都喝了啊。
阮晟低咳一声忍下眼底的笑意,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贪吃误事。
不过好在在谢宴越来越幽怨的眼神下让徐太医去开药,最好是多开点。
徐太医一脸懵逼,没听说喝药还要多弄点?这是不怕苦啊还是不怕苦啊?可皇上都这么说了,徐太医还是尽职尽责去了,最后弄了一桶汤药过来,在阮晟一脸复杂谢宴一脸懵逼的神情下默默退了出去。
谢宴望着那一桶药,默默看一眼阮晟,再看一眼桶:“皇上啊,臣觉得……自己现在好了。”
阮晟也没说什么,默默倒了十碗,一字排开:“要不,从第一碗开始?”
等谢宴喝完的时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过不得不说徐太医这药真管用,只是……他偏过头,幽幽瞅着不远处详装看书不上榻的阮晟,一直直勾勾盯着,直到阮晟默默转了一下.身背对着谢宴,谢宴的眼神更幽怨了:就你这点背程度,臣就等皇上你下次发作的时候!
谢宴甚至已经脑补了十几种折磨阮帝的方法,越脑补越满意,最后不知何时趴在那里睡着了。
而阮晟只觉得自己后背凉飕飕的,直到后半夜才敢爬上龙榻歇了。
谢宴因为昨晚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第二天直到阮帝下了早朝才慢吞吞醒过来,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腰,似乎已经好多了,至少起身是没问题,只是不能弯腰,但是不影响。
他去洗漱好出来,就看到阮帝带着一个孩子坐在不远处,看到谢宴点了一下头。
谢宴一看到阮帝就想到昨夜的事,尤其是看到他身边的小如安更加想到阮帝的点寸,心情大好,朝阮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皇上你这是下了早朝了?小如安也在啊,想叔叔没有?来,到叔叔这边来?”
小如安本来一直不安心,看到谢宴立刻小跑着依偎过去,紧紧揪着谢宴的衣袖一角不松手。
谢宴揽着他,朝阮晟走过去,那笑容愈发灿烂。
阮晟被他这笑得莫名后背发麻,怎么觉得他在打什么主意呢?
许公公进来时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只是一看谢宴的腰就忍不住眉开眼笑,娘娘和皇上感情好他就放心了,哎呦,以后不能这么补了,反倒补出错了,还是年轻人身体好。
阮晟被谢宴看得头皮发麻,赶紧交代,意思就是小如安的身份暂时不方便暴露,所以就先交给谢宴带着,留在养心殿也安全一些。
谢宴自然没意见,他也觉得小如安挺听话的,再说是他救回来的,自然应该是由他护着。
阮晟看他答应松了口气,也没敢去看谢宴的眼神,详装淡定地说是朝堂还有事要回御书房就带着许公公走了,等到了御书房看到明王已经在那里,等坐在御案前,才心不在焉问道:“常老那里怎么样?”
明王眼底都带了笑意,燕妃是他和妹妹的恩人,如今确定燕妃救回来的小公子真的是常老的老来子,也就是燕妃不会被针对了,他心情极好:“皇上放心,臣已经亲自偷偷去过一趟,也专门把燕妃是如何偶然遇到被绑的小公子,又如何不顾安危救了小公子的事说了。常老明白来龙去脉放了心,也愿意配合皇上查出这件事到底李将军有没有插手。常老这次住回到他之前的老宅那里,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夫人,只等过两天,会寻个由头进宫见驾。”
阮晟嗯了声:“让常老那边放心,朕……和燕妃会好好照顾小如安。”
明王应了声,又商讨一番之后的事,过了一会儿才匆匆离宫。
等明王一走,整个御书房又只剩阮晟一人,他批改了几份奏折,就觉得额头上似乎有点不舒服,他皱着眉伸手摸了摸,似乎没什么不对,可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嘱咐一声不让任何人进来,他则是去了后殿,从密道去了兽殿。
等到了兽殿,阮晟变回兽身,提起爪子摸了摸额头,果然发现这次摸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之前人身时候的感觉不是错觉。
他皱着眉,走到水池边探出脑袋一看,这一看之下兽眸忍不住睁大了,之间额头上本来是龙角的地方之前是空空的,这时候却是冒出两个尖尖,像是要长出龙角一般。
阮晟确定是真的要长龙角了,重新恢复人身回到御书房,皱着眉不明所以,直到快午膳的时候许公公询问,他才让许公公进来。
等许公公过来,阮晟想了想,询问他:“许安,朕刚刚去了兽殿,发现……兽殿那只像是要长角,父皇在世的时候,可说过这是怎么回事吗?”
许公公闻言一愣,随即一喜,哎呦一声,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皇上这是大好事啊,兽主子这是成兽了啊,也是最近没顾上兽主子,奴才的错!都已经要长角了,那兽主子去年可能就成兽了,本来奴才还以为兽主子还要一段时间。”
阮晟松口气:“只是这样?那没事儿了。”为了掩饰般,垂下眼端起杯盏漫不经心喝了一口。
许公公等激动完,突然想起一件事眼底的笑意更深:“不过既然开始长角那也代表兽主子今年怕是要开始经历发青期了,如今正月已经过了大半,那也没多久了,奴才这要先提前预备着可能会发生的突发情况了,老奴想想先皇那会儿是怎么说的来着……”
阮晟惊然听到这话差点呛到,难以置信看过去:???啥、啥期?
