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彦啪地将柴刀扔在地上,咬牙骂道,卵用!
入夜后,王巴偷摸出了院子,他是摸黑往这边来的,这路走了二十多年,自然是闭着眼都不会错的,且因为满脑子想干坏事儿,浑身热血沸腾的,即使是瞎了,也能凭着这股劲儿摸到对方院子里。
可没想到刚出门不久,王巴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他一停下,身后的脚步声便也跟着停下了,继续往前走,后面那脚步声也跟着踏行。
几番过后,王巴心里也开始发毛,他屏住呼吸,猛地回过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看见,都是一片黑,王巴抿了抿唇,继续往前走,却不想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
“什么东西?”
王巴感觉缠住自己脚的像是一只手!他吓得冲空气使劲儿踢,却感觉那手抓得越来越紧!
这可把王巴吓坏了,他索性伸出手想要把鞋子都脱了,却不想触碰到脚踝处的一片细腻,王巴打了个冷颤,双眼一眨,眼前便多了一个人,那人衣衫半解,此时正嗔着自己,“冤家,怎么许久不来见我?”
这模样,这声音比姚彦还妙,王巴咽了咽口水,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妙的人啊?
但也没关系。
王巴此时被迷了心,自然是对方说什么是什么,“你是哪家小夫郎?怎么一个人在此?”
艳丽夫郎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你这没良心的,我为了和你在一起,与家里那口子彻底闹开了,眼巴巴地过来寻你,你却这般冷淡,真是寒心!”
王巴见他这般作态,心里又痒又心疼,连连去哄,巧的是王巴现在的位置正好处于岔路口上,村里的小混子举着快熄灭的火把路过这边时,便瞧见王巴对着路边的松树神神叨叨的。
那神情,那姿势,看着就让人汗毛直立。
小混子眼珠子一转,直接将火把塞到路边的小溪沟中熄灭,接着摸到王巴附近,听着他对那松树一口一个小心肝的叫着,因为离得近,小混子又走惯了黑路,还能瞧见王巴撅起嘴往那松树上凑,像是要亲。
“这王巴什么毛病?”
小混子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冷,他抱住胳膊,正要离开,却听闻王巴惊叫一声,他赶忙看过去,只见王巴大叫着有鬼,连滚带爬的跑了。
而事情是这样的,王巴安抚了艳丽夫郎半天,见对方娇羞的模样,刚伸出手抱住对方的脑袋,想要一亲芳泽时,却感觉入手极为粗糙,格外硌手不说,对方的脸也猛地变得丑陋无比!
“鬼、鬼啊!”
王巴撒腿就跑,完全没了方向感……
接下来便有了小混子瞧见那一幕。
他咽了咽口水,连忙往自家跑,“邪门!”
听着王巴发出的惊叫声,姚彦翻了个身,高高兴兴的睡了。
当第二天司琪一早赶回来的时候,便听村里人说王巴撞邪了。
传出这话的自然是小混子。
他今儿起来后,又去岔路口看了看,发现那松树还好好的,面前还有王巴的脚印,想了想后便去王巴院门口叫了声,王巴正瑟瑟发抖呢,加上小混子的声音又轻,自然吓得他厉害。
又发出了一阵惊叫。
见此小混子更确信自己昨晚上没做梦,这王巴一定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司琪默默听了一会儿后,便提着姚彦喜爱的点心回了家。
结果发现家里没人,他连忙又去地里,果不其然瞧见姚彦在摘菜。
“大郎!”
瞧见司琪的姚彦直起身叫道。
“这秋日露水重,”司琪皱起眉,正要说他几句,姚彦就已经背着背篓上来了。
“我知道,这菜长得好,咱们家也吃不完,福阿么帮我们那么多忙,他们家正好没种这菜,就顺道送些给他们吃。”
“我来吧,”司琪接过背篓背好,顺手将糕点递了过去,姚彦美滋滋的接过。
两人就这么回了家,司琪赶回来还能上上课,所以没在家待多久便去了祠堂。
姚彦将墙上挂着的柴刀拿下来磨着,磨刀的时候他也没说话,系统瞧着却有些不安。
“宿主不必担心王巴,他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提醒宿主的。”
“哦。”
姚彦并不是很热情。
系统见此默默潜水。
磨好刀后,姚彦背上背篓,提上菜去了福阿么家,将菜送到后,他便去了后山,前些日子他发现后山边上有一棵木香树,这木香的果子的可是好东西,可以做鱼吃,也可以加在辣椒里拌饭吃。
琢磨着再过几个月便过年了,而年后司琪就得上府城,出门哪里都得花钱,可不就得赚钱。
这木香鱼便是一道好菜。
这树并不高,姚彦将木香果摘完后便赶忙下了山,今儿周掌柜的人会过来拿酱,他得赶在对方来之前做好饭菜。
刚开始过来的都是小伙计,后面来的就是小管事了,如今周掌柜所在的酒楼分店用的都是他家的酱,自然也对他们重视了许多。
“什么味道这么香?”
