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不必同朕客气,以后叫朕舅舅。本是一家人,何须如此生分?”
“舅舅。”姜临川从善如流,笑着叫了一声舅舅。他生母早逝,是景文帝同父异母的妹妹昭宁公主。
系统每次给的剧情都很简略。第一次上战场,就惨成这样,看来云清淮真是个非酋。这个世界的剧情令人不适。
“对了,临川,这兔子你是怎么想的?”景文帝好奇道。
“他打牌输了赖账,我随意画的,用错了墨。”
“原来如此。”景文帝笑着颔首,又道:
“看来你们父子感情不错。”
姜临川与姜远之都没说话,看起来十分怪异。两人之间也没有寻常父子的崇敬亲厚。景文帝心中一动,或许可以稍加利用。
“陛下,那牌很好玩的,新把戏,试试吗?”姜远之试图给景文帝卖安利。
“左右今日无事,朕也试试是什么牌这么好玩。”景文帝性情温和,虽有威严,但手段温厚得宜,是人人称赞的仁君。
姜临川自带玩什么都赢的buff,十局下来,景文帝一次也没赢。
【萧麟怨气值加10】
姜临川便明了,原来景文帝名字是萧麟。
姜远之疯狂给姜临川使眼色,你他娘的倒是给皇帝一个面子啊?你怎么回事?不说故意相让,你总得让人家赢一次,体验体验吧。
“陛下,柔嫔求见。”
景文帝微微一顿,温声道:
“让她进来。”
“临川,这牌,四人也能一起打吧。”
“是,娘娘过来,我们先行告退,省得给舅舅添麻烦。”姜临川想提前离宫。
“不必。又没有外人,这么多人看着,断然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景文帝笑道。
“恭敬不如从命。”姜临川见景文帝不介意再输几局,也没多言。
他天生就有个“不输”的bug,就算他瞎出,最后也会拐弯抹角赢。
景文帝就算是皇帝也奈何不了这种奇奇怪怪的光环。
另一边,柔嫔怀揣着一颗斗志昂扬的争宠之心,娉娉婷婷,姿态袅娜。
“去,坐下,凑个角儿。”景文帝招呼她坐。
柔嫔愣住。
她听说今天陛下召见了姜家父子,特意在宫中等了半个时辰才出门,怎么姜家父子还没离宫?
她眼神落到姜远之脸上那只老兔子上,渐渐怪异起来。
啧啧,难怪所有人都说姜远之是个混不吝的人,多大年纪,还在脸上画兔子玩。
别说,这兔子还画得怪好,越看越觉得有趣。
“咳。”姜远之轻咳,试图打断柔嫔。
陛下的女人可不能看我,就算我英俊潇洒也不行。
姜远之很快想起了姜临川的壮举,有些不自在起来。
本来他觉得前朝官员知道这件事就已经足够丢人,看来还要传遍后宫。
【姜远之怨气值加60】
姜远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死猪不怕开水烫,别人越看我越浪。
柔嫔明显不在状态,看起来一点要打牌的样子都没有,憋笑憋得表情都扭曲了。越想忍住,越忍不住。
姜临川看了一眼姜远之。
姜远之立刻给柔嫔讲解斗地主的玩法。
柔嫔再次愣住。
陛下怎么会同人打牌?陛下兢兢业业数十载,勤于政事,就算空暇时,也只是把玩古器,观赏琴棋书画,看美人歌舞,而且并不沉溺,十分克制。怎么会破天荒的玩一个时辰牌?
这种场合之下,姜临川很少说话,只是沉默的赢牌。
他很爱惜生命,毕竟这条命与无数人息息相关,没有他们贡献的怨气值,就没有今天的姜临川。他不会让那些人的努力付诸东流,一定会做出一片大事业。
刚开始牌局还有些活跃。
姜临川再度连赢十局后,姜远之已经麻木。
景文帝提供了20怨气值,柔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姜临川,似乎在探究为什么他的头这么铁?
