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都到了,只有冯棋跟摄影师还没来。
温枕一进化妆间,就瞧见了徐以临。
他有些惊讶。
因为根据剧本,覃琅的戏份已经结束了。徐以临完全可以等到下午他们重拍的时候再过来。
“怎么来的这么早?”温枕问。
徐以临凑过去,嫩生的娃娃脸就差把狗腿两字写脸上了:“那不是想师父了,赶着过来看你!”
“实话实话。”
化妆师正看向这边,接收到徐小少爷故作凶恶的目光后,才转过了身。
“我这不是想来现场多多学习,反正我这段时间是空档期,呆在家里打游戏,还不如到这多跟老前辈们学学。”他小声嘟囔。
“有心了。”
是个能成大器的好徒儿,温枕心想。
“那是!你先化妆吧,待会冯棋姐就来了。”
“嗯。”
温枕任由化妆师挥洒粉末。
一旁的徐以临大爷似的瘫在座椅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点动。
最终,他惊呼了声。
“师父,你上热搜了!!”
温枕掀开眼皮,不解问:“什么热搜?”
难道又有人想要陷害他?还是他跟盛臻被拍到了?
“我看看,别着急。”
#温枕无界#
徐以临点了进去。
首先映入的就是一张温枕在剧里的截图,图片里,温枕的扮相惊艳夺目,一眼扫过去,身旁的背景还有其它的演员都沦为了装饰。
——卧槽!这部剧开播一个星期了,唯一惊艳到我的,就是温枕。
——呜呜呜呜,这是什么绝世清冷师尊,爱了爱了!!
——这还是我印象里的那个温枕嘛?他怎么这么好看啊?而且演技也突飞猛进了。卧槽,他是不是去哪深造回来了?
——这个角色我爱了!清昀师尊都被温枕演活了!太绝了!
徐以临看着清一色的好评,最终握着手机晃到温枕眼前,笑着说:“他们都在夸你,演得很好。”
“恭喜啊。”
“恭喜。”
一旁也在化妆的演员,纷纷送上了祝福。
温枕一时间有些没反映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有些恍惚。
他的妆也刚好化完了。
化妆师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真诚地说:“恭喜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演技也很好,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温枕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
“欸,师父,你快看!!你涨粉了。”徐以临激动地扯过他,整个化妆间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温枕嘘了声,示意他小声一点后,他才挠了挠头,降低了音量。
“你快看你快看!”
“我自己看。”
温枕掏出手机,迅速点进微博主页后,被赫然翻了好几十倍的粉丝量给震惊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周琛偷偷给他买僵尸粉了。
但等他点进已经九九加的私信页面后,才发现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寻常都是谩骂声的私信,此刻都变成了粉丝的支持跟鼓励。
——加油呀,期待你以后的作品。
——新粉报道!哥哥加油冲冲冲!
——嘤嘤嘤哥哥演得真好,好想跟哥哥演得师尊谈恋爱!一定很带感!
谈恋爱?
温枕顿住手,心想这条私信一定不能被醋坛子盛狗币看到,不然他会被折磨的很惨!
等他几乎点开了所有新粉的祝福鼓励私信后,最终,他带着一点小雀跃,将主页截屏发给了盛臻。
——他们好像很喜欢无界,我还涨粉了。
盛臻先是发了个飞吻的表情,才回复了信息。
——小枕真棒!这么棒的小枕想要什么奖励吗?(要我以身相许都可以哦。)
温枕立即回了一个刀,跟一个狗头。
——正经点。
——好吧,那来接小枕的时候,给小枕十个亲亲好了。
温枕:...
他没再回复,正想关掉手机,就收到了微博常驻户周琛的信息。
他表现的比温枕跟徐以临加起来还有激动!
——啊啊,小枕,你看到了吗,你涨粉了!还涨了这么多!你现在也是有将近千万粉丝的人了。小枕太棒了,你周哥我果然没看走眼!太争气了崽!
一连串的感叹号加语气词看得温枕眼花缭乱。
但他还是挺开心的,因为他所有渴望的东西都在这一世里收获并实现了。
并且,还出现了一个例外——盛臻。
他没想过他会拥有爱情,因为他上辈子的经历告诉他,他就是一个天煞孤星。但道法往往就是这么妙不可言,他拥有最多的,就是盛臻对他的爱。
念此,温枕回复了句。
——谢谢周哥,我先去拍戏了,等你培训回来,我们再聚!
