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咎全副注意都在他的身上,及时拉住了他,然后另一只手,作者有话要说: 温温变成了病娇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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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茶馆面积不大,木制的门板没有上漆,在岁月侵蚀下变得有些腐朽斑驳,店门外一方靛色的旌旗上白线绣着简单的“茶馆”二字,在夏日的风里轻轻飘荡,给人一种岁月悠然之感。
二人走至门外时,前头一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跨过门槛,结果被门槛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往前栽去。
温诀在她过门槛时,看着她那迈的很低的脚就有所察觉了,在那一刻,他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想要拉老人一把,可是他忘了,如今的他行动不便,比起这手脚迟缓的老太太压根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他这一出手,人没拉住,自己反倒也跟着跌了出去。
好在殷无咎一直都注意着他,见状一个疾步转到他前面,接住了他往前倒的身体,同时一只手扯住那老太太的胳膊,避免老人那把缺钙的骨头砸到地上摔个嘎嘣脆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转瞬间,殷无咎松开老人的胳膊,转过脸,双手把着温诀双臂,一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检查他的身体:“师父,您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
温诀讷讷的应道:“没事。”他有点走神了,思绪还陷在刚刚自己跌倒时,少年用身体接住他身子那一刹的感觉中。
殷无咎仍旧皱着眉头,因为过于担心,数落的话语不自觉的从口中冒出:“您如今不比以往了,小心一些啊,若是摔着了可怎么办?”
话说出来,半晌没得到回应,殷无咎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顿时有点无措:“师父,我……”师父一直闭口不谈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显然是不希望他知道,可是现在,他却这么说了出来。
殷无咎担心自己的话让温诀不舒服,故而心中忐忑,却不想对方突然伸出一只手,落在了他的面颊上。
“师,师父?”殷无咎因为他这举动而有点懵了。
温诀摸了摸殷无咎柔软细腻的面颊,幽幽感叹道:“你是真的长大了。”以前总是被他护在身后的孩子,现在会冲到他的面前,来保护他了。
殷无咎眨了眨眼,莫名的有些难为情,半晌垂着头道:“我都十六了,本就不小了。”
温诀笑道:“是啊,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呢。”
“师父!”殷无咎倏然抬起头来,语气里带着三分不满,三分恼怒,还有四分受伤。
温诀本是随口的玩笑话,岂料他竟当了真,看他那模样,立时收了笑意。
半晌,他低低说道:“为师知晓你的心思,今后不说这种话了!”
殷无咎一直觉得温诀对“自己喜欢他”这事儿十分排斥,讳莫如深,完全没想到他能如此坦然的把这件事情放到台面上来讲,这让他不由的想,师父他是不是……是不是其实也没那么介意自己对他的感情了。
两人正对视着,一老头从远处跑过来,伸手拨开他俩从中间走了过去,然后双手搀稳那老太太,一连声的问道:“没事吧,摔着哪儿没?快让我瞧瞧。”
温诀看着老汉紧张检查那老太太的模样,脑子里不自觉便浮现出殷无咎刚刚紧张自己的情形来,心中一时说不上来的异样。
“放心吧,没摔着没摔着,好好的呐!”老太太说着话,看向殷无咎,“多亏了这位小公子,不然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估计又得折一回了。”
老头顺着妻子看过去,连连的道谢。
浅聊了几句,这老夫妻二人相挟着往茶馆里面走去。
殷无咎与温诀随后走进茶馆,无意中听见这对夫妻之间的谈话。
“叫你等着莫乱跑你偏不听,上回跌了腿,养了几月才好,要再摔一回可怎么办?”
老太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只手伸出去:“买的东西呢?”