姜临川回回都能拿到最好的牌,不管怎么组合,没有一张多余的。
“临川打了这么久,也该累了,我们三个来。”
姜远之试图打破僵局。
景文帝与柔嫔都不说话,沉默看着姜临川。
【萧麟怨气值加20】
【赵文柔怨气值加40】
姜临川也沉默,与他们对视。
辣鸡。
他们无视了姜临川的眼神谴责,又玩了起来,这回景文帝赢多输少。姜临川也充分见识到了姜远之的舔狗功力。
华灯初上,后宫一众女人咬牙切齿。该死的柔嫔,真是个狐媚子!一去不回,陛下连后宫都不进了!
宫门已锁,姜临川、姜远之留宿宫中。
“今日先住在偏殿,明日就搬去皇子所吧,你在舅舅心里,和亲儿子一样。”
“谢陛下隆恩。”姜临川笑着道谢。
心想,要怎么让姜远之平安归来。
一张护身符是不是不太够?
可奸细是谁?他对姜远之的下属并不了解。姜远之以前说过,景文帝与戎夏有议和之意,难道姜远之就是景文帝献上去的祭品?
烛火下,景文帝那张俊朗温和的脸被渡上柔和的光辉,既有帝王的威严,又有些书生气。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今天晚上直接把景文帝干掉,然后扶持云清淮上位,让云清淮登基,结束剧情?如果要达成破坏剧情的目的,云清淮好像不能当皇帝,还是让我姜临川登基吧。只有我姜临川登基,才能让红星的光芒照彻这个世界,才能让伟大的社会主义成为现实,才能将哲学填入万千人的思想中。作为封建制度下的统治者,却有着无产阶级的灵魂,这种背负着厚重使命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内心的崇高理想,只要当了皇帝,就能改变目前的困境,也能完成任务。姜远之、玄微真人也不用死,云清淮还是那个傻白甜,真是一举数得,想出这个办法的人真是一个天才。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冰雪聪明、惊才绝艳的人呢?
姜临川撑着下巴,渐渐走神,想到高兴的地方,还笑了起来。
“陛下英明,又赢了。”姜远之往景文帝那边推了一枚大金元宝。
现在景文帝那边已经堆成了小山。在姜临川下场之后,景文帝让人从库房中搬出三箱金元宝,当作牌资。
目前,景文帝这边独占上风,姜远之快输光了,柔嫔还有三分之一。
“陛下这对顺子出得真好,我怎么就没想到要出个顺子呢?”
“陛下不愧是天下之主,您这个王炸啊,我甘拜下风。”
姜远之不时夸赞一二。
姜临川被这种舔狗言论反复干扰,清醒过来。
硬件设施不给力,暂时推不到那个结局。
就算他此刻弄死景文帝,也没法登基。
所以说,要怎么登基呢?
“临川,想什么这么入神?”景文帝赢了好几局,见姜临川发呆,笑着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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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为师兄解战袍[11]
“我在想, 怎么为我们大梁出一份力。”
姜临川深深为国家操着心。
“哈哈远之有个好儿子,你在上书房好好学,舅舅日后给你安排一个好差事。”景文帝又问身边的总管什么时辰了,子时刚过, 他终于决定安寝, 笑道:
“今日朕赢的钱, 都给临川当零花。”
姜远之瞬间愣住。
以往这个时候景文帝不是都把东西赐给自己吗?