——好。
他刚收下手机,冯棋就进来了。
她眉宇间有些疲惫,温枕正想问,就看到她吐了个烟圈,说:“准备开始拍摄了,你们还伫在房间里干什么?”
这一声中气十足,疲惫也随之一扫而空了。
温枕扯过徐以临连连点头,跟在她身后,出了化妆间。
上午的拍摄戏份因为冯棋的推迟,削减了一点。
根据剧本。
萧禹得知覃琅死后,忽然癫狂,随后被赶到的严薪陈锦制服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他平静地跟着严薪赶往抛尸现场,并且,他根据黎铵故意留在现场的蛛丝马迹,推测出了黎铵的藏身之处。
但警方赶到黎铵的住处,正想实施抓捕,却发现黎铵早就跑路了。
于是,心理学天才萧禹,正气凌然的严薪,偏执狠厉又自诩犯罪天才的黎铵,三人之间的较量,才真正地展开了。
拍摄场地各项道具,都确认无误后,冯棋就喊了开始。
徐以临坐在她的身边,一丝不苟地看着他的师父跟前辈们对戏。
他时而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些笔记,时而给三人的表演鼓掌,配上他那张娃娃脸,整个人都显得分外乖巧。
三人的状态都非常好,所以发挥的也不错。
一场戏下来,两位老戏骨都欣慰地对温枕笑了笑:“继续努力,以后影坛的影帝里,肯定有你的名字。”
温枕谦逊地连忙摇头:“我离影帝这个奖项,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要走,前辈抬举我了。”
两位满意地相视一笑,没再多说。
这场戏拍了很久,这会结束已经到饭点了。
冯棋也没再继续往下,招呼了声,就让大家都去吃饭了。
吃完饭的时候。
徐以临一直跟温枕絮絮叨叨地讨论他刚刚的观感。
温枕觉得他的徒儿,还是很有天赋的。毕竟,能看一遍就悟懂的人,还是极少的。
冯棋因为晚上还有事,所以吃完饭后,给了十分钟休息时间,就火急火燎地开始拍摄了。
三人紧接着往下,开始拍摄电影最具买点的猫鼠游戏戏份。
一场长戏拉响战幕后,徐以临又乖乖地坐在一旁,仔细观看了起来。
·
另一边。
盛臻带着咚咚去了烷园。
盛岚勋还没有进监狱。
他还在烷园里躺着,像个活死人一样,被监禁着。
看关的黑衣保镖将门打开,躺在床上的盛岚勋才掀开了眼皮。
他原以为是送饭人员,但没想到,出现在此的却是盛臻。
盛臻抱着猫,目光深远悠长地看着他。
咚咚似乎察觉到了这个地方是个不善之地,所以一直扒拉着盛臻的手,没敢多动。
盛岚勋现在已经被磨得没有了骨气。
他见到盛臻也不敢再大骂了,反而舔着脸开始求饶。
他蓬头污垢,嗓子干渴,哑声说:“求你看在我们是父子的面上,放我一条命。”
“放过你?”盛臻笑吟吟地反问,“那你放过我了吗?”
“我现在..这样,对你也不会再有丝毫威胁。”他手脚上铐着手脚铐,苍老的皮肤上被勒出红痕。
“不行。我记得你说过,求我的话,你就不得好死。”盛臻凑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以呢?我为什么要放了你?”
盛岚勋干咳着说:“我是你父亲。”
“你对我拳脚相加,差点松手摔死我,寒冬把我推进湖里,酷暑把我鞭打暴晒,过年把我关在黑屋禁食,甚至还想利用车祸害死我。这些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我的父亲?”盛臻摸了摸怀里的猫,面上笑容不减。
“对不起,小臻。”
“你没资格。”
“杀人偿命。你强/奸了我母亲,撞死了那个小女孩,这些,已经可以把你判处死刑了。”
盛岚勋立马就慌了,他想要爬向前去求盛臻,但手脚上束缚着他的铁锁却让他分毫都动弹不得:“小臻,我求求你,别把我送进去。就算你一辈子都把我关在这也可以。”
“可惜了。这些证据我已经提交上去了,很快,警察就会把你带走,你就算求我也没用。”
盛臻转身,不知想到什么,弯起嘴角,温柔地笑了笑。
“对了,我结婚了。我的后半生幸福美满,而你,就在监狱里忏悔吧。”
“别,小臻,求求你!求求你!”
