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师总爱连名带姓地叫他,原本亲近的人更愿意互相称呼小名或外号,可温之卿每每从祁少师口中听到他的全名,都觉得别有一种亲昵感。
此时此刻,更多了一种令人眩晕的迷惑感,那种貌似生疏的口吻中混合着外人不知的交心默契……
他爸可真会取名,温之吾爱,卿卿如晤,莲华多实,馥郁涵雅——也是真会讨他妈欢心,赞美他妈妈秀外慧中的同时顺道表白了一波。
卿卿是古时候夫妻之间的爱称,后来泛用为对人亲昵的称呼,如晤,亦为如同见面。
祁少师放了狠话之后是极致的冷笑,黑眸亮得吓人,神色却是平静无波的样子。
温之卿傻眼了,眼睁睁看着祁少师解了领带,利落地绑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
温之卿不得不手忙脚乱地挣扎提醒,“这是外面,少师,户外!”
祁少师拍拍他的脸颊,像个强迫良家妇女——妇男的登徒子,“你要是再大点声,铁定能招人过来,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英姿。”
反抗不得的温之卿迅速被拖入黑暗的小树林中。
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天雷勾地火还是干柴烈火的事儿,坑了温之卿后的褚烽大摇大摆步入小公寓客厅,毫无心理负担。
“哟,还没吃,都等我呢,火锅汤都凉了吧,来来来,都别客气,快来吃啊,怕什么,祁少帅回来还能手撕了你们。”
褚烽毫不客气倒了一盘羊肉卷进去,搅拌搅拌,还没熟就夹起一块丟进嘴里,“嘶,汤底不错啊,哪家的独家秘方?”
没人回应他的话,附中一班的三人瞅着他敢怒不敢言,也记挂着跑出去追人的温之卿。
只有电视机前的南谨云喝高了还在没心没肺放声H歌,“三丈软红春帐宵……引身折腰一人瞧,瞧~”
唯一的听众弥子暇没点眼色地鼓着掌喝彩,旁边的陆九阳眼巴巴瞅着诱人的火锅直咽口水,却不敢在祁少师的地盘里放肆。
两伙子曾经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就这样和谐地处在一室半个钟头之久,终于等到了温之卿和祁少师回来。
温之卿面红耳赤,衣衫凌乱,一副被人蹂.躏过的小可怜模样,庞俊杰和黄家嘉他们看得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庞俊杰偷偷摸摸凑过来询问:“安安,你你你……你还好吗,真的没问题吗!?是不是,是不是那家伙又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温之卿一直跟他们强调他没事,可惜没人信。
褚烽轻轻扫过他和祁少师一眼,嘴角勾起的笑嘲讽又戏谑,集英中学的这三人都是心照不宣的眼神。
不知情的附中同学心里是万马奔腾,温之卿出门一趟,这是被哪个夜里出没的采花大盗的咸猪手摧残了一遍吗!
不不,还是跟人打过一架?那绝对是温之卿单方面被殴打了吧!可他战斗力明明这么高!
庞俊杰他们顿时过意不去了,他们不来闹也不会害得温之卿这么惨,温之卿同学是个讲理的人,因为他们,他失了底气站不住脚,才必须忍受恶魔室友祁六少肆意的凌.辱。
瞧着温之卿,那都是瞧小可怜的样儿,心疼又自责,看祁少师就是谴责愤怒的眼神,不过都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只敢偷偷摸摸瞪两眼。
温之卿心虚地捂嘴咳嗽两声,不小心扯到发疼的嘴角,暗暗龇牙,他在同学们面前的形象啊,都要崩塌了吧?
“那个,你们都过来吃吧,菜肉都准备好了,不能浪费,还有班长,你也渴了吧,快来喝口水,别唱歌了。”
庞俊杰三人依言吃起来,可心里都犯怵,一个两个坐得离祁少师忒远,死命挤成一团。
祁少师冷着一张脸,不动如山,只等旁边的温之卿给他煮好想吃的东西,再夹出来给他,就差喂到他口中了。
附中三人的心里又给他们两人置换了一个身份,构想了一段人生经历——地主老财,啊呸,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地主家小少爷,和憨厚忠诚的长工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啊呸,是农民之子饱受地主阶级压迫和欺凌再奋起反抗的传奇故事!
