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天差地别好么,果然,男主就是要需要这种朴素而又简单的生活条件来衬托高贵而又无华的灵魂高度啊!
门口甚至连一个守卫的都没有,晏时君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被开了一条小小的缝儿,探出来一个小巧的脑袋。来人是一个约莫着十五六岁的孩童,看到门口忽然来了一个陌生人,有些招架不及,磕磕绊绊地说道:“我家公子不在,他刚刚出去了。”
“出去了?”晏时君心里盘算着:要不然直接把生日礼物给这个小门童,让他代为转交也可,这样自己也少了很多麻烦。
系统适时地在脑海里提醒道:“必须亲手交送。”
晏时君:……
系统您可真是,该有用的时候三脚踹不出来一个屁,不该张口的时候还真是……灵敏度一绝!
晏时君悻悻地撇了撇嘴,无奈地对门童说道:“那好吧,你告诉李慕禾,就说……阿宸来找他。”
小门童眼睛一亮,犹犹豫豫地张口道:“你是晏公子?”
晏时君点了点头。
小脑袋缩了回去,门内传来一声开锁的咔哒声,门被打开来,小门童撤向一边,给他让出来一条路:“晏公子,我家公子早就在等你了,里面请。”
???
这就是传说中的区别待遇吗?
晏时君跟着他一路进了门,院子里面就星星点点地点了几点烛光,勉强能看出来路,路上到处堆着落叶和碎树枝,每走一两步就会被绊一次,处处都透露着穷酸二字。小路的尽头是一个亮着灯火的房间,窗户上隐隐地映出来一个人影,正在垂头看著书,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李慕禾。
门童把他带到了门口直接就走了,把他一个人丢在门口,晏时君忽然有点发怵,这黑灯瞎火大半夜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怎么着怎么觉得有些……危险。
箭在弦上忽然怂了,果然是晏时君的风格。
多年的内力让李慕禾感觉到门外多出来一个人,放下书,门被打开来,正巧对上晏时君那张不知所措的脸……不对,应该是晏时君那张不知所措的易容过的脸。
晏时君脑子卡了个壳,尴尬地笑道:“嘿……我来了。”
李慕禾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阿宸?”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李慕禾从上到下把他看了一圈,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为何穿成这样?”
“什么?”晏时君看了看自己,“有什么不对?”
李慕禾忍俊不禁地说道:“黑纱可是丧夫之人穿的丧服,你说有什么不对?”
晏时君一愣,顿觉头顶轰隆一声——丧夫之人穿的……丧服?
怪不得一路上为什么碰到这么多的人都会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然后还有那让他不明所以的一声长叹,原来……原来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了别人眼里的……丧夫之人?
他打了个寒战,幸好沈迟川没有看到,要是让他看到了,自己还不得死翘翘了都没地儿埋尸。
但是,要知道晏时君这个有名的乌鸦嘴是典型的怕什么来什么……
第五十三章 你,过来
李慕禾见他沉思了半晌,然后打了个寒战,心疼地将外袍脱下,宽大的衣袍将晏时君裹了起来,轻声地在他耳边说道:“阿宸,我们进房间说吧,外面冷。”
衣袍上面带着李慕禾身上独有的清香,劈头盖脸地裹挟着风儿萦绕在他的鼻尖,和沈迟川终日不变的木香不同,温柔若冬日阳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却让他很是不适应。
总有种习惯了沈迟川沉沉且不闷的木香,这种温柔明亮的感觉却让他感觉很不喜欢。
晏时君往一边撤了撤身子:“不用,我说完就走。”
李慕禾有些失望:“阿宸,你都打了个寒战,真的不冷么?”
晏时君:我这是吓的你信么?
晏时君从怀里摸了半天,掏出来那个小巧的木盒,塞进李慕禾的手里,本着寿星最大的认知,眼睛亮晶晶地冲着他笑了笑:“生辰快乐。”
李慕禾眼神温柔,沉沉地笑了笑:“阿宸,我就知道你会记得。”
晏时君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李慕禾把他当成自己的企盼,而晏时君却是只为了完成任务而已。
李慕禾打开木盒,里面光滑圆润的玉佩在月色下映出润白的玉色,煞是好看,就连上面那只怪异的龙也显得好看了很多。但是李慕禾的脸色却在看到玉佩的忽然僵住了,半晌,才颤抖着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对晏时君道:“这……这东西你是哪里得来的?”
晏时君:我说是在树底下挖出来的你信吗?
他自然不能这么的直白:“我精心准备的,你喜不喜欢?”
李慕禾已是激动得无以复加,伸手就直接将晏时君抱在怀里:“阿宸,谢谢。”
“这东西对我实在是太重要了,阿宸,真的谢谢你。”
晏时君被抱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才探出来个脑袋呼一口气,有些不明所以:一个玉佩而已,是有多重要?难不成北山主已经穷到没有钱买玉佩了?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一个普普通通不足为奇甚至还被他有些嫌弃的玉佩,就在那复杂又怪异的花纹之中恰好就隐藏着沈迟川苦求不得的东山火药藏匿地图!而这批火药,终于又兜兜转转地回到了李慕禾的手里。
远处黑暗的苍穹有一个小小的点儿闪了一下,又很快湮灭,被晏时君一直嫌弃又菜又狡猾的系统此时正悄悄地看着这一切。
晏时君被揽在李慕禾的怀里,莫名的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迟川这张脸之前一直在他面前晃悠,现在他人不在了幻影还是阴魂不散,眼前总是闪过那张总是冷着的一张俊脸。
他有了那么片刻的走神——如果让他看到了自己偷偷来了北山,现在被李慕禾抱在了怀里,肯定会气炸了的吧。
想到此,晏时君忽然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将李慕禾重重地推了出去。
李慕禾一个踉跄,呆愣着站在原地:“阿宸?你怎么了?”
