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听见对方那就是求人都趾高气扬的语气,谢千钧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唔。
这不就是那一位试图抢夺阿壤怀里的幼年熊猫好讨美人欢心的纨绔之人么?
谢千钧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孟彦洛睁大了眼睛,“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谢千钧没理他,不过,之前过来买丹药的
人大概是被这个孟彦洛暴力驱赶了,所以虽然有人站在远处,但是却不敢上前。
谢千钧也不怎么在意,摆好桌椅,就老神在在坐在了椅子上。
看着孟彦洛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谢千钧只觉得好笑
就是个小孩子都知道,想要从别人的手里讨要东西,都得说两句好话哄得别人开心才行。
眼前这人呢?
呵呵。
*****
然而,对于孟彦洛而言,他从小到大还真的就没有求过什么人,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都有人恭恭敬敬地送上来,还是双份的,扔一份,用一份。
偶尔心情好了,还会用来打赏一下下人。
所以他还真的不知道求人是怎么个求法。
在他看来,他本人已经纡尊降贵地亲自来请了,已经是极大地给了对方的面子了。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谢千钧应该乖乖的收拾好东西跟他走才对。
就像是先前的那个冰美人,最终不还是被他的“诚意”打动,与他一起双~0修了么?
*****
“你,简直是给脸不要脸!”孟彦洛收起折扇,“啪”得一声打在了自己的手心,语气中满是冷意。
第37章
“你吓到他了。”谢千钧突然道。
方才孟彦洛说话的声音太大,阿壤似乎是没有防备,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
谢千钧差距到了,所以他很不爽。
他抬手将阿壤身上的斗篷扯了扯,让兜帽遮掩了阿壤的大半张脸,外人只能看见一个略有些圆润的下巴。
“胆子那么小,还学别人来地下交易场?”孟彦洛冷哼一声,“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都无所谓。”谢千钧的声音很平静,然而在那平静之下,却又藏着汹涌的暗流,“因为,你就要废了。”
话音刚落,孟彦洛再一次被踢飞了出去,只不过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孟彦洛直接镶嵌在了一侧的石壁上。
谢千钧看叶没看那人,牵起了阿壤的手,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
“哥哥,有人在跟踪我们。”阿壤握紧了谢千钧的手,低声提醒他。
“我知道。”谢千钧捏了捏阿壤的手心,“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一个,暂时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谢千钧轻笑一声,“抓紧我。”
阿壤乖巧地再度握紧了谢千钧的手,片刻后似乎觉得还是不够保险,于是干脆将另一只手也抓了上去。
察觉到阿壤的动作后,谢千钧唇角轻扬,下一瞬,他带着阿壤倏然间跃起,消失在了半空中。
在他们消失后,隐蔽处突然间冒出来几个脑袋,“怎么回事?”
一个瘦小的男人嘶哑地开口,“那两人究竟去哪里了?”
其余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答话。
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或许,那两人的身上带有千里符。”沉默了一会儿后,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
“千里符?”那个瘦小的男人喃喃,虽然他的心里仍旧有疑虑,不过……千里符的这个理由,也足够他们交差了。
***
双脚再次踏上地面的时候,出现在阿壤面前的,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这里……”阿壤左右打量了一下,“有些奇怪。”
他最初以为这里是谢千钧的储物空间,但是又和一般的空间不同。
就阿壤所知道的,貌似只有散仙才能开辟出可以让活物生存的小空间。
但是那种小空间总是光秃秃的,需要开辟之人慢慢地往里面填东西。
“这里原本叫做帮会领地。”谢千钧牵着阿壤的手,慢慢往前走着,“至于现在,阿壤可以去一个你喜欢的名字。”
“哦……”阿壤歪了歪脑袋,“既如此,那还是叫做帮会领地好了。”
谢千钧无可无不可,“阿壤喜欢就好。”
“哥哥这话说的不对。”
“怎么不对了?”谢千钧不解。
“这可是属于你的小空间。”阿壤仰起头,使劲儿往高处看过去,如果不是谢千钧子在背后托住了他,说不定下一瞬他就会咕噜噜倒着滚出去,“不过,那间屋子好大啊!”