任凭身后人如何凄惨地嚎叫,盛臻都始终没有回头。
.
下午。
温枕拍完戏后,又跟徐以临补了好几场前面的戏份,冯棋才放他回家。
他没卸妆,就出来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下午都很迫切地想要见到盛臻。
就好像,他已经跟盛臻分别了三个世纪了似的。
所以,一迈上车,他就凑身抱住了盛臻。
“小枕怎么了?”
“喵喵!”
温枕这会才有点羞了,他埋头躲在盛臻的胸膛了里,小声说:“不知道,但就是很想你。”
小梨花难得主动,盛臻心中一软,牵过他的手,正想亲亲,就敏锐地发现温枕的手受伤了。
今天天气一改反常,直到下午都很阴沉。
温枕也因此,穿了件长袖。
盛臻把他的袖子往上捞,越往上,他手臂上的伤痕就更多了。
有淤青,也有擦破皮还在露着点点血渍的伤口。
盛臻面色俱沉,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他忍着怒气,问:“温枕,怎么回事?”
第60章
这么久了。
温枕还是第一次听到盛臻这么严肃地叫他的名字。
他有些心慌, 下意识地捞袖子缩回手。
但盛臻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不容他挣脱分毫。
两人僵持不下。
最后,温枕小声地说:“就是拍戏的时候, 不小心摔到了。”
他们在拍与罪犯追逃的那场戏时, 他不小心从车上摔了下来。
当时,手臂的疼痛感还没有这么强烈,他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也没多说。
拍完还没来得及检查伤口,就继续补拍跟徐以临的戏份了。
因为现场有防护措施,所以,他以为就是擦破了点皮,没想到, 一两个小时后, 会变成这样。
盛臻面色阴沉。
缩在一旁的咚咚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后,立即蜷缩起身子, 不敢多叫, 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给它的小漂亮祈祷。
温枕见他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底气不足地用另一只手去牵他。
但他还没牵上, 就被盛臻躲开了。
“摔到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给伤口上药, 包扎伤口?”盛臻一张脸冷得都快要掉冰碴子了, 扬起的下颔线也比往常凌厉了几分。
“当时我没觉得疼,就以为没事。”
他没敢说,他是为了赶拍摄进度, 他怕盛臻会迁怒到冯棋。但冯棋当时正在转身接电话, 摔伤就只是一瞬间的事, 温枕觉得,她并没有失责。
“撒谎。”盛臻捏住他的手心,微微用力。
“没有。”
盛臻耐心告罄, 抬手拧住了他的下巴。
除了两人脱马甲那次,他对温枕稍微凶狠了点外,其它时候,他根本就舍不得凶他。
但他原则分明。
就算再怎么宠小梨花,身体健康上的事还是要严肃对待的。
所以现在,他很生气,直接撕掉了言笑晏晏的面具。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有办法知道?”
“真的没有,当时真的没有多疼,我就以为没什么事。”
上辈子从儿时起,比这更严重的伤,他都不知道受过多少次。所以当时,大家过来问他有没有摔到时,他才能仍然面色不改地说没事并继续往下。
但原身的皮肤比他想象的还要娇嫩,现在,他整条手臂看起来肿红乌青,很是吓人。
温枕凑过去,扯住他的衣角,软声说:“我们待会回家就包扎,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盛臻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不好。”
小梨花把自己的身体健康看的这么轻率,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那..”
往常趾高气扬的一家之主温枕,垂着脑袋,手足无措地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咚咚。
咚咚比他更害怕,连小尾巴都缩紧了,根本无暇救他。
温枕心一狠,凑过去抱住他,把脑袋埋头在盛臻的颈肩里不断乱蹭着。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再生气了。”
盛臻还是没有半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