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自从听了那句他会有实形的话之后,一整晚江灼都在紧绷中度过。
哪怕睡着了做的也是被压醒的噩梦。
真是阴影巨大。
江灼怏怏地来到朝堂,上座,穿着华贵整洁的龙袍,懒洋洋地倚靠在龙椅上。
座下,群臣朝拜,恭敬跪伏。
江灼抬眸,刚要说平身,便倏地感到阵阵凉意,自龙袍下略微翻涌。
江灼霎时一愣,困意顿时全消,他微微睁大了那双纯澈的眸.
错觉么。
可他刚说出平身两个字,那凉意又从他的衣襟里钻了进去。
江灼差点没忍住唔出一声。
他不由咬一咬唇。
座下的群臣已经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上报着近日各地的消息。
那严肃的声音,衬托出此刻身上不断缠绕着他的那气息的邪肆。
江灼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咬着牙,竭力地不露出丝毫异样。
但实际上,龙袍下,正不停窜过熟悉的冰冷气息,仿佛修长手指正慢条斯理地伸进他的衣摆,不讲理地四处流连。
江灼被这不紧不慢的触抚,扰得酥麻四起,他眼睫不由狠狠一颤,忙低下头去。
手指抵着唇瓣,喉结不断上下滚动,喉咙口压抑着几乎要溢出的低吟。
座下没有人会发现,小皇帝白皙柔嫩的耳朵根,此刻已经绯红到难以忽视的地步
而对于江灼一一
耳边众臣的述职还在继续,还有臣子开始小心翼翼地询问他的意见。
更有甚者,又重提起选秀一事:
“皇上,暂搁选秀一事还请三思啊。如今适逢天下安定,后宫又无人为皇上分忧,臣等实在是为之忧心。”
那臣子诚惶诚恐的声音刚歇,又有善于谄媚、深受先帝看重的老臣出列道:
“臣附议。皇上若是认为当下选秀劳心费神,也可在三日后的宫宴上,端看诸位千金”
那老臣意有所指的话音落下,江灼便登时感到身上寒意更甚,他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他都说了不选妃不选妃,拒绝都有八百次了,怎么这些人还贼心不死啊。
是不是就要一个个把手伸进后宫,想谋求更大的权势了。
他像是那种容易被吹枕边风的没脑子皇帝吗?
江灼忍不住愈加往龙椅上倚,一方面因为无奈,一方面则是暗恼。
因为比那些臣子更居心不良的,是这个变态神明。
居然当着如此多的朝臣!
江灼紧紧地抿唇隐忍,清瘦漂亮的身躯正几不可见地颤栗。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遭受着多么大的“折磨”。
衣物下的肌肤,无处不被那冰冷的气息所摩拳。
江灼颤颤,只能从齿间挤出一句言简意赅的“再议”。
他纤长的手指藏在宽绰袍袖下,越发地攥紧了龙椅。
与此同时,耳畔还幽幽地传来一声:“皇上。”
那声线低而邪肆,仿佛径直穿过耳膜,通入他的脑海,又顺着他的神经末梢,进入心脏的位置。引起一阵阵不可名状的甘美。
江灼倏然一怔,眼睫不知不觉已然微微湿润,他随即咬一咬牙。
果然果然是这变态。
由于在大殿上不便回应,江灼只能置若罔闻。
可抵不住对方欺得更近。
如有实质的空气,几乎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住他的耳垂,舌尖似舐了舐他的耳道
回过神来,江灼已经快把唇瓣都给咬破了。
若是有人远远看去,会发现那一抹嫣色动人。
可江灼不知道,邪恶的神明并不会让旁人窥见,他此刻模样的一丝半点。
所以,在群臣眼中,座上的,仍旧是平日里那个慵懒而漫不经心的小皇帝的幻象。
而真正的江灼,正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在了龙椅上尽情地肆弄。
邪神一手绕过去,按住小皇帝清细柔软的后腰,将小皇帝带向自己。
另一只手则从龙袍下摆伸进去,肆意触碰着小皇帝的肌肤。
江灼还不知道他人看不见自己此刻的模样,仍旧在竭力掩饰着羞耻的异样。
一双纯净微冽的漂亮眼睛,现下几乎要抑不住眸底涌动的氤氤。
长长的眼睫也已经润透,不明显的优美喉结也微微地颤抖着。
这副受尽了欺负的模样,令欺压方的邪神忍不住愈加地涌起恶劣心绪。
他不停地把玩着小皇帝的耳垂,眼尾,还有紧紧咬住的唇瓣。
迫使它分开,而后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慢地碰了碰唇瓣,压在那温软的舌尖上。
混蛋江灼在心底咒骂着。
可他被困在龙椅上,也只能无声痛骂,还得时刻注意那些臣子们是否有注意到这上面的异常。
甚至连抵抗的动作,都不可以太大幅度。
这简直是间接地纵容了这邪神的胡作非为。
除了邪神如有实质的冰冷气息的触碰,还有那似有若无的冷雾在肌肤上肆意侵近。
江灼几乎要压不住唇边被撩拨起来的声音了。
最终,他竟然在龙椅上,被这邪神给欺辱了。
江灼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的寝宫,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心灵还遭受了极大的创伤。
他恨不得给这变态一脚。
可事实是,他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瘫软在床榻上小会儿,江灼又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恶劣的:“很美味呢,皇上。”
江灼嘴角一抽,完全不愿回想方才的丢人和羞耻,他眉头苦大仇深地一皱,索性将脸埋进被子里,无视这变态。
可那戏谑的嗓音,却如何躲也躲不掉,依旧清晰地摩攀着他的耳廓。
“怎么,皇上不喜欢?”
