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无奈之下,黎广达只能选择自保。
不过还好,他逃往、藏匿到A国,警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
再加上手中的巨额积蓄,只要熬过最初的这段时间……再更名改姓,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先生请进。”
黎广达被带进了单独开辟出的包厢,里面没有混杂难闻的气味,这才让他舒服了不少。
威士忌被送了上来。
黎广达让司机在身后待着,自己则是默默思考其未来要走的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离约定的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另一方却迟迟没有显身见面。
连日来的时差让黎广达感到精神疲惫,等待的时间一久,他就有些不耐烦起来,“威切,打个电话问问。”
“是。”手下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电话,结果只等到械般的关机提示,“……没接。”
“他这是在耍我?”黎广达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酒杯。
“那先生,现在怎么办?”威切收回手机。
黎广达将辛辣的威士忌猛地灌入口中,企图压低怒火,“走!不等了!那么多钱堆在我的手上,道上多得是有人想跟我合作!”
他刚一起身,紧闭的大门就猛然被人踹了进来。
一旁身着者黑色制服的保镖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站定在了两侧。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黎广达只能静站在原处,以不变应万变。
很快地,一名金棕发色的高挺男子走了进来。对方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深邃且玩味的眼眸,“不好意思,来迟了。”
黎广达是认得合作方的,绝对不是眼前年轻男子的长相。他的警惕性骤然升起,问,“你是谁?”
“我知道,你要见的人是伦特斯。不过很可惜的是,他没等到你的巨款,今早就已经被我彻底打下台了。”
男子坐在对立面的沙发上,将价值上万的墨镜随手丢在桌上,抬眼勾唇,“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迪烈·敦本。”
名字一出来,后方的司机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连忙凑近黎广达的身侧,耳语道,“先生,这位应该是敦本家族最新的掌控者。一个月前,敦本老先生去世,听闻家族内部,伦特斯就是和他争权得厉害。”
原本约定好的时间,伦特斯不仅没有出现,还换了来见面的人。
看样子,这争权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黎广达不想和不认识的人做交易,抬腿就打算走人。结果才迈出去两步,就被迪烈带来的人给围住了。
“别急啊。”迪烈偏过头去,笑得无害,“既然是谈合作,跟谁谈不一样?他伦特斯能吞得下的钱,我迪烈照样吞得下。”
黎广达回过身去,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号陌生的脸孔,试探性地丢出一个数字,“十个亿。”
迪烈眉梢微挑,往空荡的酒杯里倒上威士忌,“一次性,吃得下。”
黎广达犹豫了两秒,终究是坐回了位置上。
对方说得没错,既然是谈合作,跟谁都一样。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再去另外挑人了。
“怎么称呼?”
“姓黎。”
迪烈抿了口威士忌,低哼一声,“这个姓氏不错。”
“直说吧,你拿什么保值的东西来换?”
迪烈递给身侧的人一道眼神,后者领意,拿出一叠矿产评估物料,递了过去,“黎老板自己选吧,这些都是敦本家族近期发现的小型矿产。”
“不仅保值,未来还有增值的空间。”
“这么好的资源,你自己不用?”黎广达隐约有些怀疑。
“懒得开发。”迪烈随口丢出解释,又贴心道,“黎老板要是觉得不喜欢,那就拿等价的珠宝饰品来换。”
“只不过,这十亿的数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珠宝磕磕碰碰的,带在身上也不方便吧?还不如矿产,谁都拿不走,一年半载也搬不空。”
黎广达心绪微晃,“矿产私下买卖,不会惹麻烦?”
“一看黎老板就是个遵纪守法的华国人。”迪烈盯着他笑看,慢悠悠地解释,“在A国,矿产私营就是合法的,只要有钱,多得是这样的买卖。”
“更何况,黎老板手头这钱的来历恐怕不干净吧?要不然,怎么只敢在黑市上买卖?”
迪烈对上他的目光,紧紧把节奏握在自己的手上,“我都不嫌拿这笔钱惹麻烦,黎老板又怕什么?”
