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他身前又立马捂住了他的嘴,灵力催动一闪进入了旁边房屋中的房梁之上。
房梁上承受两个成年男性还是很有压力的,白翎阳不得已和玉泽渊换了个方向。
玉泽渊躺在房梁上被他压制着,却颇为闲适。
反倒是白翎阳紧张地对玉泽渊低声说了一句,“别说话!”
之后,两人面对着面压着,白翎阳才发现这人高且瘦削的出奇。
四周安静得很,就连扇子都不哔哔了。
白翎阳闻到这人身上还有一股浅淡的雪松香气,其中,甚至夹杂了一丝属于鲛人的气息。
显然是不久前才在白凌月的附近。
原本想要凝聚灵力把他打晕的念头烟消云散了,毕竟能有一个自由出入华清宫的人比他像一个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走好多了。
瞬间想明白之后,白翎阳给玉泽渊做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贴在玉泽渊的耳边说,“乖乖听话我就不动你!等下带我去华清宫!”
但此时他的声音还忘记变回原样,雌雄莫辩的声音压低了在耳边恶狠狠说话只像一个孩子玩闹一般的可爱。
比起发怒,更像是在撒娇。
软软都呼吸就扫在玉泽渊的脖颈上如同瘙痒一般,他此刻眼中也看不进世界万物了。
漆黑的剑眉星目一并略微弯了起来,玉泽渊眉眼弯弯笑着点点头。
白翎阳想要的,不论是什么他会拿来,何况一个小小的华清宫。
但几息之间玉泽渊也明白了为什么白翎阳会出现在宫中,定是要救出华清宫那个蓝尾鲛人。
听着白翎阳在他耳畔的浅浅呼吸,为了防止他掉下,玉泽渊干脆伸出一只手环抱住对方纤细的腰肢。
玉泽渊耳根有些发红,这是他第一次和人如此接近。
御林军先在外转悠一圈,又不见人的踪影,见碎瓦也觉得奇怪。
于是有人先推开殿门走进了这个偏僻的小殿内,可惜却也空无一人。
几个御林军交谈着,“真的见鬼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瓦来。”
白翎阳默不作声地趴在玉泽渊身上,只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尴尬。
而玉泽渊缺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看得见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被他这个眼睛盯的白翎阳浑身不自在,想了想,他捏着嗓子学了几声猫叫,声音惟妙惟肖。
那猫儿似乎正在远处,御林军们困惑地挠头,“原来是猫吗………”
夜里巡逻还有一堆路线,四下转了一圈后便都走开了。
白翎阳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不防一下子重心不稳,直接就从房梁上滚落。
玉泽渊眼疾手快立马抓住了白翎阳的衣襟,直接把人护在怀里,一个翻身,一脚踢在墙上化解了重量,稳稳立于地面。
“没事吧,有哪里受伤了吗?”
玉泽渊皱着眉,伸手就要检查白翎阳的手臂却在见到白翎阳诧异的眼神后立马僵硬地收回手。
这是他期待了五年的重逢,不能让他害怕。
想着刚刚的白翎阳学猫叫,玉泽渊舒缓着气氛说道,“你倒是还会猫儿叫,我听着都以为那猫活灵活现就在我眼前了一般。”
白翎阳倒是更惊讶于这陌生人居然会帮助自己,当下就借助着昏暗的宫灯一瞥玉泽渊的容貌。
他五官俊朗眉宇间都是一派沉稳,看起来像个世家出生的公子哥。
咳,就是面色发白,显得体虚。
白翎阳也爽快直接行礼道,“多谢你帮了我,先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吧。”
玉泽渊在白翎阳仔细打量的时候就屏住了呼吸,心中有着一些隐秘的期待。
但见眼下白翎阳显然没有认出自己,也觉得有些郁结,却被他一番话说的有些忍俊不禁。
“好,你是在宫中的何人?我是这附近的侍卫,单字叫泽。”
白翎阳挑眉,他居然是附近的侍卫?
这样如何能去华清宫也能解释开了,想想自己在储秀宫那个糟心的身份,白翎阳觉得还是咽下比较好,随口岔开话题避过去了。
眼下灵气已经一干二净了,去华清宫还有一段路,而半夜子时一过,守卫就会加强。
现在看看今晚是没有机会了,得另外再找一天。
既然今日被泽侍卫相救肯定要好好报答一番。
白翎阳眼珠儿转了转,便对着泽侍卫笑着说,“你跟我来!今日请你吃大餐就算我为了报答你的搭救之恩。”
说着,他便带玉泽渊抄小路从另外一边过去。
路上还不忘试探玉泽渊道:“我听闻鲛人是世间稀罕之物,见着能添福泽所以才特意想要来看一眼,我可没有什么恶意啊!”
