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国手[穿越重生]——BY:飞杀

作者:飞杀  录入:10-07

  纪谨忍不住睁开眼,目光斜向上凝视着他。
  慕远这才缓缓道:“我心疼你。可是,我知道,慎之有慎之的职责所在。换了我站在慎之的立场上,我想我也会这么做。”
  纪谨心底微微一松,缓缓解释道:“这段时日,我已经加强了我以及陛下身边的警戒,否则今日的形势会更加惨烈。当时情况实在危急,我也许另有其他可以不受伤的应对方式,可是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到那许多,而且也不能保证陛下毫发无损。”纪谨再度看向慕远,诚挚道,“他不仅是我的君主,更是我从小护到大的兄弟。于公于私,我都要护着他。”
  慕远叹了一口气,轻轻握住他一只手:“我明白,我懂。”
  纪谨握在他掌心里的手微微紧了紧:“我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也是为了麻痹行刺之人,其实根本没有伤到要害,云直不必担心。”
  慕远沉默了一会儿,却道:“可是,陛下说,若再偏了半寸,就……”
  纪谨低低一笑:“他唬你的,没那么严重。否则,我怎还能说这许多话。”
  慕远神色间还是有些迟疑。
  纪谨微微挣起身:“云直若不信的话,可以看看我的伤口。”
  慕远慌忙按住他,又不敢用力:“我信,我信,你别动。小心伤口裂开了。”
  后来,慕远才知道,纪谨的伤,既不像薛昶说的那般严重,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轻巧。
  半夜的时候,纪谨还是发起了烧。慕远知道,这是伤口在发炎,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有效的消炎药,很多时候,只能靠自身的抵抗力硬挨。
  好在纪谨的身体底子确实不错,好在御医们的医术也委实高明,扎了几针,服了药,高热渐渐退了下去。
  纪谨出了一身的汗,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慕远怕他难受,更担心他受凉,便吩咐墨砚送了一桶热水进来。
  墨砚自然明白慕远的意思,便是慕远没有吩咐,他也是准备着的。
  热水送进来后,墨砚见慕远极自然地接过巾帕,不免有些迟疑:“慕爷,还是让小的来吧。”
  慕远看他一眼:“平日也是墨砚服侍慎之起居更衣的吗?”
  墨砚摇摇头:“那倒没有。王爷平时不让人近身的,都是亲力亲为。”
  慕远点点头:“那便我来吧,你们都先下去。”
  墨砚只好挥了挥手,带着几个下人守在了外屋。
  慕远拧干巾帕,先替纪谨擦了面,他的脸色依旧很是苍白,却比刚醒来那会儿好看了许多,眉间也不再紧紧蹙着。
  慕远手下动作很轻,极尽珍惜,一点一点擦过他的眉眼鬓边,不时还用手背测量下额头的温度。
  擦了面,更换了一块巾帕,准备擦身。
  慕远解开他的衣襟,掀开他的衣领,露出衣裳覆盖下白皙的肌肤。
  纪谨常年练武,身上自然是一丝赘肉也没有,隔着衣裳都能知道身型十分好看,恰到好处的肌肉既不夸张,也无薄削之感,真正是力与美的化身。
  至于肤色,纪谨虽然练武,也常年在外奔走,可他素来注重仪表,即便是在军中,也从未有过赤膊上阵的时候。从来都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想要有古铜色的肌肤自然是很难的了。纪谨的皮肤白皙,却不是那种病态般的苍白,或者白花花的那种,而是有如上等的瓷器,莹润而有光泽。
  若不是横跨胸肩的纱布破坏了美感,无论放到任何一个时代的审美情趣来说,这都是一具无可挑剔的肉/体。
  上一回一起泡温泉的时候,彼此都穿着中衣,这还是慕远第一次见到纪谨赤着身。
  层层叠叠的纱布既破坏了美感,也让慕远按捺住了所有旖旎的念头,余下的只有心疼。
  慕远避开伤处,把温热的巾帕按上纪谨未受伤的左肩。
  也许是出于练武之人的警觉,纪谨瞬间睁开了眼,一手按在了慕远按在他左肩的手上,若不是重伤无力,只怕慕远这下还得吃点苦头。
  慕远俯下/身,在他耳边轻柔地安抚着:“慎之,是我。”
  仿佛是认出了说话之人的声音,纪谨睁大的眼睛又缓缓闭了回去,按着的手也慢慢松了开来。他方才也没有真的醒来,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慕远迅速地擦完上半/身,替他换上干爽的衣服。
