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夫, 林尚书家给我们送了回礼, 林夫人说让你有空的时候上他们家玩。”浅荷前来禀告裴栖。
“林家人太客气了, 你给林家下人一些打赏,请他们替我向尚书夫人还有嘉安县主表达谢意。”裴栖道。
林家人请他上门的事情裴栖没有放在心上。
人家只是客气话,他要是当真就不好了。
“是。”浅荷下去办裴栖吩咐的事情。
“主夫,你现在越来越有当家主夫的气度了。”站在裴栖一旁的曾嬷嬷夸奖裴栖。
裴栖抿唇笑,“嬷嬷,我会继续努力的。”
“主夫的努力老爷都看在眼里, 他也定会为主夫的成长高兴的。”曾嬷嬷道。
“我做这些都是我愿意的,谁是为了让他高兴了。”裴栖傲娇地道。
曾嬷嬷含笑, 打住了话头。
庶常馆午休时间并不长, 赵疏桐中午的时候通常都待在馆内休息,和同僚们一起订饭,让附近的酒馆或者酒楼到时间了给他们送过来。
今日有一个叫张鑫的同僚生了女儿,邀请大家去离衙门两条街的群英楼吃饭。这样的喜事,自然不会有人不合群推脱, 赵疏桐也跟着去了。
“张兄如今儿女双全,凑了一个好字, 可谓是圆满了。”谢启对赵疏桐道。
“张兄是个有福气的人,看得出来他非常喜爱自己的小女儿。”赵疏桐附和。
两人又谈起了各自的孩子,两家孩子都还小, 他们分享了几件关于孩子的趣事。谢启的长子谢宇房今年五岁,已经在汝阳侯府的族学开蒙。汝阳侯府是用家族的族规给子孙开蒙的,谢宇房学了后遇到事情经常背族规然后说自己该怎么做才好。赵疏桐则是给谢启讲述了每当裴栖嫌弃赵竹心, 说赵竹心的坏话时,赵竹心就会哇哇大哭。前一两次他们还当是巧合,后来才发现赵竹心是在闹小脾气,如今裴栖也不和赵竹心开玩笑说嫌弃他的话了。
赵疏桐检查过赵竹心,发现他只是比寻常的小孩子敏感些,身体长得强壮些,并没有觉醒异能。
谢启觉得赵竹心有意思地紧,两个月大的孩子整日就是吃吃睡睡什么都不懂,赵竹心竟然都能听懂别人的嫌弃了。“改日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贵公子。”谢启道。
“等小儿再我大些能出来见人了,我带他出来见见谢兄。”赵疏桐道。
下午还要上课,今日做东的张鑫挨个和同僚敬了一杯水酒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酒杯,捧着酒楼上的菊花茶饮用。
下午快要上课时,酒席才散。
赵疏桐回到庶常馆自己的位子上,整理起早上做的笔记。
突然,赵疏桐在桌子上发现明显有几页不是自己笔迹的东西,他侧转身子,挡住了别人望向这里的视线,快速地将桌子上的书本翻了一遍。
片刻,听到有人在找东西,“我的祭文呢,谁瞧见我的祭文没有。”
赵疏桐加快了速度。
“田兄,什么祭文。”他旁边的人问。
“十天前,钱教习让我代写三日后皇上祭奠先帝的祭文。我今日刚完工,出去吃饭的时候把它放在了桌子上,一回来就发现不见了。”田杰森额头冒汗焦急地道。
同学了三月,大家也都知道田杰森的册文和谕祭文写的最好,钱教习将这样的任务交给他也合情合理。
“会不会是哪个小吏或者仆妇进来拿走了。”
“不可能。”田杰森果断地道,察觉自己说的太肯定了,“仆妇都是在咱们上值前或者下值后进来打扫的。她们都知道中午我们这里时常有人,不会前来打扰。”
“田兄说的是。”
“田兄是否把祭文给夹到哪本书里面了。”李修上前道。
“我这里的书都翻遍了,还是找不到,今日就要交给钱教习了,还请各位同僚帮我看看是不是有人拿错了,我在此谢过诸位了。”田杰森恳求道。
田杰森都这样恳求了,有人心中虽然不感冒,但都检查起了自己的位置书籍。
赵疏桐也跟着做了做样子,但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果然,他的预感在下一刻就成了真。
“田兄,今日大家都同进同出的,谁也不可能在他人的眼皮子底下拿走你的祭文,吴某认为今天张兄请客最晚到酒楼的人最有可能。”一个名叫吴泉的庶吉士跳出来道。
“我记得最后到的人好像是赵兄还有谢兄。”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道。
大家的眼睛都看向了赵疏桐和谢启。
“清者自清,我和谢兄拿田兄的祭文无用,岂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赵疏桐出来道。
