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你娘。”青侯打斗中还关注他们这里,趁机说了一嘴。
重午激动的手都在抖,想说些什么,但话梗在喉咙口说不出来,红着眼眶傻傻的看着青瞿。
青瞿看他反应这么大,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拥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别激动。”
未等他们叙旧情,一声闷哼响起,青瞿放开重午侧眼看去,印姹被他爹拍飞狠狠撞在墙上,嘴里溢出血后,无力的摔在地面。
他的腿骨折了,一时不敌青侯。
一股风吹来,掀开了印姹的大氅,青瞿看到他空空荡荡的左衣袖,瞪大了眼。
眼见他爹要置印姹于死地,青瞿急喊出声,“爹,住手!”
青侯皱眉回头看他。
青瞿冲印姹跑过去,摸着他左衣袖沙哑问:“你的手呢?”
印姹咳了一声,血又从嘴里溢出来,但他没管,只是冲青瞿笑着,未答反道:“青青,你终于肯主动接近我了,我死也无憾了……”
第163章精分圣僧惹不起
冷风袭来,吹起印姹的衣袖,轻飘飘的随风动了动,令人心揪。
青瞿感到一股冷意,打了个寒颤,神思恍惚的抬头看着印姹。
印姹冲他露出一抹虚弱的笑。
笑……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青瞿心情复杂,喉咙里像是被什么梗住一般,十分难受,片刻后,他颤着音道:“爹,手是你砍的?”
青侯蹲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拿出一块饼啃着,闻言不满道:“别乱冤枉我,是他自己发疯扯断的。”
扯……
扯断的?
青瞿呼吸一滞,呆愣的盯着印姹,光是想象那个画面都觉得痛,那他……
嗓子眼似灌了铅,青瞿说不出话来,许久才艰难的沙哑道:“为何?”
印姹咳了一声,笑道:“不为何。”
他虽不说,青瞿也知道原因了。
浑身无力,一下子跌坐在地,青瞿觉得心脏处疼得难受,喃喃自语道:“怎么……怎么就成残废了呢,你……你以后还怎么打坐,念不了经,拿不了佛珠了,你……你为什么要犯傻……”
印姹伸出右手轻抚他的脸颊,低笑一声安抚道:“你就是我的佛,我不用打坐,也不用念经,更无需拿佛珠,我只要你,就够了。”
“原谅我的过错,好吗?”
印姹轻咳一声,嘴角又溢出一丝血来。
青瞿心一紧,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印姹见他皱眉,顷刻间便慌了神,急切道:“你信我,卜阎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伤你,我更不会,若再伤你,我便不活了。”
“格老子的。”
青瞿还未说话,青侯忍不住想起身揍人,被重午拦住。
看着面前多了一个碗,碗里还掉了几个铜板,青侯抬头和他对视,“你打发叫花子呢?”
重午轻笑,“昂。”
“还昂?”青侯不悦的拨动碗里的铜板,“好歹也是银子啊,这几个能买到啥?”
重午收敛笑容,“怎么,你不满?”
青侯瞬间变脸,起身围着他讨好道:“满,非常满意。”
青瞿看了眼他们,与重午对视上,重午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带人走。
青瞿莞尔一笑,扶起印姹原地消失。
青侯一个扭头的功夫,他儿子就不见了。
“我儿子呢!那秃驴把我儿子偷走了!!”
重午拦住他,“行了,没事的。”
“怎么没事,要是他再捅我儿子一次,你可别哭鼻子。”
“谁哭鼻子了。”
“你!我两只眼都看到的!”
重午垮着脸变出棒槌,青侯拔腿就跑,两人你跑我追好不热闹,青侯也无暇顾及他貌美如花的儿子了。
这边。
青瞿翻箱倒柜的给印姹找药,内伤还好调理,就是这腿得养它个几个月。
印姹深邃的眸一直盯着他,未从他身上移开过,好似永远都看不够。
“你睡觉时,我就蹲在你床边看你。”
青瞿给他包扎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难怪我总觉得阴森森的。”
“……”
给他固定脚踝时,青瞿猛的施力,印姹闷哼一声,却未呼痛。
青瞿挑了下眉,真能忍。
“痛吗?”