司琪刚到自家院门口便闻见一股奇异的鱼香味儿。
“木香鱼,”将饭菜端上桌,姚彦冲他笑道。
司琪刚洗好手,酒楼的小管事便来了,随着他来的还有一个伙计。
自打小管事来接手收酱的事儿后,姚彦每回都会准备午饭,小管事吃了他的饭,也会多多少少帮点忙,比如姚彦想买点镇上没有的东西,又比如司琪需要笔墨纸砚什么的。
都是托这小管事买回来的。
“这种味道的鱼我倒是第一次吃。”
小管事吃了后,双眼一亮。
“这木香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吃的,不过喜欢的人就是爱这一口,”姚彦给司琪夹了一筷后笑道。
小管事若有所思,几天后,来收酱的便成了周掌柜和之前姚彦见过的那厨师汉子。
周掌柜是第一次来司家,他万万没想到司琪一个秀才,住的还是这么简陋的房屋,不过一想到读书人的花费,他也释然了。
“听李管事说司夫郎做了一道新菜,老夫也是个嘴馋的,不知道能不能尝一尝?”
“这是自然的,”姚彦等的就是他,“不过这菜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小时候我无意间吃过,不想现在发现好多人都没用木香做鱼,也算不得什么新菜,但是我加了些作料进去后,味道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那老夫倒是更想尝尝了。”
除了做木香鱼以外,姚彦还做了几个农家小菜,都是自家地里的,新鲜又好吃,周掌柜和那汉子都吃得十分满足。
“司夫郎,不知道这木香鱼……”
饭后,周掌柜开门见山。
姚彦与司琪对视一眼,“周掌柜若是感兴趣,这方子我便卖给你,不过木香这东西属于山货,每年就那么点,这菜也显得珍贵了。”
这时候也没大量种植的地儿,自然物以稀为贵。
最后,这方子卖了一百两。
出乎姚彦意料。
他预算是五十两最高了。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周掌柜说起明年司琪下场的事儿,这让夫夫二人明白过来,这是周掌柜想交好的意思。
司琪两人自然承情。
周掌柜走后,姚彦看着那一百两银票笑眯了眼,“这下好了,大郎明年的路费住宿费都有了。”
司琪闻言从房里拿出一本册子,“夫郎不必太过操心,你瞧这话本可好?”
姚彦连忙接过去,可当他要翻开看的时候却突然清咳一声,“大郎,若是我有不认识的字儿……”
司琪挑眉,“尽管问我。”
姚彦见他没问自己从何处学会这才看了起来,这本说的是妖,姚彦看完后眼角湿润,“他怎么死了?”
“不死怎么有机会成为人呢?”
司琪又拿出一张契约,“我与书斋掌柜签了约,下个月便能拿分红。”
至于能拿多少,那得看卖出去多少。
“大郎你真厉害!”
姚彦奉上彩虹屁,又将银子收好,和司琪清洗做酱的材料,准备做酱。
转眼便是初冬。
天越发冷了,姚彦和司琪从镇上回来时,买了许多东西,新棉衣,新棉被,还有棉鞋棉袜,可以说是大出血了。
“今儿早上在后山发现他的,整个人没有一块好肉,全被抓坏了,看着吓人极了,他大哥把人带回家的时候,见谁都说是鬼,还差点把他阿么给打了。”
“是啊,好多人都瞧见了,那凶狠的模样好似他阿么是他仇人一样。”
“我瞧着不像是疯了,会不会真遇见鬼了?”
