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撞上粗壮的树干,沈流响愣了下,尚未反应过来,下颌被修长的手抬起,眼前一片阴影洒落。
周玄澜低头擒住红润唇瓣,扶着沈流响腰侧的手,带着溢出来的迫切,急躁,径直落在细长的红衣带,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一端,将束紧的衣带扯开了。
温热的手掌闯入其中,隔了层单薄里衣,在青年细瘦的腰身游离起来。
沈流响身形一僵,抬手抵住身前宽厚的胸膛,侧过脸,脱离了在他唇间肆虐的薄唇,趁空隙轻喘口气,“别碰……”
周玄澜动作一顿,看到怀里的人乌睫低垂,声音泛起轻颤,“别碰、别碰腰。”
沈流响腰身很是敏感,受不住探入其中的揉捏。
但以如此姿态挑明,无异于火上浇油,顷刻,便被压在树上,抓住玄袍的手指收紧,禁锢在周玄澜怀里的身子止不住颤抖。
不一会儿,悬在两人上空的树枝,无风轻晃。
摇下几片树叶,与挂在沈流响腰间细长的红衣带,一同飘落在地。
半空响起衣衫撕裂声。
沈流响身体一凉,头一次有些怂了。
面对失去理智,深陷情欲的周玄澜,沈流响能感觉到,对方打算在这立马把他办了的强烈念头。
不经有些怕了。
虽然平日叫嚣得厉害,但真到这关头,沈流响却格外慌了,恨不得做一只小乌龟,可以缩到壳里的那种。
但此时他什么躲起来的地方都没有,后背抵在树上,身前是因欲念失去理智的周玄澜。
退无可退。
周玄澜带来的压迫感太强,沈流响感觉呼吸都被变得艰难起来,俊美脸庞微白,抓住周玄澜胳膊的手收紧,忍不住推搡起来。
但手中力道无论轻重,但与周玄澜而言,都如挠痒痒般,阻止不了他分毫。
沈流响尝过情花蛊的滋味,知道这种情况下,周玄澜清醒过来的希望并不大,抬手推拒,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但没想到,一直压在他身上的周玄澜,渐渐停了动作,幽深眼眸凝视近在咫尺的面容,将慌乱神情尽收眼底。
师尊……不愿。
这认知如当头棒喝,让周玄澜瞬间清醒过来。
他松散的意识逐渐聚拢,盯着仅剩一件松垮里衣,缩在他怀里隐隐发抖的身影,沉默一瞬,“……师尊别怕,”
周玄澜低沉的嗓音微哑,遏制住想要顺本能放纵的欲望,手背青筋暴突,却是努力放开了沈流响,轻声安抚着神色不安的人,“弟子不碰你了,别怕。”
沈流响是他唯放在心尖上的人,周玄澜舍不得强迫半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流响愣了愣,脸色缓缓恢复如常,看着往后退了步的身影,神情复杂的唤道:“周玄澜。”
周玄澜一顿:“我在。”
他缓声道:“师尊不用担心,找地方休息会,弟子静心打坐一会儿,就能……”
话未说完,宽大袖袍被白皙如玉的手拽了下。
沈流响微低下头,薄红从耳后的白皙皮肤蔓延开来,开口前所未有的磕绊,“我不是,不是不愿……就是紧张了些……其实我有清陨丹,但是不想给你。”
沈流响脸颊发烫:“你听明白了吗?”
