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想看到他那张整日充满着灿烂笑容的脸上出现一点伤心的表情。
邢俞缓缓叹了口气,忽然感觉心里很堵,特别是在看到晏时君被教主带回了卧房的时候,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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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夜殿。
“你放开我!”晏时君整个人都被沈迟川悬空吊着,腿儿蹬了半天都没着地,只能气鼓鼓地朝沈迟川瞪回去,“沈迟川,放老子下来!”
语气恶狠狠,但是他此时被完全钳制的处境却让这句话完全没有任何威力。
沈迟川的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真的就此松了手,晏时君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摔了下去,幸好沈迟川的良心未泯,将他扔在了软垫上,只是被吓了一下,没有受伤。
晏时君从软塌上抬起头来,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我不是你的什么晏夫人了,自然也不用住在这里,别拿你那教主身份来压我!”
晏时君这次是气得狠了,什么狗屁攻略任务,老子不干了!
说着他就要起身,屁股还没从垫子上移开呢,一个高大的黑影直接欺压上来,将晏时君禁锢在角落里,沈迟川的双手直接撑在他的两侧,直直地逼视着他。
晏时君刚才还刚得一批的眼神瞬间就怂了,眼神直接躲了开去,就连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你……你做什么?大白天的你信不信我告你X骚扰!”
沈迟川皱着眉冷笑一声:“你想走?去哪?找李慕禾?”
晏时君转头抗议:“我没……”
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沈迟川又靠近了一份,直直地逼在眼前,那双寒得渗人的眸子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纤长的睫毛都快要扫到他的,再往下就是挺拔的鼻梁,粉嫩的唇瓣,这么一张完美的脸如此的靠近,让晏时君不由自主地很没有骨气地,咕咚一声咽了口水。
沈迟川一字一句地说道:“记住,你是本座的夫人,永远都是。”
晏时君周身一震,不由自主地看过去,沈迟川的眼神炙热且坚定,直直地像是能看进他的心里。
晏时君呆愣着看着他,心里忽然觉得好像什么东西,在慢慢地融化了……
还没感动半秒,沈迟川居然低下了头,在他的脖颈上狠狠一咬——
“啊啊啊啊啊——”
沈迟川你是狗吧!
第四十九章 李慕禾还活着
脖子上的疼痛从一开始的锐痛到后来慢慢地麻木了,冰凉的唇瓣贴着他的肌肤,沈迟川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传入了他的鼻尖,像是千年狐妖的蛊毒一般,蛊惑得晏时君的脑海里陷入了一片混沌,只剩下一个念头仍旧清明——
沈迟川他丫的牙口可真不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迟川才从他的脖颈上慢慢移开,带着粗重的呼吸声扑在他的耳畔,不知道怎么的,晏时君突然不自觉地战栗了一下,转头缓缓地对上沈迟川的眼睛。
沈迟川抓着他的手了触上了还残存着温度的脖颈,一排清晰的牙印印在上面,沈迟川起身俯视着他,教主大人的威严和傲气油然而生:“你不该惹怒本座的。”
晏时君突然有些想笑,抬眼对上他的:“所以呢?”
这就是你咬我的理由?
生气了还会咬人,你是三岁孩童吗?
当然后面两句话是打死晏时君也不会说出来的。
沈迟川面色一晒,而晏时君则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教主大人忽然对自己多年积累而来的威压产生了质疑——照理说不是应该害怕吗?晏时君现在却摆明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抬着脸看着他。
沈迟川忽然不知道该接什么,黑着脸转过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箱子,外形古朴得很,上面还横七竖八地刻着说不出的花纹,沈迟川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布裹着的不知名的东西。
接着沈迟川就伸手将晏时君的脚拽了过来,晏时君被猛然这么一拽,条件反射地以为沈迟川又想干什么,慌忙用手撑着往后退,一边脚还慌忙胡乱蹬着:“喂,我又没说你幼稚,更没埋怨你这么大了还咬人,你可不能对我做什么……”
沈迟川:……
你果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手上加大了力道,晏时君直接挣脱不得,脚被沈迟川固定在怀里。
只见沈迟川手里解开了那个灰扑扑的布袋,里面是一个白玉似的小药盒,他从里面蘸了一点白色的药膏敷在了晏时君的脚腕上。晏时君只感觉脚腕一凉,刚才火辣辣的伤处慢慢地冰了下来。
“啊你……”晏时君就算是脑壳有洞此时也看了出来沈迟川在做什么,声音低了下来,“你是要为我治伤?”
教主大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撇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在说:要不然呢?
沈迟川将药膏细心地涂抹上,长指在痛处缓缓地揉着,清凉的药膏顺着伤处浸润,即刻就舒缓了很多。
晏时君自知理亏,抿紧了嘴不再说话,脚被固定在沈迟川的怀里,上半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了软枕上,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沈迟川微微散下的长发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侧脸英俊完美的弧度,狭长俊美的眼微微垂下,卷翘长睫在下眼睑留下淡淡阴影,这么看去,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清俊公子,就是晏时君的臭脚出现得有些不合时宜。
晏时君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就这么看着他,窗外晨光微现,阳光顺着未合的窗户中照了进来,斜斜的映在沈迟川的身上,渡上了一层淡淡的晕色,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不知道怎么的,晏时君忽然就想让时光就这么停滞下去,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一直看着沈大美人养养眼,该多好。
“看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晏时君的目光,沈迟川眉头紧了紧,看了过来,正巧对上晏时君那张还未收回去的痴汉脸。
晏时君尴尬地咳咳两声:“没什么,就是教主的盛世美颜晃了在下的眼而已。”
晏时君的嘴,还真是彩虹屁说来就来。
沈迟川紧抿的唇角就在那一瞬间微微勾了勾,眼底柔和了些许。
这和谐的场景还未支撑半刻钟,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禀报道:“教主。”
沈迟川未抬眼,手下的力道依旧轻柔,话语里早就已经进入了威严的状态:“进。”
晏时君动了动脚,试着从沈迟川的怀里抽出来:“有人来见,就不麻烦教主了,我自己来。”
说着他用劲儿抽了抽,谁料沈迟川手下的力道不减,牢牢地扣住他的脚,根本就没有松手的意愿,晏时君用了劲儿都没有抽出来半分。
教主大人不是一向好面子的么?这要是让下属看到他给人揉脚还不得把人吓死?
