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人物,关键人物,关键人物】
……
“为什么?”
“监管者”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的程序坏掉了,它正要进行检查,但下一秒它又回到了计算读取数据的状态。
连续重复三四次之后,“监管者”终于明白,沈飞乔调转了它身上的时间。
“你想做什么?该死的垃圾臭虫!”
“监管者”咒骂着沈飞乔,但沈飞乔只一遍又一遍地让“监管者”回溯着重新计算的时间。
“我虽然回溯了时间,却没有停止你的体感时间,我真想知道,在我的MP用完之前,你会不会因为重复计算而出现故障?出现故障之后,你……会因此坏掉吗?”
沈飞乔蹲在一块巨大的齿轮上,在他下方则是在不停重复计算的“监管者”。这一幕沈飞乔等待了许久,他看着“监管者”不停地计算,不停地计算,身上花白与泛着红光的区域越来越大,“监管者”也从一开始不停咒骂沈飞乔,到试图与沈飞乔进行商量。
但沈飞乔却不太想听了,他看着自己从轮回之初就带着的腕表,这块腕表很奇怪,居然不受任何时间流逝的影响,无论多少次轮回,都在兢兢业业地记录着沈飞乔的HP和MP。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次轮回,沈飞乔在腕表上的HP和MP经过上千次的累积叠加,现在的数额是:
【HP:350000
MP:1000000】
“我等着你坏掉。”
沈飞乔屈起膝盖,双手交握放在膝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监管者”的痛苦挣扎,如同等待收割灵魂的死神。
“住手!住手!我们,我们交换条件吧!”
“监管者”气喘吁吁大声与沈飞乔叫道。
但时间依然在回溯,“监管者”只能趁着回溯时间的空隙断断续续地朝沈飞乔说道。
“我可以停止轮回!我明白你只是不服我的管辖,那么没关系,如果你能在我放手的这一次打出不同以往的结局,我就放你们自由怎么样?放,放整个世界自由!”
“但是我还是要监管这个世界!我要看着你和邵星束,我必须找到那个目标!”
“如果在我放手的这一次,你们还是重蹈覆辙,邵星束还是在比赛里死掉……就证明你的努力都是没有意义的!”
“到时我就要重新行使我的权利!”
……
沈飞乔听着听着,他突然把手一收,那让“监管者”不停回溯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我可以写到程序里!”“监管者”唯恐自己会再次进入时间回溯,忙不迭叫道。
“你先写。”
沈飞乔等“监管者”动作之后,便从齿轮上跳下,一脚踩在“监管者”的头上。
“记住你说的话,这一次,你是什么也不能管。”
沈飞乔跳下地,准备回溯时间,回到一开始的世界。但他身后突然传来“监管者”阴恻恻的声音。
“该死……我现在才检索到你的MP余量……要是我继续坚持,你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沈飞乔停下脚步,他回头看着“监管者”,朝他挑衅一笑。
“可惜你已经写到程序里了。”
沈飞乔抬起自己手腕上的腕表,上边的MP余量仅剩10000,而HP也因为过度使用时间回溯,骤降到了5500。
“但我还能增加附加条件。”
“监管者”白色的球体上出现了再次涌现了无数代码,它一字一句地朝沈飞乔说道。
【1、沈飞乔将被限制使用超能力,只能以现在剩余的HP和MP度过本次轮回。】
【2、沈飞乔不得向任何人吐露关于“监管者”的实情。】
【3、沈飞乔不能向邵星束当面说出爱语。】
“监管者”每说一条限制,沈飞乔的眉头就皱得越来越紧。
“最后一条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最让你痛苦,我就做什么,”“监管者”用如同**臭泥一样浓稠发臭的声线说着,“这是我在轮回里学到的为数不多的人性。”
“要记住!但凡你违反了其中一条,我就要重归轮回!”
沈飞乔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再也不想回望这只有漆黑与绝望的世界。
“你不会有机会的。”
-
沈飞乔一睁眼,他回到了被父亲无数次杀害的沈家地下室。
“巫童,巫童,你就在今天成为巫童,为家族带来延绵不绝的荣耀吧!”
沈澜浑身上下都是沈飞乔的血迹,但他已经杀红了眼,他不觉得杀害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错,他心中只想着一件事……为什么沈飞乔还不死?
