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小家子气。”陈百润道:“哪能与张兄他们相比,若他们对柳兄伸以援手,他还行此等与戏子、倚楼卖笑之举,岂不是不自爱枉顾张兄、何兄一片好意,也让人误解张兄他们只是嘴上大义并没有真正帮助柳兄吗?”
“算了。”刘丰烦躁的挥手,“你口才一向了得,我辩不过你,站在一旁静观其变,你想怎么舌绽莲花随便你。”
“刘兄过誉。”陈百润昂首挺胸,一副胜利的模样,眼角余光在张金宇、何文杰身上一瞥,“我也是痛心柳兄落入不堪的地步,又不知自爱甘愿步入贱途而惋惜,也怕张兄、何兄被他牵连有损英名。”
“唉!”他一反常态,不复刚才气急败坏的模样,摆出无奈的姿态,“希望柳兄能明白我们苦心,早日回头是岸。”
张金宇、何文杰一直沉默,看着茶摊里面的柳景文,他们本想进去坐一下,被陈百润拦住只能站在外面一个阴凉的角落。
……
柳景文说完书准备起身离开,三树眼睛看着茶摊外面目光落在陈百润他们身上,在他身前低语,“景文哥,外面有几个有钱人找你。”
“呵。”柳景文嗤笑,“有钱人、读书人,又怎么呢!”
“我们走不必理会。”柳景文把手里棍子递给三树。
王掌柜:“柳秀才,稍等。”
他上前几步拦住柳景文,把刚才陈百润的话学给他听,“没想到,这人变化能这么大,趾高气昂不说还目中无人。”
王掌柜与陈百润、刘丰都是镇上人,他儿子王庆生与他们还是同窗,没想到现在竟然装作不认识自己呼来喝去的使唤。
“也许这才是本性,只是一直没有看透。”柳景文淡淡的道:“何况今非昔比,家里产业越做越大,已经不是一般人可比,有高人一等的姿态无妨。”
“他们还没走,你小心应对。”王掌柜道:“除了他和刘丰,还有两位眼生的公子,看着家世不一般,小心别惹上麻烦。”
“知道,谢谢王叔。”柳景文拱手道谢。
“柳兄。”陈百润看见柳景文要走,不是来他们这个方向,急忙高声道:“柳兄请留步。”
柳景文充耳不闻,依然向前,被陈百润紧跑几步追上,他拉住柳景文袖子,“柳兄,怎么如此匆忙?”
“唉!”陈百润叹息:“听说柳兄步入贱业,特此过来帮扶一、二,有何难处只管直言,区区一些银两不足挂齿。”
他眼看张金宇他们过来,长吁短叹道:“柳兄,文人气节不可失,你怎么能为一点银钱自甘堕落,真是让我们痛心疾首。”
“陈秀才此言差矣。”柳景文拂开他的手,极其严肃的道:“文人雅士花楼楚馆夜夜笙歌,世人皆道为佳话,柳某说书求生凭本事吃饭,哪里自甘堕落?”
“曾有落魄书生,一路乞讨为生,奔赴京都赴考求取功名,被人津津乐道此等心性坚毅之人,必将出人头地前程似锦。”
“陈秀才可认为世人所言皆错?可认为这些行为即是自甘堕落?”柳景文轻笑,语气温和似万般无奈,“商人贱业,世人可曾放弃经商?”
“当今圣上,大力支持商户,给予他们与农户一样的地位,使其子孙后代读书科举,日后也可为官走入仕途。”
“陈秀才也认为有错?商户不该提升地位,子孙不该读书科举为官,此等世人皆道的贱业就该生生世世处于尘埃被人百般唾弃?”
“你?”陈百润顿时脸色铁青,看着柳景文的目光越来越危险,“我好心为你,甚至请来张兄、何兄助你,你竟然如此羞辱于我?”
“陈秀才莫恼。”柳景文云淡风轻的摇头,轻轻叹口气道:“陈秀才商户出身,自然该理解百行百业的难处,又何必口口声声言之贱业,岂不是自轻自贱。”
“陈秀才今非昔比,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何必在我一介废人面前言气节贱业之语,若是再继续说下去,柳某倒要怀疑当日酒楼一脚相绊可是有意为之。”
“你?”陈百润心中一惊,不由后退一步,“你说什么?你不要胡言论语妄想污蔑。”
“污蔑?”柳景文摇头,“若是想污蔑,当日就把谁绊倒柳某之人公布于众,只是今日陈秀才这些言行,让柳某疑惑当日可是无心之举?”
“什么?”刘丰呆愣的看着柳景文,“柳兄,你是说?”
