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锦就听话地乖乖去了,没过一会就拿着一盘小巧而精致的点心回来。
每一枚樱桃酥,都是刚好一口的大小,苏棠一口就塞一个进嘴里,懒洋洋地嚼着。
司徒锦刚坐下,打算继续写请帖,苏棠又看向他,说:“我渴了。”
那茶杯在另一张桌子上,离这里就十几步的距离。
司徒锦又站起来,去帮他倒了杯茶,放到他手边。
苏棠矜持地抿了一口,又放下,撇撇嘴,不满意地说:“冷了。”
司徒锦看了他一眼,有点疑惑,但还是去给他换了杯热的,还很耐心地说有点烫,别急着喝。
苏棠就趴在桌上,对着杯子吹了吹,然后偷偷地瞄司徒锦一眼。
这家伙怎么回事?跟个小奴才一样被不停地使唤,都不生气的吗?
苏棠觉得自己可能不够过分,就又再次欠扁地说:“我肩膀疼,你帮我捏捏。”
司徒锦一张请帖都还没写完,说:“等我一下。”
苏棠哼唧一声,“我现在就要。”
司徒锦抬头看向他,一点都没有被折磨的样子,反而说:“那你过来。”
苏棠懒洋洋地趴着,说:“你过来。”
结果,司徒锦还真听话地站了起来,走到苏棠的身后,帮他捏肩膀,力度恰到好处,按得微微酸痛,还很爽。
苏棠就在鸡蛋里挑骨头,一下说重了,一下又说轻了,不过一会,又说往左边一点,不对是右边。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司徒锦都还是没有一点不耐烦,让苏棠很没有成就感。
按完肩膀了,苏棠又说:“有点闷,开一下窗。”
司徒锦去开窗的时候,苏棠突然想起来。
等等,这算是什么报复?
这些都是司徒锦平时在做的,连吃饭都要喂他吃,他不肯,司徒锦还不高兴。
苏棠是想报复司徒锦,但这些事他做得心甘情愿,还很乐意享受,就没意思了。苏棠就又趴在了桌子上,一脸的虚软。
司徒锦当然看得出来苏棠在故意使唤自己,但他不知道苏棠这么做是为什么。
没听到苏棠再叫他做事,他还特意问了句,“没有事情要我做了?”
苏棠头都不抬,随意地挥了挥手,就不再搭理他了。
苏棠在想一个办法,要让司徒锦知道以后都不能再做这样的事,过分了。
苏棠咬着牙,不高兴。
从司徒锦的角度,就只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看起来像是在发脾气。
司徒锦写了两张请帖,转头一看,苏棠还是那样趴着。
司徒锦走过去看,就发现,苏棠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字,因为水渍会慢慢干,他只能看到模糊的字,好像写着——
司徒锦,SB,ZZ。
他只看得出自己的名字,其他的都不明白,但从苏棠鼓着腮帮子,不太高兴的样子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司徒锦就递上狼毫和宣纸,说:“棠棠有东西想写给我?用纸写吧。”
苏棠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就拿了纸砸在桌上,甩着毛笔,以非常潇洒狂放的气势,写了一个大大的字——日。
写完之后,一扔狼毫,霸气侧漏,墨水也甩到了自己的衣服上,溅了好些黑点。
苏棠不高兴了。
司徒锦勾唇笑,说:“天也黑了,刚好要沐浴,我带棠棠去浴池吧。”
这家伙倒是做小奴才做上瘾了。
苏棠冷哼一声。
司徒锦就帮他拿上了干净的衣服,和他一起去了浴池。
浴池面积很大,都能算得上是一个游泳池了,在里面泡澡自然很舒服。
但苏棠都准备脱衣服了,却发现司徒锦放下了衣服,还没有走。
苏棠抬了抬下巴,示意,“你怎么还不走?”
司徒锦理所当然地笑着说:“我要帮你洗啊。”
苏棠愣了一下,有点被他的无耻坦然震惊到了,恼羞成怒得耳朵都红了,低吼:“不要!你出去!”
司徒锦还在温柔地笑着,极力推荐自己,“我帮你的话,你就只要躺着享受就好了,都不用自己动手哦。”
苏棠炸毛了:“不需要!滚!”
司徒锦:“真的不要?”
苏棠直接一脚踹他,“滚!!!”