问完,沈流响察觉周玄澜呼吸急促了几分,仰头看他之际,眼前阴影划过。周玄澜俯身,一手搂住沈流响腰肢,一手穿过他腿弯,将人打横抱起,神识一扫,大步朝内室走去。
细红的衣带,与碎裂的外衫被留在灵树下,些许叶片飘落其上。
这处洞府空旷宽阔,环境清幽,石墙上记载了一些高阶法术,应是哪位修为高深的隐世道人所创。
内室陈设简单至极,抑或原先东西都化为腐朽了,仅剩一张宽大的暖玉榻。
在昏暗光线里,质地极好的软玉散着温润光泽。
一袭玄色长袍铺在暖玉榻,随后仅穿单薄里衣的清瘦身影被放在上面。
青年束发的红缎不知何时滑落,一头乌发凌乱地披散在榻间,里衣雪白,与身下玄袍相映,衬出格外诱人的美景。
周玄澜眼神深幽至极,低头吻住红润柔软的唇瓣,手掌落在身下之人唯一的遮挡物,将其缓慢脱下,与他的贴身衣物一起丢弃在榻下。
秘境里永恒不变的星夜,忽地下起雨来。
时而狂风骤雨,在林间深处响起噼里啪啦的雨滴砸落声,时而细雨绵长,温和滋润着秘境万物。
雨意抵达不了的内室,暖玉榻间尽是旖旎景象。
沈流响知晓周玄澜中了情毒,难免会折腾些,但没料到,折腾得这么深这么久。
他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可周玄澜身上的灼热气息未有丝毫减退,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沈流响咬紧唇,不知过了多久,忍不住出声让周玄澜停下。
但食髓知味的周玄澜,就算自控力再强,再将他放在心尖,此时也不可能停得下来,薄唇附到沈流响耳边,低声哄了哄:“师尊忍忍,一会儿就好。”
外面雨意正浓。
不知从哪灌入的风打在灵树上,晶莹剔透的树叶簌簌落下,与地面失去主人的衣带外衫相伴。
室内光影交错,时间流逝得格外缓慢。
沈流响神志有些涣散,全身上下包裹在周玄澜的气息里,垂在玄袍的手指无力地缩了缩。
他累到连推拒的力气都没了,轻喘着气,想休息一会儿,可周玄澜仍情动不已,脸上没有半点餍足之意,继续将沈流响拉入在一场漫无尽头的欢好中。
最后,面容俊美的青年哭着摇头,从禁锢中挣脱出来,想要下榻,但顷刻又被周玄澜捉住,重新按回身下。
“最后一次,师尊,”周玄澜安抚似的吻了吻他,“我保证。”
沈流响意识昏昏沉沉,闻言蹙起的眉头稍作舒展,勉强点了点头,不曾想,这最后一次结束也在几个时辰之后。
末了,在周玄澜终于放开他时,低泣一声,彻底昏厥过去。
周玄澜薄唇微勾,深邃眸光透着缱绻,微低下头,在沈流响沁着薄汗的额头吻了吻,随后从储物袋拿出干净的外袍,搭在昏睡的人身上,裹住从暖玉榻上抱起。
灵树旁有天然水潭,很是清澈。
周玄澜帮沈流响清理好身体,从水里走了出来,瞥了眼树底破碎衣物间的储物袋。
没有主人的灵力,自然打不开。
周玄澜从自己衣物中,挑出一件质地甚好的深色里衣,给沈流响穿上。
他的衣服对沈流响而言,颇为宽大,穿在身上有些松垮,周玄澜将人重新捞到怀里,肩侧的衣衫顺势就滑落了,露出大半雪白的肩头,还有其上残留的暧昧红痕。
周玄澜眸光一暗,搂住沈流响细腰的手紧了紧。
片刻,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俊美白皙的脸庞微侧,双眸阖着,即使处在昏睡中,眉头也轻轻蹙起。
看样子累到极致了。
周玄澜缓缓收敛心思,毕竟是师尊初次,舍不得太过折腾他。
第94章 “师弟可安好。”……
沈流响意识昏沉,身体宛如踏入另一空间,不属于自己了般,累到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响起嗡嗡嗡的嘈杂声音,好像已离开秘境,身处在妖都。
沈流响乌睫微颤,脑袋在紧靠着的肩膀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了过去。
随后,喧闹声从耳边消失了。
周玄澜施隔音术落在怀里的人,见其重新入睡,这才将抬头望向身形胖了圈的敖月,唇角带笑:“有事?”
敖月道:“我觉得我没事,你有事。”
众妖王前往秘境寻妖丹,人尽皆知,本来大伙儿都在猜,最后会落入哪位妖王手中,万万没想到,秘境开启没多久,在外众人发现一道赤红光团飞出,与古籍记载的妖骨丹一致,眨眼消失不见。
显而易见,妖骨丹从秘境逃脱了,所有人无功而返。
一群妖王在秘境雨幕中寻了许久,并无所获,面露无奈的出来后,才得知这事,各个脸色阴沉,犹如被妖骨丹耍了一般。
这时候,混在其中的周玄澜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他怀里抱着个清瘦身影,一向冷峻的面容,时刻透出点儿笑,英俊眉眼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若不是众人亲眼看见妖骨丹飞走,非得以为,这妖界圣丹落在他九妖王手中了呢。
……高兴什么?