南谨云被拉到沙发上坐着,还不放弃冲温之卿招他那老鸨子般的秀手,“来呀~快活呀~”
误入青楼的稚涩客官温之卿捂脸,只恨自己不能挖去双目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学个隐身术快快遁了去。
南谨云再浪下去,苦的是他温之卿啊!可别再“勾引”他了,他不想再和祁少师在户外的小树林大战三百回合,真是这辈子的羞耻心都超额透支光了。
万万没想到啊,南谨云表面严肃认真一本正经的皮囊下,内里浪的一批,身具如此有前途的绝世小受潜质。
面对对面祁少师冷冷的目光,终于看懂了氛围的弥子暇猛然用手捂住南谨云嘴巴,又把他团吧团吧,塞在了自己腋下。
南谨云头憋在他怀里闷得慌,拼命想拔.出来,毛毛虫一样拱啊拱,动啊动,差点把他摩擦起反应。
不,是已经起了,陆九阳无意一瞥,不可置信地看着弥子暇不可描述部位渐渐不可描述的反应。
陆九阳顿时魂都飘了,出窍的魂体发出灵魂的哲学呐喊: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这屋里究竟还有哪个不弯的吗!?
魂不守舍的陆九阳,好不容易吃完这顿艰难的火锅聚餐,到了楼下,凉飕飕的夜风一吹,他才算完全恢复了意识。
“瞎子哥,你这咋回事,蛤?”居然全程红旗不倒,吃火锅的时候还能做到面不改色,这是多习以为常的生理反应啊!
弥子瑕那张高鼻深目的混血俊脸纯洁又无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今天一碰到南谨云,听到他的声音,就好像打开了一个开关,挡都挡不住的那种,喷涌而出的激情!”
陆九阳怕怕,“卧槽,你不会是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吧!”还激情,是基情才对吧,南谨云的一首《青媚狐》到底放出了什么恶魔!
“你别乱来啊,瞎子哥,这个小班长应该还未成年吧?你可别趁人神志不清的时候就把人家拆吃入腹!”
“瞧你说的这话,我是那种随便的男人吗!哪能干出这种趁人危机,嗯——禽兽不如的事!”
陆九阳瞅瞅一身腱子肉的超man型男弥子暇,大秋天还是一件薄T恤,肌肉下的血脉偾张,全身的荷尔蒙和男性气息四溢。
难道是秋天到了,又到了万物发.情的季节?
再对比一下他肩上扛着的南谨云,瘦弱瘦弱的,蓬松的小卷毛下是一张巴掌大的娃娃脸,还飘着蜜汁红晕。
陆九阳转身就冲着庞俊杰他们喊,“快来个人,把你们的班长扛回去,还要不要了!”
弥子暇很不舍地把南谨云交出去,灰绿色的猫眼眨眨,“再见啦,我的小猫咪~”
喝醉了酒的南谨云难得对着他有个好脸色,“拜拜呀,大猫~”
庞俊杰和黄家嘉吭哧吭哧抬着南谨云跑走,许博文吃力地追。
他们都替南谨云羞愤欲绝,是谁才说过的,在集英中学的人面前决不能丟了他们附中的脸面!您老都快倒贴给人家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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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的阅读体验真不好,原因看我上一章的评论呀,
影响了大家再次抱歉,真的被锁怕了,这一章不敢多写出格的事儿,所以原定有三千字的内容字数就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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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家庭主夫
修长的食指轻敲着手机壳, 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久祁少师撂下一句, “到时间了”,果断挂断了电话,返身进屋。
他和温之卿的关系没人通报, 祁家暂时就没人注意,反倒是他从别墅搬出去住是件大事, 祁穆师收到消息后立刻打电话过来询问。
客厅的开放式厨房, 温之卿打扫完了客厅的餐桌,系着小黄鸭围裙,戴了手套, 叠了一堆盘子在清洗。
这屋里印有小黄鸭的东西,不只抱枕围裙, 还有好些小物件,都是国庆节前温小雅挑选的,和小公寓的灰白色调分外格格不入, 可又奇异地和整个屋子的风格融为一体。
回头看看倚着墙柱的祁少师,温之卿笑问:“打完电话了,怎么不和你大哥多说一会。”
“有什么好说的, 例行公事而已。”祁少师挤进小小的厨房,伸手往池子里探。
温之卿挡住他的手, “我来就好, 别再脏了你的手, 很快, 你先去洗个澡吧,浴室的花洒下午我换了一个,你看看会不会好用一点,衣服别扔洗衣机里,等会我来手洗。”
“噢。”祁少师在温之卿肩头上靠了靠,赖了好一会才离开。
他一走,温之卿就开始想事情,祁家那边祁少师不方便,可以先瞒着,可他总得找个时机告诉他的家里人,怎么说明白好呢?