司徒锦只好乖乖听话出去了,走到内殿了,还有些奇怪。
棠棠怎么耳朵红了?
中了情蛊的人,应该是意识有些混乱,反应迟钝,显得小孩子气,但苏棠刚才生气的那个样子,很像以前在皇宫里恼了的小模样,眼里燃着小火团,目光灼灼,生动活泼,可爱极了。
等苏棠洗完出来,脸被热气熏蒸得红扑扑的,眼里泛着潮气,头发也湿漉漉地披在身后,把衣服都沾湿了。
司徒锦就拿着干毛巾走过去,要帮他把头发擦干。
一开始,苏棠还很自然地接受他的帮忙,但反应过来之后,就抢过了毛巾,说:“我自己来。”
司徒锦手里一空,神情有些失落。
苏棠看到了,故意无视。
到了就寝的时间。
苏棠已经先躺到了床上,大字型摊开,把另外半张床也给占了。
司徒锦走过来,碰了碰他的手,低声唤:“棠棠。”
苏棠瞥了他一眼,“我想这样睡,没有你的位置了。”
司徒锦就抿了抿唇,露出了点委屈巴巴的神情,就这么看着他。
苏棠:“……”
沉默了一会。
苏棠嫌弃地啧了一声,就往床里侧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司徒锦,浑身上下都表达着不高兴。
司徒锦立刻就上了床,躺在苏棠身边,很自然地想把苏棠搂进怀里。
但苏棠立刻拍开他的手,不让抱。
司徒锦再伸手,又拍。
三次下来,司徒锦的手背红了。
苏棠直接无视,还把被子放在他们中间,做分界线。
明摆着就是不让司徒锦碰。
司徒锦只能怀里空荡荡的,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自己睡。
到了半夜。
司徒锦陷入了噩梦,周身的魔气再次躁动翻滚,整个人都被黑雾笼罩,像是被吞噬掉了一样,深陷在黑暗痛苦之中。
他皱紧了眉,脸色也是不正常的苍白,被梦魇困住。内心深处的魔王又在趁机试图夺取身体。
这时,苏棠也被身侧的寒气冻得一哆嗦,惊醒了,刚睁开眼,就看到这不太好的状况,顿时心里一紧,连忙伸手去推他,但司徒锦一点反应都没有,苏棠急得只能用力拍他的胳膊,还试图直接把人拽起来,强行叫醒。
但还没把人拽起来,苏棠的手就被一片冰凉猛地抓住,然后被迫倒回了床上。
眼前一黑。
司徒锦到了他身上,压住了他,一双血红的眼睛,自上而下,直勾勾地盯着他。
深邃阴沉,眼底黑暗汹涌,仿佛藏着一个漩涡。
宛如锁定了猎物的可怕野兽。
苏棠被吓到了,连忙挣扎,想叫司徒锦清醒过来。但司徒锦看到他挣扎,像是被激怒了,眼底红色更浓,一只手握住了苏棠的两只手腕,置于头顶上方,另一只手则捏住了他的下巴,低头就亲了上去。
苏棠吓得闭上了眼睛,本以为这会是一个非常粗暴凶狠的吻,但等真正落下来的时候,却意外的温和,就这么轻轻地触碰他的唇瓣,一下一下,像蜻蜓点水,不可怕不强势,反而透着近乎小心翼翼的讨好。
苏棠愣住了。
司徒锦亲了两下,微微分开,但没有放开他,而是贴得极近,呼吸缠绕的距离。
他眼睛通红,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同时又笑得极其温柔,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苏棠的唇,低声说:“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离开。”
苏棠呆呆地看着他。
司徒锦指尖移动,又把他的一缕头发顺到耳后,慢慢地擦过他的耳朵,让苏棠不自觉地身体战栗。
这状态太不对劲了,苏棠有点慌,不敢乱动,怕一动,他就更疯了。
司徒锦又低头,亲了他的嘴角一下,温柔地问:“好不好?”
