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言严肃道:“让你给我看就给我看!”
“你凶我。”封易语气委屈,却含着深深的笑意。
他把胳膊伸到白殊言面前,白殊言这才微微放心,伤口虽然有点长,却并不算深。
“还是得处理一下,免得感染。”他用匕首将里面的白衣服切下一块,想要给封易包扎,却看到伤口处夹杂了一些细小的砂砾。
封易见他皱起眉,便道:“这个好办,舔舔就行了,还能消毒。”
他竖起胳膊把伤口舔了两下,然后又把胳膊伸了过来,道:“后面够不着了,你帮我呗。”
那伤口从手腕一直延伸到后肘,他的确够不着。白殊言接过他的胳膊,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头帮他清理起来。
封易单手撑地微微后仰,看着他低头认真动作,殷红的舌尖闪过,伤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痛痒。
白殊言把伤口包扎好,抬起头就看到封易勾着一边嘴角坏笑。
他心说要不是看在你刚刚保护我,还受了伤的份上,准揍你一顿。
两人绕着洞窟走了一圈,没找到出口。这是一个狭长的底下洞窟,四周的土质十分坚硬,也不知道距离地面有多深,终端上完全没有信号。终端的光有限,照不到头顶有多高,只能照到头顶深沉的黑暗。
他们又回到那片平地坐了下来。这时渐渐入夜,气温开始骤降,白殊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所幸军事学院本准备夜间做任务,所以封易身上带了压缩式保温设备。他打开设备调了一下模式,一个宽大的人性睡袋便弹了出来。
“好了,进来吧。”封易把睡袋打开,率先钻了进去。
白殊言也跟着钻进去,睡袋里面暖洋洋的,两个人靠在一起格外舒服。封易伸手抱住了他,玩笑道:“能这么抱你睡一觉,也算不虚此行了。”
白殊言哭笑不得地踢了他一脚,“能回去再说这话吧。”
他们相拥着睡着了。
巨岩星的夜晚是白天的两倍长,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深夜。周围依旧一片静谧,若是一个人处于这种环境下,长久的寂静甚至能让人发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的位置。”白殊言在心里叹了口气。
系统安慰他道:“有主角在,你们不会有事的。”
白殊言对它道:“我不怕死,可我怕受罪啊,我现在都要饿死了。”
他的肚子咕嘟叫了出声。
封易大掌揉上他的肚子,“饿了?”
白殊言拨开他的手,道:“别乱摸。”
封易突然想到什么,他在怀里摸了一会儿,竟然窸窸窣窣地摸出一个袋子。
“幸好我把饼干揣出来了,哎呀,可惜压成渣了。”
饼干还剩半袋,他们穿着睡袋坐了起来,你一口我一口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封易叠好又揣了起来。
这几口虽不解饿,却也聊胜于无。白殊言咽下饼干,珍惜地把手上的渣渣都舔干净了。
这洞里虽然空气一片湿润,却连一滴水也没有。过了两天之后,两人都渴得嗓子直冒烟。白殊言勉强吞下最后一粒饼干渣,噎得特别难受。
封易嗓子沙哑道:“请你喝酒啊。”
白殊言:“什……”
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唇上一热,封易的唇猝不及防地贴了上来。白殊言的唇瓣上有些起皮,封易安抚地舔了舔,然后深入地与他交换了气息。
一阵酒香在睡袋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这气息似乎无孔不入,就连口中都酝酿出一股甘甜的酒味儿。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结束时,白殊言全身包括大脑都软乎下来,几乎真的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保温设施要提供两个人的电量,到了现在已经有点能量不足了。他们调低了温度,现在只能维持最低需求。
封易把软绵绵的白殊言慢慢放倒在地,动作轻柔地像是怕惊醒他。他低声在白殊言耳边道:“我们动起来取暖好不好?”