敖月好歹是看着周玄澜从少年模样,变成如今的九妖王,对他熟悉些,摸摸下巴,瞅了瞅细软发丝将大半张脸遮住的沈流响,若有所思。
没受伤。
若是受伤,周玄澜也不该这般高兴,难不成……
敖月立即耸了耸鼻子,发现沈流响身上的气息与周玄澜如出一辙,完全混在一起了,不由惊道:“你和恶鬼仙君……”
“周玄澜——!”未等他说完,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敖月话被打断,纳闷地回过头,看到一名衣冠华贵的俊气男子,手持长剑,怒气冲冲赶来。
正是徐星辰。
与沈流响分别后,徐星辰回到住处,十分认真的完成任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卷轴,直到傍晚,发现沈流响仍未回来,派人去寻时,才得知他混入妖王里,进了妖丹秘境。
徐星辰气得不轻,吃了几枚醒神丹,强撑了两三天,一直盯着另两张卷轴动向。
他今早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卷轴,心里有些委屈的时候,听闻众人从秘境出来了,当即赶来,要向这不靠谱的兄长讨回公道。
说好的晚上归他负责,哼,结果自己跑去玩了。
但徐星辰没料到,沈流响竟然一动不动被人抱着,看样子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徐星辰心头咯噔了下,这种情况定然是在秘境受了重伤,再瞧周玄澜眉眼含笑的模样,登时怒不可遏,头顶发冠都要气歪了。
“我兄长怎么了,是不是你干的!”
周玄澜沉默一瞬:“师尊困了,在休息。”
徐星辰:“?”
他冷静下来,将沈流响宽大的袖袍往上卷了卷,一边纳闷这衣服不合身还穿什么穿,难不成没钱了,一边伸出手指,搭在细瘦白皙的手腕,察探体内情况。
除运转的灵力特别活跃外,并无异样。
他又拨开沈流响脸侧青丝,看他面色红润,气色极好。
确认没有受伤,徐星辰松口气,随后冷哼了声,朝熟睡的人嘀咕道:“我几夜没合眼,都没困成这样。”
周玄澜道:“放心了么,我要带师尊回去休息了。”
徐星辰点头:“好吧,让他睡。”
说完,他一脸不愿的伸手,要将沈流响接过来,“给我吧,你懒得走一趟。”
回去休息,当然是回他们的住处了。
可徐星辰没料到,周玄澜撂了一句“师尊去我那,”身影一晃就消失不见,在他眼皮底下把沈流响拐跑了。
徐星辰:“站住!!!”
他扭头就追,跑到一半想起不识路,折返回去,锋利的轩黄剑横在敖月脖子上,冷笑:“一伙儿的吧,带我去你们老巢。”
敖月:“……”
徐星辰总算找到时,沈流响在软榻睡得正安稳,他本想将人捞回去,见状只好改了主意,找张躺椅搬到榻边。
躺下后,他展开卷轴施法悬在半空,让沈流响睁开便能瞧见,“别想偷懒,就算睡着了你也得看。”
周玄澜进屋时,躺椅上的人眼睛眯成一条线,仰起头,昏昏欲睡地看着卷轴。
周玄澜将人赶走:“你回去,我看着就是。”
卷轴关系重大,且是机密,交给旁人监看徐星辰不放心,所以这几日亲力亲为,听周玄澜这般说,下意识摇头拒绝,随后忽地想起周玄澜知道此事。
他改了主意,揉着眼睛道:“既然如此,你替沈流响。”
说罢,徐星辰打算回去睡一觉,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在储物袋摸索半晌,掏出一个小玉瓶,递给周玄澜,“等会儿给他擦这个药。”
周玄澜:“擦什么?”
“你没发现么,”徐星辰歪了下脖子,指了指榻上的身影,“他脖子红了两三处,应当是在秘境被蚊子叮咬了,你给他抹点儿药,不然痒痒痛痛,他会很难受。”
周玄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徐星辰这才放心离去。
门合上,周玄澜将玉瓶放在桌上,走到榻边,视线落在白皙纤细的脖颈间,眼神晦暗不明。
吻痕淡了许多,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失。
周玄澜脱了外袍,上榻将人捞到怀里,片刻,忍不住埋头在沈流响颈肩,将肉眼可见的痕迹重新覆盖了遍。
这下,雪白肌肤上的红痕,再次变得清晰醒目了——至少不会被当做虫蚊叮咬。
傍晚时分,沈流响睫羽微动,缓缓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颈肩,细看上面还残留着牙印。
沈流响愣了下,脸颊忽地红了。
这时,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忽地收紧,酸软疼痛之感瞬间炸裂,从腰身蔓延到全身。
沈流响经不住闷哼一声,凤眸微眯起来,看向罪魁祸首,开口说了一句:“……”
话落,他愣了愣,清清嗓子,试探性的唤了声周玄澜,了了三字,说得却格外艰难,嗓音哑到不可思议。
沈流响:“……”失声了。
他悲伤地眨眨眼,旋即被喂了枚青色丹药,“师尊别说话,让喉咙缓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