“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妒贤嫉能,见不得别人好呢。”吴泉阴阳怪气地道。
吴泉平时就十分嫉妒赵疏桐,如今得了机会,不遗余力地想要踩赵疏桐。
“吴兄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怀疑我拿了田兄的祭文。”赵疏桐沉下脸。
“你要是清白,敢不敢让我搜一下你的位置。”吴泉道。
“田兄也是这个意思,认为我二人偷盗了你的祭文。”谢启看向田杰森。
“吴兄也是想要帮助在下找回祭文,言语不恰当得罪了谢兄和赵兄,还请两位海涵。”田杰森对着赵疏桐和谢启道。
“田兄,我瞧他们两个人这是心虚了,你的祭文一定在赵疏桐或者谢启那里。”吴泉道。
“吴兄,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说。”田杰森阻止道。
“赵兄、谢兄,你们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吴泉咄咄逼人地问赵疏桐和谢启,他支持谢启不可能是那个人,但为了表明自己不是针对赵疏桐,把谢启给攀扯了进来。
“在下问心无愧。”谢启道。
“赵兄,你可敢让我搜一下你的位置。”吴泉盯着赵疏桐道。
“吴兄空口无凭就想诬陷我,若是吴兄在我的位置上找不到田兄的祭文该当如何。”赵疏桐道。
“不可能找不到。”
“吴兄这是认定我是那个拿走田兄祭文的人了,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吴兄怀疑我的人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堂堂朝廷庶吉士,和吴兄同级,谁给你的权利搜捡我的地方。”赵疏桐反问。
“好呀,赵疏桐你这是心虚了,才不敢让我搜的。你要是清清白白的,让搜一下证明你的清白又如何。”
“士可杀不可辱。”
“吵什么呢,还不回位置上做好,上不上课了。”赵疏桐和吴泉正僵持的时候,钱教习来了。
各位庶吉士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吴泉上前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钱教习。
“赵疏桐,吴泉怀疑你偷盗了田杰森的祭文,你可有话说。”钱教习看向赵疏桐道。
“教习,没有做过的事情,在下不认。”
“那你为何不敢让吴泉搜捡以证清白。”钱教习道。
“回禀教习,吴泉没有证据仅凭猜测就要搜我的身,在下不服。官府断案还要讲究证据,从没有见过仅凭怀疑就给人定罪的。”赵疏桐道。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安康,今天短小了些。
一个小抽奖就把万年潜水的你们给炸出来,我真的特别惊讶。咱们玩个大的,我一会儿去设置一个24小时在本章2分评论,66人分5000晋江币的抽奖,给各位非酋一个机会。其实我也挺非,我追的大大今天抽奖,我也没有抽到。一会儿我也去留个2分评,看能不能抽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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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搜检的事情, 赵疏桐不会轻易松口。否则, 别人会以为他好欺负, 变本加厉地给他找麻烦。
钱教习再怎么不满,也奈何不了赵疏桐这个油盐不进的。
赵疏桐好歹是个庶吉士,朝廷的预备役官员,若是他不同意,钱教习吴泉等人就不能强行搜他的东西。首先钱教习的官还不够大,再者, 要是找不出什么,赵疏桐绝对会让他们难以收场。
吴泉有信心东西就在赵疏桐那里。
他和田杰森让他们的下人在他们去酒楼赴宴后, 潜进庶常馆, 将田杰森写的祭文,零散地塞到赵疏桐的书本、笔记还有废纸篓子里。
下人早早的离开了庶常馆,从赵疏桐进来到他们发难不到半刻钟,赵疏桐根本没有机会处理掉祭文。只要能找到一页纸,赵疏桐就百口莫辩, 他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毁了赵疏桐的名声。