“大有什么用。”谢千钧把阿壤的背压直了,“我带你去别处看看。”
阿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被谢千钧扯着飞上了天空。
明亮的阳光下,帮会领地的一切都纤毫毕现。
谢千钧带着阿壤在半空中掠过,围着帮会正殿转了一圈儿,最后停在了帮会正殿地最高处。
从此处望去,西侧的祈星台,东侧
的菜园,北面的落日牧场以及西北角的唱晚池……
谢千钧将此一一看在眼里,语气里带着回忆,“想吃烤鱼吗?”
阿壤立刻毫不犹豫地道,“想!”
“走!”谢千钧直接带着阿壤飞到了唱晚池的旁边,“你先躺着,我看看能不能钓上鱼来。”
阿壤看着谢千钧熟练地甩杆垂钓,眼睛转了转,“哥哥,要是钓不上来呢?”
“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只能饿肚子了。”谢千钧玩笑道。
实际上,如果真的钓不上来鱼,他自然会离开帮会领地去猎一头灵兽回来。
哪知道,阿壤却当了真,他忧心忡忡,“那我可以在这里种点儿东西么?”
如果真的没有了鱼,好歹他还能催生出一些水果来充饥呢。
“那个菜园里满是杂草,好浪费哦。”阿壤眼巴巴地看着谢千钧,脸上写了大大的两个字,“想种!”
谢千钧失笑,“阿壤这般不信任为兄?”
“不是啦!”阿壤连忙摇头,“哥哥之前不是告诫过我,要荤素搭配么?”
“你倒是总有各种理由。”谢千钧摇了摇头,正想说点儿什么,钓竿突然一重——
“嚯,好大的鱼!”
眼见着那条鱼就要挣脱鱼钩,阿壤想也不想地就扑了上去,抱着那条足足有半人长的大鱼落进了唱晚池里。
等谢千钧将人捞上来的时候,阿壤紧紧地闭着眼睛,怀里还紧紧地抱着那条鱼。
谢千钧哭笑不得地擦了擦阿壤紧闭着的眼睛,“睁开眼睛吧。”
阿壤试探性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却恰好撞上了谢千钧那一双温柔万分的眸子。
“啊……”阿壤又闭上了眼睛,“为什么觉得今天的哥哥特别好看?”
“怎么又闭上?”谢千钧拍了拍阿壤的脑袋,“手松开。”
却不想,下一瞬,阿壤的手臂居然抱得更紧了。
谢千钧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快点儿松开,你不想吃烤鱼了?”
“要吃要吃要吃!”阿壤忙不迭地开口,乖乖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并且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十分拙劣的理由,“我那不是……担心这条鱼再跑回去吗?”
“是吗?”谢千钧利落地处理干净了那一条大鱼,随手折了一根树枝串起那条大鱼,递给了阿壤,“你先拿着,我生火。”
对于修行了控火诀的谢千钧而言,此时再生火,就不再需要打火石抑或是火折子了。
顺手打个响指,一缕火苗就出现在了他的指尖,顺手一丢,那火塘里堆积的枯枝杂草就燃烧了起来。
阿壤将手里的鱼递给了谢千钧,抱着膝盖坐在一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正在不停翻转的烤鱼,并且悄咪mi地咽了咽口水。
***
谢千钧和阿壤在这里悠闲地烤鱼吃,却不知道,帮会领地之外,玄苍门的人已经急的团团转了。
按照先前的习惯,每天晚上日暮之前,谢千钧就会和阿壤出现在玄苍门的大门处。
一条围绕着整个玄苍门的河流中,种了一种叫做水魈的类似于金针菇的蘑菇。
一旦遇见生人,它们便会着急忙慌地落入水中,并且传讯给附近所有的水魈。
然而,直到新月升起,却还是不见人影。
“谢长老怎么还不回来?”云林有些担心。
“许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宗陌对此倒不是很在意,毕竟那么大的一个人了,而且,“师兄今日不检查我的修炼进度吗?”