印姹摇头。
青瞿轻笑一声,蓦地又收力,印姹脸色煞白,却依旧隐忍不发。
“啧,”青瞿不再折腾他,迅速包扎好,“虽说不是你伤的我,但也是你的身体,当初我的痛可比这个厉害多了,你必须跟我一样痛,才算道歉。”
“是,我认,若你不解气,另外只脚你也可以弄折。”
“我可没凌虐人的嗜好,你没了手还骨折了,我也解气了。”
印姹笑了,“真的吗?”
青瞿抬眼与他对视,未答反问道:“卜阎呢?”
“消失了。“
“消失是什么意思?”
“被我镇压,再无出现之日。”
青瞿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思索了一番,他边给印姹施法疗伤,边在脑海里问系统,“那卜阎的值度,我还需要完成吗?”
【不需要了,卜阎这个人格已经死了。】
“死……死了?”
【嗯,被印姹生生剥离身体而死。】
青瞿脸色微变,“人格也会死吗?”
【世界之大无所不能,印姹在发现卜阎伤你时,便不会再容忍他出现,为绝后患,他直接将卜阎这人格弄死。】
青瞿心里大骇,良久又问:“那剥离人格时,痛吗?”
【肯定痛啊,波及脑神经的,比捅穿你肚子还要痛上百倍千倍不止,一个不小心很可能还会精神错乱,变成疯子。】
青瞿身体轻颤,无法想象印姹一个人有多难熬,错的是卜阎,却要让他来承受这一切后果。
那得多痛啊。
可印姹却轻描淡写的概过。
印姹发现他身体在轻微颤抖,忙伸手扶着他急道:“青青?”
青瞿回神,与他那焦灼的眼对视上。
喉头一梗,青瞿扑进印姹怀里,“印姹。”
听到他声音哽咽,印姹慌了,“怎么了,可是我哪惹你伤心了,对不起,我会改,你别难过可好?”
青瞿听到他这么说,更难过了。
这人为何如此卑微,在感情上一直小心翼翼的?
想起他从小的境遇,青瞿心疼得不行,鼻尖一酸,眼眶发红,死死将脸埋在他胸前,说不出话来。
胸前湿了。
印姹感应到后,焦急的抬起他头看他脸,见他竟哭了,印姹惊慌失措的伸手给他擦泪,“别哭,宝贝别哭,我心疼。”
印姹慌乱的给他擦眼泪,但只有一只手,擦完右边,左边又掉下泪来,动作略显匆忙。
青瞿看他着急的样,心更疼了,泪水如决堤般一直往下掉。
印姹看他哭个不停,一急便低头吻掉他脸上的泪珠,吻着吻着便忍不住往下,吻上那梦寐以求的唇瓣上。
【黑化值:21,好感度:89。】
……亲亲分界线……
窗外,青侯撅着屁股想往里偷看,却被重午推开,他不满的嘀咕,“你让我也看看,别让儿子再给他欺负。”
“已然欺负了。”重午看到儿子被压在床上时,脸红脖子粗的赶忙起身。
“什么!”青侯一听这还得了,正欲进去救儿子,却被重午拦腰抱住带离。
“哎,咱儿子被欺负你还拦着我干嘛?”
“不是那种欺负。”
“那是哪种?”
“哎呀,总之你别管。”
青侯不满,“怎么能不管,我儿子如花似……嘶……”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重午揪着耳朵拽走。
两个月后。
经过长时间的调养,印姹的腿好了些许,虽还是有点瘸,但能下地走动了。
这天。
饭桌上。
青侯冷眼看着自家儿子给印姹夹菜,猛的将筷子拍在桌上,“你没生手吗,作甚要我儿子伺候你?”
印姹抬眼看了他一眼,诺诺道:“是。”
说着,就拿仅剩的右手去夹菜,但几次都夹不起来,好不可怜。
“我给你夹。”青瞿看不下去,伸手给他夹在碗里。
青侯不满道:“他装的。”
印姹低声反驳,“我没有,我惯用左手,右手使不上力。”
“你无辜给谁看呢!再做作老子劈了你!”
这几天被印姹这厮摆了好几道的青侯,已然在暴怒边缘,这下是彻底爆发了。
印姹身体抖了抖,越发紧挨着青瞿,外表很是弱小无助,但那深邃的眼底却隐藏着挑衅的笑意。
青侯看到了,瞬间便怒火冲天,乍然起身就要揍人,青瞿护犊子心一起,冲青侯道:“爹,你干什么!”