至于赵疏桐会不会报官,吴泉没有想过。
他们自己都是官, 翰林院的都是他们的上官,这件事根本没有外面人插手的余地。
刘家人说了会保他们,吴泉和田杰森也不怕侍郎府事后报复。
侍郎府再势大, 也不能和有子后妃的母家硬碰硬吧。
“赵疏桐,你百般推辞不让本人派人搜检,田杰森的祭文是不是真的是你盗取的。”钱教习气急败坏地道。
一个小小的庶吉士也敢反驳他的话。
“学生不敢认下这个罪名。”
“你若是再阻拦搜检你的位置, 本官就以偷盗的罪名将你送到掌院那里,让掌院大人裁决。”钱教习威胁赵疏桐道。
“学生也想请掌院大人为学生主持公道,大人此举学生求之不得。”
钱教习被赵疏桐气的胡子都竖了起来,“好你个赵疏桐,要是查出是你偷盗了田杰森的祭文,老夫看还有谁能保得住你。”
“教习,学生和赵疏桐同样有嫌疑,若是教习一定要搜赵疏桐的座位,学生为了自证清白,也请教习派人搜一下我的位子。”谢启站出来道。
“学生是在田杰森之后离开庶常馆的,学生同样有嫌疑,也请自证清白。”李修站出来道。
王崖因为赵疏桐这些日子对他的疏远,不欲站出来替赵疏桐说话。但今天有人能在庶常馆陷害赵疏桐,明日就可能有人来陷害他。今日他和赵疏桐走得尚且还算近,都不站出来为赵疏桐说话,等将来他落难的时候,说不定也不会有人为他说话。
如此王崖下了个决心。
“学生同样也有嫌疑,也请教习搜检学生的位置,还学生一个清白。”王崖站起来道。
“学生也有嫌疑。”孙田信道。
“学生也有嫌疑。”
“学生也有嫌疑。”
庶常馆总共有四十多位庶吉士,三十几人站了出来要求自证清白。
“反了,你们都反了。”
钱教习愤怒地指着这群庶吉士,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来痛骂这些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今日的事情是针对赵疏桐做的一个局。
在谢启的带领下,能有这么多的同僚站出来,赵疏桐还是十分感谢他们的。不管这些人是出于什么立场帮他,赵疏桐都要领人家一个好。
庶常馆的庶吉士纷纷要求自证清白的事情,惊动了翰林院的贾掌院,掌院带着人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上课时间吵吵闹闹地成何体统,发生了什么事情,钱教习你来说。”
“回掌院,有人将下官让田杰森写的祭文给偷盗走了,赵疏桐是今日最后离开庶常馆的那个人,有重大嫌疑,却拒绝下官搜他的桌子。翰林院乃清贵之地,这些庶吉士将来大都是要入翰林院的,偷盗同僚祭文的事情绝对不能容忍。下官请掌院做主,严惩赵疏桐。”钱教习道。
“你让我严惩赵疏桐,可是确定偷盗之人是赵疏桐了。”贾掌院问钱教习。
“赵疏桐不让下官搜他的位置,下官还未曾找到证据。”钱教习道。
“赵疏桐,你有何话说。”贾掌院转向赵疏桐问道。
“回掌院,学生是读孔孟之道长大的,明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学生没有不问自取田庶吉士的祭文,受不得被人当做小偷侮辱。若是因为吴泉怀疑我,学生就让他搜我的座位,即使查出来这件事不是学生所为,学生又有何面目在世上立足。且吴泉平日就和学生不对付,好刁难与我,学生本没有做偷盗的事情,若吴泉在搜学生的位子时,偷偷地往学生的桌子上放些什么东西,学生百口莫辩,因此不敢答应钱教习搜检座位的事情。”赵疏桐道。
“赵疏桐你血口喷人,吴某岂是你口中的小人。”
“就像吴兄不相信在下,认为在下偷盗了田兄的祭文一样,在下也信不过吴兄,怕被吴兄给害了,相信吴兄你能理解我的心情。”赵疏桐道。
吴泉一噎。
“竖子猖狂!”钱教习指责赵疏桐。
“教习所言学生不敢当,只为保全学生自己的名声罢。”赵疏桐道。
“若是本官要搜你的桌子,还你清白,你允不允。”掌院看向赵疏桐问道。
“掌院大人德高望重,公正严明,在下相信掌院。 ”赵疏桐冠冕堂皇地道。那篇祭文他已经处理干净了,不怕这些人找出什么。
“掌院,请让我来搜赵疏桐的桌子。”吴泉请命。
贾掌院十分烦这个上蹿下跳的吴泉,“赵疏桐刚刚都说了信不过你,若是本官让你来搜,搜出了东西,赵疏桐岂不是要说本官和你一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