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人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你看你字写得这么丑,一看就是书读少了。”
【云清淮怨气值加30】
【云清淮怨气值加40】
……
“是这样吗?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
云清淮诧异。
师父说字要勤练,稍有懈怠便会后退,原来还与读书有关系?
“你看我。”姜临川接过毛笔,写了一句,颇为工整。
云清淮再度愣住。
【云清淮怨气值加10】
两种不同的字体鲜明对比,好看的更好看,丑的更丑。
云清淮破天荒的觉得羞耻起来。
一直在窥探两人的玄微真人心中欣慰,看来清淮终于要在临川刺激下发奋苦读了。
云清淮转而笑起来,道:
“师弟字写得真好,再过几年,必见风骨,以后我要是需要写东西,就让师弟你代劳好了。”
姜临川沉默。
你怎么回事?
玄微真人愣住。
他是不是把云清淮给养歪了?
云清淮的父亲天生过目不忘,学富五车,博学强识,更有一手好字。再看看云清淮,武学一骑绝尘,文才勉勉强强。偏偏云清淮有张好脸,一眼看上去便觉得他读过很多书。
“师弟,我们二人一文一武,加起来就是文武双全,岂不美哉?”云清淮继续抄书,试图用自己的理论打动姜临川。
“不,我靠自己就能文武双全。”
姜临川拒绝和云清淮搭伙。
【云清淮怨气值加10】
云清淮顿时委屈巴巴看着姜临川,字也写得越发丑了。
他字写得大,便很费墨。
抄经用的墨不算太好,姜临川磨一会儿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站久了腿酸。
云清淮坐在那里,仿佛有蚂蚁在咬他一样。
“抄书不如种田,我宁愿连垦十亩地。”
“想得美,还是老老实实抄吧。”姜临川残忍戳破云清淮的臆想。
“……”云清淮默默看了一眼姜临川,师弟幸灾乐祸的样子也好可爱。
瞬间有了动力。
等天色暗下来,又听到了女人凄厉哭声。
玄微真人无声无息离开。
“师弟,我好像又听到鬼叫了。”
云清淮手一顿,一大滴墨落在纸上,晕染开。
“重写。”
姜临川扯掉那张写了大半的宣纸,揉碎,丢到一边。
【云清淮怨气值加30】
云清淮心痛如绞,顾不得鬼叫,重新铺开一张纸。
“今天讲上吊女鬼的故事,师兄,你想不想听?”
烛火不时跃动,姜临川笑容纯良。
云清淮着了魔一样,连连点头。
“雁荡山上,以前有座尼姑庵,叫风月庵,关着些高门大户犯过错的妇人。忽有一日,一个被送上山三年的女人生了个孩子,庵主大怒,逼问奸夫,她不肯说,被关到柴房,第二日送饭的人推门一看,她不在房里。”
“遍寻不到,一抬头,忽然发现在大殿的观音像后悬挂着一根绳子,像挂着什么重物,被压得直直的……”
“她们走到观音像后,果然,消失的女人就被挂在那里。”
“她的舌头伸得很长,瞪着眼睛,披头散发,看着所有人,脸上还带着怪异的笑。”
“众人都猜测是她想不开自尽,匆匆把她埋了。”
“想不到,第二日她又吊在那里,盯着其他人笑。”
“庵主决定做一场法事,超度她的亡魂,尸身要摆在佛像前三日。第一夜,看守尸体的小尼姑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个女人在哭。”
“小尼姑有些害怕,风忽然吹开了那女人身上盖的白布。”
“女尸原本合上的眼睛,猛然睁开!”
