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吧!这不是规矩吗?算了,反正也就带次罢了。”梁昔让旁边的丫鬟帮他摘下头饰。
殷韶景看的心痒痒,道:“我来吧!”
樊蝶立刻知趣退下,梁昔也没有反对,坐在镜子前,让殷韶景帮他摘除头上的配饰,屋内时间竟只剩下他们两个,外带个睡觉的阿福。
殷韶景摘下梁昔的头饰之后,又帮他重新束好,“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殷韶景低声道。
梁昔没有说话,殷韶景觉得此刻气氛正好,想问些什么,但到底不敢,情之深,则顾虑更甚,他怕他问出了不该问的话,也许会得到他不想要听的答案,那样,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梁昔,也不知道日后如何才能让梁昔食言,放下芥蒂与他重新在起,所以不如不问。
殷韶景张了张嘴,到底说了其他事情。“昔昔,你上次拿到的玉佩,我去查了,你想知道你娘的事情吗?”
梁昔看着镜子里殷韶景张了几次嘴,最终只说了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表示,顺着殷韶景的话,道:“你去查了啊?”
“嗯,我想着,也许你想知道。”殷韶景道,自从上次敬侯夫人往外传扬谭慕灵是个好人之后,他就十分后悔,这么好的哄媳妇的法子,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呢?白白把这么大的功劳送给了外人,他才需要昔昔的好感啊!所以在得知那块刻了‘水月’二字的玉佩之后,他立刻让人去查了,想把谭慕灵的出身之处找出来。
梁昔其实还真的没那么想知道,他收下那块玉佩,也只是想着好歹是个证物,以后若有血缘亲人上门,他也能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再者,则是对谭慕灵身后的家族感兴趣,那肯定是个学医的世家,至于让他自己去找,去认亲……梁昔没想那么多。
梁昔的沉默被殷韶景默认为想知道,也就道:“水月,应当是水月谷,又被称为神医谷,谷主是公俊风,算是江湖上处不小的势力,娘应该就是那里的人。”
“啊?”梁昔愣。
“就是江湖门派,这样能明白吗?水月谷虽然都是不擅打斗的大夫,但在江湖上还是有几分名望的,旁人见了水月谷出来的人,都会给三分薄面,毕竟,谁还没个需要看大夫的时候呢?而且,水月谷记仇,得罪了他们,他们整个水月谷的门人,都不会再给你治病了。”
“不是。”梁昔觉得殷韶景好似误会了他惊讶的地方,认真道:“你叫谁娘呢?”
殷韶景老脸红,他也差点叫不出口好不好,他以前都是叫母后的,谭慕灵什么的,他连见过都没见过,这不是因为梁昔么,他总是梁昔的夫君,叫娘有错吗?
梁昔自己都不大叫得出口‘娘’这个字,时间神色复杂的望着殷韶景,真诚的道:“别叫了吧!”
殷韶景急了,都成亲了凭什么不让他叫娘,梁昔就真的点也没有把他当做相公吗?!殷韶景道:“凭什么?我就要叫,你娘就是我娘,我是阿福的爹,是你的夫君!明白吗?你让不让的,都是已经是定死的事实了。”
梁昔叹了口气,“算了,你想叫就叫吧!”
“什么叫做我想叫就叫?昔昔,你是我的王妃,我是你的夫君,你定要接受明白这点好么?对了,说起来和离书呢?你藏哪里了?拿出来烧了吧!咱们都要成亲了,还留着那个做什么?”殷韶景嘿嘿笑,开始耍赖。
梁昔回头,眯着眼望着殷韶景,“刚刚还不敢开口,现在就敢跟我要和离书了?”
“我哪有不敢开口?”殷韶景硬着头皮不承认,“再说了,和离书你留着也没用啊!父皇下的旨意,上次你也叫父皇了,入了皇室玉牒,事情便是板上钉钉了,你还想什么和离呢?没可能的!赶紧的,拿出来咱们烧了它。”
“我留个念想,哪天想起来了,还能拿出来看看,毕竟,也是你亲笔写的不是?”梁昔拒绝。
听梁昔要随时拿出来看看,殷韶景更急了,今天这和离书必须拿到不可,不然无论他跟昔昔多亲近,昔昔拿出和离书看看,岂不是又想起过往,想起他伤害他的事情了?那必须不行!
“昔昔,和离书给我。”殷韶景眯着眼。
“不给。”
“不给是吧?我生气了。”
“你生啊!来,殿下,哭个,淹了楚王府说不定我就给你了。”梁昔抱胸,拿殷韶景小时候的事情调笑。
殷韶景脸红,“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以后你儿子哭你别笑话他!”
