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遇攥住白鸥一根小拇指,不舍得撒手,“那你……”
“张太医不是说了,最好别泡在水里。”白鸥柔声安慰道:“等会小姚忙活完,让他打盆水来,我自己擦擦就行。”
李遇又恋恋不舍地和白鸥在桌子下面磨蹭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小姚去了外间沐浴。
白鸥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倒在榻上斜斜地靠着,全身都别别捏捏的。
一道屏风之隔,是他那个“犯规”的心上人在沐浴,他甚至不时能听到几声撩水的声音,简直每一下都撩在他心上,尤其是……
下午在竹林里……
太要命了!
他觉得自己手脚摆在哪儿都不是个地方,胡乱地摸索着的时候在枕下摸到了那把李遇送给他的匕首。
他把匕首握在掌心里把玩,藉着金属和宝石珠翠的冰凉触感触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迷迷糊糊间都快睡着了。
迷蒙间他好像又听见了水声,而且那声音由原至近,似乎越过了屏风,已经来到自己身边。
他吓得一瞬间睁开眼睛,看见李遇已经端着个铜盆从外间走了进来。
那一大盆子水李遇端着显然有些吃力,隔着那身宽松的寝衣仍然能瞧得出他小臂微颤,脚下的步子也不是很稳,水在铜盆里晃晃荡荡地发出声响,还溅出来几滴洒在李遇的前襟上。
白鸥刚要起身去接,李遇已经走到盆架边搁下了盆子。
“别动了。”李遇捞下搭在肩上的帕子,浸进铜盆里,“我让小姚出去了,我给你擦擦。”
他说着把帕子捞出来拧干水,朝榻边走去。
白鸥看着李遇朝自己走来,眼神温柔羞怯,他整个人维持着刚才的动作靠在榻边,完全僵住了。
李遇新浴过的长发乖顺的贴在胸前,发尾还坠着几滴水珠,濡湿了那身新换上的明黄色寝衣;夏日的寝衣料子单薄,再浸湿了水,看着像是透明的。
水道只有细细的几条挂在胸前,没有被水打湿的衣料又是好好的,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李遇就这样捏着帕子走过来,毫不知情也毫不留情地跟白鸥上演了一出“欲拒还迎”。
白鸥就这么傻傻地愣着,一直到李遇都已经走到了榻边,俯下身来,伸手解着自己的衣带。
那寝衣本就宽松,只有一条腰带松松地系着,李遇生得单薄,根本撑不满这“要命”的衣服,一个俯身低头间,领口便掉了下来。
他正对着白鸥的方向,胸前大片冷白的皮肤一览无余。
“我……”白鸥呼吸粗重,一把攥住那只解着自己衣带的腕子,“自己来。”
李遇的腕子被白鸥捏住,他手指一松,衣带正好解开,衣衫随之滑落,袒开白鸥半边结实的胸膛。
李遇羞赧地垂下头,也不敢直面白鸥的身体和眼神,他眼神滑向两人手腕相交的地方,颤抖着小声道:“你捏疼我了。”
白鸥吓得连忙收手,看着李遇那截藕白色的腕子上真的浮现了一圈淡淡的红痕——
暧昧极了。
李遇捏了捏自己的腕子,低着头把手伸向白鸥另外半边还挂在肩头的的衣衫。
白鸥微微侧身朝后躲了躲,李遇本就没有抬头,那只手只凭着大概的方向扑了个空。
“白鸥哥哥。”
李遇抬头,只轻轻地唤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请求或是命令。
什么都没有。
一双大眼睛里透着白鸥从来没有见过的朦胧。
于是白鸥就再也动不了了。
他听不了李遇这么和自己说话,更看不了李遇这样的眼神。
又犯规了。
衣衫缓缓滑下肩头,白鸥能同时感受到两个人呼吸和身体的颤抖。
李遇褪下白鸥整副衣袍,手中的帕子轻轻滑过白鸥的胸口;他冰凉的指尖不经意间刮过胸口滚烫的皮肤,两人的身体都是一阵战栗。
啧——
白鸥一把揽过李遇的后腰,用力一带,直接把人捞上了龙榻。
他大手从顺着李遇的腰间向上走,一直到后颈的地方停下,手掌一扣,将人按着趴在自己的胸口。
那截纤细的颈子在他那只厚实宽大的手掌中颤抖,显得那么无辜又脆弱。
白鸥急促的呼吸拍打在李遇的耳侧——“你——”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遇挣扎着朝上蹭了蹭,几乎是衔着白鸥的耳尖小声道:“遇儿知道的。”
说完感觉到颈后的力量一松,他干脆跨坐在白鸥身上,指尖已经滑进了裤腰和皮肤的缝隙中。
冰凉的指尖似乎带着一团火,白鸥觉得浑身一颤,他一个翻身将人圈在身下——
“现在呢?”
