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家族的宠爱中长大,长大后拜入云定宗,又成了双剑之一的宿主,在某次意外之中用太阴剑破开了某样神器,神器之中的器灵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从此成为了大陆第一的炼器宗师。
而他则是这个故事里的一颗绊脚石。
上一辈子,宴知真在生下他之后,受云定宗的派遣去平乱。哪知道她再回来,他的丈夫已经死在了偷袭之中,而她的孩子也失踪不见了。
于青临从婴儿时期开始,就流入了人贩子的手里,转卖来转卖去,等宴知真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错过了修炼的最佳时期。
于青临灵根属火,最适合跟着掌门学习,她便求掌门收他为徒,掌门测了他的天赋,没有收他。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天赋和太阴剑是最为匹配的,可太阴剑已经有了主人,云城也不想教一个因为修炼太晚,经脉淤堵不堪的徒弟。
他出身不比周运低,天赋不比周运差,可就因为命运弄人,蹉跎了那么多年,他就再比不上周运,掌门最疼的是周运,甚至连宴知真也把他认作了干儿子,非让他叫周运一声哥。
周运身边环绕着的都是些天之骄子,而他呢,只有一个穷乡僻壤出来,一路以贩卖假符为生的王念。
王念天赋是很好,可惜人太笨,学了几年都学不会云定宗的法诀,从起初的亲传降到了和他一样的内门。
王念来找他表白的那天,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全门派的笑声。
他们都在笑话他,说什么垃圾就该垃圾在一起,天生一对。
他永远都忘不掉那天的羞辱。
后来他在法会之中,他只不过太想赢,一时失了分寸,对同门动用了暗器,不过是一念之差,谁都没有发现,除了下一场上场的周运。
周运飞身上台掐住了他的手,也掐住了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暗器。
他当时就求周运,说他知道错了,并且以后都不会再犯,求他不要当场揭穿他。如果一旦被当场揭穿,他的未来就毁了。
可周运没有理会他的恳求,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
周运让他颜面扫地,还丢了亲传弟子的身份,走到哪里都像是过街老鼠。日后的每天一天,他都会去想周运怎么就不能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他又不是对着周运用的暗器。
为什么非要多管闲事。
如果不是周运,他也不至于为了一次晋升的机会而越级闯秘境,不去闯那个秘境,他就不会葬身在灵兽潮里,被一口一口吞噬殆尽。
等他重生之后,他仍旧忘不了死时的折磨。
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记得宴知真有一次和他讲,她在路过传悦镇的时候为什么没再多停留一会儿,如果再停留一会儿,她就可以在那个时候就和于青临相认。
这时候的于青临落在一群乞丐手里,乞丐打断了他的腿,让他乞讨。
他故意让他的腿好的慢一些,在不惊动这群乞丐的基础下,在传悦镇多耗了半个月,终于等到了宴知真。
她把他从扒手堆里捞了回来。
那年他只有五岁,正是修炼最好的年纪。
这回他顺利拜入掌门门下,又顺利通过了测试,成为了太阴剑的剑主。
一切都和上一辈子不一样了。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就这么好好修炼不要去管什么周运,可他忘不了是周运害他遭受死时的那些的痛苦。
尤其在宴知真给他接风的酒席上,他再次受到了来自周运的打击。
宴知真想要他融入世家之中,便把附近同龄的世家子弟都叫了过来,其中就有周家的周运。