江灼呵呵,从被子里传来沉闷一声道:“自然。”
“是么,可依我看,皇上明明喜欢得紧。”
接着,江灼感到自己的后背涌来一股冰凉的抚弄。
似乎正有人想要将他的衣物给剥下来。
但这次,触感却尤其不对一一很真实,真实到和平常气息一般的柔幻全然不同。
寝宫榻上,他脸仍埋在被子里。
身后却传来了无比真切的邪肆冷然嗓音:
“皇上,我想,这次你该真的兑现承诺了。
第118章 邪恶神明攻?娇纵小皇帝受【9】
江灼一愣,整个身躯便直接僵住了,他微微忐忑。
身后那邪神,莫非化出实体了?
江灼咬唇,瞳眸稍许睁大,想偏头看一看,却霎时被无形的力量给压制住了。
他趴在床榻上,手指因为压迫而不得不愈加攥紧被角,脑袋完全动弹不得。
可恶一一这邪神,明明拥有实体了,为什么还不允许他看看他的面目?
江灼抿唇,不由恼怒低嗤,难道这家伙长得特别不堪入目?面对他自惭形秽?
但无论他怎么想,此刻,江灼都只能无计可施地任由对方,将他的龙袍轻慢地褪下。
明黄色的华贵衣袍,很快便被随意放置到一边。
纯白到纤尘不染的里衣,也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在神力的压制与摆弄下,江灼已经是丝缕未着的状态了一一
纤细的小皇帝,墨黑柔软的发丝及腰,现下凌乱散落开,衬着如雪的肤色,黑与白,极度惑人。
而这一切,都映入了江灼身后邪神那深幽的眸底。
接着,神明漆黑的眸底燃起了几不可察的欲念。
而江灼则感到后背抚上了一只手,修长,冰凉,骨节分明。
那细腻的指腹,此时正落在他脊背的肌肤之上。
接着,往下轻按了按。
江灼趴伏在榻上,忍不住愈发地缩了一分,低低唔道:“你,你就不能让朕看到你吗?”
“不着急,皇上。”邪神声调恶劣而幽然地回答。
与此同时,那修长瓷白的手指,还顺着少年纤薄的肌肤而下。
冰冷的指腹,触碰到温软的身躯,被迫趴伏的江灼,眼睫瞬间一抖。
他无法偏头,无法动作,也看不到身后的邪神。
只能听任地感受着对方的手心,一点点地摩攀过他的尾椎骨。
那是江灼最为敏感的地带之一。
此刻被肆意地触碰到,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如临大敌一般,紧张地拧起好看的眉头。
少年瓷白如玉的身体微颤。
“等等”高度紧绷之下,江灼感到有亲吻落在了后背肌肤上,他不由低颤道。
“皇上,”那神明听到后,似笑了一声,低低的声线空灵动听到令人倍感酥麻,“怎么能等。
最后,江灼终于能不用再趴着,他无力地转过身,平躺在榻上,白皙清细的胸膛不断起伏。
平复时,连唇瓣都快要咬不紧,迷蒙的纯净眼眸里,仍旧氤氤着湿雾。
而后,江灼隐隐约约地看见身上,一个青丝若墨的白衣青年,敞开的雪色衣领间,露出有优美紧实的肌理线条。
上面还似乎布着薄薄一层的细汗。
有几分诱惑。
接着,眉目清贵的青年,俯身亲吻了吻他的脖颈。
声线不再如神一般的空灵,而是人类音质似的,诱人又低哑道:“皇上,喜欢么?”