梁昔笑道:“阿福哭是可爱,殿下哭,自然也可爱啊!我怎么会笑话呢?都能哭到我心软,来,哭个我说不定就给你了。”
殷韶景羞恼了,将梁昔抱了起来,往床上放,脸上还摆出恶狠狠的神态,“我真生气了,生气后会做出特别可怕的事情,你明天可不能怪我,生气的人没有理智的。”
“生气的人还想着明天能不挨揍是吧?!”梁昔整个人被抱起,时间挣扎不开,怒道。
“只挨揍吗?”殷韶景目光亮,往床上压。
“殷韶景!”梁昔怒了,只手顶着殷韶景的脑袋,往外推。
“哇哇哇……”小床上的阿福突然哭了起来,大约是被两人的动静吵醒的,殷韶景愣住了。
梁昔顺势把殷韶景推开,其实殷韶景本也不敢做什么,只是想多试几次,也许梁昔就不排斥他的靠近了,没想到,连个小手都没摸到,就被儿子打断了。
梁昔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干站在那里的殷韶景,抬起根手指指着小床道:“去!看看,你可爱的儿子哭了,说不定是该换尿布了,给他换下。”
“哦。”气势被破,殷韶景也找不回刚才那么好的时机,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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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成亲的日子很快到来, 梁昔呆在自己名下的宅院内等着殷韶景来接他, 他自然不会邀请梁侯府的人来,所以陪着他待嫁的也只有他认识的几个朋友, 蒋明里是京城人士,跟梁昔最熟, 也就帮着梁昔忙前忙后,整个人容光焕发, 谁能想到,他只是随便认识了个朋友,竟然就是楚王妃呢?
他原本还以为, 梁昔进了楚王府,便不会再跟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交好了, 没想到, 梁昔竟然把他当做挚友般, 给他郑重的下了帖子邀请他来送嫁。
梁昔换好了礼服,坐在屋子里安静的呆着,今天楚王府如此吵闹,也不知道阿福如何了, 之前做满月的时候,好歹热闹不到他院子里去, 可是今天是成亲,整个楚王府后院,几乎没个安静的地方。
“梁昔,时辰差不多了, 楚王该来了,你说,等会儿我们是拼命拦着,还是稍稍放水啊!不行,我怕我见了他心里发怯,拦不住啊!”屋外,蒋明里兴奋的声音传来。
梁昔想说你拼命拦吧!反正也拦不住,就听到裴和的声音,“那肯定要拦啊!你怕楚王,我可不怕,哪能那么容易让他把人接走,那不显得梁昔不够金贵吗?我跟你说蒋明里,等会儿敢怂,我第个不饶你!”
“谁怂了,我看你才怂!”蒋明里不忿道。
梁昔好笑,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很快,殷韶景就带了人来接梁昔,裴和死死的顶着门,不让殷韶景进来,还大喊道:“楚王殿下,就算你身份高,但是这送嫁还是要拦的,您先表表决心,以后怎么对梁昔!”
殷韶景也知道裴和,或者说,梁昔后来的所有事情,他都让人查了,梁昔身边的每个人,他都清清楚楚,殷韶景道:“自然是要对他极好,昔昔!我只要你个,以后侧妃妾室,我个都不要的!”
“好!”围观的民众就想听这样的话,当今陛下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也真的做到了生世双人,没想到,今儿又能从楚王的口听到,可见,旁人说的不假,当今皇室出情种,就是跟般人家不样。
梁昔不自觉的勾了勾唇,院落外,殷韶景显然早有准备,“今日京城百姓在这里,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他日若是食言,自有天下唾骂,说我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好!楚王殿下不负陛下之风。”不知道是谁在叫好,声音还挺大,梁昔都能听得清二楚,目光不自觉的暖了些。
裴和愣了,这都说的这么绝了,他们下面还能说什么,就这么放人进来吗?至于考采武功,他个混混就不丢这个脸了吧!
蒋明里赶紧开口,不然就没机会了,“殿下,话虽如此,那您要是养了外室呢?”蒋明里总是比裴和能多想些,不纳进家里,不代表外面没有啊!