李遇没有再说话,只是乖顺地伏在白鸥身下,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白鸥现在才拨开那双大眼睛里的朦胧,看见了里面的期待和紧张,也看见了贪婪和欲望。
李遇在他身下抖得那么厉害,他知道李遇是害怕的。
他抓住李遇的手,触碰他身下的炙热。
他必须让李遇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接着,他感受到李遇一个激灵缩回了手。
李遇吓得瞪大了眼睛。
他想过所有的可能性,也想过白鸥多少是有些和自己不一样的,只是没想过区别会这么大……
“没事的,不怕。”白鸥俯身浅浅地吻了吻李遇的眉心,小声道:“我不会勉强你的。”
“没有!没有怕……”李遇突然紧张地抬头,很认真也很坚定地看着白鸥的眼睛;“我、我帮你……”
白鸥笑着揉了揉李遇的脑袋,摇了摇头。
“不——”
李遇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重新将手放回之前的地方,笨拙地贴住。
“我真的……”他颤抖道,“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迟到了!因为..不太好写qaq....
二更可能也会更着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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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我弄脏了...
李遇的话说完,感觉自己全身的衣物都被汗水湿透了。
两声呼吸落在榻间,顺着床褥滚落道地上,混进窗外的蝉鸣里。
这个夜这么吵,这个夜这么热。
白鸥抓住李遇发抖的脚踝,整个将人略略抬起来;然后他俯下身去,让人折叠在自己怀里。
他贴近李遇的耳边,“你想好了?”
被白鸥搂得太近了,李遇觉得呼吸都吃力,他只是大口的喘气,像是邀请。
白鸥略微松开怀里的人,大手滑进李遇的后腰,顺着瘫软的腰窝向下,使坏地顶了顶。
“可你是皇帝。”
“……嗯。”李遇终于得到一夕放松,声音极轻地溢出喉间,他大口的喘气,急迫道:“我是李遇。”
他费力地从白鸥的禁锢中抽出双手,攀上白鸥的脖子。
“今晚——”他努力地抬起上身凑近白鸥的耳侧,“让我只做你的遇儿,好不好?”
再也没有人能听见别的声音。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至少对白鸥来说是这样;他手边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点轻微的试探,就看见李遇豆大的泪珠不停地落。
看见李遇竭力咬着的下唇都快要渗出血了,尽管自己的额间也渗满了细汗,他还是俯身将人搂在怀里哄,伸手轻轻安慰恋人的脆弱。
也低头衔住那截“惹事”的颈子。
略带薄茧的手粗糙得恰到好处,这种陌生的感觉神秘又愉悦,李遇颤抖着落泪,只能仰起颈子迎合。
“我……”他抽泣着,伸手握住白鸥,笨拙地模仿,“我也、也帮你……”
白鸥抬头看着李遇那双本来剪了秋水似的干净的大眼睛迷蒙地半闭着,只是笑了笑,由着那只细嫩的小手青涩又紧张地胡闹。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人紧张地对视一眼,俱是浑身停驻。
白鸥偏头看了眼寝殿大门的方向,单手略略撑起上半身。
就在他疑惑着小姚从来不会半夜来敲门的时候,却被一股突然的力量紧紧地抱住。
李遇揽着他的脖子,急迫地迎上来吻住他的唇。
跟他手里的动作一样,青涩而笨拙。
但却无比虔诚。
白鸥有一瞬失神。
门外叩门的那只手也变得急迫,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方才小心翼翼的叩门声变得成了火急火燎地砸门。
迫切地催促着。
这声音把下午在饭桌底下那种隐秘的禁忌无限放大,刺激着每一个人的感官,在空旷的寝殿激起一片回声。
空气泛起涟漪,荡漾进恋人的心里。
几乎是同时的一阵抽搐,白鸥俯下身,紧紧地抱住李遇。
两个人的手都被弄脏了。
李遇呼吸间抽泣,“对、对不起……”
