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腰疼脑热[穿越重生]——BY:桥烨

作者:桥烨  录入:05-04

等夏墨时知道的时候,夏许淮早已去城百余里,也是这时候,他才从姚明何口中知道,夏许淮也需要千机的解药,可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就算去了估计也只会添乱,只好听从姚明何跟夏许淮的安排,留在上京静候佳音凯旋。
闻讯而来的沈云祺,终究也是慢了一步,等他赶到冷阳郡一带的时候,只听见百姓谈论摄政王领兵荡平了峮山,准确来说是诛杀了魔教教主使得魔教内部四分五裂并顺势横扫魔宫的威风事迹,至于峮山之巅,昔日曾威严宏阔的大殿,早已荡然无存,沈云祺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断壁残垣与哀鸿遍野,瞧来满是狼藉。
沈云祺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段话:“倘若有一日,你发现我不是我了,那便去留随意,你手上的这一切,就随你处置了,你愿意毁了就毁了,愿意留着就走得远远的,别再回来了,我这人,有什么好的呢?”说这话时,他简直温和得不像他,倒是同夏墨时现在的样子有几分相似。
沈云祺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夏墨时对自己的好,其实也说不上有多好,只是言语间比以往少了两分戾气多了三分温情,偶尔见着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或是好茶好酒,也都不忘记挂着他一份。这样的待遇,即便是从前他珍之重之的那个人还在的时候,他也几乎不曾得到过。
所以当初,沈云祺为了救夏墨时而毫不犹豫地用掉了千机留存于世的最后一粒解药,他也一度以为,那人嘱托的事情也终将消弭于无声无息。
可如今,冥冥之中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其惨烈程度与预想中的不相上下,他心中突然有了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的感觉。
纵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看着这满山的死寂,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还是会想起自这些年的一切,会想起那个常穿玄衣但却笑得明亮的小孩。虽然这些年随着成长而变得越来越冷酷,可在私底下,却仍旧像当初那个纯粹少年的沈云若。
而正被沈云祺对着一片焦土追忆着的沈云若,此时却并没有如同传闻中那般殒身于此次大战,而是正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
当日,夏许淮只身破了他设立的阵法并与随其而来的亲信一同捣毁了此据点,只是活捉了沈云若,对外宣称则是说诛杀了魔教教主,绝了一些人不该有的念头,不过,如今的沈云若活着也并不比死了好受,因为夏许淮为了安全起见,直接将他一身武功废去,丢入了这座密牢,每天能见到的人寥寥无几,最热闹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夏许淮来“探望”他的时候。
但鉴于这人实在是块硬骨头,搞得夏许淮已经把每日前来对沈云若进行酷刑逼供当成每日必修的功课了,而沈云若则是生怕夏许淮不弄死他,每次见面,都是什么话难听就挑什么说,大有“如果你不杀了我,我就不气死你不罢休”的架势。
也是这时夏墨时才知道,原来他之前一直好奇的宸英殿消失的空间,正被用来打造了一座密牢,几乎每次夏许淮出来,身上都闻得到一阵血腥气,夏墨时一开始闻着有点反胃,还被夏许淮调侃说是害喜了,气得他特别想反手一爪子在那张俊脸上挠几下,然而最终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这么一张养眼的脸,要是破相了多划不来。
夏墨时不是不纳闷,为何会在寝宫中设立一个密牢,为何,夏许淮又为何对它的机关了如指掌,设立者到底是他还是原身?但似乎每次他一提到这件事,夏许淮就会加重了身下的力道,狠狠折腾夏墨时,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死在其中了。
久而久之,他就聪明地不问了。
虽然夏许淮还是什么都没说,但夏墨时觉得,这大概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答案了吧。
这边仍是僵持不下,姚明何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正是夏许淮之前遍访不得的小医圣慕枫,这次居然点名道姓说要见摄政王一面。
众所周知,当今世道上,若要论起医者中的第一人,那可非慕枫莫属,人称医毒双绝,而之所以在医圣前加个小字,并非因为辈分或者其医术低谁一等,乃是因为他深以为医圣一听就像是个风烛残年的糟老头子,与自己的年轻很不匹配,众人权衡之下,便只得遂了他的意,以小医圣相称。
向来神出鬼没的小医圣陡然有了行踪,夏许淮不是不起疑,可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和事,让你不得不主动上前,哪怕知道可能有蹊跷却依然避无可避。