还是和以前一样,周运走到哪里,就会变成哪里的焦点。明明是他的接风宴,却好像变成了周运的主场。
即使周运看起来好像没有上一辈子聪明。
可宴知真照样会夸这样的周运,赤子之心难得,还想收他当干儿子。
于青临心中越发不满。
那天真的是太巧了,陆家的孩子把周运叫出去,于青临也跟着一起去了,他就看见陆家的孩子叫周运留在那边等他,他去买点吃的就回来。
一会儿,就剩下周运一个人,而人贩子就在附近晃悠。
当真是连老天都在帮他。
他不过是和那个姓陆的孩子多讲了几句,回头周运就真的丢了。
丢得神不知鬼不觉。
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辈子,他才是主角。
后来他按照小说的走向,收了不少原本属于周运的机缘,十余年前,他为了得到周运最大的机缘,那件会教他炼器的神器,去闯无妄宗的焰海,收服了神兽厌君,也触碰到了那件神器。
只是没想到,神器会把他拖进空间。
甚至连他的太阴剑都被隔绝在外面,但他知道太阴择主,等他出去还是他的,他也不急。
便在空间里得到了器灵的传承,无妄宗的焰海被他炼化为丹火,从此有了炼器的顶级资质。
等他出来以后,他赶回云定宗,却听说有个叫宋朝言的人,成了太阴剑新的剑主,并且还成为了掌门的小徒弟。
他那时还想,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太阴择主。
等他见到宋朝言,才发现原来宋朝言,就是周运。
周运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他的家族,可他却再一次夺走了他辛辛苦苦积攒那么多年的东西。
他必须要把他赶走。
他故意给宋朝言扣上残害同门的名声,他要让他也尝一尝被赶出宗门的痛苦,若不是宴知真给他传音说她知道真相,让他求情,他那次根本就不可能让宋朝言留下。
后来他听青鹤讲宋朝言正在筑基,上一辈子,身为天之骄子的周运就成就了一个超品道基,谁知道剧情在偏离轨道那么多了之后,会不会再次修正。
他调动体内异火,伪装成魔焰入体,侵蚀心脉的模样,就为了在他筑基期间,跑去借用太阴,毁他道基,不管他这次是个什么道基,他就不信这次失败了,他下次还能有那么好的运气。
果不其然,宋朝言筑基失败,修为倒退回三年前的水平。
而他则顺利靠着太阴剑气,在不久前成就了原本属于宋朝言的超品道基。
成功开启了器灵下一层的传承。
此次他来这个飞花镇,一是为了考核,二是他知道有一个属于周运的奇遇剧情点。
就在这里。
第14章 他生气了
就是因为这场考核,周运结识了南器宗的少宗主,从而受邀去往灵境,解开了神器的第二重封印。
于青临在炼器一途上,资质不算太好,不然当初也不会花了十余年才将那个异火化为己用。
为了能得到少宗主的赏识,他将原文中的这一段考核反复演练。
在原文中,周运原本只想简单的考个炼器师的身份。
而上一辈子的于青临在这个时候充当着恶毒男配的作用,因为嫉妒周运的天赋,他将把灵力温和的凌火石,偷偷换成了能量暴虐的异火石。
周运在上去之后才发现,材料被他换了。
可当时其他材料已经都炼化为了液体,周运根本就来不及把异火石换回去,便用了器灵教的办法,溶解了异火石,并把它暴虐的能量存储在了法器之中。
这么一来,非但没有炼器失败,反而让法器的整体攻击力提升了一个等级。
也就因为这个操作,结识了南器宗的少宗主。
于青临毕竟不是周运,他没有周运那么高的天赋。
他其实只能进行常规的考核,可他害怕自己如果换成普通的考核,就没办法结识到少宗主,从而获得接下去的结缘。
书里的机缘一环扣一环,他不敢冒险,只能一遍遍反复地尝试怎么将异火石加进去。
他失败了二十多次,才终于摸到一点窍门。接着为保万无一失,他又反复练习了百余次。
失败的那几次有时被异火石放出的能量灼伤了手臂,有时又因为热浪熏得泪流不止。
他明明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为什么上天就不能让他顺顺当当地拿下这次机缘呢?