“哐啷——”
门被屋外的狂风吹开。
【云清淮怨气值加33】
【云清淮怨气值加44】
……
“我有点冷。”云清淮头皮发麻。
两人往门外望去,远处一条白影飞快闪过,黑发如蛇狂舞。
“我好像看到鬼了。”云清淮愣住。
“我们追上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姜临川提议。
“这……不大好吧?”冷风一吹,云清淮浑身鸡皮疙瘩。
“先去问一下师父。”
两人走到玄微真人门外,发现门户大开,玄微真人又不在。月光清澈如水,没有树影遮蔽的地方,山石分明,不需要提灯笼。
“带上火折子,我们抓鬼去。”姜临川迫不及待想看看鬼长什么样子,很好奇鬼有没有怨气值。
“别的带不带?”云清淮咬牙,决定跟着师弟去,万一遇到危险,还能一起逃走。
“据说鬼怕童子尿,我有这个防身。”
“我也有。”云清淮骄傲一笑。
两人朝着白影所在的方向追过去,山路铺满石阶,不算难走,白影时隐时现,忽然不动。
两人渐渐靠近,那个东西披头散发,脸朝下扑倒,一身惨白色长袍,看上去妖异得很,云清淮立刻脱了裤子,
“师弟,让我先来!我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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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为师兄解战袍[4]
“我也憋不住了。”
“咱们站远些, 别滋脚上。”云清淮把姜临川往后拉了拉。
姜临川退了几步,也脱了裤子。
“看谁尿的远。”云清淮率先出击, 姜临川紧随其后。
两人战势如火如荼,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师弟,你真的很不错。”云清淮表示认可。
“师兄,你也不赖。”
两人相视一笑。
“你们在干什么?”背后突然传来玄微真人的声音。
姜临川一惊,猛然收好作案工具。
来了来了他又来了!无处不在的玄微真人又出现了!
“师父, 我们在用童子尿杀鬼。”云清淮挺直腰板, 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玄微真人沉默。
最近一直有人在窥伺他们, 今天他终于找到了这个人,并将其重伤, 可惜被他逃了, 这会儿找到, 本要带走审问, 现在突然下不了手。
“可恨……不如将我杀了干净, 为何辱我至此?”
那披头散发的东西忽然发出微弱的声音。
“师父,他是活的。”云清淮惊异。
“下次不许夜里出门,遇到危险怎么办?”玄微真人皱眉。
“师父,我们没找到你, 怕你遇到危险, 才出来看看……”姜临川关切的望着玄微真人,墨黑的瞳里满是信赖和关怀。
“临川不用给你师兄研墨了,早些休息吧。”玄微真人心里一软, 语气也温和下来。
“师父,我也是……”
“你再加二十卷。”玄微真人扫了一眼云清淮,发现他裤子还没穿好,不忍直视。
“师父,师父,师父……我不知道这是个人啊……师父……我真的不知道……”
云清淮试图抢救一下自己,刚要追上去,玄微真人止步,回头吩咐:
“清淮,把地上那个人弄回去。”
玄微真人看向姜临川时,宛如春风化雨,声音无比温柔,
“临川,为师牵你,小心些,别踩空了。”
云清淮愣住。
我也想牵师弟啊!之前来的时候我怎么没有想到?不愧是师父,果真聪明睿智!
前头玄微真人已经牵着姜临川往回走了。
姜临川回头向云清淮招手。
“师兄,快点走,别落下了。”
云清淮心里暖暖的。
嫌弃的看着地上的人,皱眉,勉强找了点干净地方,半拖着往山下走。
“真臭!”云清淮低声感慨。
被拖行在山路上的人吐了口血,强撑着道:
“你……你……杀了我……吧……”
“会说话怎么不早点说?”云清淮嫌弃道。
“……”之前打算伺机而动,偷袭,谁能想到这两个孩子根本不蹲下来看,反而站得远远的,还一起撒尿。
士可杀不可辱。
可恨。
并没走多远,很快就回了道观。
玄微真人洁癖严重,让云清淮把那人洗洗干净。
云清淮便把人给扒得干干净净。
至于那点微弱的反抗,被无视。
“师父,好像是个女人,怎么和我们长得不一样……”云清淮惊诧,
玄微真人被引过去看,皱眉道:
“原来是位公公。”
“师父,这就是太监吗?”姜临川好奇极了,要探头去看,被玄微真人捂住眼睛拉到一边。
“小孩子不要看。”
“临川,你先回去睡吧。”玄微真人不想让姜临川看到血腥画面。
姜临川试图偷看,被玄微真人点穴后抱到床上,还细心的掖好被角。
他竖起耳朵听,什么也没有听到,没多久就睡着了。
云清淮仍然留在那里,拖着那位公公去野外。
玄微真人几根银针下去,那位公公痛苦至极,口不能言,开始挣扎、扭动,双目爆凸,向云清淮投以祈求的眼神。
玄微真人神色漠然,淡淡道:
“仔细想想要说什么,我就给你个痛快。”
“这座山里有个蛇窟,要是你什么都不愿说,就去给它们加餐,省得我销尸灭迹。”
云清淮在旁边看着,不发一言。
玄微真人不仅内力深厚,还擅长许多偏门。一手飞针刺穴之术,出神入化。
玄微真人爱干净,不想被溅一身血,只往人身上最痛苦的位置扎针。
偏偏这样疼痛,连昏过去都不能。
只至那人意识崩溃,神智模糊,玄微真人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主子是谁?”