姚明何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不仅没有特意避开夏墨时,反而还特意说了句:“陛下最好还是陪殿下一同前往吧。”意味深长。
等到夏许淮一行人来到蕈山时,仿佛是早就算准了他们要来,山门口有一位约莫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女孩守在那儿,看见他们过来,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转身就往回走,动身之前又扭头示意他们跟上。
“慕哥哥说了,让我带你们进去,不过不该动的东西不要乱碰,否则出了什么事我也是不会救你们的。”分明是一个长相软萌的小姑娘,眼神却冷得吓人,仿佛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一联想到机器人三个字和她那副木然的表情,夏墨时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七拐八弯之后,又穿过一片花海,他们终于在一片药田里见到了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感十足的医毒双绝小医圣慕枫,正挽着袖子在采药,十分接地气。
慕枫一见来了好几个人,略有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摘下背后的药篓,递给夏墨时:“劳驾帮忙搭把手。”旁边有人刚伸出一只手还没碰到,慕枫又说了句,“没让你们瞎搭手。”
得,接地气的小医圣脾气不大好。
夏墨时接过药篓,味道有些呛人,但还是老实抱着,和夏许淮一起紧随其后往前方不远处的石屋走去。
慕枫指使着几个免费劳动力帮他把药架上晾干的药材分门别类地收好,将方才采摘的植株倒出来摊在空出的地方,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才慢悠悠地开口:“知道你们有疑问,但我只是受人所托而已,不用感谢我,只要此事过后还我一片清净就够了。你的解药带了吗?”
夏许淮隐在袖中的手摩挲了一下药瓶,垂下眼皮思索了一二,倒出来一粒递给他:“既然慕先生都清楚,我也就不再赘述了,还请先生帮许淮彻底解除。”
“我说了,受人之托而已。不过我先说好,就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即便这样,你也敢相信我吗?”
“小医圣没有害人的理由。”这就是相信的意思了。
慕枫接过之后独自进了药室,夏许淮一行四个人则被小姑娘两两分开安置在两间房住下,全程能用眼神或是手势沟通的,她一个字都没多说,与她的面瘫脸保持高度契合。
闭谷期间,慕枫基本上就跟夏许淮打交道最多,当然,与他同处一室的夏墨时也经常见,虽然不大精通药理,但夏墨时看得出,慕枫是在拿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千机和夏许淮提供的临时解药做实验。
一开始,小医圣还是自信慢慢的神态,但在他废寝忘食了七天之后,不仅解药一事毫无进展,夏许淮还被他整的提前发作,幸亏临时解药还没全被慕枫全部霍霍个干净,否则他就要成为第一个死在慕枫手上的病人了。
一脸菜色的慕枫问更没有血色的夏许淮:“你确定你中的真是千机?为何无论我怎么试,你给我的药都不像是能缓解它发作的,但从我提炼出的成分来看,它们之间又似乎存在十分微妙的联系,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看来,给你下药的人他也不算是骗你,那解药的确是世上独一份的,哪怕是我,现在也无能为力。或者说,即便我能成功,你也没有足够的时间等。”
夏许淮靠坐在床上,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木然。好像什么结果都不是不能接受的,却还是忍不住会有点遗憾的感觉。
“其实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在夏许淮疑惑的目光中,慕枫想起夏墨时曾提到过,他曾也中过千机并服下了解药,遂灵机一动,说:“也许,把咱们陛下的血放一放说不定有用呢。”
夏许淮的眼神瞬间冰冷,慕枫看了一眼窗外,又笑道:“好了,我开玩笑的,知道咱们陛下现在成了你的心头肉嘛,我怎敢去动他。你先好好休息,我再想想办法。”毕竟他眼睛又没瞎,看也看得出这俩人之间的关系与传闻中的相去甚远,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传出来的水火不容,这特么分明是都快合二为一了。
慕枫边在心里吐槽边往外走,关上门之后,果然在那棵槐树下看到了一道淡蓝色的身影,而夏墨时心里想的则是:自己终于也能帮得上什么忙了。



第三十一章
见夏墨时一脸悲壮,慕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我刚刚真的只是开个玩笑,就算真的要用,也只是想放一点血来试药而已,死不了的。”
以夏墨时现代的思维来看,或许就有点类似于要从他血液里提取抗体之类的吧。然而夏墨时却并没有被宽慰到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此事没那么简单。
但为了不增加慕枫的心理负担,他还是强打精神挤出了一个艰涩的笑:“我信你所言,毕竟是人称医毒双绝的小医圣嘛。”
