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祖看着弟弟匆忙的背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夏哥儿不想讨论这件事就算了,反正兔子就算是价格降了下去望山村的人也能赚钱,损失不会很大。
从林家直接把马车开到里正家门口,邀请里正一起前往卫家村。
说起来,这还是里正头一回体验坐马车的感觉。
林夏至的马车是程家的,舒服宽敞不说速度还很快,里正上车之后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
“大伯,你随意一些,车上坐着舒服不用担心。”林夏至见里正有些紧张,主动和他说起话,“卫家村池塘的情况怎么样?”
里正砸吧了一下嘴:“我前天过去的时候看着之前种下去的藕种长长了一点,不过大家都没经验,教大家种藕的那位师傅走了之后,卫家村人心里有些担心。”
毕竟是新东西,要是不担心才奇怪,林夏至听完点点头,等会儿他打开金手指看看。
里正忙完了自家村里的春耕,几乎是隔三差五地往卫家村跑,说起藕的事情来不比卫家村人陌生。
说话能够放松人的神经,等里正和林夏至到卫家村的时候,他已经很随意地靠在马车的垫子上坐着了。
到了卫家村,里正下车前不舍地摸了两把车门:“这次是托夏哥儿你的福能够坐上马车,下次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再坐上马车就不知道了。”
“哪用等什么下次,我看在过不了几年,咱们村的人也能养马,大家出门也坐马车。”林夏至随口说道。
这句话让里正心头火热,照林家村现在这个发展速度和态势,说不定真的过不了几年就能有人家能坐马车了,他可是听说了,已经有人跑去外县买田,在家里当地主老爷。
卫家村看管池塘的人看到林家村里正过来了,热情地招呼起他来:“林里正,你又过来了啦,今天跟昨天没什么变化。”
因为里正经常过来,所以这边轮流守池塘的人和他很熟悉,至于林夏至,直接被忽略了过去。
主要是那人看着林夏至穿着讲究不像是庄稼汉,就没有把他和里正当成一起的。
这也怪林夏至自己,除了林家村的人和县城里和程家熟悉的人家见过他,知道他乡长什么样,大多数人都对林夏至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第409章 林大伯偷东西
里正看着卫家村那人不认识林夏至,赶紧把林夏至介绍给他:“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村的夏哥儿,也是程家少夫郎,这些藕种多亏了他才能用这么便宜的价格买下来。”
那人直接愣住了,看着穿着富贵的林夏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没有和有钱人家打交道的经验,紧张得直搓手。
“我就是跟着来看看热闹,老伯你要是有事就去忙你的吧。”林夏至觉得他要是非让人家跟着是对别人的折磨,反正自家里正对这池塘很熟悉,直接让里正带他看就行。
“行,行行,我去那边池子捞一捞树枝那些,你们慢慢看。”卫家村人如释重负。
他的主要任务其实是看着池塘不要让别人来捣乱,照理说他不应该随意离开,但是想想人程少夫郎的身份,又有林家村里正陪着,顿时觉得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心地离开了。
没有卫家村人在场,里正介绍起卫家村池塘来就像自个村子的一样,连池塘附近住的哪几户人家都清清楚楚。
林夏至跟着里正绕着五个池塘走了一圈,把它们全都看了一遍,金手指对池塘的描述几乎都是:“种类:莲藕,状态:萌芽期,品级:中等深水藕,产值:中等偏下,建议:保持水质清洁、肥力充足。”
据程锦阳说,这个偶种的产值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了,金手指的评估依然是中等偏下,林夏至对自家高标准的金手指无语。
虽说产值不是很高,但是从这一段描述可以看出这些藕种的状态还不错,没有问题。
林夏至假装看了看水,又观察了一下这些水下的藕种,告诉自家里正:“没问题就照这个样子种下去,水千万不能浑浊,要经常打捞里面的垃圾,过段日子就可以放鱼苗了。”
听了林夏至的话,里正乐呵呵地点头,之前教大家种藕的那个师傅也是这样说的。
在卫家村转了一圈,林夏至和里正又坐着马车回到林家村,这一次里正坐在马车里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辆马车:“真希望能够像夏哥儿你说的那样,过几年咱们村的人也能坐上马车。”
“只要大家肯努力,会有那么一天的。”林夏至附和。
把池塘的事情放下,里正在回去的路上和林夏至说起自家村子的几个作坊。
如今酸菜作坊和泡菜作坊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慕名来买酸菜和泡菜的商人不少,只是村里人自己种的菜已经供应不上作坊需求,作坊得去外村收菜,成本增加了一点点,带动了附近几个村子村名积极种菜。
林家村的作坊生意能够这么好,和味道有关系,更重要的是因为林家村本身就很有名,有些时候名气比口味更容易带来关注。
林夏至下午在村里没有别的事,他直接让车夫把马车开到里正家门口,把里正送回去了就直接回江宁县。
等他们到里正家门时,里正家院子正吵吵嚷嚷地,看着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林夏至等里正下车之后撩开马车窗帘看了眼。
有人看到了马车上下来的里正,高声告诉身边的人:“里正回来了!还有夏哥儿,他们一起的!”
