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重生做什么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恺撒月

作者:恺撒月  录入:07-23

  紧那罗只抱着兄长,垂目不语。
  迦楼罗静默片刻,自觉仁至义尽,便转身离了寻香宫。
  他离了寻香宫,一时间生了冲动,要请愿再下界一次,去见见那被乾达婆寄予厚望之人。
  踌躇片刻,到底是侍奉天帝的忠诚心略略占了上风,遂返回宅邸去了。
  左不过是个困于道力束缚的下界众,何时惹出祸端,何时将其杀灭便是。
  然而要眼下的沈月檀惹出祸端来,未免强人所难。
  自从他在鬼鸣山中昏迷,一转眼就过了六年。
  如今长梦初醒,沈月檀却愈发迷惑。
  他正坐在一把鎏金嵌玉、华贵无比的王座之上,头戴二十四串珠冕旒,身着金丝银线织就、流光溢彩的瑰丽华服,单手支颐,仿佛正透过大敞的象牙雕花窗眺望窗外的月色。
  今夕何夕?此地何地?他又究竟……是谁?
  沈月檀恍若梦游地直起腰,神色间尚留着怔忡。好在隔着层层薄纱幔帐,伺候的仆从们只当他小憩了片刻,并未生疑。只有一名侍女在幔帐外悄声道:“王上醒了?王上可要用茶?”
  沈月檀只当自己还在梦中,失笑道:“你唤我王上?我是什么王上?”
  那侍女却误以为惹怒他,慌慌张张跪下,匍匐身躯,额头贴着冰冷石砖,卑微得宛若尘埃,“王上饶命,是婢妾造次,婢妾再也不敢了。”
  沈月檀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只觉眼前情形怪异无比,却又透着莫名的熟悉。
  多年以前他仍做问道宗主之时,在栖阳宫中侍奉他的侍女随从们,岂非就是这等战战兢兢、生怕动辄得咎的畏葸模样。
  沈月檀脑中愈发混乱,只按了按眉心,按捺心中不虞,柔声道:“你怕什么?我既然发问,你就好生回答。站起来,认真回话,我是什么王上?”
  那侍女虽然也是一头雾水,却仍是令行禁止,规规矩矩站起身来,恭声道:“王上自然是……统治修罗四域的大阿修罗王。”
  沈月檀合目,仍坐在王座中不动,他凝神内观,这才察觉到身体异样。
  初时只觉空空荡荡,三脉七轮尽皆消融,连修罗界中未生道种的普通百姓也不如。
  随后神识中便显现出一座金光璀璨的曼荼罗阵来。
  曼荼罗阵中,共有九尊神佛。中央主位坐着阿朱那,周围八尊则尽是沈月檀的脸,或喜或怒或哀或乐,或悲或痛或憎或恶,各持法宝兵器,法阵中香雾缭绕、神花飘摇。
  沈月檀却皱眉,原本只以为睡一觉醒来便成了大阿修罗王,如今空白记忆中却渐渐涌出了许多艰辛苦战、僵持拉锯,竟是无比艰难。
  他这一皱眉,曼荼罗阵突然生了变化,主位的巨大神佛变成了他自己的脸,而周围八尊面目模糊,无从定型。
  就仿佛彼此角力一般,费了颇多精力,沈月檀这才艰难地镇压住了反噬,模糊的神佛最终都露出清晰真容,这一次则全是阿朱那的脸。
  他安坐王座上一语不发,周身突然笼罩圣洁佛光之中,身后隐隐现出百余丈的巨大金色宝轮,留在殿中随侍者固然个个骇然,就连殿外也能望见宝轮虚像,顿时满城百姓跪了一大片,朝着宝轮顶礼膜拜。
  而这就不为沈月檀所知了。
  他只等神识中的曼荼罗阵安定下来,察觉弦力充满四肢百骸,仿佛如他肢体一般可以随心所欲地运用时,方才安心睁开眼,又问道:“今年是大佛历几年?”
  这又问得众人一愣,仍是那侍女,用愈发谦卑恭顺的语调回道:“禀王上,是大佛历三千一百一十七年。”
  沈月檀掐指一算,心中又是一阵唏嘘。
  他竟昏过去整整六年!
  又抑或换言之,他竟被阿朱那蛊惑了整整六年。
  沈月檀终于起身,离了王座,由诸多内侍引路,前往寝殿。
  行了许久,他这才辨认清楚,竟是置身于一座巨大的塔中。
  便开口问道:“这是何处?”
  引路的内侍不明所以,只恭顺答道:“禀王上,是在第三层。”
  沈月檀若有所思,又问:“莫非是在大浮屠塔中?”
  这分明是显而易见之事,王上为何刻意多问?