非要让他在这里遇见宋朝言,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他一边填表,一边拿出一只纸鹤,放了出去。
周家有想要把周运找回去的人,自然也就有希望周运一辈子都不要回来的人。
他在见到宋朝言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开始做起了这方面的准备。
飞鹤传书上写着:宋朝言就是周运,他在飞花镇。
当即于青临就收到了回应:你怎么知道。
于青临没有再回,因为他知道对方的性子,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剧情的纠正,到此为止了。
这不能怪他狠毒,这只能怪宋朝言自己,为什么非要处处都和他过不去。
安心的流浪在外当个凡人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挤进这修真界来。
又为什么要来云定宗,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于青临赶在宋朝言之前填完了表格,先一步走进了考核的房间。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他知道,那一位,很快就会过来了。
而宋朝言还在填表,他要做的东西要用些什么材料,丝毫不关心于青临想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人活久了是会变丧的。
恨这种浓烈的情绪对于一条不想动的咸鱼而言,是非常奢侈的东西。
他看在宴夫人的面子上,如果于青临不找他麻烦,他就尽量无视他。他还有很广阔的世界在等着他,没必要处处盯着一个垃圾。
宋朝言填完表,坐在等待考核区,一个负责考核的姑娘说他的表格里写的有些材料她不是很清楚,叫他去内堂挑一挑。
他没有任何怀疑就跟着去了,但一进入内堂,他就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周围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又像是香炉燃起的烟,裹挟着一层淡淡的花香。
宋朝言:“宝贝!我觉得我好像被阴了。”
系统当即回复道:“嗯,你是真的被阴了。”
随后系统介绍了一下,这是宝器中一类叫做迷心鉴的东西,整个修真界禁止使用。
迷心鉴会让人经历曾经最后悔的事情。
但它并不是想叫人一遍又一遍去经历痛苦,从而在精神上击溃这个人。
而是在迷心鉴里,它给了所有人挽回的机会,可以阻止当年最后悔的事情发生。
在这个世界上,痛苦其实并不难熬,难熬的是反而是极致的快乐。
在迷心鉴泛滥的那些年里,有的人是意外着了道。
有的人则是心甘情愿,沉湎于此,在美梦中抽空了所有的精神力,修为散尽,年华老去。
系统原本以为宋朝言破这个迷心鉴应该和玩一样,甚至还能一边说骚话一边对迷心鉴指指点点,挑它哪里做的不够好。
比如这个人幻化的胖了,那个人又幻化漂亮了。
甚至还能吐槽两句,在他心里这个人原来长这样。
但事情没按着系统想象中的那样发展,他看见随着迷心鉴读取到信息的增加。
周围的景色先是虚幻,而后变成黄色的土地,灰白的矮墙,以宋朝言中心,四散铺陈开来。
宋朝言脸上的笑意越发淡去。
系统:……
完了。
宋朝言看起来,好像,真的生气了。
系统又仔细看了看这个迷心鉴幻化出来的幻境,他忽然记起,这是哪里了。
这已经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他以为宋朝言早就已经忘记了当年的那些事情。
周围的场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阵雾霭吹过,宋朝言也变成了当年他们穿去某个古代位面时用的模样。
系统那时候还是个垃圾系统,能量不够,投胎模式也没有完善。
宋朝言被投放到了一个小孩子的身上。
迷心鉴里,宋朝言又变回了当年的这个小孩,时间轴从他在床上睡觉被吵醒开始。
来人是个中年妇女,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嘴里骂骂咧咧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现在的这个宋朝言一巴掌拍开了这个中年妇女。他试图回忆,他当年是怎么做的,可时间过去的太久了,他记不起来了。
妇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变本加厉地辱骂了起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宋朝言似乎能够回想起一些当年的事情来,当年他听不懂这里话,系统又没有出翻译功能。
那时候他妄图记忆这个妇女讲话的音调,可她讲起话来就像个炮仗,脑子里只剩下噼里啪啦的声响和那个上下开合的厚唇。
迷心鉴重现的是他的记忆,所有想记住的,和不想记住的,它都会在一条逻辑线上补全。
随后妇女开始哭,哭的很丑。
他那时候还挺担心自己长相的,会不会长成妇女这个丑样。
他在丧失了听这个功能之后,视力仿佛也被削弱了。
他当年是认不清这些人的脸的。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头巾的,披头散发的。
世界只剩下他们灰朦的颜色。
灰色的,灰蓝色的,灰青色的,他看不清。
直到有一天,一道红色撞进他的视野。
像是燎原的火,唯一的色彩鲜明。
迷心鉴中,这个人也穿着一身红衣,风尘仆仆,骑着他的小白马,来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