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子弹是崩了你的脑子吗?时至今日,你还是连胡话都敢说?”黎卿说着,用余光扫了一眼边上的警员。
果不其然,后者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盯着黎择晰,对于他的大话十分不屑。
上头一直都在严厉打击‘靠关系减罪责’的做法。
这个黎择晰倒好?
当着他们警员的面,还敢明晃晃的说出这话?
“听消息,也得把消息听全啊。”黎卿的手指往桌面上‘叩叩’作响,“黎广达被你扯了后腿,自知计划不成功后,结果作死玩了波大的。”
“你以为黎氏的资金为什么会冻结?是被黎广达连累卷入非法洗-钱的风波里。”
“黎广达现在已经逃了,警方核实后,很快就会跨国进行抓捕。他连一向疼爱的妻子和女儿都弃之不顾了,还会理你这颗没用的弃子?”
黎卿嗤笑。
这可怜的黎择晰,还以为黎广达拿捏住了黎氏的命脉,一连几天就做大做强了呢。
“……”
黎择晰显然没想到事态是这般发展的,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你在骗我?!”
黎卿完全不理会他的自我否认,继续说道,“有这个时间想着等他来救你,还不如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
“王子航和纵火混混都已经被抓住了,他们第一时间就指认了你。还有桑氏父子,也知道了当初了绑架案是由你暗中挑唆的。”
“还有两次持凶器伤人……”
这一件件、一桩桩,即便不需要黎卿出手,黎择晰恐怕也逃脱不了制裁。
“再过几天就要开庭了,你找到替你辩护的律师了吗?”黎卿风轻云淡地开口询问。实际上,每一句都加重了黎择晰的心理负担。
黎择晰双手紧握成拳,“用不着你管。”
“黎广达这个当父亲的靠不住,是不是就得靠楚莲这位母亲了?”黎卿往后一仰,靠在了椅子上。
黎择晰听见这话,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一个唯利是图的上位小/三,还想把亲儿子‘救’出来过好日子?”黎卿起身,状似不经意地整了整外套,“也得看她们正室愿不愿意。”
黎择晰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仿佛全身都被抽干了力气。
楚莲原本就是爱钱胜过爱他的性子,要是真被黎家母女给搅和一通,恐怕会直接卷钱走人了,根本不会想着来救他!
“不会的……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都是黎广达做的!”黎择晰面色发红,又一次选择了推脱。
“不是这样的!是你们联起手来陷害我!我本来就是黎氏少爷!”
“我要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黎择晰口不择言,开始拼命挣扎着身上的镣铐。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梦中的他什么都得到了!什么都获得成功了!可现在,冰冷的现实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黎卿看着对方近乎‘癫狂’的状态,勾了勾唇,事到如今,他已经没了刺激对方的必要。
自己造下的孽,总该由自己来承担。
黎卿转身离开,黎择晰盯着他的背影,双拳几乎要将玻璃给揍碎,“黎卿!你给我站住!”
警员走了上来,“安分点!别找麻烦!”
……
黎卿回到车内,等候着的厉淮深第一时间就送上了一杯热咖啡。
“喝点暖暖身子,外面冷。”
黎卿轻笑接受,随口问起一事,“楚莲现住的地址打听到了吗?”
“二少爷,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匿名送给黎氏母女三人了。”坐在前排的吴斯开口,看向后视镜,“恐怕这会儿,后者已经赶过去了。”
“是吗?”黎卿闻言,饶有深意地点了点头。
坐在一旁能力的厉淮深看出他的表情,“时间还早,想去看看热闹?”
黎卿和他相视一笑,“去看看。”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一致对敌的时候。楚莲遇上黎氏母女,今天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
佳丽新区。
楚莲踩着高跟鞋,浓妆艳抹地走回新住处。
她盯着手机上律师发来的辩护报价,想也不想就回拒了,“什么狗屁律师?居然要上万的辩护费?”
“有这个钱,我还不如花在自己身上呢。”
“择晰这个败家玩意儿,在黎家待得好好的,怎么就露出马脚了?还有广达也是,这段时间怎么就不接电话?”