姜临川一来, 就挤走了他的位置。
“多谢舅舅。”姜临川回以感激、欣喜眼神。
景文帝摸了摸姜临川的头, 一副关爱后辈的样子。
姜临川眼神也十分柔和,就像孤苦可怜的幼崽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要是能知道景文帝内心的想法就好了。
可惜读心术有时限, 而且特别贵, 用得好了, 当然不亏。要是听到一堆废话, 就很肉痛。
景文帝很满意姜临川的反应。京中诸人都知道姜家两父子多年不和,主要是姜远之太过不着调,然后姜临川又被宠得太过,不知收敛。如今看,感情好了一些,不过也不怎么样。姜远之没个做爹的样子,那就不要怪他对姜临川下手了。
姜临川毕竟“体虚”, 搬不动装满了金元宝的箱子,原本两个内侍打算帮姜临川搬,姜远之把他们挤开,美滋滋搬着箱子走在前头。
姜临川面无表情跟在姜远之后面,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现在不高兴。他本就有张“不高兴”的脸,平时不说话时,都让人觉得他会很难相处,更别说真的生气,整个人都阴鸷起来。
景文帝不会喜欢一个温润乖巧、样样出色、事事周全的秦川侯世子。
具体分寸,需要姜临川自行把握。
而留在姜府的云清淮,第一次体会到孤枕难眠的感觉。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前还听到府中下人小声商议,说宫中有几个与姜临川年龄相近的公主,以景文帝对姜家的盛宠,说不定会再嫁一个公主在姜家。
云清淮更是睡不着。
【云清淮怨气值加10】
【云清淮怨气值加20】
……
姜临川正在思索如何保住姜远之的狗命,收到云清淮的怨气值,非常莫名其妙。
只有短短几天姜远之就要出征了,要是他偷溜出去,是不是会被景文帝一锅端?他留在宫中就是质子。如果不在,估计一把年纪的姜太夫人和林珠夫人会被接进宫。
此事必须联系玄微真人。
也不知道原剧情中,他是耗费了多少心力才把云清淮扶上帝位。
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都能扭转局面,如今未雨绸缪,说不定可以保住姜远之、云清淮。
姜临川照例一夜未眠,在心里思索应对之策。
翌日,他脸色越发不好,景文帝下朝回来,先是罚了一通宫人,再召太医。
姜临川并未求情。
从景文帝的表情看,他对姜临川的表现是很满意的。
姜远之在一边解释,说姜临川一直这样,身体好不了,不用担心,也不必传太医。一副习以为常并有些烦的样子。
姜临川静静垂眸,未多看姜远之一眼,咳嗽了好几声。
景文帝轻叹一声,拍了拍姜临川的背,给他顺气,温声道:
“临川,你爹就是这个性子,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
“舅舅这里什么太医都有,不管是什么千年雪莲还是百年老参,只要能治好你,什么药材舅舅都找来。”
瞧瞧!瞧瞧!
多好的长辈!姜临川都有些感动了。
要不等事成之后,给景文帝修个漂亮的陵墓?
好像有些劳民伤财,不过问题不大,工钱开高一点就行了。至于陪葬品,装太多好东西也没用,反正以后要么便宜盗墓贼,要么上交给国家。当一国之主就是麻烦,好多事都要考虑到,姜临川不禁开始忧愁了。总体来说还是要勤俭持家的,可以考虑给景文帝棺材里多装几副扑克牌。
“陛下,您啊,就是太爱操心了,我家狗剩这是老毛病了,哪家孩子长大没个磕磕碰碰,咳嗽两声呢。唉,可惜狗剩不中用,我这一身武艺没人继承……”姜远之声音不小,惋惜、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孩子大了,怎么还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叫狗剩?我看临川这孩子聪慧得很,不习武也挺好。有朕照抚,必然有所作为。孩子生病可是大事,你可别小看……”景文帝这次拍的是姜临川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关怀之意。
仔细品品,景文帝字里行间都有股白莲花味道。
姜临川暗暗在心里兴奋,又到了battle演技的时候了!我姜临川不会输给任何人!
花心浪子不着调老父亲vs阴郁冷漠肆意妄为病秧儿子
影帝父子vs阴险狡诈老谋深算老白花皇帝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姜远之充分表现出捡来的儿子该怎么对待,景文帝则像孩子真正的亲生父亲。
而姜临川,则是一个孤僻缺爱、不通人情世故的大龄孩子。不时向景文帝投以濡慕眼神。
姜临川看久了眼睛有点酸疼,怕不小心露出奇怪表情,低头沉默。
太医来了,给姜临川把脉,神色严峻,正要说话,景文帝使了个眼色。
太医便道:
“小侯爷先天不足,有体虚之症,需要仔细调养才是。”
“看吧,臣就说没有大碍,都是这孩子不好,倒叫陛下费心。还不赶紧拜谢陛下……”姜远之啪的一掌打在姜临川背后,姜临川又一脸虚弱的连连咳嗽,脆弱,受伤,失望,自卑,十分可怜。
太医看不过眼,扯开姜远之,劝道:
“侯爷您手重,轻些。”
“好好好我知道了……”姜远之满脸敷衍。
景文帝让太医开了药方,又赏赐了不少东西,让姜家父子回府,另外,希望姜临川早点收拾东西搬进皇子所,那边东西都收拾齐整了,只等姜临川搬进去。景文帝还想亲手教导姜临川读书,殷切叮嘱,慈爱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