白殊言跟他靠在一起,吸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醉人的酒气再次钻进口中,他思维迷离地跟封易交缠在了一起。
甘甜的酒气混合着清雅的木香,截然不同的两种味道却出人意料得和谐,仿佛是顶级大师精心调配出的香水,被飘洒在了狭小的睡袋里。
·
白殊言睡着的时候,封易已经帮他清理干净了,所以他醒来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
……靠了,这次真的把学生睡了。
他觉得自己节操已经碎了一地。
封易躺在他旁边,老是忍不住去碰碰他,捏捏他,心里还在回味这美好的记忆。
白殊言无奈道:“别捏了行不,咱两都两天没吃饭了,你还有劲儿啊。”
封易:“取暖的力气还是有的。”
他们又在这儿窝了两天,封易就真的把力气都用在了取暖上。
于是刚刚被放出小黑屋的系统每次刚要抱怨,就又被关了进去。
白殊言:“……”果然这种事开了荤就没头儿了。
当上方传来机器钻地的声音,一束光终于从头顶透射而下,白殊言腻歪地推开封易从睡袋钻了出来。
系统喜极而泣:“我终于从小黑屋出来了……”
“我都有点不想走了。”封易意犹未尽地叹气。
·
回到首都星,白殊言和封易因击杀虫王被军部授予了奖章。鉴于封易是违反命令私自出行,所以还被责令写了几千字的检讨书。
学期结束,白殊言的教官职责也正式卸任了。
封易被封上将关在家里检讨,而他去了孤儿院看望院长和孩子。
“白哥哥,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做个军人,就能穿帅气的军装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眼睛亮晶晶地道。
“好啊。”
“我还要拿那么大一把枪,”男孩儿比划了大大一个圈,“上战场把敌人全部杀死!”
“我也要!”
“我也想穿军装!”
白殊言身旁一圈围满了孩子,一个个坐着小板凳,正崇拜地看着白殊言。
“你们如果真的想的话,长大以后可以考军校。”白殊言笑了笑,道:“不过你们要记住,军人上战场打仗,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守护而战斗。懂了吗?”
一群孩子点点头,眼神懵懂,动作倒是齐刷刷的十分可爱。
这句话便恰好落在走进来的封易耳朵里。他站在不远处看着白殊言和几个孩子的互动,只觉心上柔软得不可思议。
“好了,”院长走过来道:“大家先去那边玩吧,白哥哥还有事,我们下次再找他一起玩好不好?”
待孩子们散去,白殊言这才看到封易。他诧异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封易笑道:“一放假你就没影儿了,学校找不到你,我过来一问,果然在这儿。”
“我还以为你要被关个十天禁闭才能出来呢。”白殊言跟他一起走出去,“找我干什么?”
“不是吧,今天是情人节啊,你都不想和我一起过的吗?”
……怎么都星际时代了还有情人节啊。看来不管什么时候,情侣过节的愿望永远这么强烈。
“看来除了我,你根本就没有别的过节对象了。”封易看出他根本没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由轻笑道。
白殊言:“当然有啊。”
封易立刻警惕地道:“谁啊。”
“刚刚陪着玩的一群咯。”白殊言忍着笑道:“走吧。跟你过节去。”
街上到处是过节的情侣,手拉着手,腻腻歪歪的,空气里充满了恋爱的酸臭气。
他们走过一家饰品店,白殊言突然道:“封易,你要不要打个耳洞?”
封易投来疑惑的目光,白殊言直接推着他走进了饰品店,对店员道:“麻烦帮他打个耳洞,一只就行。”
封易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却也顺着他坐在了椅子上。片刻后,他的左耳上便多了个耳洞。
店员热情地推销道:“您看要不要顺便在这边挑选一款合适的耳饰?”
他观察了两人很久,虽然眼前的是两个Alpha,但以他精准的眼光,可以断定这两人是情侣。店员笑着开口道:“今天是情人节,我们店推出了一款情侣耳钉,象征着天长地久,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呢?”
封易心中一动,他看向白殊言,白殊言摇摇头,道:“我不打了。”
两人最后什么饰品都没买地出了店门,封易问他:“你这是?”