楚莲念念叨叨了一路,还没等踏上台阶,一盆发腥的凉水就猛然扑在了她的脸上。
“啊!”
楚莲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后退两步,差点连人都没有站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有两名年轻的女孩子一前一后地冲了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骚狐狸?还敢勾/引我爸!”
说话间,黎敏敏的手就抓上了楚莲的头发,猛然一扯。
楚莲吃痛,吓得乱叫了两声。她的双手胡乱推搡着,似乎想把眼前人给推开,“你们是谁啊!这是法治社会!我报警了!”
“报警?你报一个试试看?”妹妹黎朦朦趁乱抓住楚莲的手臂,反手就是一巴掌,“不要脸的老东西,还真当你自己是个货色呢!”
“我爸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他渣得恶心,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父亲的出轨和不辞而别,姐们两人本就十分感到绝望而愤怒。哪里知道,上午还得到了一个更‘石破天惊’的消息。
父亲居然很早之前就出轨了!不仅如此,他和那个女人还生了一个孩子,私生子居然就是黎择晰?
姐妹两人都是被宠到大的富家千金,自然也有自己的娇蛮脾气。她们见自己的母亲受了委屈,立刻就坐不住了。
一合计,就找上门来。
现在正好,她们把所有的火气都发在了楚莲的身上!
楚莲总算从她们的愤怒中找到了答案,大声反驳道,“我呸!分明是你们母亲没本事!要不然,怎么会连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
楚莲的声线有了一丝发颤,显然也是被气狠了!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人敢这么扯她的头发、扇她的巴掌。
“二十多年前看不住!二十多年后还是看不住!床上功夫不行吧!”楚莲叫嚣道。
虽说这两年黎广达没和她在一起过,但她不介意在口头上逞逞能!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激起了千层浪。
黎氏姐妹当即变了眼色,“贱-货!你再说一句试试!”
“说就说,我还怕你们……”楚莲刚要趁空挣脱。
哪知下一秒,一直隐而不发的郑丽琳就冲了上来,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啪!
尖锐的指尖划伤了脸颊,惹得一阵火辣辣的疼。
但这还不是结束,郑丽琳气得面色涨红,示意自己的两个女儿死死将楚莲扣住,又来来回回地扇了好几个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一次比一次响亮,听着都让人脸颊发疼。‘受虐’的楚莲惨叫不停,到最后连嗓子都要哑了。
路过的住户看见这一幕,纷纷驻足看起热闹,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正房打小/三?
光看字面称谓,孰是孰非一目了然,这谁敢拦着啊?
做人就该要有道德底线!
勾-引别人家老公?被打也是活该!
“拍拍这小/三的样子,上传到公共论坛上去!”
“臭不要脸的东西!都这岁数了,怎么还好意思出来‘卖’?”
恶意的批判声一句句传入耳中,脸颊上的痛感已经近乎麻木。楚莲眼泪掉个不停,她从未有过一刻,比现在更觉得耻-辱!
远处的黎卿将车窗关上,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果然,只有女人才能对付女人。”
厉淮深轻笑,示意吴斯将车子开走。
“听说警方那边已经有人招供的,初步确定了黎广达的犯罪事实,正在向上方申请国际的搜捕令。”
黎卿听见这话,眉梢微挑,“黎广达是个滑头,时间越是拖着,越不容易找到他。说不定,他还会从A国偷-渡到其他国家。”
厉淮深颔首,同意恋人的猜测,“在警方行动之前,我们先派人找?”
两头并进,总好过干等着官方。
黎卿勾唇,反问,“淮深,你说黎广达到了A国的第一件事情,会做什么?”