温之卿边想边利索地洗完剩下的盘碗碟,又打扫了一遍厨房,把改扔的垃圾整理在一个袋子里提下楼,回来祁少师已经洗好进卧室了。
浴室温之卿脱了衣服,抖落一地的树叶子和泥土,再扒扒头发,又摘下几片草叶子。
温之卿头疼地扶扶额,祁少师疯,他也跟着疯了,幕天席地的就闹起来了。
热水洗去一身汗渍,顺便把脑子里那些废料也洗去,温之卿洗完澡换上睡衣,随手又把浴室也打扫了一遍。
两人换下的衣服洗好,又把祁少师明天要穿的制服熨烫折叠好,附中除了星期一其它时间不强制穿校服,温之卿就不用再准备他自己的。
从浴室忙完出来,温之卿烧了一壶水,同时热了一瓶牛奶,进卧室时手里端着两个杯子。
祁少师趴在左边的那张白色床上玩贪吃蛇游戏,抬头挑中了那杯水喝,他嫌喝了牛奶还要起床去刷一遍牙。
温之卿也不在意,自己喝光了那杯牛奶,洗了杯子刷了牙,回来在书桌的电脑前打字。
“你还不睡?”祁少师打个哈欠,丟了手机摸过来。
温之卿正写到,他书里的主角遭逢劫难,误入了一个美人谷,谷里无论男女,皆是“美目顾盼神飞,行动间摇曳生姿,气质比兰似竹,一如神仙妃子……”
祁少师关注到的重点是,这位主角少年侠客经历了大半本书的冒险,终于在美人谷里遇见了令他钟情一生的心上人。
“呵,”祁少师手搭在椅背上讥笑,温热的气息喷在温之卿后脖颈,“好情趣,月下独舞的美人,有你这样的少年郎吹笛伴奏。”
温之卿敲键盘的手指停下,“我就要交稿了,有点急,要是会吵到你的话,我去客厅。”
“不用,我也不想睡,无聊来做会数学题好了。”祁少师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这么特立独行,别人做题可能是来催眠的,他是提神醒脑。
温之卿等了一会,祁少师还真从书包掏出了几大本资料书,五三黄冈学霸习题狂练……居然各类学科的都有。
集英中学那种贵族性质的私立学校,教育局的减压减负政策一向贯彻到底,褚烽陆九阳和弥子暇他们这种特长生从来没有作业烦恼,轻松的很。
可对于祁少师这种走学霸甚至学神路子的学生,集英对他们的学业要求也更严,平时的作业量比其他人多几倍,端看祁少师他们愿不愿意做而已。
平时祁少师只挑着有难度的,他也感兴趣的题目做,现在无聊,是一题一题顺着写下来。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时针过了十二点,祁少师写着写着,笔一放,突然抬头。
“嗯?少师,怎么了?”
“过两天我有个奥数竞赛,下星期是物理实验大赛,都在别的城市,都要去两天。”下午祁少师放学晚了,就是因为要留下来参加学校的集中培训。
“你这样一说……”温之卿摸下巴做思考状。
“你也有竞赛?全国作文大赛,诗词大会,还是汉字听写大会?”祁少师越说越偏门,不过温之卿要是真去参加了铁定能得奖。
温之卿的家教真的很好,长在那样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却有很多城里人都没有的素养。
只要给他机会,他完全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很遗憾,都不是,”温之卿摇摇头,“我是想起学校明后两天有大型考试。”
“你们有这么快期中考试?”按集英和附中以往的惯例,都是统一参加全市的期中大联考。
温之卿惆怅叹气,“临时安排的,是提前为期中考热身,为免在联考中输给你们。”
祁少师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只要是大天.朝的学生,大概都对考试有阴影,更何况温之卿平日里也忙,不想为考试劳筋废力,打乱作息时间。
“明天我考完就放学,可能比你早,你晚饭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做。”
祁少师伸个懒腰,一头倒在床上,“随便,对了,你想睡哪张床?”
“你不是躺在这张床上了吗。”卧室靠墙有黑白两张床,中间隔着一条不宽的过道,祁少师从一开始就躺在了左边那张白色的床上,哪还有温之卿选择的余地。
祁少师总爱这么明知故问,看似宽容大度,其实是以退为进,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