“胡说什么呢?我在这村里住了这么多年,啥也没遇见过。”
“这是怎么了?”姚彦疑惑地看着坐在大榕树下东拉西扯的村民们。
“在说王巴,”司琪走在后面,“我瞧着他可能是魔障了,你没事儿别走他们家门口,小心伤到。”
姚彦应了一声,刚要说话,就见王夫郎和他的家人往这边走,两人站在一侧,等他们走过。
围观的村民见姚彦似乎不知道情况,立马道,“王夫郎和王巴和离了,王家人把陪嫁带回去,我看着这也算是好事儿,王巴发起狂来都不认人的。”
姚彦看着王夫郎的背影,书中王夫郎被王巴家暴失去孩子后,便疯疯癫癫起来,最后杀了王巴和与王巴通女干的寡夫,最后进了后山,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气绝身亡。
而如今,王夫郎和离,也改变了他的命运。
王巴每晚都惊叫有鬼,夜里睡不踏实,白日里又神经兮兮的,格外敏感,惹得王家人打了铁链,将王巴完全锁了起来,可王巴依旧如此。
白日王巴辱骂已经离去的王夫郎以及王家人,晚上,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大叫有鬼。
时日长了便如惊弓之鸟。
却没半分悔恨,只道自己对王夫郎不够狠,对方才敢和离,心里也恨自己对姚彦没那么早下手。
转眼便是年关。
入夜后,姚彦伸出手细细安排着后面的事儿,“明儿把所有酱罐都交给小管事,等他下一次过来收酱就得初八以后了。”
他们也得放年假不是。
“好。”
“还得准备你出门用的东西,”姚彦越说越没有睡意,索性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身旁的司琪,“你一人上府城我不放心,要不在族中请一位身体强壮的族叔陪你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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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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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
姚阿么:我错了。
姚彦捂脸:虎鞭酒给我喝有什么用?
司琪: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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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恶毒夫郎爱种田
司琪闻言沉思了一会儿,“你觉得六伯叔家的大顺哥如何”
六伯叔也是司琪的族叔,没出五服,可也算不上太亲厚,但姚彦却知道私下司琪与司大顺的关系不错,在司琪小时候被村里的皮孩子欺负时,只要司大顺发现了或者知道了,都会抡起拳头把对方揍一顿。
司大顺会这么照看司琪,一是家里人常说司琪可怜,年轻小小的就失去了双亲,身体又不好;二是司大顺下面有三个哥儿弟弟,所以很会照顾人,即使司琪是个小汉子,在他眼里也是个身体不好的小汉子,能帮就帮。
只不过好人没好报,司大顺帮人干活儿,结果抬石块的时候砸了手,一只胳膊直接废了,成了残疾,司大顺因此消沉下去,原本性子开朗能说会道的他,变成了闷葫芦不说,还不愿意娶亲。
让六伯叔一家操碎了心。
司大顺可比司琪还大三岁呢。
书中司琪上府城去时,带的就是司大顺,司大顺虽然性子沉闷了,可也不是傻了,除了一条胳膊不能用外,力气啥的都没问题,去府城的路上将司琪照顾得十分好,后来考完司琪被人拉去参加诗会,着了别人的道,也是司大顺机灵发现了不对劲儿,带走了司琪。
“我觉得成,”姚彦也适时地想了想才回答,“大顺哥虽然出了点意外,可人耿直,身板也结实。”
闻言司琪一笑,他伸出手揉了一把姚彦的脑袋,“那我明日就去找六伯叔和大顺哥商量一番。”
第二天,见司琪上门的六伯叔一家先是惊讶,再听了司琪上门的原因后,更是激动。
自打司大顺出事后,不管是村里人还是族里亲近的人家,家里有点事也不愿意找司大顺帮忙了,一是顾及对方的身体,这第二就是觉得司大顺是个废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对司大顺一家来说也是心知肚明的,可心里就是不得劲儿。
如今司琪要去府城赶考,居然第一个想到的是司大顺。
他们激动之下也十分感激。
司琪是他们司家唯一的秀才,甭管能不能考上举人,只要去就是一个人情!
司大顺眼眶微红,直接应了。
这事儿就那么定下了。
等司琪回到家的时候,那酒楼的小管事正好将罐子全搬上马车,这一次的数量十分多,小管事与司琪拱了拱手,接着数好银两交给姚彦,这一年的酱钱也算是结清了。
“这是书斋掌柜托我带给您的。”
小管事又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司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