“他胡说八道。”陈百润一把拉住柳景文胳膊,脸色阴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咬牙切齿的看着柳景文道:“你是穷疯了,想要诬赖讹诈保你衣食富足?”
他们这顿争执,顿时吸引不少人目光,本就是一些受人推崇的读书人,走到哪里均是他人眼中焦点。
站在简陋的茶摊外,那些平头百姓不敢轻易靠近,只是纷纷暗中注意这面动静,听到这么大一个惊天消息顿时震惊的哑口无言。
现在看到陈百润抓住柳景文手臂,不由纷纷向他们靠拢,陈百润注意到这些人动静,更是恨的牙痒痒,“柳秀才若是想讹钱直说,不必往陈某身上泼脏水坏我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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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呵。”柳景文淡然一笑,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是陈秀才来找柳某,不是柳某登门纠缠。”
他长身玉立不卑不亢,即使眼睛看不见,丝毫不损一身风华,唇角笑意犹如百花争艳让人无法升起一点点亵渎之心。
“陈兄。”刘丰上前一步,不满的看着陈百润,“有话好好说,先放开柳兄。”
张金宇、何文杰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巡视,眼里的深意让人看不透,面对陈百润和柳景文之间的牵扯,显然没有参与的意思。
“哼。”陈百润松开手,一副失望的看着柳景文,“柳兄若是有难处说出来,没必要行此下作之事,区区钱财罢了,张某还没看在眼里,只是柳兄此举确实让人失望。”
“哦。”柳景文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当日几人酒楼相聚,陈秀才大度宴请,席间热情似火频频劝酒,好在都是谨守礼仪之人,并没有过量。”
“柳某不过浅尝两杯,达不到醉酒滚下楼,不知道是谁把这些言论传扬出去,言之福浅即使没有当日之祸也不会来日高中走入仕途。”
柳景文突然转向刘丰,一拱手道:“刘兄可还记得?当日刘兄与王兄走在柳某前面,是陈兄拉住你们非要我行在前面,柳某百般推脱被他推着下楼,行之半路松手,不过几个阶梯柳某摔倒,前面无人一路滚到楼下顿时陷入昏迷。”
“虽然昏迷之后的事,我并不清楚,但是脚下被人绊了一下还是知道,谁在柳某身后想来在场的人都清楚。”
刘丰猛然攥紧拳头,当日之事历历在目,他哑口无言的看着陈百润,张张嘴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但他神色间,已经证实柳景文所言非虚,而刘丰的神情似乎也想起什么,眼神带着深深的疑惑。
“哼。”陈百润一拂袖,“当日之事,幸亏有众多同窗在场,否则被你污蔑几句,陈某岂不是成为居心叵测暗中坑害你的小人。”
“那日陈某喝了多少酒都有目共睹。”陈百润不屑的看着柳景文,脸上不满嘲讽的笑,“你就是想诬赖,也要找点好的借口,别眼瞎了心也跟着瞎了。”
“是呀。”柳景文点头,赞同陈百润的说法,“所以,当日柳某并没有说出是因为你伸脚把我绊倒,就是说了你也是今日这番说辞,反倒给我迎头泼上一通更大的污水。”
“我只是怀疑陈兄不是有意为之,就是心中有疑惑也没说出口,但是加上今日陈秀才所作所为,回想当日的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才让我确定。”
柳秀才稍微停顿一下,语气笃定的说道:“你,陈秀才,就是有意为之。”
“呵。”陈百润冷笑,“你说有意就是有意,你一句话就能盖棺定论?抛开这件事情不谈,我倒想先问问你,意欲为何?”
“揍你。”随着这两个字,站在一旁很久的夏阳直接冲上去,一掌砍在陈百润抓住柳秀才胳膊的手腕上。
“哎呦!”陈百润吃痛松手。
夏阳一把拉开柳景文,“小秀才站一边去,三树,看着他。”
他说完转头,看见陈百润对自己怒目而视,冷笑一声:“我来告诉你,意欲为何。”
夏阳左手抓住他脖领,右手一拳打在陈百润脸上,“我让你不干人事,我让你坏事做绝,今天我非打的你祖宗都不认识你。”
他拳拳到肉,专门往陈百润脸上招呼,站在那听了半天,原来小秀才有今日全是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干的好事。
夏阳本就嫉恶如仇,又对自己身边的人特别维护,怎么会轻易放过他,打的陈百润惨叫连连。
他拳拳快速如风,连给陈百润呼救放狠话的机会都不留,让周围的人看的傻眼,哪来的这个愣子连秀才都敢打。
张金宇、何文杰看见夏阳动手,眼神落在柳景文身上,想看他如何处理现在这种情况,并没有伸手相帮的意思。
刘丰被夏阳的举动吓了一跳,看到不过几拳就把陈百润打的鼻青脸肿,急忙对柳景文道:“柳兄,打架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坐下来相商吧?”