江灼软在榻上,满面绯红,薄软的唇瓣有些颤颤地抿起,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嗯?”青年却不放过他,愈发凑近他耳畔。
最后江灼只能咬牙,偏开脑袋。
从用完早膳到现在,天色已经从透亮到了暗淡。
此刻正值西沉时分。
江灼平复好,不经意间往窗外看,才注意到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而身上仍旧压抱着他的青年,却似乎看不出一丝兴尽。
又开始逗弄他:
“皇上,方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喜不喜欢?”
江灼筋疲力尽,才懒得理会,也对回答这变态问题,默默感到羞耻。
他挣脱开这邪神,侧过身,冷然闭眸休息。
而殿外,众宫人仍然在恪尽职守地埋头等待。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小皇帝,已然被“人”压在龙榻上,虚度了大半天。
晚上,腹中空空的江灼才命人做了些淡粥来填肚子。
一边憋屈地喝粥,一边在心底痛骂那混蛋。
再过几日。
宫宴便要举行了。
江灼对此心里毫无波澜一一写作宫宴、读作大型相亲现场的活动,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群臣里不乏青年才俊,而诸位千金也对传闻中的真龙天子心怀憧憬。
所以,宫里上上下下都期待着这个宴会的到来。
而最期待的人,莫过于江千紫。
此次的宫宴,恐怕是她目前唯一的机会了一一
一个月期限将至,可江灼这蠢货却并没有像高僧说的那样一一受尽折磨,形容憔悴。反倒屡屡化险为夷。
江千紫担心,若是再不除掉江灼,那他们的用心迟早会败露,到时候死的就是她和韦历了。
夜晚来临。
御花园里,荷花池边,盛大的宫宴开始,明灯挂在四处。
京城的千金们一个个都各有风姿,争奇斗艳,隔着一道屏风用膳。
而入席的文臣们,则端端正正地分别跪坐在两侧,中间的上座,坐着的自然是江灼。
他一袭华贵皇袍,气度从容淡定,容貌清俊无双,吸引了屏风后,无数千金的目光。
江千紫由于身份特殊高贵,因此一向是破例坐在驸马身旁。
此刻她暗自打量着正座上的江灼,神色不由冷凝,案几下,她攥住衣摆的手愈发用力。
这蠢货,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受控制了?
这段时间,她每次想要进宫求见,都会毫无例外地被拒之宫门外。
次数多了,宫里的人也看出了端倪。
发觉她不再受到江灼的优待后,那群人的态度也随之变化,没了往日的小心伺候,如今对她既不屑又怠慢。
后来更是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让从小被人谄媚关注到大的江千紫怎么能忍受。
也因此,她对江灼的厌恶与日俱增。
韦历没管江千紫的心情,只压低了声问道:
“计划安排得如何?”
江千紫听到心上人的声音,神色这才缓和,柔柔一笑道:“夫君放心,自然已经安排妥当了。”
韦历闻言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又略带紧张地望向座上的小皇帝。
——他原本没想过要篡夺皇位,如果不是江千紫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要让他们的孩子统治这天下的话
不过,就算有了这个机会,他也不会让他和江千紫的孩子来。
他是驸马,为了江千紫这尊贵的公主身份,他才苦苦忍受。
其实他在外早已有了真正喜欢的人,那人也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只要等小皇帝一死,江千紫助他的孩子夺得皇位,那他就将那女人扶正,至于江千紫
韦历眸底冷冷,讳莫如深。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一顿佳肴用得味同嚼蜡。
过了一会儿,在江灼的准许下,文臣们开始赋诗唱和,氛围逐渐活跃起来。
江灼唇角微扬,看着热闹,这个世界的他酒量奇好,一杯又一杯美酒下肚,也仍旧无比清醒。
慵懒地撑着下巴,江灼发现酒壶空了,皱一皱眉,便立即有侍女上前换了一壶,为他满上。
江灼正欲喝下,便敏锐地注意到江千紫偷偷注视他的目光变得格外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