“不知道。”
“谁派你来的?”
“昭灵公主。”
“让你做什么?”
“刺杀姜临川。”
云清淮听到这里,眼神一凝。
“事成之后如何行事?”玄微真人继续问。
“回将军府待命。”
“不成?”
“自尽。”
玄微真人又问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彻底把这人掏干净,才看向云清淮:
“杀了他。”
玄微真人丢出一把匕首。
云清淮接过,出鞘,蹲下来。
玄微真人以为他无法下手,便道:
“这只是第一个,往后还会有更多人想要他的命。”
“他们的目标不只是临川,还有你、我、秦川侯。只要我们松懈片刻,就会有人前仆后继冲上来。”
“你不杀他,他就杀你。”
“不是,我只是想多捅他几下。”
云清淮笑了笑,眼睛微弯,与姜临川笑起来时的弧度相近,温和纯良,如翩翩君子,手下毫不留情,一次又一次握着利刃,刺入对方脏腑。由于玄微真人封了那人的穴道,没有声音传出来,血液喷溅,染红云清淮穿的素色道袍。他半张脸上都是零碎的血点,随手拿袖子擦了擦。
“把他的头割下来,防止诈尸。”玄微真人嘱咐。
“我知道了。”
匕首并不顺手,云清淮废了老大劲,忽然一颤,提着不停滴血的人头,跑得老远,稀里哗啦吐了起来。
太恶心了。
那种双手被温热液体包裹的感觉,还能感受对方身体的挣扎、颤动,听到血液加速流动的声音。
这和杀鸡、杀鸭不同。
云清淮吐了很久,低头看到自己手里的人头,又吐个没完,也没丢开。
回头,玄微真人侧坐在附近一颗大树上,道袍纷飞,恍如仙人。
“师父。”云清淮有些惧怕,还有些委屈。
“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该担起重任来。又不是屠戮无辜妇孺,何必放不下?”
“今日尚且有时间让你吐,来日勿作此态。”
“日后临川还要上战场杀敌,那时刀剑无眼,血流漂杵,你生出怜悯之心,只会死的更快,还会拖累己方,届时,谁来为你收尸?”
“师弟……师弟不用去。我去就好。我去帮姜伯伯打仗。”
云清淮抹了把眼泪,想不出姜临川站在血泊里的样子。
“你有勇无谋,也就一把子力气。”玄微真人眼神中有些嫌弃意味。
“那我学兵法。”
“诸法相通,都不能落下。”玄微真人从树上下来,用瓷瓶倒了一些粉末在那具尸体上。
那是深山地底某种植物,研磨成粉后仍然是活的,一沾血肉就会迅速繁殖,但不能见光,太阳一晒,就融在土里。这东西在晚上用来处理尸体很方便。
“我知道了。”云清淮陡然觉得肩头的担子重了起来。
他在山上长大,很少下山,也知道秦川侯多次抵御外敌来犯,战功赫赫。
可作为秦川侯的独子,姜临川却生活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若非如此,秦川侯也不会把姜临川送来雁荡山。
外人只说皇恩浩荡,秦川侯一把年纪,还能尚公主,谁知其中龃龉。
云清淮跟在玄微真人身后,步子沉重。走到山泉附近,用木桶冲去身上的血迹。他学武已得几分火候,体质很不错,便用内力烘干水汽,秉烛回房,姜临川已然睡熟,微微皱眉,梦里也像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