沈飞乔挣脱了束缚,他满心都是对“监管者”的憎恨,如今再次见到这个不能称之为人的父亲,沈飞乔使用了获得自由后的第一次超能力。
他让沈澜身上的时间停止又回溯。
让沈澜一生都以半身溃烂半身完好的身体,度过一生。
但做下这个决定后,沈飞乔却开始后悔,他不该这样冲动,他剩余的MP不多,用了一次后最多剩下8000点,这对之后的轮回并没有好处。
沈飞乔走到家宅之外,看着宅院外的池塘,池塘里倒映着沈飞乔尚还稚嫩的脸。
“原来对自己的人生重做选择,会是这样。”
过去经历的情感汹涌而来,他的心脏被塞得太满,几乎都要撑破了。
母亲的疼爱,他喜爱的事物,还有邵星束。
过去经历的一切一桩桩一件件地涌入脑海,沈飞乔却要在此刻学会克制。
不能再做出任何不智的决定,他已经没有再重来一回的机会,所有决定都必须更为慎重小心。
沈飞乔在这个轮回中学习着如何与人相处,学习着现实社会里的规则,学习着失去了主角光环后,所有人对他的态度变化。
直到沈飞乔觉得自己已能在这个社会自由行走时,他搭上了前往南州的飞机。
距离天莱超能大赛开始还有两年,沈飞乔十六岁,但他已迫不及待,想去见一见那时时放在心上的人。
-
“星束!今天去我家打游戏吗!胡闹厨房33代!保证玩十分钟咱俩就得在电视机前打起来!”
学校校门口,宋渺追在邵星束身后,朝他挥舞着手里的游戏卡。
十六岁的邵星束虽还稚嫩,但那张仿佛被神明亲吻过的漂亮脸蛋,已成型了,周围的少年少女们轻声地讨论着那浑然不觉自己有多好看的少年,邵星束听得到,但也只觉得他们只是被自己身上的超能力影响而已。
有真心喜欢他的吗?
“我不去了,今天答应了小孩教他们打篮球!”
邵星束把脖子上的白色围巾微微拉起,挡住了下半张脸,却衬得他的皮肤更是白皙如玉。
宋渺丧气地低下头,小声说着。
“那周末行不行?”
“行。我知道你特别想被我揍。”
邵星束干脆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邵星束一路走到檀溪巷外的一个小篮球场里,檀溪巷的孩子们已经三三两两的聚在那里,一个个手里都抱着个篮球,但有几个小孩实在太小,抱着那篮球,篮球都快有他们半人高,待会打起来,都不知道是他们打篮球,还是球打他们。
“星束哥来啦——”
小孩看见远处那身高腿长的少年,一路敏捷地跑过来,这年纪的少年都希望自己是最酷的,因此邵星束听着孩子们的欢呼声,连篮球场的正门也不走,单手扣着一旁的铁丝网,三两下攀着铁丝,一个利落起跳就这么落到了场内。
“哇——星束哥好腻害啊——”
小孩们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邵星束,纷纷挥着胖乎乎的小手鼓起掌来。
“咳,一般吧。”
邵星束微弯嘴角,脸上一副“小意思”实为嘚瑟的神情,左脚跟不着痕迹地在地上微微扭了扭,刚才跳得太用力,有点抽筋了淦!
来到南州后,沈飞乔跟了邵星束一路,他就这么站在篮球场外,静静地看着邵星束。
少年脱掉了冬衣外套,露出紧窄的腰身,随手放在篮球场旁的长椅上,带着小朋友们做暖身操,顺便狠狠地给自己拉筋,左脚的抽筋这才缓解了。
“好了!抽……不,热身结束,我今天给张叔代班,他说你们之前刚学会运球,五岁的小孩刚学会拍球是吧,都先练习给我看看!谁球运得好,闪得过我,就可以学投篮啦!”
“哦——”
孩子们纷纷举手示意表示明白,便纷纷在邵星束面前展示自己的训练成果来。不过这群昨天才开始学习的小朋友,一般都是球运他们啦。
邵星束虽然特别想笑,但也知道不能轻易打击小朋友的自尊心,就只好抬手捂住嘴,表情用力地看着胖乎乎的小朋友和球滚来滚去。
“张叔昨天肯定吃了午饭就打瞌睡,根本没教他们什么。”
邵星束摇头叹息,转头却看到了穿着黑色大衣,身形高大,却戴着帽子和围巾,看不太清楚脸的男性站在篮球场外。
邵星束认得这里每一个小孩的家人,却从没见过这个人。联想起最近有变态偷窥小孩的新闻,邵星束登时皱起眉,直接走到篮球场外。
“您有什么事吗?”邵星束礼貌地问了一声,想着要是有什么不对,他得立刻上拳头!
