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死也得体面的死。
他要往前走,他要离开,谁也不能阻拦。
“前面就是悬崖,他看不见,便让他自行跳崖罢了。”
“兄弟们死太多了,别追了!”
“怎么死法都是报仇,月见少侠,别追了!”
南星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遇见什么活物全部都杀了,他站在悬崖边,义无反顾的向前。
茫茫中突然是惊雷一般的,有人嘶声喊他的名字:“南星!”
橙黄的火光渐明,南星缓缓地回过头,他看见了月见,月见好像在慌张的喊着什么。
南星茫然冷漠地整了整背上的佛耳,然后干净利落转过身,义无反顾跳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早上好!
之前承诺过的,下章是佛耳的番外~
我可以弱弱的说……佛耳的结局是那几个中最好的一个吗……瑟瑟发抖哭唧唧呜呜呜。
大家可能意难平,不过姐妹们别忘啦,这是快穿啦~
啥也不说啦,给姐妹们一个软乎乎的抱抱,乖啦不是太痛,想想这是快穿,相信我会平衡好哒~再给个暖暖的抱抱~摸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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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佛耳番外
那是一个橙黄的秋日。
距离李氏被冷上秋灭门已然十年。
有个人叫羽涅,专门收养孤儿,恰逢李氏灭门他慌忙逃跑,被此人所救。
而后养在荒岛,与许多孩童厮杀,养蛊一般,活着出来的孩子才有资格报仇。
死在他手里的人太多了,他已然有足够硬的心肠麻木屠杀冷家全族,毫不手软。
那个秋日他正满十八,未及弱冠,却已是少有的少年高手,也如具杀人机器般能为羽涅做很多事。
那天羽涅和他说:“有个孩子我不方便带在身边,需要有个武艺高强又意志坚定的人保护,你去。”
佛耳冷漠点头。
他从前都做的是杀人的活,从没接到这样保护人的任务,但对于他来说保护人和杀人没什么区别,只要把对被保护的人有害的人全部杀光就可以了。
羽涅又提醒:“你保护他也是监督他,他是个坏孩子,不能惯着。”
他对羽涅的描述没有丝毫兴趣,好孩子坏孩子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他要做的只是完成这个任务,提高武艺,然后将冷氏屠杀殆尽。
这是他第一次去决明宫。
他记得那日决明宫入目是满眼橙红的枫叶,像上天落下了一场橙红的雪,漫山遍野的飞舞。
他的长发缠上了一片枫叶,他听见下人在他耳边抱怨:“主子总是不乖,今日又到了泡药浴的日子,他偏偏又藏起来了,大人您别见怪,他总是藏起来。”
佛耳淡淡应着,沿着小路去寻人。
突然,他站在一颗巨大的枫树下,接下一片枫叶,他抬头一望,竟见到树上坐着一名精灵仙子般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雪白的衣衫,肩头、长发上落满了橙黄的枫叶,绯红的叶子在漫天飞舞,他似那枫树生出的精灵一般美丽动人。
佛耳大约知晓他是谁了,便问:“你怎么爬那么高?”
少年大约也是在上面许久下不来了,害怕得哭了起来,他带着哭腔问:“你是谁?”
“我是佛耳。”
少年问:“你是武艺高强的护卫吗?”
“我是。”
少年抽抽搭搭哭道:“佛耳哥哥,这里好高啊,你能不能飞上来带我下去?”
佛耳眼皮微动,说:“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少年哭道:“太高了,我不敢……”
佛耳固执的站着不动,他张开手,“你跳。”
少年哭着耍赖许久,大约明白无法撼动他,便鼓起勇气往下跳。
他像空中飞舞的任意一片枫叶般降落,是绯红天地间唯一的白色,张开双手,信任又害怕地降落在他怀里。
佛耳只记得那时自己被抱得很紧,他搂着他的脖子害怕得发着抖,以至于连他的手臂也忍不住弯曲拥抱他安稳。
仿佛是被无比需要,是这人唯一的倚靠。少年破涕为笑:“佛耳哥哥好厉害,真的接住我了。”
但是他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人去泡药浴。
下人拿着根粗粝的绳索去捆他,佛耳皱眉,下人道:“主子总是不乖,不这样做他肯定不老实,上个月就有个人被他弄伤了。”
佛耳扔掉绳索,道:“我来。”
佛耳这次总算知道下人要捆住他的手脚,就连他也被抓了好几道,手臂咬了一大口,他还哭着喊着说要杀人。
但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又不叫了,那药浴不知是何,竟是让人疼到脸色苍白,他白如一张纸,虚弱到要沉浸在水里,佛耳担心他会死在里面,连忙把他抱了出来。
下人慌忙阻止,佛耳已经把人把回屋了。
放在床上擦了一会儿,竟见他皮肤渗出了猩红的血!