“有何可商量?”柳景文慢悠悠的说道:“做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你还想着他承认吗?若是有一点点愧疚之心,今日他就不会过来。”
“陈兄一直为你惋惜,这段时日一直想探望,是我们阻止说让你安静一段时间,若不是王兄说你在此地说书,我们也不会前来。”刘丰道。
“哦。”柳景文不咸不淡的一声,接着温和的对刘丰笑笑,“多谢刘兄惦记,柳某无事。”
“唉!”刘丰心说:你是无事,陈百润有事。
“这个人是谁?”刘丰见柳景文无动于衷,试图劝解:“看着是一介白身,打了陈秀才恐怕无法善了。”
“柳某夫郎。”柳景文突然笑容满面,听到夏阳打的陈百润惨叫,颇为自豪的说道:“夫郎心善,爱护家人,看到迫害柳某之人,怒发冲冠打一顿小人也是可以理解。”
“像柳某遭遇,若是摆在世人眼中,自然被陈百润一句酒醉糊弄过去,就是去官府也没有证据。”
柳景文叹息:“柳某还曾经安慰自己,是时运不济遭此祸事,一定不是陈秀才有意为之,甚至也拿他酒醉来说服自己,可今日再无法糊弄自己。”
“想想柳某都心痛。”柳景文一手抚胸,脸上全是悲痛,“堂堂一名读书人,新晋秀才功名,怎么能暗中下手坑害他人。”
“本无冤无仇,他怎么能狠下心,没有同窗之谊,总要有乡土之情,柳某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今日陈秀才所为何事,柳某也是猜不透。”
“不知,刘兄可窥知一、二?”柳景文眼神迷惑,“柳某一介贫寒之身,除了文采出众被师长和同窗赞誉有加之外,就是品行与外貌胜过陈秀才一些,其余也无出彩的地方呀?”
刘丰心塞:这还不够多,柳景文你还想怎么样?难道真要把人比到尘埃里吗?
“呃。”刘丰突然打个哆嗦,眼神莫名看向被打的狼狈不堪的陈百润,不再劝说柳景文阻止夏阳揍人。
“好了。”张金宇看到陈百润惨状,还有夏阳凶狠的劲头,恐怕把人真打出个好歹,走到柳景文身旁道:“柳秀才,还是请尊夫郎住手吧,此事还没有定论打几下出出气也就罢了。”
“是呀。”柳景文笑道:“这位公子言之有理,就是给陈秀才定罪也不能动手打人,只是夫郎性情直爽,没有心里弯弯绕绕一时没想清楚,让各位见笑了。”
张金宇:“……”
你再说一会儿,陈百润要被打的起不来了,我有些不相信你柳秀才不是故意为之。
“咳咳咳。”柳秀才清清嗓子,“阳哥儿,别打了,小心手疼。”
张金宇:“……”
何文杰:“……”
刘丰:“……”
一旁离的远远的百姓:“……”
“呸。”夏阳最后又给了陈百润一拳,直接打在他腹部,当时疼的冷汗直冒,弯腰团成一个虾米。
随着夏阳松手,陈百润顿时摔倒在地,眼神狠毒的看着夏阳和柳景文,忍疼咬牙道:“柳景文,你好样的。”
“还敢嘴硬。”夏阳听到他这话,还要回去揍他,被柳景文唤住,“这种人无需理会,免得沾染上他身上的狠毒气息把自己也玷、污了。”
他嘴里说着抬手从怀里掏出手帕,拉着夏阳的手仔细的擦拭一遍,笑意盈盈的说道:“阳哥儿辛苦了,我们好好擦干净,别留下晦气。”
夏阳一脸心疼的看着他,这么好的少年就这么被毁了,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一抹阳光,甚至与他携手相伴一生的把,还有将来的孩子,都看不到长什么样。
此刻,他撕了陈百润的心都有,可夏阳知道他不能这么做,这是古代没有健全的法律,只看身份地位是没有人权的地方。
“三树,把帕子烧了,免得被他人捡到沾染到晦气受到祸害。”柳景文给夏阳擦完手,把手帕交给三树,让他拿去烧掉。
“好嘞。”三树接过帕子,痛快的保证道:“景文哥放心,我一定烧的干干净净,一点渣也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