  轮到下半/身的时候,慕远有一瞬间的犹豫,可是很快,他还是动手扯下了昏睡之人的亵裤。慕远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无欲无求地淡定地完成着手上的工作。
  直到重新给人盖上被子,慕远才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打开门吩咐人把水和换下的衣裳拿下去。
  慕远叫来墨砚替他看一会儿,他也想去沐浴换身衣裳。纪谨醒过来之后,慕远便让墨砚托人给天元带了个消息,天元不仅带来了他的日常用物,自己也留了下来。虽则王府并不缺下人,但慕远有吩咐还是找天元更为习惯。
  墨砚迟疑了一下说,王爷屋后就有个浴池,慕爷若要沐浴叫人放一池热水便是了。
  慕远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一则他是来照顾伤者,并不是来做客享受的。二则放一池水既浪费资源也耽误时间。他只想早些回到纪谨身边守着他,让他一醒来便能看到自己。
  慕远到上一回夜访王府时留宿的客房中随便清洗了一番,又马上回到了纪谨身边。
  墨砚道:“慕爷,不若后半夜便由小的来守着吧,您累了一天了,也歇一会儿。”
  慕远摇摇头:“第一夜最是凶险的时候,我便是离开了也不放心,不如守在这里。倒是你们,先下去歇着吧,留一两人,轮流候着便是。”
  墨砚只得同意。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纪谨再次醒了过来。
  慕远第一时间端来温水喂他喝下,又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完全不热了,又喂他喝下了一直温着的药,这才放下心来。
  纪谨静静地看着他,低声问道:“云直,一夜未眠吗?”
  慕远替他掖了掖被角,柔声道:“我不困。”
  纪谨专注地看着他,去够他的手:“云直这般辛劳,我也是会心疼的。”
  慕远接住他的手,顺势单膝跪在床沿上,俯身道:“看不到慎之,我心难安。”
  纪谨拉了拉他的手,低声道:“那便一起歇一歇吧。”
  慕远露出微微疑问的眼神。
  纪谨努力往里挪了挪,轻笑道:“我的榻上,容不下旁人,还是容得下云直的。”
  慕远瞬间明白过来,低低一笑,宽了外衣,轻轻抱起纪谨往里推了推,仰面躺到了外侧。
  慕远再度握住他的手,低声道:“睡吧。”
  许是药效上来,许是身边的人让人无比安心,纪谨睁开没多久的眼睛又缓缓阖上了。
  慕远一直等到纪谨睡熟,才安心睡去,握在一起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第二日墨砚一早进屋准备服侍的时候,便看到两人并肩卧在榻上,慕爷还在沉睡,王爷已经睁开了眼睛。
  墨砚吃了一惊,正要出声,却叫纪谨一个眼神止住,他将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一只手指竖在唇上,示意噤声,又轻轻向外挥了挥手,墨砚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直到日上三竿,慕远才醒了过来,睁了几次眼,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为何在此。昨夜一夜无梦,睡得甚好。
  睁开眼睛,侧过头去,才发现纪谨早就醒了。
  慕远爬起身,又抵着额头探了探对方的温度,见没有异常,才道:“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纪谨柔声笑笑:“想让云直多睡一会儿。”
  慕远不同意地道:“你是病人,应当我照顾你。”
  慕远起身,早就候在外头的下人陆续送进来洗漱的温水,温好的汤药,以及可用的早膳。
  慕远先自己净了手,才拧了帕子替纪谨洁了面,又用牙粉让他漱了口。一切收拾好后,端过煮得软烂的红枣枸杞粥,一口一口喂给伤者。
  起初纪谨还有些不适应,面上一热,想要接过碗勺:“我自己来便是。”
  慕远微微让了一下:“这几日,便让我照顾你吧。”
  纪谨想了想,便没有再推迟。
  一众下人目光都不敢斜一下。
  待给纪谨喂了粥,喝了药,慕远才自己填了填肚子。
  屋里又只剩两人时,纪谨便注视着慕远抿唇笑着。
  慕远被他看得不自在,走过去,坐在床沿边,看着他道:“慎之要说什么?”