老头板着脸道:“你再这般,今后不准出门了。”
老太太面色一垮,半晌,语气哀哀的说:“我错了还不成,今后会注意的。”
老头儿这才将手里用油纸包包住的东西递了过去。
老太太迫不及待的接过来,抽出了纸包里的东西。
殷无咎顺着她抬手的动作,看到那竟是串通红剔透的糖葫芦。
老太太将糖葫芦递到嘴边,一口咬下一整颗,弯着眼睛露出了享受和满足的表情。
夫妻二人说话间,已寻了处位置坐下,温诀所在的角度恰能瞧见她的脸,她发现这老妇人虽头发花白、容颜苍老,但是眉眼清秀,体态优雅,身上也穿的干净,想必年轻时,也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她腮帮子鼓鼓的,一颗糖葫芦在嘴里咕噜了半天才吃下去,然后还要再吃第二颗,老头用娟子给她擦了擦嘴角的糖丝,说:“吃完这颗别吃了。”
老太太不乐意,脸上满足的表情垮了下来,看着老头的双眼含着满满的委屈和不高兴。
老头一见这架势,顿时有些招架不住,退让道:“三颗,不可再多了,再吃下去,你牙得掉没了。”
殷无咎看着这对老夫妻之间的互动,不由有些失神。
温诀拿扇轻敲了下他脑袋,说:“发什么呆呢?”
殷无咎道:“这老妇有趣的紧,都这般大的年纪了,怎还如个稚子一般?”
温诀说:“大抵有人宠着,再大也还是个孩子吧!”
殷无咎想了想,说:“那日后无咎也宠着师父。”
温诀失笑道:“这叫什么话?”
殷无咎轻轻的说:“吾望君亦百岁无忧。”
温诀打扇的手一顿,倏然抬眸,岂料一下撞进了殷无咎那双坚定真挚的星眸中。
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进那双眼睛里去了。
那种令他心中悸动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温诀一开始将殷无咎当成自己的任务对象,后来朝夕相处,对他有了师徒之情,甚至将他看做亲人,可从未有过什么非分之想,但自殷无咎对他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即便他努力否认与回避,却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对眼前这少年的感情,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
殷无咎生于皇家,本该是身份尊贵的天之骄子,然而却跌入尘泥,经历了数之不尽的苦难。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粗俗鄙陋、落魄脏污的无知小毛孩了,他聪明,善良,单纯,诚挚,隐忍,坚毅……还有着令人见之忘俗的俊逸容颜,就像是一朵陷在淤泥中却不染尘埃的清莲;又像是跌落凡尘、琼枝玉树的谪仙。
他是真真正正的,长成了书中所描述的模样,足以令世间许多的男男女女为之倾心,可这样的一个人,却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是自己这个容颜丑陋,且从始至终都在欺骗他的所谓师父。
温诀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心里也没有什么无法忘怀的白月光旧爱,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更是缺爱与孤独的,这样的一个他,能对这样的一个、满心都是他的殷无咎心动,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迎着少年真挚的眸光,他的脑海里,甚至能描摹出多年之后,当自己老去,他仍旧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情形。
遥想着那样的画面,心中所有的顾虑、原则或者说礼法具都彻底化为了云烟,温诀几乎是情难自禁的,覆上了殷无咎落与桌面的手。
他道:“你这话,为师可要当真的。”
殷无咎尚未察觉到他心绪的变化,认真说道:“师父以前护我,如今我长大了,也能护着师父,能护师父一世,便是我求之不得的夙愿。”
这大抵是他前世今生,听过的最动人的话。
温诀一颗心几乎软成了水,再也硬不起来了。
他想:也许从相识的那一刻起,他便注定是栽要在这人的手中。
温诀当初打算当甩手掌柜的时候,自己也没想到,他这一废就是两年。
实在是自己那几个徒弟,比他想象中的还能干,江锦安自从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就成了双面间谍,一边辅助殷无咎,一边暗地里给南熙那边递消息,而殷无咎也没让温诀失望,凭借温诀这些年传授于他的军政之道,成功抓住他给出的每一个机会,迅速的成长了起来。
如今,他已是一等侍卫,火器营翼长兼三军指挥使,手握军权,深得帝王信任并且打入火器营,掌握了一部分火器调配权。
他在帝王身边如日中天,就如同多年之前的温决,而且除掌握一部分军权之外,殷无咎还向商文帝献上了一系列改革变法之策,在全国实施开来后,虽然受到了很大的阻力,但也收获了不小的成效。