“这是怎么了,你们跑我家门口来闹什么?”里正沉下脸。
早在之前他就在村里说过遇到事情不能吵吵嚷嚷,不然让那些过来买东西的商人看到自家村子闹哄哄的像什么话。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夫郎:“这个林全福真的是没皮没脸,他偷了我家的种子出去卖被我逮了个正着,气死我了。”
说话的夫郎林夏至认识,姓简,大家都叫他简夫郎,简夫郎的性子比较泼辣,平日里村子里的人都不会去招惹他。
林全福也就是林大伯,林夏至记得他应该是被林老头给锁在了屋子里,怎么会跑出来了,还偷人家的种子卖。
“里正,这不是第一次了,我上回就发现我家的种子少了,我以为是自己记错了,这次可算找着了贼!”简夫郎拉着里正噼里啪啦一通说。
“你说他偷种子就偷种子吧,他被我发现了从墙头摔下去,把腿给摔断了,这会儿居然敢讹上我家,让我家赔他的药费。”
“我呸,什么玩意儿!不叫他把之前的种子钱还给我,我就不姓蒋。”
“这会儿人还躺在我家墙根下边,我去他家看了,林三伯和林三伯么都不在,找不到人我可不会让我家人去搬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可别把他那些恶心的心思传到我家人身上。”
过来这边看热闹的村民,刚刚就已经听简夫郎说了这一段,现在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林三叔不在家?”里正奇怪地问。
自打林家主屋出了一件一件的事之后,林老头就变得越来越不爱出门,几乎每天都窝在自己家里,也就偶尔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到他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
“那可不,我在他们家前前后后喊了两遍,没有一个人答应我。”简夫郎说起来就是气。
“这样,我先陪你去你家看看。”里正皱起眉头,只要一遇上林家主屋就没好事,把他的好心情全给冲没了。
一行人呜呜泱泱从里正家往简夫郎家移动,林夏至从马车上下来,走在人群后面。
大家看着林夏至也一起,收敛了讨论的声音。
刚才,林夏至和里正没回来的时候,又有人提起林大伯是扫把星这个说法,这也是大家不想搬动林大伯的原因之一,生怕他把晦气传给自己。
到了蒋夫郎家,和他刚才说的没差别,林大伯还躺在他家的墙根下面,扶着自己那条摔断的腿一个劲嚎:“我告诉你们,我这腿就是在这墙上摔的,你们要是不把我腿给治好,我可不会善罢甘休,你们给我等着吧。”
“林全福,你在闹什么!”里正走过去,脸色黑的都快能滴下墨来了。
林夏至往前走了几步,神色不明地看着林大伯,这人怎么比打不死的小强还能蹦跶。
林大伯看到这么多人过来忍不住一缩,这个动作牵到了他受伤的腿,他顿时不害怕了:“不是我闹,是我腿在这儿摔断了,他们得负责。”
“那你倒说说你这腿怎么会摔断?”里正被他无理取闹的话气得一笑。
“我在这好好地走着,这路不平,我就摔了。”显然,林大伯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呸,这地面叫不平?”简夫郎撩起袖子、插腰站出来。
林家村的路是前几年才修的,当时全用的青石板,没有一点不平的地方,大家都为林大伯不要脸的说辞给惊了。
“你分明是从我家墙头摔下来的,里正就在这,你以为你瞎说会有人信?”简夫郎气死了,“我告诉你,别说是在我家墙角躺一天,你就是躺那儿一年,你都不要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的药费,等林三伯和林三伯么来了,我还会让他们赔我种子钱。”
“要死人了,打死人了,摔死人不管了!”林大伯扯开嗓子拼命喊,里正在又怎么样,夏哥儿在又怎么样,反正他现在在这儿躺着哪儿也去不了,他受伤了他有底气。
“你就喊吧,就是喊破了嗓子也没用!之前你欠了赌债村里帮你解决了,当时林三叔就答应了村里人会把你给锁起来,你这是偷跑出来的。”里正不理会林大伯的鬼哭狼嚎。
这句话明显说到了林大伯害怕的点,他的嚎叫声停顿了一下。