慕枫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散漫,但一旦涉及到专业本职,绝对是说干就干的人,且夏墨时又是一个十分配合的研究对象,于是俩人当即便进了药室。
夏墨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割开了左手手腕,没多久就流了半盅血,正当此时,一道突兀的女声响起,正是夏墨时来这的第一天见到的那个小姑娘。被这猝不及防的动静吓得一个激灵,夏墨时手一抖,差点打翻了药台上的瓶瓶罐罐,腕上的血液也有几滴落在了旁边一个白瓷广口器皿中。
“我说小姑娘,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属猫的吧你。”
小姑娘就像看见他似的,不管不顾地走上前,指着被夏墨时污染的器皿说:“慕哥哥,它变了。”
夏墨时惊诧于这姑娘良好的视力与敏锐的观察力,慕枫却习以为常,顺着她的提示看过去,果然发现刚才被夏墨时溅上了几滴鲜血,以那几滴血为中心的几个小圆圈的颜色明显要比旁边的稍微淡一些,那正是他掰了一点千机融进去的水。
不止慕枫,三人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为了证实他们的猜想,慕枫很豪气地将那大半盅刚放出来的生血往融了千机的水和从夏许淮指尖戳出来的血中倒。
然后,在六只眼睛的注视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乌黑的水颜色淡去,黑红的血却恢复成正常的鲜红——夏许淮所中之毒是否为千机还又待考察,但夏墨时的血正是能够彻底解决夏许淮困扰的良药。
有了这个认知,慕枫才恍然大悟,难怪他之前就很奇怪,为何他将千机加入鸡血之后,与夏许淮的血不一样,他原以为是不同物种不同身体的血液有所差异的缘故,却原来如此。
“大概是那人当初给他下的只有千机当中的部分毒物,而你中的乃是真正的千机。所以中了又解了之后发生反应生成的东西,才是他的解药。”
夏墨时自动补充了后半句:“换句话说,他需要我的血。”
慕枫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夏墨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仍是面色沉重地沉默半晌,再抬起头时又是一个笑脸:“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从老天那儿偷来的,多活了这么些时间也很仁慈了。”
看他的表情,慕枫光用头发丝都知道夏墨时铁定又脑补出了一场惨烈的大戏 ,戏弄人的兴趣一上来,跟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但他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不过总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将他打晕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夏墨时冲着背后俩人嘱托了一句,“这件事,先别告诉他。”看上去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质与气概。
慕枫与小姑娘面面相觑,面对小姑娘审视的眼神,慕枫撑着下巴解释:“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他自己乱想的,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想象力太过丰富。”
浑然不知自己被摆了一道的夏墨时在回去的一路上都心事重重,以至于都忘记先去清理伤口就直接进屋了,于是,几乎是一进门,手腕上的血腥气就被夏许淮捕捉到了。
“你受伤了?”
夏墨时这才想起,暗道了一声糟糕,由于太过仓促一时没想好措辞,他本能地拔腿就往外走。
但越是这样,就越叫人起疑心,顿时夏许淮也顾不得昨天半夜刚发作过一次后身体上的虚弱,穿着一袭月白色中衣也跟着追过去,在大槐树下终于拽住了心虚的某人:“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想起刚刚慕枫所谓的那个玩笑:“慕枫去找你了?你不要相信那些旁门左道的法子,除了伤害你自己,并没有什么用。”
“不。”夏墨时冷冷地打断他,“是真的有用,我试过了。”说着又强调了一遍,“我的血,就是你的解药。”
夏许淮愕然,心绪百转千回,此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这算什么,天道好轮回?呵。
夏墨时心想就当是还债吧。
虽然夏许淮没说,但回想起所有对不上的点,以及一开始王府管家对他的态度,他大概可以得出这样一点:夏许淮的身体变成如今这样,大约也少不了有他的“功劳”。
“过去如何,皆为过往,但现在,我不能害你。你……”
夏墨时再次主动吻住了他的唇,将未完的话封缄于口,夏许淮几次想挣脱,但奈何体力尚未恢复,皆被夏墨时一一镇压了,并且,在二人亲得最激烈难舍难分之时,还不慎中招,被夏墨时前不久刚学会的点穴手法给暗算了,旋即,脑袋便耷拉在夏墨时的肩膀上,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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