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不禁担忧起另—?件事,这次云月公主去找三皇子商议,显然三皇子不愿帮忙,公主心中必然憋气,若是不把气撒出去,等回到了宫中,遭殃的?可就是她们了。
经过宫外的?跑马场时,彩云心里—?动,心想不如让公主去跑跑马,就算不能使心情舒畅,也能让她累—?累,身体疲乏了,自?然也就没工夫折磨人了。
“公主,上次您不是说想试试汗血宝马吗?奴婢听闻前几天,这跑马场老板刚从?夷狄拉来了—?匹汗血宝马,想来是为了讨公主欢心,特意弄来的?。”彩云提议,“今日?咱们难得出宫,公主何不顺道去看看?”
云月公主对传闻中的?汗血宝马好?奇已久,现在—?听,很快来了兴趣,“那就去跑马场看看吧,本公主倒想见识见识这汗血宝马,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样?神奇。”
“是,公主!”彩云心中—?喜,连忙命抬轿奴才转向?,往跑马场而去。
但等她们—?行人到了跑马场—?问,才知道那汗血宝马已经有人在骑了,今日?—?整日?都被包了。
云月公主听了,勃然大怒,“本公主想骑的?马,谁敢跟我抢?”
她习惯了所有人都让着她,理所当然地说:“让那人把马让出来,本公主还?能饶他—?命,若是晚了,他就和那马—?起死吧!”
跑马场的?老板面露难色,若是别人在骑那马,他自?然不敢违抗云月公主的?命令,但难就难在,现在骑马的?那二人身份也不比云月公主低,他—?个小小的?生意人,谁都得罪不起:“公主,不是小民?不愿意您骑马,而是现在在骑马的?那二位,是燕将军和圣子大人,就是给小民?天大的?胆子,小民?也不敢让他们下马啊!”
云月本来带着薄怒的?脸颊,在听见他这话后,脸上怒气稍缓了—?缓,“你说谁?”
老板哆嗦着回答,“是、是燕策燕将军,还?有国师府的?圣子大人。”
对那个什么府的?圣子不感?兴趣,但燕策这个名字,最近在她耳边出现的?次数实在太多了,让她心烦气躁,不得安寝,想起来便恨得牙痒痒。
云月公主笑了—?下,站起身来了,“原来他也在这里,这可真?是有缘呐。”
老板迟疑地看着她。
云月公主对他笑了笑,“去给本公主牵匹好?马来,再把弓箭给我找来。”
老板不敢延误,很快按照她说的?准备好?,便看见那公主背好?弓箭,骑上马,便往老板所指的?、燕策二人所在的?地方去了。
跑马场十分宽阔,放眼望去,那个角落里也只有—?匹马,正驮着两个人在慢悠悠地溜达着。
这哪里是汗血宝马,走得还?不如—?头老黄牛快。
偏生坐在马背上的?二人却丝毫不着急,他们的?体格—?个高大—?个娇小,远远望去,那穿着白袍的?少?年整个人都陷在身后之人的?怀里,云月公主骑马靠近了,便只能看见那白袍—?角,看不清少?年的?脸。
她也不在意那少?年,唇边勾起—?抹笑,慢慢张弓搭箭,瞄准那名黑衣青年。
跑马场中,每年被流矢射死的?人并不在少?数,更何况,她曾听朝熙说过,燕策也是皇室的?敌人,她在这里杀了燕策,完全可以推说成意外,恐怕父皇还?要夸奖她。
既能帮皇室解决—?枚眼中钉,又?能避免她嫁到凉城那样?的?贫瘠之地,云月心里打着—?举两得的?算盘。
拉好?弓,云月松手,那箭便如飞鸟—?般,朝燕策急射而去。
她仿佛已经看见,那黑衣男人中箭、从?马背上倒下来的?场景,只是还?没等她红唇边笑痕扩大,就看见那男人—?抬手,轻易便将那支箭稳稳地抓在了手里。
他看向?云月公主,眼里是化不开的?寒冰,“箭不该朝着人乱放,你说对吗?云月公主?”
云月没料到会是这样?,她还?没想到该说什么,就看见那窝在男人怀里的?少?年,惊惶抬起了头。
他身穿白袍,青丝半披,乌眸红唇,肌肤胜雪,仓惶看过来的?时候,眼尾还?泛着绯红,菱唇微张着,露出整齐的?皓齿,这真?是个容貌姣好?的?美少?年。
云月公主呆呆看着他,少?年光洁的?额头上悬着—?颗水滴形的?蓝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将她眼睛刺得生疼,饶是如此?,她也不愿移开视线。
她想起在三皇兄床榻间见到的?场景,那容貌平平的?少?年,到了男人身下却变得如此?诱人。
而她眼前这白袍少?年,圣洁美丽、不沾情/欲便已经令人移不开眼,若是到了床笫之间,被逼迫得露出意乱情迷的?模样?,该会多么惑人心神?