“敦本家族名下的矿产,还没人敢乱来。”
一锤定音。
黎广达见他如此干脆,疑心慢慢退下,“合同。”
迪烈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递了过去,还在一串字数上点了点,“账户,麻烦打钱。”
黎广达看向手下威切,直言,“开机子打钱。”
……
又过了半小时,双方就高效率的钱货两清。
黎广达总算把手头这笔巨额的‘烫手山芋’给丢了出去,连日来积压的阴霾总算退了些。他主动倒酒,举杯邀请道,“迪烈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迪烈眼底晃过一丝幽光,笑问,“黎老板是华国人吧?真说起来,我也有点华国血脉。”
“是吗?”
“我父亲是华国血统,母亲是本国的。对了,我还有位堂兄,从小就在华国长大。”迪烈又是一句。
黎广达觉得微妙,“堂兄?”
“黎老板,我还有个华国朋友,和你同姓,你说凑不凑巧?”
黎广达喝酒的动作一顿,面上的悦意凝固,“迪烈先生,交易作完了,我也该走了。”
迪烈又一次派人拦住了他,不仅如此,还扣住了威切。
黎广达面色铁青,“迪烈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迪烈将酒饮尽,老神在在,“黎老板,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话音刚落,紧闭的门就被人打开了,黎卿和厉淮深并肩走了进来。前者毫无感情地喊了一声,“二叔,有段时间没见了。”
黎广达看见两人,当即色变,“你们……”
迪烈靠在沙发上,轻吹了一声口哨,满脸惬意地看着好戏,“哎呀,原本还想给黎老板介绍一下他们,没想到你们认识啊?好巧。”
厉淮深睨了他一眼,“少说两句。”
“让我帮你们找人,结果找到后就让我闭嘴?堂兄,你这样做可不厚道。”迪烈自然不理会他的阻止。”
黎广达听见这话,目眦欲裂,“你们合伙给我下套!”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都已经逃到这里来了,怎么还能兜兜转转落到对方的手里?
“谁让二叔做贼心虚,急着让这个圈套里钻呢?”黎卿走近,眼色渐渐凌厉起来,“逃了那么久,我们是时候该算算账了。”
“黎卿!”黎广达几乎要将牙齿给咬碎了,拼命挣扎起来。左右不过三分钟的时间,他的心情就从天堂跌入了深渊。
向来练家子的保镖见他不安分,抬手就是一个用力肘击。
黎广达只觉得脖颈一痛,瞬间被砸软、倒在了地上,他眼冒金星,喘着着粗气挣扎。
“这些年,我爸从未亏待过你,集团的重事也都让你参与。你的妻子、女儿敬你、爱你,你有什么不满足的?”黎卿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审问。
黎广达‘呸’了一声,“你懂什么?我哪里比黎广达差!凭什么他能拥有整个黎氏,而我只能沦为一个陪衬!”
“所以,你就可以随便决定一个新生儿的命运?所以,你就能让你的私生子屡次害我?”黎卿不屑嗤笑,“是你内心贪欲太强,却要怪到别人的头上!”
即便把整个黎氏都交到了黎广达的手上,他还是会不满足,还是会想着用各种手段去吞并、欺负其他公司。
只要有不顺眼的人、事,依旧会采取非法途径!
这就是人的劣性,是从出生就决定了,是根本就无法改变的劣性!
黎卿将黎广达刚刚签署的合同撕毁,散在他的眼前,嘲道,“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你活该!”
“你……”黎广达想要反驳,却发觉自己早已经没了反驳的余地。
早在他参与洗钱的那一刻,就已经切断了所有的后路。所有存在于肖想中的好日子,都已经灰飞烟灭了。
即便他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从此以后,属于他的只有幽深的监狱。
作者有话要说:阿肆:请注意,亲亲和大哥即将开始唱起恋爱ing(没有的事,我瞎说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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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半个小时后,黎广达被赶来的国际刑警押送到了暂时的扣押场所,以便后续华国警方的交接。
酒馆外,迪烈刚抽出一支吸烟,点燃,还没等吸上一口,旁边的厉淮深就将它掐断,丢在了垃圾桶。
“……”
迪烈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动作,一声抽气。
厉淮深侧过身去,简单一句,“卿卿讨厌烟味,要抽到别的地方抽。”
平淡无痕的面色,说出来的话却暗含一丝嫌弃。
迪烈被气笑,移眼朝一旁的黎卿看去,“什么啊?找我帮忙,还对我呼来喝去的?可真有你们的。”
“纠正一下,是你答应还我们人情。”黎卿笑答。
迪烈有点烟瘾,又不死心地拿出一支,结果还没点燃,就被厉淮深幽深的目光给看住了,“你试试?”