“有昔昔,我谁都不要,我的孩子,也将全都是昔昔生下的。”殷韶景坚决。
哎呦,这个绝了,谁不知道当年皇后生育艰难,多年才有个殷韶景,惹得朝臣纷纷上书,要求陛下纳妃,给皇室开枝散叶,结果全都被陛下否了,就这么闹腾了好几年呢,当年,多少人心有余悸,生怕国本旁落,又有多少殷姓王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偷偷教养自家儿郎,还想往京城送,这种情况直至小皇子出世,才消停下来。
如今,楚王也说这样的话了,要是以后……哦,楚王妃已经生个了,想来生育上并不艰难。
对哦,人家自己就是个神医,他娘还是个送子菩萨,敬侯夫人就因为楚王妃的生母才生育了两个儿子,正所谓家学渊源,楚王妃肯定能多生多育啊!这个不必担心,众人又高兴起来。
梁昔微微垂首,嘴角带着笑意,外面,殷韶景开始让人从门缝里塞红包,裴和等人拿了,正想往怀里塞,塞红包的侍卫顿时下了暗劲儿,将门缓缓推开。
“哎呦,快堵着!”裴和连忙叫其他人,甚至蒋明里也去堵门,却抗不过有真功夫在身的侍卫,门打开,露出阎仆冷酷的面容,别以为他今天穿了个普通侍卫的服侍,就真的把他当普通侍卫了,他今天是来替主子推门的,有他在,谁能硬挡在楚王面前?
裴和等人愣住了,他们好几个人,竟然都挡不住个侍卫吗?此刻说对方用暗劲儿,会不会有点丢人?蒋明里还是要面子的,立刻拱手道:“殿下之言感天动地,我们不忍再为难,请进。”
殷韶景微微点头,笑着迈步进去,“昔昔,我来接你了。”
梁昔没有回答,头上已经被嬷嬷盖了盖头,手拿着红绸,殷韶景接了过来,拉着梁昔出了门。
楚王府内,张灯结彩,甚至殷元武跟殷韶岚都来了此处,殷韶景领着梁昔进门,系列繁琐的成亲礼数不提,等行完大礼,殷元武抬手挥,立刻有宫人上前,宣读圣旨,其的意思方面是表达了对长子成亲的欣慰,另方面则是最为重要的,册封殷韶景为太子。
此事并不算机密,很多人都知道要在殷韶景成亲这日宣读立储圣旨,圣旨宣读完之后,众人纷纷向殷韶景道贺,改口称‘太子殿下’。
殷元武毕竟是皇帝,不好直呆在这里,不然这宴会也没人敢坐下吃席,直气氛庄重,在行完大礼之后,他也就带着殷韶岚回宫了,客人们这才自在了些,有了些婚礼的喜气。
新房内,梁昔问身边的侍从,“小郡王在哪里?如何了?”
“王妃放心,殿下把小郡王安置在乐阳院,有许多人照应着呢。”
梁昔点点头。
待到傍晚,殷韶景才终于脱身,而且身上没有任何酒气,他故意不喝酒的,他怕梁昔不喜欢酒味,天赐的良机若因为身上带了酒味而失去,他真的得哭了好么,反正他不喝,也没有人敢灌他,不过高泰河喝的有点多了,替他喝酒嘛!但他把人交给阎仆照顾了,也没什么的。
嗯……阎仆应该会照顾他的,虽然阎仆除了武功和那张酷帅的脸几乎无是处,但……反正高泰河皮糙肉厚的,就算被扔地上晚上也不会有什么的,殷韶景很放心。
“昔昔。”殷韶景进了屋,又走了系列的流程,挑盖头喝交杯酒什么的,最后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殷韶景转头望着梁昔,目光晶亮。
梁昔淡淡笑,“没喝酒?”他还让人准备了解酒药呢,大喜的日子不喝酒,是不想娶他吗?!
“怕你不喜欢,就没喝,全让高泰河替喝的。”殷韶景微笑道:“今天不能赶我出去的,不吉利。”
梁昔点点头,“我知道。”
“所以,今天我是不是可以睡床?”殷韶景期待的道。
“外面有软塌。”
“今天白天已经搬走了,你没看见吗?”殷韶景认真的道,他怎么会留下那么大的漏洞?如果有软塌,他还能睡的上床铺?
梁昔还真没发现,毕竟他进屋之后就直坐在这里,并没有起身,只是跟仆从说了几句话而已。
梁昔道:“故意的?”
“昔昔……”
“还有桌子。”
“我不会睡桌子的,太小也太硬了。”
“地上。”
“凉。”
“我给你多铺几层被褥。”
“昔昔……”
“或者出去。”
殷韶景愣住了,新婚之夜被赶出去有点惨吧?殷韶景幽幽的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
夜里,龙凤烛燃烧着,殷韶景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昔昔。”
“怎么了?”
“硬。”
“再给你加床被褥。”
“那就热了。”
“你可以选择不盖被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