“说什么呢?”白鸥偏过头吻过李遇眼角的一滴泪,动作很轻,“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先去看看是谁。”
他搓了搓手心里的粘腻,胡乱地蹭在手边的褥子上,起身随便拽上掉落榻边的一件罩衫披上,转身朝殿外走去。
经过窗边时,他推开一条细缝悄悄朝门边偷瞄了一眼,果然小姚已经站在了一边,刚才轻声敲门的应该就是他,而现在砸门的换成了一个黑衣人。
白鸥的眼神一向很好,他很快便认出了来人,就是上次在永巷尽头的柴房里,被李遇用匕首顶着的那一个。
都是“老熟人”了——
不用说,因为近日周哲翎安插在广明宫的的眼线该撤的撤,没撤走的也能躲就躲;那黑衣人身手白鸥亲眼见过,本来就不错,在这样的状况下想摸进来,想来也不难。
白鸥了然地点点头,走到门边拉开了殿门。
小姚还是依着规矩躬身行礼,满脸的抱歉,倒是一旁黑衣人对自己的出现毫不意外,这还让白鸥挺意外的。
“陛下歇下了?”黑衣人急道。
“什么时辰了——”白鸥没好气道:“还不歇?”
他懒散地侧身让开进门的方向,那黑衣人也不多言语,闪身进门直接往殿内去。
白鸥跟着进殿,看见李遇已经简单地披上了件外衣坐在书案前,颊边还留着只有他们二人才懂的红晕。
外袍有一小截立起的领子,恰好遮住那些暧昧的红痕。
他看着白鸥进殿,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脸去,像是想把两人的小秘密都藏起来,不肯教外人瞧见。
“陛下!”黑衣人见到李遇还是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西北三城告急!”
李遇沉着侧脸没有说话,白鸥甚至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意外。
殇宁王朝地势靠南,西北三城也不是真的在西北,只是在江宁城的西北方向,靖城、庸城、待城,因为与北胤接壤,一直是由一方太守统一辖治,统称西北三城。
可是告急是什么意思?
李遇的脸上为什么没有丝毫的惊慌?
“陛下——”
那黑衣人似乎还要说话,却被李遇提前打断。
“小姚。”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时候不早了,白大人伤还没好,你先带他去偏殿早些歇着罢。”
“是。”小姚躬身行礼,对白鸥做了个请的收拾,可白鸥仍旧死死地盯着李遇,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陛下!”那黑衣人已经等不了了,又在急急地唤了一声,“北胤调兵的方向直指待城,若是真的等到北胤屯兵待城门外有所动作,只怕合西北三城之力也未必能守住啊!”
西北三城呈“品”字形排列,虽都与北胤接壤,但因其他两城都有河流或山脉为天然屏障,稍作阻隔。
只有待城门前一马平川,又刚好是“品”字最上面那个“口”,首当其冲。
这些知识白鸥都不需要任何人给他科普,他甚至还能猜到,西北三城为什么守不住。
北胤向殇宁称臣多年,一向交好,交通便利的待城甚至因其特殊的地理位子,还成为两国通商联络的要地,一路从一座边塞不起眼的村落,发展成今日西北诸城中最富庶的地方。
而也正因为如此,西北诸城麻痹多年,驻守的队伍人数不多。
白鸥还是盯着李遇,却良久都没有看见李遇开口。
“今年北胤到现在都没有呈上进宫上供和朝贺的书函。”黑衣人追问道:“陛下知道吗?”
这回李遇有了点反应,但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些日子以来李遇虽是都寸步不离地陪着自己,但前朝但凡有需要处理的公文,小姚都会抱到寝殿来,白鸥见着小皇帝一封封地奏章批阅,从来也没有耽误过。
李遇不知道,只可能有一个原因——
周哲翎没让他知道。
夏末秋初,周哲翎大寿在即,的确是北胤朝贺的日子,可有了去年的前车之鉴,今年就算没有收到北胤人的奏表,朝中诸人也没有放在心上。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即使之前陈大人已经上疏太皇太后,也没人在意过。”黑衣人接着道:“可现在北胤大军已经有了异常的调动,陛下——”
黑衣人又是一叩首,“周氏不为所动,若是咱们也不及早准备,只怕等赵宏胤带人打上门来,一切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