  他今日行事格外诡异,内侍便愈发心惊肉跳,强忍恐惧答道:“禀王上,正是大浮屠塔中。”
  嗓音中已然隐隐带里哭音。
  这些人等不敢怀疑他行事有异,却也直觉不妥,故而个个胆战心惊,唯恐一着不慎,惹来大祸临头。
  沈月檀不由在心中暗叹,想必这些年来,他身为大阿修罗王,只怕手段残暴严苛,比他当年坐宗主时更甚数倍。
  大浮屠塔第三层是觐见厅,王上寝殿与办公则在第八层。
  整座塔虽然下宽上窄,然而第八层依然有层层宫室,广阔自在,足有数万丈方圆。
  沈月檀无暇去欣赏宫室如何壮美华丽,只下令传幕僚来见。
  领命而来的赫然是程空与邢简。
  邢简自司香殿就追随他,如今成为心腹幕僚在情理之中。
  只是为何连程空也在其中?
  沈月檀却不便多问,只道:“叫沈雁州来见我。”
  程空问道:“王上,罗睺罗王在铁围海北岛戍边,莫非要召回来?”
  沈月檀一愣,“他躲得倒远。”
  程空叹道:“四年前,王上贬他去的。”
  沈月檀仍是泰然自若,淡然一笑道:“原来如此,这点小事,我倒忘了。也罢,召他回来见我。”
  邢简就问道:“王上,那其他人……”
  沈月檀不动声色,只道:“……也都该……召回来了。”
  他一路行来,许多故人不见踪影,如今察言观色,猜测那人唯恐暴露端倪,故而将他往昔的亲信泰半放逐。
  邢简这一问,便正中下怀,将人尽数召回。
  议定此事后,又商讨其它事,沈月檀方才知晓,这六年来,“他”做了怎样的大事。


第109章 猛毒
  沈雁州日夜兼程, 花了三日抵达大浮屠塔,随后奉旨前往第八层觐见。
  他在第八层先遇到了程空。
  二人神色如常寒暄, 一个说“程先生气色比往日更好了。”一个说“罗睺罗王别来无恙?”,十分地客套有礼。
  随后二人穿过回廊庭院, 一道前往书房。
  沈雁州便又问道:“出了何事?他……王上怎么突然召我回来?”
  程空如实相告:“四日前,王上早朝之后, 在王座整整坐了一日,直到夜里才回寝殿, 就下旨将当初……全数召回来了。”
  沈雁州低叹, 其中滋味复杂难辨, “他终于想明白了?”
  程空道:“……不知道。这几日王上除了上朝,便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沈雁州应了一声说自己知晓,不觉又苦笑道:“程先生什么都不隐瞒,也不怕触怒王上。”
  程空道:“我虽然费解你二人何以纠缠到这等地步, 却有一点笃定。当年你将他气成那样也毫发未伤,不过不痛不痒送去戍边。如今这困局,恐怕也只有罗睺罗王能破解了。”
  沈雁州无言以对, 只伸出一根手指, 轻轻摩挲鼻翼侧面, 面上镇定如常, 心中实则愈发焦灼。
  只恨不能早一瞬见到那人。
  沈月檀书房中挂着覆盖整面墙的堪舆图, 沈雁州入内时, 见他手中提笔, 却怔怔望着堪舆图发呆,笔尖一滴朱红墨水徐徐滴在信纸上。
  沈雁州多年未曾见过沈月檀如此毫不防备的怔忡神色,一时间恍若重回旧梦。彼时二人既未曾远离故土,亦未尝过人情冷暖。
  彼时沈月檀不足十岁,生得绵软娇小,又是被众星拱月一样呵护的千金之子,生怕受了一丝委屈。
  纵使如此,也难免遇到不如意事。
  那时青宗主夫妇忙于公务,早出晚归,时常数日不见踪影,所去之地又时常不安生,便不得不将二人留在栖阳宫中。沈雁州怕他寂寞,每日费尽心思带他玩乐。
  有一日沈雁州在后山捉到了只兔子,兴冲冲拎了回来,也不等仆从通传便闯进厢房中。
  便撞见沈月檀正趴在窗口,神色怔忡、满脸泪水。
  那小孩哭得无声无息,抽抽噎噎的嗓音细小无措,生怕引来旁人注意。
  沈雁州这才明白,平素里沈月檀跟着他嬉笑打闹,看似无忧无虑,实则不过是将思念父母、忧虑担心全藏了起来,拼命隐忍伪装的缘故。
  他是青宗主的独子,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自幼便接受耳提面命,要以大局为重,要谨慎自持、不可任性妄为。
  一旦风雨飘摇,外界动荡不安,就要愈加沉着冷静,以策万全。
  沈月檀年幼,哪里听得懂这些?只唯独“不可令旁人担心”这一点,反倒牢牢记住了。
  是以小小年纪,连哭一场也要偷偷摸摸,瞒着众多仆从。
  旧事渺远,却仍是令沈雁州心头宛如被只手紧紧捏了下,隐隐又是抽痛、又是酸甜,恨不得这就将人抱在怀里,用尽甜言蜜语安抚疼爱,叫他眼中的脆弱迷茫,全融化成得其呵护的一世安然。
  可惜沈月檀性子执拗,最恨示弱人前,如今被他撞了个正着,若是贸然行事,只怕惹得恼怒更甚,反倒弄巧成拙。
  沈雁州只得忍住,咳嗽一声,走上前去,唤道:“王上,我回来了。”
  沈月檀已回过神来,将手中朱笔一扔,神色恢复清冷,只道:“回来就好,坐。”
  沈雁州肃容道:“王上御前,微臣不敢坐。只怕触怒王上,再被流放四年。”
  沈月檀横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就令沈雁州放下心来,克制不住嘴角上弯,不等沈月檀再开口,便笑吟吟一撩袍摆,坐下来了。
  书房中没有第三人,沈雁州便自给自足斟茶,饮了一口,赞道:“好茶。铁围海水苦涩,连累淡水也同样酸苦,煮出来的茶如药汁一般难以下咽。如今一对比,如饮琼浆。”
  沈月檀皱眉道:“装模作样,戍边之地虽然艰苦,我却不曾限制过交通往来,你麾下有十万飞舟,还能亏待了自己不成?”