“没,”晏时君眼神躲躲闪闪,“我该走了,要是被沈迟川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阿宸……”
“公子!公子!”
话音还未落,小门童就跌跌撞撞地从门口跑过来,一连被磕绊了好几次,手里的马灯因为跑得太急被不小心甩到了一边。
小门童好不容易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公子,不好了,门口……门口来了一堆人,说要找人。”
“找人?”李慕禾皱了皱眉,“告诉他们,我不在,这里也没有他要找的人。”
还未说罢,一声低沉灌着内力从门外传入到院内众人的耳里:“北山主为何找借口不敢见本座,难不成这院子里藏了什么不能让本座见的人?”
这声音让晏时君整个人都僵硬了——慢着,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熟悉到……晏时君后背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寒战。
门外那个人是沈迟川吧?是吧?是吧?
感觉脑袋上砸下来一声闷雷,将他劈了个外焦里嫩。
沈迟川怎么会来这里?
见晏时君还在呆愣着,李慕禾很快做出了反应,摸了摸晏时君的脑袋示意他放心,指了指一旁还一脸惊慌的门童:“阿宸,不要害怕,跟着他去角落里,不要慌张,更不要出声。”
晏时君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接过门童递给他的一个扫帚。现在李慕禾整个小院子都被围了起来,他们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只能稍加伪装一下还能企盼混过去。
李慕禾亲自去开了门,门外已经被火把映得通明,沈迟川就站在门口,一身玄色衣袍浓黑如夜,侧脸隐匿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表情,周身的戾气不仅未减反而比之前又增加了几分,让人不禁胆寒。
沈迟川唇角勾了勾,眼底却丝毫笑意都无:“北山主为何这么迟?”
李慕禾微微拱手:“属下近日身体抱恙,在家歇息,所以才让门童拒绝了一切来访者,冒犯了教主。”
沈迟川并不买账,直接越过他进了门,身后的护卫们也跟着他鱼贯而入,火把把小小的院子照得灯火通明,一点角落都不剩下。
李慕禾面上微微有些怒意,嘴上还是一贯的恭敬:“教主,您这是为何?”
沈迟川踱着步子,把小院子扫了一圈,好似轻描淡写地说道:“一只不乖的猫儿趁本座不在的时候偷偷地跑了,本座就想着你这里会不会有,来寻一寻。”
晏时君不动声色地往角落里退了退,沈迟川语气沉沉,暗含着说不出的阴森,让他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捏着扫把的手里沁出了汗。
李慕禾明白沈迟川说的什么意思,端的一张八风不动的脸,笑道:“教主说笑了,属下这北山离主宫怎么说也有不小的距离,猫儿怎么能跑到这里来?”
沈迟川冷哼,并不接话,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两个人身上。
他冲两人抬了抬下巴:“过来。”
晏时君在暗处朝门童使了个眼色,门童颤抖着向前迈了两步,扑通一声跪下:“教主……属下……”
“没问你,”沈迟川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直接越过门童的头顶落到了角落里充当木头人的晏时君,“你,过来。”
第五十四章 保证是小虐
晏时君被点了名,身体一僵,背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他吞了口水,暗暗捏紧了袖口,心里暗暗祈求保佑:沈迟川肯定看不出来,亲妈都不认识他就不信沈迟川能认出来。
晏时君脸上挂着自认为无懈可击的恭敬的笑,僵硬着脚步上前,微微躬身:“教主。”
他垂着头,目光落在面前沈迟川的玄色云滚靴,沈迟川的声音低沉,暗含着不容置疑:“抬头。”
晏时君藏在袖中的手默默地捏紧了,脖子上像是撑了几百斤的重铁一样抬不起来,额角沁出了一层冷汗。
一旁的李慕禾见状不对,急忙上前道:“教主,这是属下院子里的一个家奴,哪里冒犯了教主告诉属下便是,属下定会好好惩罚他。”
“家奴?”沈迟川冷笑着重复一遍,根本不把李慕禾的话听进耳朵里,冲晏时君抬了抬下巴,“本座让你抬起头来,没听到吗?”
晏时君后背瞬时间就起了一身的冷汗,捏着嗓子磕磕巴巴地回道:“教……教主,小的容貌可怖,怕脏了教主的眼,就不抬……啊——”
话还未说完,晏时君的下巴被一只冰凉的手捏着,强逼着他抬起头来,对上沈迟川那双冰冷到极致的眸子。
晏时君挣脱不得,润玉般的指节骨节分明,偏偏是这么一双秀气的手却蕴含着与之外表毫不匹配的力量,捏得他下巴都要断了。
李慕禾见状不对,跪在沈迟川面前:“教主,属下的家奴若是惹了您不高兴,交给属下处置便罢,就不劳烦教主动手。”
晏时君的下巴被禁锢着,说话都含糊不清,眼眶里疼得泪汪汪地噙了泪:“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沈迟川你就是混蛋!
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顺着晏时君的脸畔滑下,将他特地为了伪装抹上去的一层黑灰硬生生地滑下来一道痕迹,一路顺着落在了沈迟川的手背上,滚烫且炙热。
灼烧得沈迟川微微颤了颤,手里的力道轻了些。
晏时君下巴上的禁锢轻了些,终于能吐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混蛋……”
说罢便自觉不对劲——哪个家奴敢张口就怼教主的?
沈迟川嗤笑一声,轻飘飘地扫了地上的李慕禾一眼:“那北山主倒是好好说一说,什么时候本座的晏夫人成了你的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