林夏至就在旁边看着,林大伯那张着嘴乱说话的模样,和林老么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刚才一直找不到的人,这会儿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林老么冲进人群:“我的儿啊,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这些人都欺负你?里正,里正,你可得给我家全福做主。”林老么抬头看着里正张口就胡说,“这么多人欺负我儿一个人,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看到这个样子的林老么,大家终于知道林大伯的胡言乱语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林三伯么,东西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说,你家林全福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就不要说话。”里正这话可以说是非常不客气了。
听了里正这样说,林老么护着林大伯喊得更凶:“还有没有王法了,里正带着村民杀人了!”
“林全福,你入室偷东西,被主人发现仓皇逃窜,摔下墙头摔断腿,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里正简单地把林大伯犯的事说出来。
听了里正的话,林老么眼珠子一转:“谁说我儿子偷东西了,你们谁看见了?有证据吗?”
“现在我儿子摔断腿了,你们这户人家就该赔他药费,把我家全福腿给治好。”
“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了,咱们县令可是一位清官,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我家全福一个公道。”
……
听着林老么越说越离谱的话,林家村的村民们看着他一阵无语,安静下来让他一个人随意发挥。
第410章 盗窃罪
大家都不说话,林老么还以为大家害怕了,越说越起劲,都开始说起要让简夫郎家赔多少钱了。
简夫郎忍不住了:“我呸呸呸!别以为往鼻子上插两根葱就能装蒜,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瞅瞅你们俩长啥模样,还五十两一百两,真当这钱是刮大风刮来的,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
里正听他们吵的脑仁疼:“行了,你们也别在这儿吵,我就问一句,林全福,你承不承认自己错了。”
林老么死不承认:“什么错?里正你别乱给我们家全福扣黑锅。”
“没错是吧。”里正气极反笑,“简夫郎,你家一共少了多少种子?”
第一次怀疑自家遭了贼时,简夫郎就算清楚了自家的种子数量,里正一问他直接就说了出来:“这么多种子是我离家留着今年自己种的,种子比普通粮食值钱,这些得值六两银子。”
“六两银子,可以算得上是偷盗罪了,把人带去县衙,我们去找县令大人说清楚。”里正叫了人群中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出来。
“不、不是,什么盗窃罪你可别乱说。”林老么见里正动起了真格,一下慌了起来,听说盗窃罪如果确定了,那可是要吃牢饭的。
林大伯在监狱里待过一段时间,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滋味,他连脚上的痛都顾不得,死命为自己争辩:“我没有偷东西。”
“你偷还是没偷?我说了不算,把人证物证带上,我们去找县令大人评判。”里正让简夫郎把院子里那个装了种子的袋子拿上。
“好嘞!”简夫郎喜上眉梢。
由于林大伯和林老么的做法着实有些恶心人,蒋夫郎已经决定了,种子的赔偿拿不到就算了,把林大伯送去牢里关着出口恶气解恨也行。
林大伯这次是彻底慌了:“我承认,我承认,是我偷了种子,我赔钱!我赔钱!”
简夫郎冷哼一声:“赔什么赔,告诉你,我现在不用你赔钱,我就要让你去官府。”
“什么赔钱,我儿子不可能偷东西。”林老么还是死咬着不放,他刚才还护着林大伯,这会儿立马站起来,似乎想要离开。
赔钱是不可能的,让林老么出钱,在他看来还不如把林大伯送去牢房,反正在牢里待几天又不会少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