沈飞乔不出声,邵星束就越发觉得对方可疑,他刚要靠近沈飞乔,便见那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朝他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啧,不会还真是吧!”
邵星束盯着那人的背影,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马路外后,才转身回到篮球场内。
“星束哥,你和那个哥哥聊天吗?”其中一个小孩抱着球,好奇地走到邵星束身边。
“哥哥?你认得他?”邵星束好奇。
“昂,”小朋友重重地点点头,“妈妈说,他家在我们家后边一条街,就是好多山茶花花的那一家,妈妈说他小时候烧坏了脑子,喜欢穿黑黑的衣服,看起来很大,其实跟我们差不多大哦!”
小朋友说话稀里糊涂,但邵星束却听明白了。
“是吗?所以他……只是想看球吗?我刚没吓着他吧……”
邵星束心下有些愧疚,想着今晚拿点点心送到那人家里吧。
等邵星束把这群被球运来运去的小朋友伺候完毕后,才拖着疲惫的步伐返回家中。
“怎么?打个零工就累成这副德性,我以后还能指望你来养老吗?”
邵鹤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毫不客气地大声嘲笑着邵星束。
“我那是打零工吗?”邵星束气呼呼地说,“我那是陪祖宗!”
邵星束洗手进了厨房,做好饭菜后就和邵鹤一起吃了饭。
“你看着你好像还做了点心,拿点出来。”邵鹤招呼。
“不行,那点心是我要拿来送人的,您的等我回来再做。”
邵星束朝邵鹤做了个鬼脸,便钻进厨房,把做好的椰汁糕放到一个食盒里,手里提着竹篮就往外走去。
“你送给谁啊?!早恋啊!”邵鹤拍着桌子。
“不是,赔礼道歉。”
邵星束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等他一路拐到后街那种满山茶花的一户人家时,那户人家的就刚好有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士拿着花洒出来浇花。
“您,您好。”
邵星束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口,那位女士则有些好奇地看着邵星束。
“你好,你好像是……前边檀溪巷里的孩子,有什么事吗?”
“这,这是我家做的点心,我来送一点,”邵星束不太熟练地说,“您家孩子要是喜欢打篮球的话,这一周都能来前边的篮球场,我,我一直在那。”
“啊?打篮球?”
女士一脸茫然,但邵星束朝她一躬身,说了一声“对不起”后,便立刻递过竹篮转身就跑。
邵星束边跑边觉得自己实在太不成熟了,真正的道歉还是等到下次见到那人的时候再说吧!
女士拿着竹篮回了家中,她家的大厅里,已经十八岁智力却还是和五岁差不多的孩子,正在认真地看着电视。
“妈妈!你看,大火车开过来了——”
穿着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朝女士指着电视,一脸兴奋。
“阿宝,你喜欢打篮球吗?”
女士进门把竹篮放下,朝阿宝走过去,摸摸他的头。
阿宝却狠狠地摇头,指着电视和厨房里的水龙头。
“不!不喜欢!我,看电视!游泳!”
听着这熟悉的回答,女士这才点点头,对啊,她家阿宝只喜欢看电视和游泳啊,打篮球是怎么回事?檀溪巷那小孩认错人了吧?
邵星束全然不知自己过于相信小朋友的下场就是认错人,他继续带着孩子们打球,果然在第二天第三天都看到了那一身黑衣的人。
这一次,邵星束跑了出去,却没再皱眉冷对,他朝裹在黑色大衣的沈飞乔招招手,见着对方不动,就上前拉住了沈飞乔,往篮球场走。
“没关系,你靠近点看更清楚,我不会让球砸到你的!”
沈飞乔不知道邵星束把他错认成了谁,但被邵星束这样牵着,他却不想也不愿意解释了。
沈飞乔就这么站在球场边看着他爱的少年生机勃勃地与孩子们玩耍,邵星束嘴上说着累,但却从不偷懒。
就算对方是孩子,他也深信没谁是笨蛋,大人的轻视孩子们一定看得出来。
等到一天的训练结束,邵星束要带他们回家,便也走过去,牵起沈飞乔的手,要送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