他连忙唤大夫,下人却习以为常,说是明日便好,不必看大夫。
佛耳守在他身边,总觉得他说不出的眼熟,他猛然一回忆,总是漫天的血海泼洒,但又往前美好的岁月里,好像有个软乎乎的小团子,总是躲在他身后。
他站起身来,连忙找来下人:“主子叫什么名字?”
下人不知道,只知道主子就是主子。
佛耳愣愣地看着他,第二日少年与下人说的一般睁开了眼,但他对他说的第一个字是“滚”。
佛耳问:“你叫什么名字?”
“滚!”
佛耳看了他片刻,突然唤:“南星!”
少年爬起来对他凶道:“你知道还问!”他把头蒙在被子里,突然哭了起来,“我一见你便心生好感,原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也是坏人!”
佛耳钢铁般的心突然软了一角,许久之前,孩童时代,他父亲纳了个妾室,妾室带着个小小的孩子,叫南星。
小南星总是跟着他玩,软乎乎奶声奶气地喊他“大哥”。
因为继母总是打压妾室,连带小南星也受苦,小南星总是在他这里寻求庇护,他那年也还小,但心里已经生出一种作为兄长的责任感。
后来南星母亲被继母赶了出去,再后来听说他母亲死了,南星下落不明。
他悔恨许久,没想到相隔多年,竟在决明宫再次见到了他。
而他家中遭了大难,南星已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
佛耳有些温柔的俯身,他轻轻戳了戳被子,唤道:“星儿,小主子,开个缝我给你看个东西。”
南星瓮声瓮气道:“我不看!”但又十分好奇,偷偷开了个缝隙,突然有个玩具钻进他被子里,他捧起一看,竟是一只摇头摆脑栩栩如生的鲁班小猫!
南星抱着小猫十分欣喜,也顾不得生气和哭,便拿着小猫自己在床上开始玩耍。
他今年十三岁,早已过了玩耍玩具的年纪,但他喜欢极了这些东西,因为从来没有人给过这些东西逗弄他玩,那些是万千宠爱、掌上明珠的少爷小姐才有资格得到东西,他从小只能看着、蹭着别人的玩。
佛耳笑道:“这是我做的,主子要是喜欢,我过几日又做只小狗给你玩。”
南星和小猫玩得十分兴起,便开心道:“那我算是原谅你了。”
此后佛耳偶尔给他做些小玩具哄他开心,南星渐渐地总是喜欢和他玩,而每每到了要泡药浴之时,佛耳已是于心不忍。
南星总是可怜兮兮的撒娇:“佛耳哥哥,泡进去真的疼死了,今日我要是泡,恐怕得死在里面。”
佛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泡药浴,但他不忍南星受苦,便帮着人作弊,南星每次都像逃过一劫般快乐,这样的共同作弊就像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南星更是依赖他,平日里要是没见着便到处找他要他陪自己玩。
直到有一天,南星生病了。
那年南星十四岁,病得凶猛,突然发起了高烧,药石无医,宫里的大夫匆匆给他看了,灌了许多药,未能治愈,佛耳没有办法,只能去求羽涅。
他知道羽涅是名极为厉害的医师。
羽涅摸住南星的脉象,眯着眼盯着佛耳:“这些时日他没泡药浴?”
佛耳愣了一瞬,羽涅勃然大怒:“你竟是如此玩忽职守!那药浴可是重中之重!”
佛耳连忙问:“那是不是治病的药物?可是我见他泡得很疼……”
羽涅冷笑:“你手里死了多少人,还怕他疼?我都说了他是个坏孩子,是不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让你言听计从?呵呵!佛耳啊佛耳,你是要害死他啊!”