“……”
迪烈将未燃的烟夹在唇上,咬牙,“我不抽!闻闻味道总可以吧?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遇上你们这对黑心肝的情侣。”
黎卿挑眉,改口回应,“我记得云牧好像也不喜欢烟味?”
迪烈听见这个名字,瞬间吃瘪,“……我要他管?”
黎卿和厉淮深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迪烈看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刚准备嘲讽上两句。结果手下就走了过来,如实禀告,“烈爷,那十亿已经分批转汇到几个账户里去了。”
迪烈听见这话,眼里泛过一丝幽光。
“你把黎广达那十亿吞了?那可是赃款。”黎卿反应过来,一本正经道。
迪烈将烟捏在手上,对半慢悠悠地折下,“什么赃款?都已经转了好几发的,我可是规规矩矩从黎广达的手上换来的。”
“你撕了黎广达的合同,可我这儿还有一份呢,白纸黑字,拿资产换钱,干净得很。”
迪烈见黎卿的反应,也不忌讳,“放心吧,要是警方真找上门来,该怎么解决、就这么解决,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迪烈为人仗义,是不会连累到你们的。”
黎卿眸色微变,发笑吐槽,“还为人仗义?果然是个混混头子。”
“混混头子怎么了?为了配合你们,我提前动手解决了伦特斯、泄露了点风声,损失了好大一笔。”
迪烈将烟往垃圾桶里一丢,回答轻松,“要点费用,也不过分吧?”
厉淮深走到恋人身侧,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随他去吧。”
黎卿原本就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干脆移开话题,“云牧近来还好吗?”
“他好不好,关我什么事?”迪烈口是心非。
黎卿挑眉,想起他们双方这‘误会来误会去’的关系,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迪烈,好好对他吧。”
“不要再混在性-趴那种场所了,即便你什么事情都没干,可传到云牧那里,总归会伤了他的心。”
迪烈不可置否地哼了一声,眼底自嘲的笑一闪而过,“得了吧,他会为我伤心?”
迪烈承认,他之前故意到性-趴那种场所的,是为麻痹自己、气气云牧。
可答案不言而喻,云牧对他的态度一冷再冷,直到无动于衷。
时间一长,迪烈甚至觉得,两人的人生线已经趋于平行,再也没有相交的可能。
如今,敦本家族的事情已经暂告一个段落。或许,他和云牧也该彼此放过了。
“瞎白了这么一张‘情场高手’的脸,实际上是个愣二头青?”黎卿看穿迪烈的情绪,毫不留情地批判。
迪烈直视过去,哼声,“差不多得了,人身攻击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我可是看在亲戚面子上,才来帮你们的。”
“可不是真来给你们打工,听你们教训的。”
“我听说,厉二先生去世前,敦本家族大部分的资产留给了云牧。”
“你就没想过,厉二先生生前和云牧设局,只是为了刺激你这位纨绔子弟?你就没想过,云牧的存在,实际上给你挡枪?”
“你以为你的奋发图强,是在保护他?就没想过,他也在用他的方式保护你?”
要不是云牧的出现,或许迪烈到现在,都只是位纨绔子弟。敦本老先生和厉氏能给他一时的安稳,却给不了一辈子。
而现在,迪烈已经完全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黎卿问出这一系列的话。
迪烈眼色渐变,自我否认,“你不需要把
他想得太好。”
“是你从始至终就没有把他想得太差。”黎卿一针见血。
“即便所有人都说,他云牧贪图富贵、拜金假清高。即便你在口头上也说过气话,但你心里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不是吗?”
“迪烈,以往的事情如果解不清楚,那就快刀斩乱麻。”厉淮深终于开口,直接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