云林
笑了笑,随口道,“你长大了,哪里还能将你当做是孩子一般拘束。”
宗陌:……
万万没想到,刚才的腹诽居然被自家师兄给说了出来,还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宗陌觉得委屈。
他立刻辩解道,“我并不觉得拘束。”
云林看了宗陌一眼,“哦?我听说,你这个年纪的人,最是喜欢自由,不喜拘束。”
“师兄听谁说的?”宗陌问道。
云林想了想,“很多人都这样说。”
事实上,以云林那温和可亲的性子,很是容易博得对方的好感,所以他认识的人很多,自然也就听过那些朋友们的抱怨。
不是抱怨自己的小师弟小师妹顽劣,就是被他们气到甩手就走。
总而言之一句话,你让他往动,他偏要往西。
宗陌如今已经十六,正是让人头痛的年纪,云林吸取了其他修士的教训,除了必要的指点意外,很少会束缚宗陌。
宗陌掩藏在袖子里的手指下意识地敲了敲自己的膝盖,难怪最近总觉得师兄在和自己刻意保持距离,他还以为是师兄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无法接受,所以刻意疏远,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原因。
宗陌只觉得自己巨冤。
插科打诨间,云林最先的那个问题就被那样忽略了过去。
***
然而,另一边。
象阳孟氏祖宅。
孟华景看着被抬回来的幼子,面色铁青,他近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挤了出来,“是谁伤了我儿?”
那个瘦小的男人立刻单膝跪地,将先前在地下交易场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在回来的路上,这段话就已经在瘦小男人的心里翻来覆去了好多遍了,若是此时孟华景没有怒火上头的话,就能发现,在这瘦小男人的嘴里,一切都变成了孟彦洛蓄意挑事儿,那个炼丹师傲慢无礼,竟然因为他们少爷孟彦洛的几句话,就下狠手废了他的丹田。
然而,实际上,谢千钧下手的时候还真的没有故意废掉对方丹田的意思。
只能说实在是不凑巧,孟彦洛的身高太合适,谢千钧随意一脚,居然就直接踹在了对方的丹田上。
抑或是,当初谢千钧一行人在客栈暂时歇脚的时候,谢千钧踹出的那一脚就已经伤到了对方的丹田,然而这个叫做孟彦洛的纨绔却不肯好好养伤,非要出门再次招惹到了谢千钧,再被踹在了同一个部位。
他的丹田不废谁的废?
***
看着自家幼子躺在那里痛苦□□的模样,孟华景神色一变,下一瞬,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吐出来的血近乎黑色!
孟氏这段日子不停地寻找合适的炼丹师,所救之人并不是这孟彦洛的母亲,而是他的父亲,孟氏家主孟华景!
孟华景结果旁边仆从递过来的帕子,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转身的时候只落下了两个字,“杀了。”
还不等那瘦小的男人和他的同伴反应过来,已经有十几条人影从暗处飞出,手中光芒一闪,那瘦小的男人就和他的同伴一起,被一刀割喉。
很快,他们的尸体也被拖出去,扔到了乱坟岗。
而地上的血迹,已经有侍女拎着水桶和抹布清扫干干净了。
***
“陈长老。”孟华景冲着屋内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拱手,“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那个被唤做陈长老的老者摆了摆手,“令公子纯孝,老夫羡慕,只可惜我儿……”
这位陈长老的事情,孟华景倒是也听过一二,他也有一爱子,只不过前不久也被人杀了。
那个杀了陈长老爱子的人,似乎是一个败落小门派的弟子,杀人之后就远遁了,至今不曾发现踪迹。
而废了孟华景幼子的人,据保护他的暗卫所言,似乎是一个在地下交易场售卖丹药的炼丹师,同样难以寻找踪迹。
思及此,孟华景莫名得对对陈长老的遭遇有了些感同身受之意。
毕竟,他的儿子还活着。
丹田被废,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天材地宝,再去寻找顶级炼丹师求一枚丹药,到底是有恢复的可能。
不过,炼丹师。
孟华景嘴角弯起,笑地人身上发冷。
既然伤了他爱子的那人是炼丹师,那么倒是可以留下对方一命。
先压榨干净了对方的价值,再废了对方的丹田,扔给洛儿随意处置便是。
“不知陈长老此次过来,有何要事?”
陈长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实不相瞒,我此次过来,是发现了曾经伤了我儿那凶手的踪迹。”
“哦?”孟华景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说道,“可有在下能帮得上忙的?”
“正是想拜托孟家主,”陈长老眯着眼睛,语气阴狠,“前不久,与令公子起了冲突的那一伙人中,便有害死我儿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