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然看似潇洒,但着实也费力的很,哪怕对方收敛了许多,他自己也拼尽了全力,但到底敌众我寡,而且之前汤家人留下的伤还未好透,如今很快他也撑不住了,喘着气,动作也慢了许多,对方也看到他脱离,顿时都亢奋了,这小子,一个人与他们这么多人对战这么久,他们倒下了七八个,站都站不起来,其他能站的都多多少少带着伤,疼得龇牙咧嘴。
在楼上姑娘们的惋惜中,敖然终还是落败,被对方押到那黑心掌柜跟前。
那山哥看着地上躺着一片哎呦呦叫唤的手下,再想想自己掉得那两颗牙,尤其那半边脸都还隐隐作痛,火气止也止不住,抬手就要甩敖然一个耳光,眼见巴掌都要落敖然脸上了,最后还是忍了忍,掐着敖然的下巴,摸了摸对方光滑细腻的脸,冷笑一声,“臭小子,你乖乖把钱交出来不好吗?非要惹到我裘大山头上,爷爷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敖然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裘大山也不在意。
被抓着手臂挣脱不开,敖然只得任由对方伸手将自己怀里的银票抢走。
数着银票,裘大山总算满意的笑出来,轻轻拍了拍敖然的脸,嚣张的笑着,“这些钱,我就收下了,你打我的医药费,我也得找你算算。”
见敖然发怒,裘大山不等他说话就假仁假义的安慰道,“我知道你没钱了,不过我有个法子让你把钱还上,啧啧啧,长得漂亮就是好,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龌龊事,猥琐的大笑不止。
笑够之后,裘大山就让人押着敖然跟他走。
楼上看热闹的一女子叹气道,“不知道裘掌柜把这位小哥带到哪去呀?这么好看,死了多可惜。”
另一年长的无所谓的绕着指尖的长发,“应该死不了,裘掌柜什么德行你不知道?素来无利不起早,他要是不当场把人打死,那十有八九憋着别的坏主意呢。”
“别的坏主意?什么坏主意?”女子一脸好奇。
另一人勾唇一笑,“香草阁。”
“啊?你……你是说……”
所谓香草阁,乃是邙城两大寻欢作乐的场所之一,与它齐名的另一家就是这些姑娘们所在的“佳人苑”,不同于佳人苑里满苑的女子,“香草阁”确实满阁的俊美男子,此阁专门为那些有特殊癖好的男子或者想寻欢作乐的女子提供,阁里的男子各种各样,柔弱的,健美的,儒雅的,冷酷的,可谓让人眼花缭乱。
要说这今日还是香草阁的重大日子——
每年这个时候,他们便会举办一场拍卖会——将这一年以各种形式弄来的美男子们拿出来拍卖,整个城的人可以来参观,美男子们一个一个上场,表演才艺,喜欢的就可以直接出价购买,若有人争,便出更高价即可,到时价高者得,可谓非常简单粗暴。
敖然被拽着一路走过繁华的街道,本以为这裘大山会带他到什么黑牢里,往死里折磨,却不想,越走越热闹,越走越繁华,人也多的很,摩肩接踵,各个都兴奋得说着什么。
“山哥,到了,人真多,咱们从正门进?”抓着敖然的大汉望着人山人海的一处问道。
那裘大山瞥了他一眼,摸着胡子人模狗样道,“从后面,去个人先进去,让银娘来找我。”
其中一人忙领命离去。
几人从后门进去,站那等了不过片刻便有一浓妆艳抹,身姿曼妙,扭腰摇胯的女子走过来,见着裘大山,微微一笑道,“裘老哥过来了,带了什么?”
敖然:!!!
男……男的?
“带了个好东西,你一定喜欢,”裘大山显然见惯了这人,神色都不变,一把扯过被捆了个结实的敖然,“瞧瞧,这姿色,可不比你去年的头牌差。”
敖然:!!!
——他这是被卖到了男妓院???
不等敖然深思,那名叫银娘的男子就凑了过来,捏着敖然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敖然挣扎着却躲不开,对方摸完还不算罢,手在敖然腰腹和腿上摸了个遍才松手,眼神里都是尽量压抑的惊喜,满意道,“确实不错,模样也好,身材也好。”
罢了看着被捂着嘴出不了声,却仍然怒目而视挣扎的人,又道,“就是脾气大了点儿,没调和教过?”
裘大山见他满意,也扬着嘴,“刚抓的,你说个价,这种货色不多见,你可不能压价呀。”
那银娘显然在生意场混久了,丝毫不为所动,翘着手指,抚了抚头发,“瞧你说的,我给的价你不放心吗?不过这个好是好,但没调和教过,不好拿出手呀,太烈了,而且你这送来的日子太晚了,都该出场了。”
裘大山讨价还价道,“虽然不听话,但这也是个特色嘛,现在这些人,不都喜欢这样的吗?烈一点儿,玩起来才有征服欲呀!”