  沈雁州被戳穿也不见局促,仍是笑道:“这杯茶原是泡给你喝的,自然格外不同。”
  他见沈月檀垂着头,也不气馁,亦不追问“召臣回来所为何事?”,反倒放下茶盏,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螺钿黑漆小方盒,说道:“走得匆忙,来不及预备礼物。前年我去巡查沉岛,遇到一头九头魔蛇,侥幸杀了。我听闻当地人提及,那魔蛇的蛇膏是炼制香药的宝物,只是凝出的蛇膏稀少,花了这些年,不过收集了半盒。你先拿去用着,往后再有,就再……”
  他絮絮地说着,沈月檀已离了书案,一步步朝他走来。
  沈雁州神色愈发柔和,眼带笑意,沈月檀不等他说完,便坐到他腿上,一把搂住了脖子,将头埋在他肩头。
  沈雁州便不说了,抬手轻轻抚着那青年后背,小心翼翼,宛若捧着失而复得的珍宝。隔着几层衣衫,也触摸到背骨分明,不由低声叹道:“……你瘦了。”
  沈月檀也顺势摸了摸手底下的背脊,“你倒健壮一如往常。”
  沈雁州道:“这些年魔兽愈发猖獗,我若倒下了,谁为你戍边?”
  沈月檀哼了一声,手臂收得愈发紧,恨不能将自己埋进那人怀里。
  沈雁州察觉到他心中失落不安,只稳稳抱着,嘴唇在那青年额角轻轻碰了碰,“圆圆……”
  他唤了一声,却不知说什么才好,踌躇片刻,才道:“六年前,你……”
  六年前,沈月檀被弦力侵蚀,反倒因祸得福,一口气突破四重天境界,触发了降魔圣印。
  蛰伏许久不见踪影的元苍星突然现身,冒着性命危险来取沈月檀的一魂一魄。
  随即被沈雁州所杀。
  然而那人临死之际反倒大笑不止,似乎极为畅快。
  之后沈雁州才发现,原来他中了陷阱。
  元苍星死后,降魔圣印一破,那用作交易的一魂一魄非但没能回到沈月檀肉身,反倒……随元苍星一起魂飞魄散。
  失去一魂一魄的沈月檀性情遽变,且喜怒无常、冷淡残酷,驱逐亲信,重新提拔了一拨幕僚。随后又擅自闯入大浮屠塔,解除最后一个天晶砂炉鼎封印,融合了阿朱那最后的遗骨。
  这之后实力暴涨,击败远古以来镇守浮屠塔的神像,登塔顶取得信物,成为千年以来第一任大阿修罗王。
  若不是上头还压着个天人界,说沈月檀如今权倾天下,亦不为过。
  沈雁州误杀他一魂一魄,自觉有愧,是以任凭差遣,任劳任怨。
  只是他行事却令沈雁州至今想不明白——他调拨人手、资金,建立了更多育婴堂。
  又格外开恩,允许温氏一族饲育魔兽。
  分明是向天人界投诚的举措。
  然而沈月檀也罢,阿朱那也罢,绝非会轻易妥协、向仇敌谄媚之人。
  沈雁州开口想问,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口。
  沈月檀自然清楚他要问什么。
  稍稍迟疑后,仍是站起身道:“雁州哥哥……”
  分明生分了多年,如今话一出口便怔愣住,就见沈雁州眼中含笑,多少带着几分揶揄望着他。
  沈月檀自知失言,又横了他一眼,板着脸冷道:“你随我来。”
  沈雁州便欣然应邀。
  沈月檀领他从后门走出书房,房外有一处庭院,院中砌着个白玉池子,寒气四溢,连周围两尺范围都结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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