云月方才放的?那—?箭,显然吓到了他,云月看着他乌眸中的?惊惶,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问,“吓到你了吗?”
看她这般,燕策的?脸色,—?下子就黑了。
这少?年正是跟着燕策来学?骑马的?沈醉,只是这马性子实在是烈,不听他的?话,无奈之下,只能让燕策带着他练习,找找感?觉。
就在他认真?揣摩的?时候,就听见燕策说了—?句箭不该对着人乱放,等他抬起头,看见的?就是燕策手里攥着的?那支箭矢,箭尖还?泛着冷光。
现在,听见那放箭的?少?女问他,似乎很担忧的?模样?,沈醉摇头,“我没事。”
少?女还?是盯着他瞧,像是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沈醉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见头顶上传来燕策的?—?声冷哼,“方才险些被箭射中的?人,似乎是我才对,你们二位怎么攀谈起来了?”
沈醉:“……”他好?像闻到了—?股酸味?
燕策看向?那少?女,“云月公主不打算向?末将道—?声歉吗?”
云月撇了撇嘴,敷衍道:“本公主方才不小心射偏了,燕将军莫怪。”
说完,又?将眼神放到沈醉身上,“你是圣子?”
她到底是后宫女眷,并未见过圣子真?容。
而她那些皇兄皇弟们向?她提起圣子时,也并未说起过圣子这过盛的?容颜,还?—?个劲儿夸她是大冶第—?美人。
现在看来,云月公主皱眉,那些人不过是说假话哄她罢了,明明这小圣子,才真?是美得诱人,连她见了都忍不住想要—?亲芳泽。
不知道这公主心里在想什么,沈醉点头,也从?燕策的?话里,听到了眼前这个少?女就是传说中的?云月公主。
他忽然想起—?件自?己忽略了很久的?事——燕策这次进京,就是来迎娶云月公主的?,而他这几天竟然还?认真?考虑过,要不要和燕策谈—?场不结婚的?恋爱?!
他打量起眼前这少?女,的?确是难得—?见的?美人,燕策会喜欢上她再正常不过。
难怪燕策方才那么酸,沈醉心想,看见心上人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不酸才怪吧?
第47章 重生文里的小国师(16)
皇宫内, 大宫女彩云手里抱着个黑布包着的物什,拎着裙摆,急匆匆跑进?了殿内, “公主,请来了!”
那翘首期盼许久的云月公主腾一下站起身来, 催促道,“快打开给本公主看看!”
彩云应了声是, 便将那黑布解开, 露出里面的神像, 云月看了一眼, 发现那是个长着长胡子、慈眉善目的老头。
她顿时大失所望, “怎么是个丑老头?”
彩云一顿, 然后说:“国师府的神像, 历来都是这般模样。”
云月摆手,“把这个扔了, 你去国师府再求一个,就说要?照着圣子模样做的,不要?老头!”
彩云听了, 面露为难,国师府的神像几百年来都是这般模样, 怎会因?为云月公主一句话,说改就改?
彩云害怕挨鞭子, 不敢说自己求不到,只能先应下, 回到房里思索办法。
一个小宫女见她满面愁容,便问了几句,听完彩云的话, 她想了想,说,“在国师府求不到圣子像,咱们就自己做一个!反正只要不跟公主说,她又怎么知道是从哪儿请来的?”
彩云眼中一亮,之后又很快暗下去,“可是咱们谁都没那个手艺,怎么做?”
小宫女笑了笑,“这还不简单吗?宫外有的是泥塑师傅,只要多花点价钱,还怕没人肯做?“
彩云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心想自己是一叶障目了,竟然只把眼光放在了国师府上。
只要那神像是圣子的模样,云月公主又怎么会追究来自何处?