苏棠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在司徒锦的眸色又变得更加暗沉,魔气要暴走时,苏棠下意识想抱住他,但双手被抓住了,他只好用力点头,说:“好。”
司徒锦听到这回答,立刻就笑了,浑身躁动的魔气也一瞬间变得乖巧,像懒洋洋趴在主人腿边的猫咪一样。
司徒锦贴在苏棠的脸侧,轻轻地蹭着,笑得很满足,手搭在苏棠的后颈上,慢条斯理地摸着,语气柔和地说:“棠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苏棠看着身旁依偎着的小疯狗,那么温柔地说着那么可怕的话。
不禁叹了口气。
这变变态态的脾性,真是……
苏棠是有点心软,但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这事,必须让司徒锦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以后都不能再做。
苏棠想了那么久,最终决定还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棠棠(抡大锤):小拳拳捶你胸口哦.jpg
悄咪咪说一下,每个世界的攻都是反派,性格很有问题,不是阳光积极向上的好人,是在喜欢棠棠之后,才慢慢改变的。都已经0202年了,但我还是喜欢看强制爱,不虐的那种QwQ
.
感谢在2020-05-13 23:19:44~2020-05-14 23:34: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清泉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3764254、非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ou 21瓶;九年囚 10瓶;肥肥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魔王(十一)
等到了第二天,苏棠醒过来的时候, 一睁眼, 还有些迷糊, 意识不清醒,再仔细一看,就发现司徒锦又这么托着下巴,盯着他看, 神情如常,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苏棠眨巴了一下眼睛, 有点怀疑, “你醒了多久?”
其实更想说的是,你到底有没有睡。
司徒锦精神很好, 眼底都染着明显的笑意, 唇角微勾, 衬得俊美的五官更是性感迷人,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不过,苏棠和他相处了那么多个世界,已经习惯了他的俊脸, 没有被迷惑, 只关心他是不是又盯着自己一整夜, 没睡过。
司徒锦执起他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地捏着他的手指,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 笑着说:“没多久。”
苏棠显然不信。
司徒锦在他的盯视下,只好说:“我在想我们的婚事,心情太好了,所以睡不着。”
苏棠无奈,捏住他的脸,像面团一样,“不管怎样,一定要睡觉,白天我们再一起准备也没事。”
司徒锦听到那句我们,心情就好,忍不住笑,只是脸颊被扯起了一块,说话声音有些含糊,就有点搞笑,“棠棠只是在捣乱。”
苏棠顿时不满。
司徒锦就摸了摸他的头,说:“不过没关系,棠棠这不是变聪明了些?”
苏棠一愣,突然想起自己是中了情蛊的状态,立刻就又抬起下巴,嘚瑟地哼唧一声,孩子气地说:“我一直都那么聪明。”
司徒锦虽然偶尔会有点疑惑,但并没有觉得苏棠清醒了,他知道秘术的强大,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解,只能等时间到了恢复。而且,他自己也害怕苏棠清醒,不愿意往这方面想。
两人又在床上赖了好一会,才磨磨蹭蹭地起来。
苏棠坐到镜子前,本等着侍从帮忙束发,但很快的,身后就多了一个人影。
司徒锦出现在了镜子里,和他离得很近,正好映出来。
司徒锦从背后搂住他的腰,下巴放在他头顶轻蹭了蹭,说:“我来帮你。”
苏棠刚摇头,司徒锦眼里就浮现出低落可怜的神情。
苏棠:“……”
算了。
就把梳子放到他手里。
司徒锦很自然的就帮他梳起了头发,修长的手指撩起一缕放在掌心,漆黑柔软,像绸缎一样光滑。然后,梳子从头顶,慢慢地梳下来。
只是梳头,就花了不短的时间,然后才把头发束在头顶,再戴上玉冠。
苏棠坐在镜子前,看到了自己的发型,不得不说,非常完美,比侍从做得还要好。当然,也不排除是对爱人的滤镜作用。
苏棠挺满意,转头就把司徒锦拽下来,兴致勃勃地说:“好了,现在到我帮你束发了。”
司徒锦有些讶异,因为以前他们在皇宫的时候,还没到束发的年龄,这两天,苏棠又懒洋洋的,只是用一根发带把头发松松地系在脑后。
他倒是没想到苏棠会束发。
司徒锦听话地坐了下来,任苏棠对他的头发乱来。
苏棠当然不是在正正经经地束发,他在搞自己的小报复。
司徒锦瀑布似的长发披散在背上,苏棠在他头中间分了一条线,把头发分成两半,然后分别扎了一个花苞,还左右打量,扎得很对称,最后还用发带系上。
苏棠向后退了两步,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忍不住,抱着肚子直笑。
司徒锦的哪吒头发型,实在是……太搞笑了!
苏棠笑得像个疯子,眼泪都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