最后的眼神可谓猥琐至极。
第二百五十章
“这些且不说,看这小子,虽然穿着一般,但气度不凡,可别有什么麻烦的身份。”
裘大山一副“你放心”的表情,得意道,“我都查过了,无名小卒,就算找过来,应该也惹不起你我。”
银娘也放了心,满意的点点头,他不怕麻烦,但也不想惹麻烦。
敖然听着他们讨价还价,简直恶心的要吐,被当成货物一样买卖,是谁也忍不了,这二人这般娴熟,显然干惯了此事,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被他们当成赚钱的工具。
两人确定了价格,银娘不由又转头看了看自己刚买下的人,一双眼睛圆润漂亮,好似带着光一般,虽然此刻眸子里的不屑和厌恶,但偏偏就好看的不行,亮晶晶的,润润的,让人挪不开眼,笑着回了神,银娘道,“知你不愿意,但来了这儿可就走不了了,看在你这么让我满意的份上,我会给你找一个好一点儿的客人。”
说罢欲让人接手,裘大山忙道,“你可小心些,这小子厉害着呢,没有内力,但一个人打我手底一片人,还撑了许久,我可是费了老大劲儿才抓住。”
“哦?是吗?我就说你脸上怎么都是伤,哈哈,真是个牙尖嘴利的野猫。”
裘大山恨恨的吐了口血沫子,骂道,“要不是看他还能卖点钱,老子绝对打死他,你可别太照顾他,多找几个那种有特殊癖好的好好折磨折磨!”
银娘不置可否的摇摇头,“现在可不行,我还稀罕着他呢,先发挥发挥他的价值,等没价值了再随意处理。”
裘大山也不辩驳,他不怎么玩男人,但也知,一个男人被别的男人***欺凌绝不好受,这小子一看就是个硬脾气的,让他遭遇这些,绝对是生不如死。
银娘招了手,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女子递上来一个好看的瓷瓶,示意捂着敖然嘴的壮汉松手,直接将瓷瓶里的液体灌进了他嘴里,涩涩的味道,直入喉咙,敖然偏头也没有躲开,有些顺着下巴流了下来,让他不由干咳着,却怎么也没吐出来。
拿着手绢,银娘替他擦擦下巴,安慰道,“放心,只是让你手脚无力些,你要是太不听话,到时会伤着你,乖一些,对你我都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敖然就觉得身上的力量逐渐流失,手也软,脚也软,站着都困难。
见药效发挥,银娘身后的两个女子才上前接过他,一左一右的搀扶着。
“给他洗漱一下,换身衣服,”那两个女子忙领命。
“等一下,”银娘突然拦住二人,“把我屋里那件衣服给他穿上。”
一人惊讶地看过来,迟疑道,“那件黑色的吗?”
银娘点点头,勾唇笑着道,“是啊,应该很配。”
“是,我这就去安排,另外,都清理一下吗?”那个女子问道。
“不必,你们别碰太多,这种一看就是个雏儿,要最原生的。”
那两个女子忙点头,带着敖然离去。
裘大山得了两笔不义之财,哪怕脸疼牙疼,但也依旧满意,乐呵呵得冲着银娘抱拳,“那我便走了。”
银娘笑着道,“不留下来看看热闹吗?今年有一个你喜欢的类型的,虚岁才十五,娇小柔软,穿起女装那叫一个妩媚可人,最重要的是特别爱哭,碰一碰都哭的那种。”
裘大山摸着胡子眼睛都直了,咽咽口水,结巴道,“这个……哎……好吧!”
他平素更爱玩女人,但这种柔弱无骨的男孩,他也喜欢的要命,可惜这类的可遇不可求,毕竟大多即便好看的男子也多少也都带着男人的硬朗,他下不去手,可这种不男不女的,他就特别有欲望,心中期待,裘大山还是叹口气,“银娘啊银娘,我在你这儿赚一点,你还得赚回去,一点也不吃亏!”