多年以来,大商饱受灾荒战乱之苦,国家日渐衰败,这些年虽有好转,但根本性上的问题其实没有得到多大解决,底层百姓仍旧过得十分困难,一到青黄不接之际就吃不上饭,在此情况下,民间滋生出了高利贷这一灰色行业,百姓们没钱吃饭,便向放贷者借钱,但常因高额利息无法偿还而卖田卖地,最终导致破产而成为流民,对此殷无咎向皇帝提出了一些建设性意见,其后朝中颁布发行了针对此现象进行改革的长盛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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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新法之中包括很多的内容,比如鼓励地方兴修水利,开垦荒地的农田水利法;由官府雇人服役取代民户服役,民户按贫富等级,交纳免役钱的免疫法;五十以上的老兵必须退役回家的裁兵法;编排农户,农忙劳作,农闲练兵的保甲法;由国家设置长平粮仓,在农名丰收时,以高于市场的价格购进粮食,再在青黄不接之际,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向百姓卖出,以国家名义向农民发放低息农业贷款来瓦解民间私人高额贷款的青苗法等等,主要从财政与军事两方面着手,改善国家积贫积弱的局面。
说来这些法令,其实也不是殷无咎想出来的,而是他分析国家现状之后,从温诀曾经给他讲过的王安石变法之中借鉴来的,因为如今的大商所存在的许多问题与历史中的北宋十分相似,所以这些法令在根据实际情况,经过适度调整与完善之后,运用起来十分的奏效。
不过在一个封建王朝之中,新法令的推行往往会触及到许多人的利益,而殷无咎又仅仅只是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政坛新秀,用那些老顽固们的话来说,就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所以普一颁发,就遭到了无数的反对与阻挠,但好在有温诀这棵有权有势的大树在暗地里给他撑腰开路,所以那些法令最后还是成功的落到了实处。
新法颁布一段时间之后,民生问题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而国库也渐渐的充盈起来,皇帝高兴之下,就给主张变法的殷无咎还有积极参与变法的江锦安等人升了官。
温诀来到这里的任务是什么,不就是帮助殷无咎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王么,他如今迅速的成长了起来,温诀的反派积分也就渐渐跟着回涨了,与此同时,他身上那最后剩下的几块被火烫伤留下的疤痕,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这一天,温诀简直经历了一场欲生欲死的折磨,最后甚至直接疼晕了过去,等醒来时,他那张丑陋无比的脸,活生生的被剥落了一层皮,但也终于,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模样。
温诀站在镜子前,看着那张脸呆怔了许久,心中一时陌生,一时熟悉;一时高兴,一时又甚感苦恼……
蜕去伤疤的这张面孔,五官和轮廓与他前世去世时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皮肤格外的好,好的不像是正常人类会存在的状态。
雪白无暇,看不到一丝的缺陷,一丁点的毛孔,说是刚拨了壳的水煮蛋也不为过。
温诀机械般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温柔细腻的触感简直无法形容,他心想,还好这张脸的五官轮廓比较硬朗深邃,不然他一个大男人,顶着张这么嫩的脸,岂不是没眼看吗?
还有,为什么这温崇洲,会与前世的他长得一模一样?
“师父,你在吗?”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询问。
温诀吓了一跳,忙将斗篷的帽子戴了起来,正欲过去开门,视线不经意扫过地上,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房中的桌椅茶具,绘画书籍,工艺盆栽,横七竖八的摔了一地,像是被强盗洗劫了一般。
脑海里有什么记忆开始清晰起来——温诀想起来了,这些是他之前疼到情绪失控的时候,胡乱扫到地上的。
温诀停下了走过去开门的脚步,他看着那满地的狼藉,默然半晌,道:“何事?”
贺毅阳的声音在门外兴奋的响起:“师父,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无咎他被皇上提拔为枢密使了。”
温诀:“……”难怪他的脸突然好了,据书中记载,这是殷无咎掌握大权所迈出的重要一步。
十八岁的少年,放现代读书快也才刚升上大学呢,这年纪当上一个国家的军事总参谋长,这不得不说这实在是有点扯淡了,可转念一想,他自己当初当上一品护国大将军时不也才十七八岁,真起要说来,他那个好像更扯!
商文帝那人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当年能力排众议让自己一个出身低微,不过立了几次军功的人总览军权,如今就能让殷无咎坐上那个位置,没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