白殊言笑了笑,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扔给了封易。
封易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枚耳钉,形状是很简单的菱形,颜色却是纯粹的晶蓝色,就像当初那块超晶体,明澈而剔透。
封易眼睛亮了亮,他惊喜地道:“你给我准备了礼物?”
白殊言抬抬下巴,“戴上试试。”
封易取出耳钉翻来覆去地看,“情人节送的礼物,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吧。”
白殊言:“……就是普通的礼物。”
封易比划了一下,凑到白殊言面前,道:“你帮我戴呗。我找不到耳洞的位置。”
“行吧。”白殊言接过耳钉,开始往他耳朵上戴,他也是第一次,戳了几次也没戳进去,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捣鼓着。
刚刚打出的伤口被他弄得生疼,封易却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任他戴了半天才戴进去。
封易伸手摸了摸耳垂,感觉耳朵上凉凉的,让他有种被盖了个戳的感觉。
“也给你盖个戳。”封易上前一步,迅速贴近白殊言,他细碎的黑发落在白殊言的睫毛上,带来一阵轻轻的痒。白殊言眨了眨眼,望进了他深邃而充满笑意的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 ABO没有肉就是耍流氓鸭!
请大家多多留评?(?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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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3s Alpha教官他信息素紊乱(十四)
这是个绵长而灼热的吻。白殊言就像是被封易捕捉到的猎物, 信息素织就的大网紧紧地包裹了他的全身, 这种挟持并不紧绷, 却温柔得可怕, 让人怎么也挣脱不开。白殊言仿佛喝醉了一般,软绵绵地陷在了棉花里,唯一能抓住的便是眼前的人。
封易的胳膊拦在白殊言的腰间支撑着他, 唇齿终于分开的时候,他们彼此的喘息间都是微醺的气息。
白殊言的嗓子都有点沙哑, 他调息了一会儿, 推开封易, 无奈道:“别随便亲我。”
封易满足地舔了舔唇, 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他们又逛了一会儿, 白殊言看了下终端,对封易道:“我该走了。”
封易不舍道:“你要回部队了?”
“是莱恩上将召我。”白殊言长睫微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封易闷声嘀咕:“他有什么可跟的。还不如跟着我爸。”
白殊言没听清,“什么?”
封易:“……我是说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走了。”白殊言走之前,又回头指了指他的耳垂, 摆着口型道:“好好戴着。”
封易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心道你送我的能不好好戴吗。他目送着白殊言离开, 觉得已经开始思念他了。他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封易开始规划起来, 他美滋滋地想着等一毕业,就让他老爹想办法把他调到白殊言附近。
·
莱恩专门派了一架私人飞机接白殊言,当白殊言下飞机的时候, 便看到莱恩竟然亲自来接他了。
白殊言心里一凛,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面上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表情,敬礼道:“上将。”
莱恩成名多年,但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的年纪,身材高大,五官立体,高挺的鹰钩鼻显得精明而严肃。他不笑时显得有几分阴鸷,或许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脸上常常挂着温和的微笑。
尤其是在面对白殊言的时候,他显得尤其和蔼可亲。
“回来就好,”莱恩笑着道:“没有你在身边,我简直像缺了左膀右臂,做事常常不顺心。”
“上将。”“少校。”白殊言跟着他走进基地大门,一路走来,很多熟悉的手下停下来向两人敬礼。
这让白殊言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一些。
莱恩带着他进了一间办公室,示意他面对桌子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
白殊言接过杯子,在他的目光下递到唇边沾了沾。
莱恩一直微笑着看着他,目光深沉而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将……”白殊言刚要开口,忽然听到他叹了口气,他语重心长地道:“殊言啊,你知道吗,你一直是最让我得意的孩子,也是最让我满意的作品。”
他这声感慨没头没尾,说得倒是相当真情实感。白殊言微微一愣,“您?”
然后他脑子一沉,眼前黑了下去,最后的记忆便是莱恩嘴角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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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殊言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直挺挺地躺在一张手术床上,四肢都被绑了起来,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正在他不远处忙活着。
莱恩站在旁边,看到白殊言睁开眼睛,他露出了一个可怕的温和的笑,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