玉泽渊心中隐秘地跳跃着欢喜,听见白翎阳的话后更是应了自己所料,于是干脆说道:“我就是附近的侍卫,自然有机会带你进去的,只是今日有些难度。”
说话之间就到了一间膳房内。
玉泽渊自从黄宿仙回来后,他就下令各个宫殿的饭食都由各个宫殿自行解决。
山海府可以提供食材,就是为了黄宿仙下毒后集体中毒,所以膳房便在哪里都有。
白翎阳带着他是到了一间最近的膳房内,整齐排列的蔬果和肉类新鲜的不行。
掀开锅炉,却发现内里只有一笼银丝卷。
当下就把银丝卷端出来,对着玉泽渊说道:“你等等,我请你吃一顿大餐!”
见他说的言辞恳切,玉泽渊便点头在一旁看着白翎阳挑选了一些蔬果后便削皮去籽。
白翎阳居然会做饭是玉泽渊万万没想到的,他从小到大自然没有进过厨房吃的都是膳房做好的,自然不知道白翎阳刚在深海那几十年嘴里都能淡出鸟儿来,整日有时间说完书后就跑到浅海偷偷烤鱼做菜来吃。
见白翎阳切着蔬菜,玉泽渊勾了勾唇,上前一步走到白翎阳面前,“我来帮你切吧。”
白翎阳点头后前去炒菜,几个瞬息之间很快就炒了三菜一汤。
热气腾腾的菜肴旁配置着刚刚那些个银丝卷,玉泽渊恍然间竟然有些岁月静好的错觉。
能和白翎阳在一起不论做什么事情都牵动着他已经枯死的感情。
这一餐饭是玉泽渊二十余年来吃的最放松的一餐,不用提心吊胆,不用顾虑过多。
他在白翎阳面前也不是于阳国的皇帝,只是一个小侍卫。
简单而又普通的美好。
饭用完后玉泽渊看着白翎阳离去的背影,心中的雀跃却怎么都藏匿不住。
他心想,不知道白翎阳有没有注意到宫中无处不在为他所来的红莲?
第60章 织网
回到末阳宫内, 玉泽渊唤来贴身侍卫,粗略描述了一下白翎阳的容貌。
斟酌一番后想起白翎阳最后去的方向便说道:“你去北宫四所查看, 就问看有没有如此容貌之人, 不论男女都打探一番, 但万不能被人发现。”
侍卫领了命令后边前去查探, 殿门外却有女人娇声说道:“皇上, 臣妾煮了百合莲子汤, 特意给皇上带来了。”
现如今宫中秀女还在储秀宫管教, 不能自由行动,而整个皇宫内能来他的末阳宫只有两个女人, 一是玉太后,二就是不久前被封为钰美人的黄宿仙爪牙。
无风不起浪,想要扳倒黄宿仙,这个女人就是一定要收入后宫的。
自她入宫以来, 玉泽渊表明功夫也做的挺不错,先赐宫殿,后赐绫罗珠宝。
至于关起门来所谓的临幸,玉泽渊直接把这女人迷晕了放倒在床上, 自己接着做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钰美人面纱下的真容他也没有兴趣看,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就会一直安稳下去,没想到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手上的狼毫悬停在半空中, 玉泽渊眉头紧缩,“进来。”
钰美人娉婷袅娜地走了进来。
她脸上面纱依旧带着,只露出一双细细描了眉眼的杏核眼, 看上去清纯无害,楚楚动人。
单手挽着一个黑木食盒低头朝玉泽渊行礼叩拜,“臣妾见过皇上。”
可惜,人越是柔顺,就越让玉泽渊对她背后到底想要做什么就越忌惮。
钰美人抬起双眸看向书案中的年轻帝王。
玉泽渊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周身气质通透若冰,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黑色大氅,更衬托他眉宇疏朗。
但大氅边角无端被扯下了一撮毛,显得有些奇怪。
将食盒轻轻放置在了书案上,钰美人从中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百合莲子汤。
清润的百合香扑鼻,赫然是用心煮了。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上,臣妾见这件黑色大氅上有几道划痕,不知是如何成了这般模样,臣妾善女红,可以为皇上缝补。”
玉泽渊脱下大氅后见那两个缺口不免得勾唇一笑。
“是小野猫抓破的。”
“小野猫?”