第29章 三合一
直到许公公念叨了一堆去准备就离开后许久, 阮晟都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发青期?他……要进入发青期了?
他恍惚地伸.出手摸了摸头顶,因为是人身,此刻完全感觉不到有龙角的存在, 可他是兽身的时候,的确真切感觉到了。
一直到想起要去陪谢宴用午膳, 阮晟才打起精神去了养心殿。
若是平时还好能让谢宴来御书房, 如今多了一个小如安,为了防止提前暴露,谢宴是陪着小孩留在养心殿的。
阮晟过去时就看到谢宴陪着小如安坐在棋枰前, 竟是在下棋。
阮晟挑眉:他倒是不知道谢宴还会这个?不过想想对方当初在谢府的时候能画了字画偷偷出去卖, 还能卖钱, 想必琴棋书画造诣不俗。
谢宴看到阮晟就想到昨夜对方的见死不救,只当没看到他, 只是余光却是忍不住瞄了一眼, 想着也不知道下次对方倒霉会不会还被下药?
要是再遇到一次, 想想就觉得大仇要得报啊。
“宴叔叔,你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怎么这么高兴呀?”小如安这一上午已经和谢宴混熟, 加上当初面临绝境的时候把谢宴当成救命稻草, 谢宴又真的救了他,这会儿很是依赖谢宴。
谢宴笑眯眯的,朝他挤挤眼,神神秘秘道:“小如安啊,你不懂。”毕竟他现在计划的, 是少儿不宜的,当然不能对小如安说。
阮晟在一旁落座,听到这莫名的一句,抬眼睨向谢宴,就看到后者嘴角弯着,眯着眼像是打算计谋偷小鱼干的猫。
他脑海里忍不住闪过昨夜对方缠着他时的画面,觉得寝殿里的地龙的确烧得有些热,他干脆站起身,走过去:“准备用膳了。”
谢宴一听,眼睛一亮,也不管棋枰了,带着小如安起身去了大殿。
一行三人到的时候许公公已经让人摆好膳食,只有他一人在那里,若是平时,他也会离开把时间单独留给两位主子。
但今个儿有常小公子在,总不能让皇上或者娘娘侍奉小公子用膳,他就留了下来。
谢宴没照顾过孩子,倒是默认了。
许公公不是外人,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饭量大,倒是也不用有什么孤寂。
只是奇怪的是,谢宴发现许公公今个儿似乎心情不错,随口问了句:“公公心情不错?”
小如安乖巧坐在谢宴身边的椅子上,两只小脚悬空踢着,比之前活泼不少,他身体刚好,发热快也消散的快,晌午徐太医来过确定无碍,再喝几次药就彻底无碍了。
这会儿听到这话也好奇看过去,两人一大一小睁着黑漆漆的瞳仁瞅着许公公,他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边在一旁替小公子布菜,边偷瞄一眼阮晟,虽然能跟娘娘说,但还有个小公子在,他不能直白地提及兽主子,只能压下心头的喜悦,稍微隐秘道:“是有些好事,是事关后殿主子的。”
谢宴一听就明白了,没头脑?没头脑怎么了?
谢宴带着疑惑,难得克制着没吃太多,不过他饭量不少,连带的让小如安饭量也增加不少,看得许公公眉开眼笑的,一旁的阮晟心情就有些微妙,尤其是余光瞥见谢宴听到兽的事情出神的模样,有些心神不宁。
他莫名想到昨夜里谢宴喝那一桶汤药时幽幽瞅着他的模样,心里打了个激灵。
不行,不能让谢宴知道兽要发青的事。
就算谢宴不知道兽就是他,可总觉得让谢宴知道事情会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方发展。
不过等午膳结束,阮晟还没来得及嘱咐许公公,就得到禀告,说是常老进宫了。
阮晟猜到常老应该是得到消息担心老来子,又担心泄露消息,只能忍到白日里按照老臣归京后进宫这才过来。
陪同常老一起过来的还有李将军。
阮晟对李将军这个舅舅没什么好印象,可名义上两人还是舅甥,加上如今李家大权在握,他还真不能跟对方明面上撕破脸,只能暂时维持表面上的平和。
阮晟怕常老等急抬步朝殿外走,只是走了一段,才发现许公公没跟上来。
阮晟有种不祥的预感,脚下一转立刻就回去了。
许公公平时是紧跟着阮帝的,只是这次刚要跟过去,就被谢宴给拦住了。
谢宴担心兽,知道兽的事是宫里的秘密,他先支开了小如安,让他先去瞧瞧他们的棋枰有没有乱,他则是拉着许公公去了角落,偷偷压低声音:“许公公啊,兽……主子没事儿吧?”
若非许公公是一脸喜色,他这顿饭怕是都吃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