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熠:“……”
他气笑了,手指捏了捏,竟将床榻边缘都给捏碎了。
第50章 切磋
宋普这一晚上也没睡好, 他半夜醒来, 便发现自己又被澹台熠抱住了。
澹台熠长得高大, 睡相奇差, 能从他那张床上滚到他的床上, 然后四肢都缠住他的身体。
本来庄子里是一贯清凉的, 到了夜间便更显得阴冷,结果宋普生生被热醒了。
他很无语地看着澹台熠的睡脸,却又不敢推开他, 只能生生受着, 顶多努力从澹台熠双腿之间伸出脚, 放到被窝外边凉快凉快。
如此这般, 也半梦半醒, 到了第二天清晨。
澹台熠醒来后,便感觉到自己怀里满满当当的, 低头一看,入目的是宋卿那顺滑又柔软的发丝,他眼睛微眯, 手臂轻轻动了动, 发觉宋卿还没醒,便不动声色地收紧了手臂, 将他又往怀里带了带。
感觉到皮肉相贴的那种充实感, 他唇角正要翘起, 又忽地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翘起的唇角又慢慢地落了回去。
澹台熠不开心了, 他不开心,自然不能叫他一个人不开心,因此他推开了宋普,坐了起来。
宋普睡相好,睡得也香,一般不太能吵醒他,但因为这一晚上都不太安稳,他入睡得也不深,因而澹台熠这个举动,很轻易地将他吵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看见了澹台熠,“……陛下?”
澹台熠冷冷道:“宋卿竟还睡得着。”
宋普呆了一下,也跟着坐了起来,故作无知地道:“陛下怎地睡到了臣的床榻上?”
如今两人很明确的分了床,再怎么厚脸皮,澹台熠也没法说出与上次一样的话来,宋普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只等着看澹台熠窘迫,结果,他听见澹台熠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开口道:“孤倒要问问宋卿昨晚为何拒绝孤,宋卿若是总是口是心非,孤也要厌烦了。”
宋普:“……”
狗皇帝当时不发作,现在翻起旧账来了?
宋普道:“臣何时口是心非拒绝陛下了?”
澹台熠冷哼了一声,道:“宋卿一贯机灵,怎地昨夜便愚笨了?孤说不想同榻共眠,你倒敢真的一个人睡?”
他的逻辑听着有些混乱,但宋普心里是明白的,澹台熠一直被他捧着,一时没被他捧了,心里不舒服了,朝他口是心非的发脾气,他当时也顺坡下了,结果反倒惹恼了澹台熠。
昨晚未发作,大抵也是因为澹台熠有着比常人还高的高傲和自尊心。
宋普态度依然不太能挑的出错来,他恭敬地道:“臣的确愚笨,只以为陛下厌了臣,便也没多想,没想到陛下只是随口说说。”
澹台熠眼睛微微眯起,有点危险地看着他,“宋卿这是何意?难道是在怪孤?”
宋普矢口否认,“臣怎会怪陛下?陛下英明神武,所有的决策都是对的,臣又岂敢左右?”
虽还是吹捧的话,但澹台熠却觉得听起来有点不大对劲,他又不傻,稍微转一下脑袋,便能感觉出来宋卿话语里的不满。
他眼睛微眯,周身的气场顿时将降低了几个度。
宋普也感觉到了澹台熠平静表面下潜藏的波澜,到底靠澹台熠吃饭,虽自觉得有几分情谊,却也不敢在澹台熠头上拉屎,立即又扬起了营业款微笑,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可要起了?”
澹台熠没说话。
宋普巴巴地看着他,眼尖地察觉到了澹台熠底下的起伏,犹豫了片刻,伸手抓住了。
这时澹台熠表情才有了一丝变化,“宋卿这是做什么?”
宋普道:“臣在伺候陛下。”
澹台熠嘴硬道:“宋卿一而再再而三破孤戒,若是影响了孤的祈愿,孤饶不了你。”
宋普立即松手,“是臣孟浪,臣知罪。”
“……”澹台熠懊恼,又咬牙切齿地道:“宋卿心志如此飘摇,真当孤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若是这般,孤倒是看错了宋卿!”
宋普:“……”
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想笑,昨夜的气到这会儿倒是消了个全,“……臣明白了,请陛下谅解臣想要为陛下纾解欲望的恳切之心。”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没那么抗拒了。
宋普还问澹台熠要了药膏做为润滑,以缓解手掌心一直摩擦产生的痛楚。
如此这般,宋普半弄半歇,也过了两刻钟才好。
这次他倒是有所准备,在感觉到手掌心震动的时候,便偏头错开,将那滔天浪潮给避开了。
只是脸避开了,头发耳朵还有脖颈都粘上了些许,宋普擦了擦,对澹台熠笑,“陛下可舒爽了?”