  纪谨笑道:“云直这般温柔,只怕再是百炼钢,也要化在你的温柔乡里。”
  慕远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知道慎之,不是那般脆弱的人。只是,慎之受了这般重的伤,我却什么也帮不上忙。若不做些什么,我心中实在难过。”
  纪谨敛了笑意,看着他道:“我明白了。那这段时日,就有劳云直了。”
  慕远俯身,在他额头上烙下一个既浅且深的吻印。
  慕远寸步不离地照顾了十数日,纪谨的伤也一天一天好了起来。到后来,除了贴身的事物外,慕远还接手了换药的工作。
  第一次看到纪谨胸前的伤口时,慕远沉默了许久。那道伤严格来说并不如何吓人,只是一指来宽的一道剑伤,然而伤口的位置却能教人想到当日的凶险。这位置固然不像薛昶说的那般严重,也并不是如纪谨说的那样无关紧要。最重要的,这是一道贯穿伤,斜斜地从后背刺了出来,不知道那看不到的内里又是怎样的翻覆。
  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却还没有结痂,慕远怔怔地看了许久,伸手想去碰一碰,却又失掉勇气一般垂了下来。
  纪谨却握住他的手,在伤口附近轻轻一按,指尖触到肌肤时仿佛被烫到一般缩了缩,又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
  纪谨轻声笑道:“你看,早就没有什么了,云直不必担心。”
  慕远着魔一般地来回抚摸着伤口附近的肌肤,脱口问道:“这么大的伤口,会留疤吧?”
  纪谨笑了笑:“虽然我不是那么在意身上是否有疤痕。不过,御医那里有秘药,等伤口痊愈之后涂上,可以不留疤痕。”
  慕远想了想:“就是之前,你在扬州时给过我的那种?”
  纪谨点点头,拉过慕远的右手,在他手背上来回摩挲了一番,低声道:“果然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慕远感叹了一声:“宫廷秘药,果然十分神奇。”
  纪谨笑了笑:“这种用于外伤的秘药并不算什么神奇,还有各种各样奇怪用途的秘药,甚至是……”
  似乎是想到什么,纪谨猛然住了嘴。
  慕远却好奇起来:“甚至是什么?”
  也不知具体想到了什么地方,纪谨的耳根悄悄爬上了一抹微红,顾左右而言他道:“没什么。不过,人都说,疤痕是男人的荣耀。若是云直的话,会留下这疤痕吗?”
  慕远想了想:“我的话,无所谓,反正旁人也看不到。”
  纪谨微微一笑:“那我便让御医馆送一些秘药来,待伤口痊愈之后用上。”
  慕远奇怪道:“既然是荣耀,为何不留下?何况,这可是慎之舍身护驾的铁证。”
  纪谨直直地看着他笑:“可是有人会看到,我不想让看到的那个人时时想起这担惊受怕的时刻。”
  慕远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时,蓦然红了整个脖子。


第109章 传言
  养伤期间, 薛昶亦三天两头前来探望。每每到来,都被慕远无微不至的照料闪瞎了眼,终有一次忍不住道:“慕云直, 至于吗?慎之是受了伤,可伤的是胸口, 手脚无碍, 不至于连丁点事情都不能自理吧。”
  慕远毫不在意地端过温好的药, 慢慢吹了吹,取出竹著沾了几滴在手腕上试了试温, 觉得差不多了才递到纪谨嘴边。
  纪谨一只手扶住碗, 很快便一饮而尽,唇边沾了些药迹,又教慕远拿帕子轻轻抹去了。
  喝了药,嘴里有些苦,慕远立刻又递上早就吩咐调好的蜜水。一口蜜水含在嘴里,停了一会儿才一点一点地咽下去,从嘴里一路甜到心里。慕远也不教多喝,就一口的分量,大概是担心稀释了汤药的浓度。
  慕远又拧了巾帕给纪谨擦净了脸和手,这才扶着人斜倚在搭好的软枕上。
  薛昶在一旁看得眼热,心里想着,宫里的那些内侍和宫女似乎也没有伺候得这般细致周到的吧,那些细节处的体贴绝对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才照顾得到的。
  墨砚站在旁边暗暗瞥到圣上纠结吃惊的神色,心里偷笑了一下,陛下这是没看到前几日,爷还起不了身时,慕爷一口一口喂粥喂药的情景, 那才真叫人无法直视。至于更亲密一些的擦身等照料,那是连自己都没机会瞧见的。
  做完这一切,慕远才慢条斯理地看了看薛昶,回道:“虽未伤到四肢,到底有些不便。我与慎之之间,无论怎样照顾都是应该的。今日若换了受伤的是我,慎之也会如此照料我的。”
  纪谨微微一笑,点点头:“云直说得对。不过,只要有我在,是绝不会叫云直受一点伤的。”
  薛昶捂住眼睛垂下头:“够了够了,知道你们情深义重,我就不该多嘴过问。”
  那两人相视一笑。
  大概是因为慕远来自不同的时代,所以面对薛昶这个大齐最尊贵的人时,难免少了些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天子的敬畏。或者薛昶也意识到了,慕远对他的态度与一般臣子对天子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但他并不在意。他在纪谨面前,从来不摆皇帝的架子,他甚至更希望能与纪谨如同未登基前那般的相处,视彼此为亲兄弟一般。所以,在面对着与纪谨关系如此密切的慕远时,也便多了一份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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