佛耳想问他是生什么病了,能不能治,或是如何补救,但他没机会说就被赶了出去。
此后大半年都没有机会在南星身边。
又两月,已是寒冬,佛耳跟着羽涅回决明宫,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南星。
这才见到南星与上次是天壤之别,他脸色白得像雪,总是在发抖,像只可怜兮兮寒冬里没有火炉的小猫,走两步便似要倒下一般。
他心中一抽,便听羽涅道:“要不是上次你惯着他不给他泡药浴,他何至于此?”
佛耳惊慌失色,哑声问:“可否医好?”
羽涅摇头叹道:“难啊,他已病入膏肓,如今只能寻找一名药人,我便每月让他好好泡药浴,再入寒玉山洞,如此可能要受些苦,但也能增长内力维持性命,能不能好,关键是药人。”
佛耳满脑子都是药人,晚上想瞧瞧看他一眼,竟见他不在,他寻了一会儿,却在后院看见了南星。
那后院养了些美貌男子,没想到夜里正在做苟且之事!
更甚的是有个人绑住南星的手脚,抓着他头颅要他看!
他心中血气沸腾,想都没想就把那人杀了。
羽涅赶来斥道:“你又做什么?”
佛耳咬牙:“那人该死!”
羽涅冷笑:“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让他荒废了许久药浴,他何至于此要看这些事?”羽涅微笑,“你知道药人如何渡药的吗?那药人得是一名男子,需与阿南交合才可……你如今便受不了,往后可是要他死?”
佛耳脑子一片空白,彻夜未眠一整晚,第二日便请命说自己监守南星。
羽涅笑道:“要看到他喜欢男人、对男人有反应为止,他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要狠心。”
接连几日,佛耳都是带着南星看这些事,但南星除了害怕恐惧再无其他,羽涅便想了个法子,点了些助兴的香,为了给南星造成一种他喜欢男人的假象,如此长久便是根深蒂固。
那日南星也是不情愿,南星狠狠瞪着他:“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但是他看着看着,身体已是不太对劲,他软软地靠在椅子上,紧紧抓住把手,有些难受的呻.吟,,他又慌忙抓住佛耳的衣袍,带着哭腔:“我好难受,我好像生病了,佛耳哥哥……我好难受……”
佛耳靠近他,他已经贴在他怀里,佛耳连忙将他抱在塌上,他早已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连他自己也有些不受控制,他呼吸渐渐粗重,他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星儿是我弟弟,我把他当弟弟。
但是南星喘息着、不知所措的哭泣着,又好像在央求他帮他,那双眼睛似含在一汪春水,天真美丽,又媚意无边。
南星的手紧紧抓住他不让他走,口中不断的唤:“佛耳哥哥……”
他双眸一暗,猛然抱着他吻了上去。
他也不过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那真是如蜜糖一般般柔软甜蜜,浅尝辄止不能止渴,让人疼爱无以复加的美妙,但他不过刚吻上去便被人分开了。
“谁让你碰他的!”
羽涅赶了过来,这一次羽涅真的发怒了,他把佛耳拖下去重重责罚,不仅用了蛊虫,还让人没日没夜的鞭打。
他被打得还剩一口气,终于停了让他治伤。
这次修养了七八天才好。
刚刚能喘上一口气,羽涅又来了。
佛耳以为他又要被责罚,没想到这才羽涅却是和颜悦色。
“有个东西要人去拿。”羽涅笑道,“是一味药,能炼成药人的药。”
佛耳连忙说:“我去!”
羽涅道:“你还没问在哪里便接了?”
“哪里?”佛耳问。
“心剑山庄。”
佛耳听见这个名字便紧握拳头咬牙切齿,羽涅又说:“我知道你与心剑山庄有血海深仇,你虽武艺高强,但终究有些生嫩,心剑山庄高手如云,你恐怕……”
佛耳说:“我要去。”
羽涅道:“既然如此,便让你去。”他笑道,“此前不知道,原来阿南在李家也呆过一些时日,难怪你对他另眼相待,你若是拿到了那味药,也算是救了他的命,到时候找个愿意的人,可能可以炼成药人……”
佛耳一怔,忙说:“若是可以,我愿意当他的药人!”
羽涅道:“炼成药人受苦诸多,而且要男人,待你拿回了药我便看看你体质合不合适,若是合适……”他笑道,“你与他本有渊源,我看得出你十分喜爱阿南,他是我养子,我自然希望他好,若是他病治好了,我便将他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