澹台熠胸口剧烈起伏着,听了宋普的话,勉强做镇定的口吻作答:“宋卿手艺绝佳,可是平日里经常自己作弄?”
宋普一个大男生,对这种问题自然是不避讳的,“不瞒陛下,这种事情无他,唯手熟尔。”
澹台熠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带着事后般舒爽的微红脸颊一下子冷了起来,语气凉凉地道:“孤怎没想到,宋卿是读书人,对这种奇技淫巧当然精通。”
咋地,还看不起读书人了?
宋普微微笑道:“陛下说笑了,臣也只懂这点而已,再多臣怕是不懂了。”
澹台熠逼问:“宋卿这一年十七,往日可曾碰过女子?”
宋普觉得这个画面场景都有些眼熟,像是之前常逛的八卦贴里吐槽自己女友的楼主,第一次接吻就因吻技太过熟练而被女友质疑不是处男,因此引发了争吵。
一旦有了这种既视感,宋普再看澹台熠,眼神便诡异了起来,“……陛下说笑了,臣与陛下一样洁身自好,只会碰臣未来的妻子,又怎会随意碰女人。”
澹台熠听到这种回答,却并不觉得高兴。
其实之前他光是想到宋卿会娶妻便觉得难以忍受,到现在听宋卿说,都觉得有一种无名怒火在胸膛里燃烧了起来。
他冷笑道:“那若是宋卿有妻子,便要碰她了?”
宋普听到这种问题,都觉得有些荒谬,然而他也不是那种傻愣愣,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澹台熠的眼神越发诡异,“陛下不会在吃醋吧?”
“吃醋是何意?”
宋普也不知如何解释,因为内心恐惧,倒也不敢说明白,装作糊涂地道:“是臣失言了,臣的意思是,臣现在还不曾想过成亲,陛下不知,如今臣在各位夫人眼里已是下下之选,暂且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臣。”
澹台熠听了,眉头反而舒缓了许多,“这是为何?宋卿相貌虽平平,但人还算活泼可爱,怎地那些人还嫌弃宋卿了?”
宋普心道还不是因为你?
又听他说他相貌平平,不由得有些发恼,他长得哪里平平了?在学校他都是校草级别的帅哥好吗?好多女生追他,可惜他当时只想着考个好大学,完全没有那个心思,不然他早就不是单身狗了!
当然,若是参照物是澹台熠的话,那另说。
“陛下不知,外边儿都在传陛下黑白不分,动辄杀人取乐,夫人们估计觉得我活不长,所以才不敢将姑娘嫁给我,省得当寡妇。”宋普试探性地开了口,眼睛紧紧地盯着澹台熠的脸。
如今他倒是敢看澹台熠的脸,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越发觉得澹台熠这张脸长得实在闪耀夺目,其他人完全没有可比性,若是跟这张脸相比,他称作平平无奇倒也没错。
“一派胡言!”澹台熠看着还真情实感地恼了,“孤再无聊,也不会刻意打罚宋卿,若孤当真有一天这么做了,定是宋卿做了让孤无法忍受之事。”
宋普听了这话,脸一僵,小声道:“陛下说过不会打罚臣。”
澹台熠微微一笑,对他颇为温柔地道:“孤自是说话算话,只要宋卿不惹恼孤,孤自然将宋卿如珠如玉一般捧在手掌心。”
不打罚他倒还是有个前提的,宋普想。
然后又听澹台熠语气轻柔地道:“孤还是通情达理的,那些长舌妇倒是面目可憎,竟这般抹黑于孤,宋卿可记得名字?孤要好好惩戒一番,省得她们再胡言乱语!”
“……”宋普面对澹台熠,时常有这种无语之感,如今也的的确确能感觉到澹台熠的确非常自我,反正道理总在他身上,他是不可能有错的,一旦看清他的真面目,宋普都觉得自己之前刻意冷淡,就像是在给自己挪坟,语气不由得放柔了许多,“陛下勿恼,臣也不知是哪些夫人,只知道如今高门之上,臣已沦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倒是小门小户蜂拥而至,臣家人也看不上,因而短时间内臣恐怕成不了家了。”
澹台熠还在气恼,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好事吗?若他不赐婚,他也别想成亲,当然若是能直接进宫,占个男妃的头衔,便能永除后患。
他一开始的想法便是对的,只是这会儿也不好再提了。
澹台熠的气消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唇角微微翘起,道:“孤还道宋卿身体羸弱,以至于阳起不能,没想到宋卿还有重振雄风之时。”
第51章 名列前茅
宋普一僵, 微微看了一眼, 果然是支棱的, 但他一直也没注意, 听澹台熠先点破了这点,心里倒有几分耻意, “……陛下不用管它, 随它自己消下去吧, 臣身体未长成,还是守住元阳为宜。”
澹台熠盯着看了一会儿, 看得宋普羞耻至极地夹住了双腿, 挡住了他那无端让人羞恼的视线。
澹台熠看不见他那小小的帐篷, 微微眨了一下眼睛,突然道:“宋卿帮孤纾解了几次,孤也应当礼尚往来。”
宋普登时一个激灵, 说到这个他可就可以了啊!