“买保值的东西,存钱。”厉淮深简明扼要。
通过‘黑/户’账号被转移到国外的钱款,稍有不慎就会被银行冻结,如此一来,只会功亏一篑。
黎广达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最有可能的做法就是通过‘黑-市’或者其他‘交易途径’,将手上的现金转换保值或增值的货物。
等到风声一过,想用钱的时候,再慢慢兑换回来。
“所以啊,他应该还会想办法在A国逗留几天,我们得抓紧时间派人去找。”黎卿计算着时间。
厉淮深眸色渐沉,应道,“我迟点就找人行动。不过,厉氏在A国根基虽深厚,但老先生为人正直,从不过问道上的事。”
如果黎广达不是通过官方途径以钱换物,估计行踪还是不好找。
黎卿拍了拍男人的手,眨眼间含了一丝狡黠和算计,“我有个现成的人选。说起来,前前后后他可欠了我两次人情,总得找机会还我。”
“你是说……”厉淮深反应过来,“迪烈?”
黎卿先后救过云牧两次,换句话说,就等同于迪烈欠了他两次人情。
迪烈的母族敦本家族,明面上做的是珠宝交易,实际上暗中和道上有所牵扯。迪烈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想必在这方面也有不少的人脉。
“厉总为人正直,不适合做这类事。”黎卿凑近恋人,触摸着他性感的喉结。
厉淮深隐隐有些发痒,回握住青年不安分的手。
黎卿哼笑两声,继续说道,“不像迪烈,他看着就像个‘混混头子’,最适合帮忙做这类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迪烈:你们调情就调情,怎么还带跨国嘲讽我的?有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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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三天后,A国弗兰州,赫府镇。
十五年前,这里曾在两个月内发生了十起命案,闹得人心惶惶。即便后来抓出了作案的团伙,但民众的慌乱还是没能止住。
这些年来,普通市民陆陆续续搬了出去,反倒是混道上的各类人马越聚越多。
小市成了‘牛鬼蛇神’汇聚的地点,渐渐延伸出各类博/彩、赌球等边缘项目,警方管不了,干脆放任为之,久而久之,镇里的治安也日渐低下。
夜幕降临,不到九点,整个镇的街道就已经静了一片。
一辆无牌的黑色车子在酒馆前停下,前排司机下车,用力推开后座的门,粗着嗓子,“先生,到了。”
黎广达下了车,扫了一圈周边的简陋环境,拧了拧眉头。
也罢。
等过了这一阵,只要钱在,将来要什么都成。
“确定是这儿?”
“先生你放心,看着简陋,里面可别有洞天呢。”司机是黎广达雇来的道上混混,对黑市的套路门清。
他看出黎广达的情绪,大手一挥,解释,“有些交易,总不能在明面上做。”
黎广达颔首,暂时同意了他的说法,“……把后备箱的东西提进去。”
“得咧。”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地跨进了酒馆,前台穿着暴/露的艳/女将他们打量了一圈,试探道,“华国来的大老板?”
“别废话,带我们进去就是了。”司机出手阔绰地将一叠纸币砸在了酒桌上。
女人点了根烟,摸着纸币吞云吐雾了好一会儿,才给随从递了道眼神,“把他们带进地下包厢,不过话先说在前头,你们要见的那位大老板还没来……”
“得等。”
最后轻飘飘的两字,伴随着浓郁的烟味,狠狠砸在了黎广达的脸上。
后者眸底涌出一丝不悦,却被旁边的司机压了下去,“我们家先生等得起,把你们店最好的酒送进来。”
说完,又是砸了一叠钱。
这才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大手大脚地花出了不少。黎广达心头感到不满,但面子上没有泄露分毫。
女人见了钱,笑容灿了不少。她故意攀在黎广达的肩膀上,暧昧十足,“老板,请吧。”
……
绕进了内厅,又入了地下室,黎广达才知道‘别有洞天’四字的含义。
看似不醒目的酒馆,居然是个大型的地下室,
还被专门分成了几个区。
酒味和烟味间,还夹着一种违禁的味道。
不远处的赌桌上聚满了人,吆五喝六。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醉生梦死。
黎广达过惯了富家先生,向来伪装成面善温和的好人,这会儿也有点受不住了!
要不是黎择晰这个蠢货,三番五次地坏了他的事!要不是黎卿的命过于硬,次次逃出一劫!
他哪里会沦落到这种下场?
原本想着取代的计划不成,也可以慢慢掏空黎氏的基底……结果,哪能想到他的点背成这样?
铤而走险完洗-钱的第一天,合作方就被警方一网打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