青侯指着印姹,“他挑衅我!”
青瞿看向印姹,印姹无辜的和他对视。
轻叹了一口气,青瞿无奈道:“爹,你消停点好不好?”
“你这是在对我不满了?”青侯铁青着脸。
“我没有。”
“你就有!”青侯阴测测的瞪了印姹一眼,突然委屈道:“老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喂大,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爹我的?“
“……”
没等青瞿说话,青侯又道:“哎哟喂,儿大不由爹了,有了媳妇……呸,有了秃驴忘了爹了,我不活了啊。”
青瞿:“……”
玛德,苍天饶过谁。
这一家子奇葩。
哄了一个又得哄另外一个,太难了,他太难了啊!!
“行了,坐好,我也给你夹菜,总行了吧?”青瞿妥协道。
青侯这才满意了,冲印姹得意的扬了扬眉后,使唤儿子伺候他。
印姹面无表情的看着,见青瞿眼里只有青侯了,心里不悦,狠掐大腿闷哼了一声。
青瞿忙转头看他,见他脸色苍白,焦急道:“怎么了?”
“没事,你先顾着爹吧。”
连爹都喊上了。
青侯被恶心到了,恶狠狠的瞪着印姹,“你故意恶心谁呢?”
见他又炸毛了,青瞿无奈道:“娘,你管管他好吗?”
重午正吃得正欢,突然被叫,只能从碗里抬起头来看着青侯,“过来,我伺候你。”
青侯一脸不乐意,没动弹。
“我数三个数。”重午威胁道。
青侯宁死不屈。
“三。”
青侯立马弹了起来,迅速坐在他旁边控诉道:“你赖皮,怎的不先数一二?”
重午冷哼一声,青侯赶忙夹菜喂他。
心里憋屈的想,这谁伺候谁啊。
青瞿见他爹终于不闹腾了,转头看着印姹,“可是腿又疼了。”
印姹点头。
青瞿看他点头,心里立刻紧张起来,印姹一向能忍,这下都点头了肯定是特别疼。
“走,回房间我给你抹点药。”
“好。”
两人相携离开,密不可分。
看着自家那如花似玉的儿子,竟被个秃驴拱了!青侯筷子都咬断了。
第164章精分圣僧惹不起
青侯十分不爽印姹,多次跟他杠。
每次还都是他吃瘪。
屡战屡败,人又不能杀,便势必要将他们两人拆散。
这天,青侯想到一个歪点子,让宫女去勾引印姹,但以失败告终。
被重午揪着耳朵跪搓衣板时,青侯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青瞿被他爹气笑了。
“爹,你能不能消停点?”
“不能,他是和尚,你是魔,你俩注定不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
“狗屁,”青侯愤然的啃了一口饼,好似狼狈的在跪搓衣板的不是他一般,“他跟外面那群道貌岸然的人哪里不一样,你忘了他捅你的事了?”
“那是他另外一个人格作恶,不关他的事。”
“人格是什么?”
“可以称为心魔。”
青侯嗤笑一声,“老子亲眼看到的还能作假?他就是故意接近你,想杀了你来博名声!”
见跟他说不通,青瞿无奈的和重午对视一眼,还是他娘明事理一些,摇摇头,青瞿转身离开。
“哎,臭小子你别走啊,那秃驴不会为了你还俗的,你死了这份心吧,你……”
“行了,人都没影了还叨叨个没完没了,咸吃萝卜淡操心。”
青侯不满,“我这都是为了谁?”
“他心里有数,你别瞎掺和。”
我就不!
青侯一脸不爽,势必要让儿子看清楚那臭秃驴的真面目!
当晚。
青瞿刚入睡,身上一沉,一具高大的身子压在他身上。
未等青瞿反应,便猴急的吻了上来。
被吵醒了很是不爽,青瞿抬手就是一巴掌,“又发什么疯?”
印姹急切的吻着他,呼吸粗重,气息不稳,裸露的皮肤滚烫灼热。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青瞿推开他仔细打量,讶然问:“你中药了?”
印姹低哑的“嗯了一声,血红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如饿狼盯着羊似的,幽森异常。
“我爹干的?”青瞿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