他羞怯地道:“陛下当真要……?”
他的手已经放到裤腰处, 已经预备脱裤子了, 结果就听澹台熠道:“只是宋卿羞于在孤面前袒露身体,孤也不勉强,孤会回避, 宋卿自己解决吧。”
说罢,澹台熠对宋普微微一笑, 下床离开了。
宋普:“……”
狗皇帝, 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善解人意的啊?啊??
宋普气得捶了一下床, 又被床板反弹得拳头生疼, 抱拳默默流了几滴眼泪。
他没给自己撸一发,一滴精十滴血,若是因为cb就纾解,那他恐怕当真要如狗皇帝所言身虚体弱了,他可不能如了狗皇帝的愿!
他忍了一会儿,等小弟弟自己消下去后,才从床上爬起来。
澹台熠这时候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既然没有唤他们,宋普也就和常江明等人随意了。
避暑山庄背靠着一座巍峨的山,听管事的介绍这是望月山,月亮升起的时候便是在山顶,近得好像能徒手摘星月,因此得名。
庄子内有一条自山上下来的溪流,格外清凉清澈,宋普便唤了常江明等人去玩水。
常江明嘟囔道:“都不是小孩子了,水有什么好玩的。”
宋普道:“去看看能不能钓鱼。”
他借了李宗义的剑,削了一根细竹子,然后栓了一根细线,再用一根绣花针烧红了扭弯,做成了钩子的形状。
最后在新鲜的泥土底下挖出了几只蚯蚓,一只切半穿到了钩子上,剩下的几只蚯蚓都装到了竹筒里备用。
李宗义拿回自己的剑,格外在意地拿着帕子擦了好几遍。
宋普见了,才想起来李宗义爱剑如妻,见他拿宝剑去切蚯蚓竟也没打他,不由得心里歉然,对李宗义说:“宗义哥,不好意思,我没想太多就用了。”
李宗义摇摇头,收回了帕子,道:“无事。”
旁边的常江明倒是一脸的难言,“阿普,你何时学来了这种手段?”
他更想说那东西那么恶心,他也敢伸手去抓?
一直以来都还熟识的小伙伴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无惧无畏的样子,常江明花了一刻钟思考。
直到宋普当真从溪流里钓出一只食指长的小鱼后,常江明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奋。
不多时,四人一字排开,手里都持着钓鱼竿,坐在岸上钓鱼。
钓鱼,是男人的浪漫!
宋普他爸就特爱钓鱼,就算是刮风下雨,他都要戴个斗笠去河边钓鱼,即使被雨淋到发高烧,第二天也要继续出门钓鱼,因为这个可被他妈骂过无数次,就是不改。
宋普长到现在,其实和他爸像得更多,从生活习惯又或者是爱好上,都随了他爸,因而很多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也顺带被他妈骂一通,家里经常都是鸡飞狗跳的。
这边的溪水清澈,想来也没什么人过来抓这些鱼虾,因而都长得格外肥美,宋普轻轻松松地钓到了好几只手指长两指宽的鱼,对于这样一条小溪来说,能有这么肥美的鱼已实属难能可贵了。
待钓的鱼都积攒了一小盆后,他才停下来,春夏的鱼虾都很肥美,但也不能一口气钓完了,要可持续发展。
野味他是一贯不吃的,闻到味道就难受,但鱼虾这种东西,都是唾手可得的美味,随便做做就足够鲜了。
他分配了几个人去拿柴火,竹签还有油盐辣椒粉等。
所幸这个世界是有辣椒粉胡椒粉之类的东西,辣椒是作为正常调味的东西,但胡椒粉是做药用的,要拿也能轻易到手。
之后,垒灶台,将开膛破肚清洗干净的鱼用竹签串好,插在石块之外的泥土里卡住。
常江明等人眼巴巴地看着这一幕,“阿普,什么时候能吃了?”
宋普道:“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