银娘掩嘴一笑,“瞧山哥说的,我这可是专门替你寻的,即便没有今日这事,我也会邀你来瞧瞧,让你在我这破费一笔。”
说罢,又道,“山哥,我先让人替你看看伤,一会儿你直接去前院便可,老位子替你留着呢,我先回去了,可有的忙呢。”
——
香草阁灯火通明,花团锦簇,说来如今天还没热起来,很多花都还是个苞儿,可这里却大朵大朵的盛开着,娇艳漂亮,显然手笔不小。
然而比花更吸引人的是恢弘富丽的阁楼,三层高楼,飞檐吊脚,青砖红瓦,豪气奢侈。因着今日特殊的日子,往日分散的桌椅都撤了,反而一排排绕成一个圆,围着中间的圆形高台。台上的布置也极为惹人,微微飘扬的漫漫轻纱,黑金色的台面,朦朦胧胧的灯影,让人光看着这布景就心猿意马,思绪如潮。
台下坐着的众人兴奋的说着话,探头勾脑,一个个迫不及待,他们大多都是这里的熟客,每年最期待这个时候,一旦香草阁出了新的美人,必然要来凑凑热闹,到时候挑一个勾人的,基本这一年都能玩得痛快,即便挑不到,饱饱眼福也是可以的。
裘大山坐在二楼,他虽然不是香草阁的常客,但和银娘之间交易不少,两人算得上熟识,基本他来,二楼总会有一个他的雅间。
银娘搞这样的活动年数也多了,早已熟能生巧,虽然今年多了敖然这样一个插曲,但依然游刃有余,吩咐众人准备就绪,盛宴即将开启!
往年都会放礼炮以示庆祝,今年也不例外,望着外面绚丽的烟花,银娘嘴角勾了个笑——今夜又是可以大赚一笔的日子。
“银娘,银娘,来贵客了!”
众人正站在门外,只能烟花落幕,便可跳开场舞,现在基本对男子感兴趣的贵客都到了,楼上的雅间差不多都满了,银娘颇有几分疑惑,还有哪个贵客他没邀请到呢?
“来者何人?”
“是,是城主蒙季,城主来了!”
“城主?”银娘也不由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来?他不是对男子不感兴趣吗?”
邙城边界比较模糊,附近的几个家族都想将其划分在自己势力范围内,但你争我夺多年也没抢出个什么结果来,反倒是邙城内土生土长的蒙家得了手,收服了邙城大部分财主和家族,以推举的形式当上了城主,自此邙城算是夹在众多家族中单独的一支势力,旁的家族虽不满,但也不愿这里落入别人手中,毕竟相比直接入了其中一家人的手,还不如让这姓蒙的当城主,毕竟此人惯会左右逢源,把周边每一家都能照顾到,于哪一家来说都得利。
那报信的回道,“我也不知,不仅城主,他身后还跟着两男子,不知是何人,总之城主很恭敬。”
“两男子?”银娘皱着眉,“莫不是附近其他家族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香草阁的开场舞别具一格,鱼贯而出的美男们长发披肩,面容姣好,皮肤也比寻常男子细腻,宽松顺滑的衣衫半搭不搭的挂在肩上,领口大开,露出白皙的胸膛,好似轻轻一拽就能脱个干净。
舞台中间的轻纱成了他们的半遮不掩的道具,在暧昧的灯光下时不时放肆的出来跳着放浪的舞姿大胆的勾人,又时不时躲在轻纱后面犹半琵琶半遮面似的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惹得台下的人狼血沸腾,一个个激动地嗷嗷叫,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扑倒一个,在激昂而又色,情的音乐下,场上的气氛已达到的高,潮。
这一舞结束,台下就有不少面红耳赤,喘着粗气的了。
银娘在一阵阵热浪中登场,这些年都是由他主持,台下众人对他也熟悉的很,不等他打招呼,就一个个催促着赶紧开正餐。
“主子,隔壁雅间便是抢了敖公子的钱,还打了他,将他卖到了此处的裘大山。”
景樊依靠而坐,指尖轻点的座椅把手,轻轻的“哒哒”声一下一下落在蒙季的心上,敲得他心都突突直跳,脑门的汗直流,不等那冷着眸浑身杀气几欲把房子都凌迟一百遍的人质问,蒙季便硬着头皮忙上前一步,解释道,“那,那个主子啊,这个裘大山是邙城有名的恶霸,他表面上开了家普通的当铺,但实则势力还挺大,经常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跟各家都有往来,保他的人还挺多,所以在邙城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也没人管。”
景樊眼皮都不抬,黑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声音冷厉,“这种人你还让他活着,留着他接替你的位置吗?”
蒙季抹了把汗,哭丧道,“主子啊,我这也没法子呀,邙城看似是我在统治,但其中势力错综复杂,谁都想来插一手,这些人我都是打算收拾的,但这个也得循序渐进。”
对于他的解释,景樊微微抬了眼皮,眸中寒光直击而去,冷得蒙季打了个寒战,浑身发凉,只听他说,“你打算循序渐进到什么时候?我没有给你派人吗?没和你说怎么处理吗?你在做什么?左右逢源?结党,营私?你想和每一家都搞好关系,想从中牟更多利,你以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