钰美人轻笑一声,隔着面纱的嘴角却撇下了。
“宫中竟然还有猫儿,我竟然是不知道的,皇上何不如把猫儿养起来,我也也好看看是什么猫儿。”
啧,难得心情好和她多说一句,没想到她还蹬鼻子上脸。
玉泽渊眼神渐渐冷下,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钰美人一愣,咬着下唇有问道:“皇上需要臣妾今晚……”
“退下,钰美人,注意你的身份。”
玉泽渊冷冷打断她的话,直接谴身旁的太监把钰美人给请了出去。
太监回来后见那碗百合莲子汤还是热气腾腾地在桌子上一口没有动,心里了然。
钰美人送的吃食不算少,但最终只有一个归宿。
太监自觉端起莲子汤给一旁的鹦鹉喝了一口后,剩下的偷偷都倒掉了。
在这世界上,他什么人都不会信。
或许除了……白翎阳。
白翎阳自这一日之后,总是能偶然见到穿着一身侍卫衣裳的玉泽渊。
玉泽渊收到侍卫报道这是新进的秀女兰梓桑之后,顿时就派人前去徐田打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龙去脉都清楚后却不免得有些生气,他怎么能进宫选秀?
幸好于阳国的皇帝是他,若是别人白翎阳为了朋友也会男扮女装顶替进宫,一想到这里就胸口堵的慌。
但玉泽渊对于白翎阳恐怕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蒙面人玉黑。
该如何捅破这一窗户纸,还是先和白翎阳多多接触再说。
心里把事情都搞清楚了,见白翎阳那番鲜活的女儿装扮也不免觉得可爱。
离正式选妃的日子还有一月,他也不想早早被白翎阳发现,索性就以泽侍卫的身份和他相处着。
早就在深宫中憋闷已久的白翎阳有人能来陪同自然高兴多了。
一有时间就带着玉泽渊在四处的御膳房走动,夜色凉如水,白翎阳和玉泽渊两人漫步在储秀宫附近的小花园中。
池子中的已经莲花开始吐露一些花苞出来。
“这宫里有些奇怪,为什么这莲花到处都是?我看着都是红莲倒是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白翎阳穿着一身便装,直接坐在池旁边抬头和站立在一旁的玉泽渊说话。
玉泽渊眼神闪烁,故意道:“哪位故人值得你念到如今?”
半响,他也一撩衣襟下摆和白翎阳比肩而坐。
“唔,名字有些奇怪,姓玉名黑。”
白翎阳摇着扇子,思索道,想到这里还笑了出来。
“但一听就是化名啦。他穿的也严实和他相处那一日总是带着黑纱斗笠看不清面容,但和他相识不过一日我便觉得像多年都认识一般,他曾送我一株红莲,现如今还在我……家里。”
白翎阳想起瑶光岛上的趣事不免得笑着说出。
“说起来也怪异,我见着你也有久别重逢的感觉哈哈哈——”
玉泽渊眉头展开,听见白翎阳这样一番话后心里一些念想犹如肆意生长的蛮荒野草猛然变的强硬起来。
原来他还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那个岛屿。
这般患得患失的感觉,玉泽渊以前只觉得不解。
想来对感情的参考只有当年先帝对先后的感情,但那癫狂至极,根本不可理喻。
沉寂死亡已久的情感犹如泄洪一般地在玉泽渊心中出现。
他就算此刻心中有万般思绪,但溢到唇齿边,只变成短短一句话,“可能……真的前世见过也说不准。”
白翎阳把玩着扇子,但笑不语。
前世也就泽渊一人。
想想那些秀女间的流言蜚语,白翎阳捡了几个当笑话和泽侍卫说说:“当今皇帝时年也才不到而立吧。”
玉泽渊见他居然提到自己,心里有些开怀,点点头道:“才及弱冠不久,二十三而已。”
咳咳。
白翎阳神秘兮兮地开口:“泽兄,听闻这后宫之宗宫中妃嫔就钰美人一人,怪不得要大兴选秀,但……”
白翎阳摇着扇子遮住了嘴巴,露出一双闪动着小好奇的桃花眼,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玉泽渊见他这副样子实在可爱,嘴角弯起顺着白翎阳的话头接下去,“可是什么?”
“我可是实在太憋闷了才和你说这两句,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白翎阳想了想,见玉泽渊四指指天发誓,他才斟酌着字句,贴近玉泽渊耳边开口。
“据宫里面的传闻皇上甚少临钰美人但又大兴召选秀女难不成是个天阉之人不能人事才充实后宫来迷惑众人?”
白翎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说完,一口气也不带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