果不其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推门走了进来,正当头就撞见一脸威严的教主大人正牢牢地盯着他,坐得一身端正气派,而手上却在……给人揉脚?!
是他的幻觉吗?教主在给人揉脚?
这简直是天地裂变的前兆吧!
侍卫的嘴巴张得足以吞下两个鸡蛋,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差点就被绊倒在台阶上而摔下去。而沈迟川则是阴沉着脸,冷道:“你来无夜殿就是为了发愣的?”
一声质问比什么都管用,侍卫回过神来,手动把拆弹脱臼的下巴给安了回去:“教主赎罪……属下是来禀报那个……哦对……”
侍卫一连几个词把沈迟川的耐心快给磨没了,半天才憋出来:“教主,李慕禾他……他活着从修罗道出来了!”
沈迟川眉间一凛,晏时君眼神一亮,异口同声:“什么?”
只不过两个人的心境完全不同。
晏时君此时心里乐开了花,本来他还担心男主死了这故事还怎么发展下去,没想到李慕禾居然从修罗道出来了,不愧是有主角光环加持的人,果然没这么容易就领盒饭。
而沈迟川的心理则是想都不用想。
晏时君的眼神雀跃得有些过头,沈迟川适时地扫过去一眼,后者果断怂。
侍卫犹犹豫豫地说道:“那……要不要……”
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晏时君的心也跟着一提,不是吧不是吧,男主可不能嗝屁了啊。
沈迟川阴寒着脸,摆了摆手:“恢复他北山主的身份,只不过没有本座的命令,不得出北山。”
说罢转过头来对晏时君冷道:“你没有本座的命令,更不能去北山。”
第五十章 变故
沈迟川的目光凶狠中带着些许的威胁意味,灼灼的视线恨不得能将他身上戳出来个洞。
晏时君被看得心里莫名紧张,暗自腹诽道:他知道身为男主的李慕禾还活着就好,他去北山干嘛?被李慕禾那个傻缺强行亲亲我我搂搂抱抱,而自己还只能忍着不能挣脱还要装出一副笑脸?
他要是去才是蠢猪呢!
晏时君往后退了退,拉开了和沈迟川的距离,伸出四个手指摆在脸前,郑重道:“我不会的,我发誓。”
沈迟川眼神微眯,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没有说什么。
但是,众所周知,发誓就是用来打脸的。一般情况下,当初的誓言有多自信,后期的打脸来得就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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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养伤的名义,晏时君一连懒散了数日。
巧的是,这几日也不知道为什么,沈迟川变得忙了很多,一连从早到晚都见不着人影儿。晏时君现在又顶着晏夫人的名号光明正大地入住了无夜殿,偌大一个无夜殿,就只有他和晏三两个人,就连邢俞这几日都不见了踪影。
就算见了面不是跟在沈迟川的后面神色凝重地说着什么,就是一脸严肃地摆着个扑克脸去地牢。
这表情简直就是跟他家主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晏时君都不敢上前和他搭话,只得在心里默默叫喊——还我可爱呆萌的小邢俞!
话说这边,地牢里的东山主已经被关了数天,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李慕禾在北山也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感觉着很不对劲,隐隐觉得这风平浪静之下好似隐藏着波诡云谲,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掀起来一股巨浪。
至于晏时君,趁着这几日把落霄宫能逛的地方全都逛了一个遍,无聊的时候就开始研究制作小零食,什么小饼干,小面包,虽说失败占了绝大多数,顺便还摧残了一把试吃人员,但终归也有了点小成绩,以至于还在落霄宫兴起了一种零食热潮。
也可能是闲的过头了,这几日晏时君把能想起来制作方法的小零食都做了一个遍儿,做得也都腻歪了。百般无聊地坐在门口的栏杆上晒着太阳,晏三端着食盒跟在旁边,食盒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散发着诱人的色泽,还有令人食欲大开的味道,整齐地摆放在一起——这就是童年的经典回忆,老少皆爱的味道,辣条!
生活,怎么可以没有辣条呢,这可是他研制了两个晚上,一点一点地尝试,不断修改菜谱才得出来的最终产物!
晏时君满意地叼着一根,倚在柱子上,一脚踩在门口的石狮子上,大写的肆无忌惮。
门口守着的几位武者面面相觑:“门口的雕花狮子是教主让江北匠人专门打造的,价值不菲,教主很看重的,就这么……让晏夫人踩上去?”
另一位武者给了他一个眼神:“上次晏夫人还拿着教主的玉箫当擀面杖,绝世宝刀切辣椒呢,你看教主说什么了吗?”
“……没有。”
武者们悻悻地转过了头,默默地打消了了想要劝阻晏时君把脚收回来的意图。
午后的阳光温润却不热烈,晒得人都懒惰了起来,晏时君眯着眼儿,随口问道:“晏三,这几日是要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怎么沈迟川总是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