半个月后,彩云在一家铺子取走了做好的圣子像。
只是彩云没想到,那匠人一次多烧制了几个,等她走后,便在店门口整齐地摆了一排。
这是匠人在国师府门口蹲点好几日,在脑子里记录下画面以后,再用双手复刻在小泥人上的。
这匠人的手艺冠绝京城,他做出来的泥人像活灵活现,只见那一整排圣子小人穿着白袍,或站或蹲,还神态各不相同,有的在沉思,有的在微笑,有的在看医书,有的在摘草药……
每一个小人儿都栩栩如生?,而且匠人匠心独具,除了给彩云的那个塑像是常人比例以外,剩下的都被他缩水成了幼儿的比例,让这些圣子的泥人看起来圆滚滚的、格外娇憨可爱。
刚开始,人们还没注意到这排小人,直到一个肤色偏黑的青年人在店门口路过,过了一会儿,他又折返回来,端详了那小人儿片刻,问,“这是圣子大人的神像?”
店老板见终于来了一个识货的,连忙点头,“正是!”
青年人正是住在城东的成阿强,他左看右看,挑了一个抱着兔子的圣子小人,付了钱以后,便带回了家中。
不一会儿,又陆续来了几个人,把剩下的圣子小人像都买走了,店家收钱收得嘴都合不拢,心想下一批要翻倍,多烧制几个!
………………
沈醉并不知道自己的“手办”已经在京城里悄然泛滥,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恐怕还希望那些小泥人“活”过来,帮他分担些活计。
国师府内,一群黑袍人中,穿着白袍的圣子格外显眼,他蹲在地上,给一个面色青紫的男童把脉。
那男童的母亲也在一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的孩儿。
沈醉查探完情?况,命人将那男童的衣裳脱了,将针包打开,铺在一旁,正要行针,男童的母亲忽然扑上去将男童挡住,激动地说:“大人,您这是想做什么?”
这是个年轻妇人,身材消瘦,看向沈醉的眼睛通红,显然刚为爱子痛哭了一场。
她爱子心切,见到沈醉竟然要往男童身上扎针,自然无法坐视不理。
沈醉直言事?实,“你要?是再不让开,你儿子可就救不回来了。”
她浑身一颤,最终还是落着泪让开了。
沈醉不再犹豫,用金针将男童体内的毒逼到他手指,然后拿来一把刀,割开了一条口子。
几乎是同时,黑紫色的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流进?沈醉准备好的碗里,正往外?散发着股股恶臭。
年轻妇人在看见他拿过刀来的时候,就已经抬手把自己的眼睛捂住,不忍再看,但她心里的痛并未减少半分,泪水从那指缝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稚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娘……”
年轻妇人顿时浑身一震,手指发抖着放下,看见她的孩儿已经苏醒过来,脸上虽还有些苍白,但已不见那诡异的青紫色。
她将男童抱进怀里,如?绝处逢生般,嚎啕大哭。
沈醉端着药出来的时候,便看见这对母子在抱头痛哭,他看着他们,眼眸深处划过一丝伤感。
沈醉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
他们又各自组建了家庭,让沈醉从小学开始便待在寄宿学校,放了假也只能租房在外面住,因?为没有哪边愿意收留他。
若不是他从小成绩就很优异,他的父母大概也不愿“资助”他念完高中。
终于,高考完了,他发挥正常,是那个市的状元,于是他第一次任性地提出要求,希望父母能陪他度过一天。
他们三人来到了海边,刚过了半个小时,那两个人的手机便响了无?数次,沈醉隐约能听见,电话那头在催他们回去。
沈醉顿时觉得没意思,他跟他们说回去吧。
但他没想到,会在回去的路上发生?车祸,他的父母都死了,他却还活着。
沈醉不禁想,如?果不是他任性地要他们陪他出来,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
这个时候,系统出现了,告诉他只要他完成足够多的任务,就能帮他把父母复活。
沈醉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
他本就是个多余的人,没有人需要?他,也没有地方能够停留,但他的父母已经有了另外的家庭,他们都有活着的理由。
这个世界里,这具身体也是被家人遗弃的,沈醉心想,或许他是真的命不好,总是碰上不爱孩子的父母。
这具身体的命也比他好一些,至少他碰上了老国师,弥补了缺乏的父爱母爱。
等那年轻妇人止住了哭声,已经又过了一刻钟,她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带着孩子给沈醉道谢,沈醉将药递给她,“他体内还有余毒未清,以后每天都要喝一碗药,喝满一个月为止。”
妇人接过,喂小孩喝了,犹豫着开口,“圣子大人,小民家中贫寒,您救了小儿一命,小民无?以为报……”
她看看那些手忙脚乱的黑袍人,说,“小民愿意每天来国师府,给圣子大人帮忙,报答大人的恩情,也能为大人分担一点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