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历过一次告白失败之后,沈醉暂时还没有勇气进行第二次告白。
江树发现?了他闪烁的目光,低头问:“想说?什么吗?”
沈醉愣了愣,说?:“你今晚还和我一起睡吗?”
江树笑了一下,“等我。”
过了一会儿以后,江树把自己的睡袋搬了过来?,和沈醉的并排放着,就?像两?个蚕蛹。
沈醉钻进睡袋里,感到睡意一阵阵涌上来?,冲击他的意识:“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困?”
江树在一旁躺下:“放心?睡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沈醉已经飞快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他迷迷糊糊地说?:“不对,是我保护你才……”
话没说?完,他就?不受控制地睡过去了。
江树在旁边的睡袋里,也闭上了眼睛,帐篷里响起两?道均匀的呼吸声。
又过了两?个小时之后,整个营地里只剩下白潋还清醒着。
他打开补妆镜,“主神?”已经等待多时“可?以行动了,杀了沈醉,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白潋点头,蹑手蹑脚地出了帐篷,为了安全起见,营地四周都打了灯,亮如白昼,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之后,他才往沈醉的帐篷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一台摄像机的灯始终亮着,他此时的行动,都被转播到所有人眼下。
零星几条弹幕飞过:“白潋这是想做什么?”
“他进沈醉的帐篷了!”
“别自己吓自己吧?说?不定他只是睡不着,想找沈醉聊天呢?”
“天呐,他搬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好像是个人?!”
此时,白潋已经抱着人形的东西走?出了摄像机范围,弹幕顿时慌了——
“他搬着人出去是想干嘛?”
“妈呀,一个生活综艺硬生生搞成了恐怖片,不愧是郎堃来?的节目。”
“这也太吓人了吧!”
“我已经报警了,就?是他们是在山上,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能到!”
“报警了+1,就?算是恶作?剧,这也太吓人了!”
深夜时分,这档节目再次登上热搜,但已经从娱乐走?向了社会案件新?闻的方向。
有眼尖的人还发现?,白潋在之前的菜里下了东西,“这是另一个机位拍到的,白潋这是谋杀啊!”
“难怪他这样搬,沈醉都没醒,原来?是他下药了!”
“有人试图给节目组的人打电话,也一点回音都没有,看来?所有人都被药倒了。”
“大家快去看,沈家在悬赏,谁能救下沈醉奖金一个亿!”
“沈家?!是我想的那个沈家吗?”
“除了那个还有哪个?沈醉竟然是女?强人沈茗的亲弟弟!”
“等等,明家、孔家还有其他几家都发了悬赏!”
“还有一个江家,这是哪家?竟然说?沈醉是他家的孙媳妇,谁能救下他就?奖励十个亿!”
“从来?没听说?过,是来?凑热闹的吧?”
网上炸开锅的同时,除了警方以外,沈茗、明曲峰、孔席等人也带着人正飞速往那里赶,他们只希望自己能快点再快点,从恶魔手上救回沈醉。
不知道自己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白潋将沈醉带到距离营地大约一公里的湖边,他白天的时候就?来?这里看过了,有一处坡特别陡峭,人摔下去很难爬上来?。
他把沈醉放在地上,用近乎痴迷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他的肌肤。
这才是被上帝亲吻过的脸颊,每一处都完美得恰到好处,白潋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一的时候,他一抬头,就?看见讲台上站了一个姿容清雅的美少年,在他身侧,仿佛连光线都变得缠绵起来?。
从那一刻开始,与其他人一样,白潋也沉湎于少年绝美的容颜,但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白潋只想将其收藏,将其变作?死物,永远地收纳在黑暗的房间里。
但就?在前几天,他的贪心?更?进一步,他不再满足于收藏,而是更?想要将沈醉彻底取代。
从此以后,他才是绘画大师得意的天才弟子、沈氏财团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少爷,以及拥有这世间最完美容貌的宠儿。
同样迫不及待的,还有藏在他脑子里的“主神?”,它说?:“你做得很好,现?在你要做的是先解决掉他的生命。”
白潋握了握手里的刀,他不是紧张,而是太过于兴奋,激动到手抖。
他在沈醉身上描摹了一会儿,发现?无?论在哪里下刀,都无?法避免破坏这身完美的雪肤。
“主神?”已经等不及了:“心?脏!你快捅他的心?脏!”
白潋犹豫:“那会损坏这身皮囊,太丑了。”
“主神?”要是有实体,现?在已经快抓狂了,好在它还算冷静:“那你想怎么样?”
白潋感受到手里的刀柄,看了自己的手心?一眼,那条裂痕赫然横生在他的掌心?里,格外刺目。
白潋眼中却迸发出喜悦的光芒:“我想到了,手心?!手掌心?!”
“我要把他的手心?划开,让他失血过多而死。”
“主神?”拒绝:“不行,那太慢了,心?脏最快!”
最后,他们只能各退一步:“那就?割手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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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替身文里的白月光(11)
确定割手腕之后, 白潋就不再犹豫,手疾眼快地下了刀。
在上个世界,西蒙就已经把沈醉的痛感移到了自己身上,这个法咒在这个世界依旧有效。
手腕上的痛感袭来的时候, 江树更痛的其实是心, 想到沈醉正在遭受的一切, 他?握紧拳头,忍耐住心中那股将那两个人化为齑粉的冲动。
他?现在还未完全觉醒, 更何况即便是主神, 也不能在小世界里无限制的调用力量,他?在这里也还受到法则的压制。
几分钟后,在亿万人的关注下,江树从沈醉的帐篷里走了出来,他?神色焦急, 叫着沈醉的名字跑出了镜头范围。
“江树怎么会从沈醉的帐篷里出来?”
“我老早就觉得?他?们俩关系不一般了。”
“沈醉家里这么有钱, 江树不会是他包养的小明星吧?”
“也不是没可能。”
“楼上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就不能是正正经经的恋爱关系吗?”
“你们思维也太发散了, 沈醉要什么有什么, 能看上江树哪点儿啊?看上他?又糊又透明吗?”
“别吵了,沈醉还没脱离危险呢,你们就吵上了!”
“别吵了,快看直播,警察到了!”
“祈祷平安!”
“一定要平安!”
“平安+1”
沈茗带着人飞奔到医院的时候,沈醉还没醒,手腕上包着纱布, 小脸是失血性的苍白,毫无生机的样子,就像是一根针扎了沈茗一下。
她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 女强人一下子红了眼眶,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发现还温热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但眼泪还是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小醉,姐姐来了,你快醒醒,”沈茗握着他?冰凉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脸侧,“对不起,姐姐没保护好你……”
几乎没有人知道,沈茗小时候并不是什么商业天才,甚至可以说是愚钝,脑子总比别的小朋友转得慢,她还因为生病而身体虚弱,在学校里总是被其他同学孤立欺负。
不满十岁的沈茗,竟然产生过自杀的想法,她不明白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
直到沈醉出生,给她昏暗的人生带来了一缕阳光。
她第一次见到弟弟的时候,是在医院,隔着恒温箱的玻璃,好奇地看躺在里面的婴孩。
若有所感一般,婴儿醒过来了,他?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眸,也盯着沈茗看了一会儿,蓦地露出一个“无齿”的笑,那一瞬间,沈茗灰败的眼神里有了光彩。
沈家父母原本不想再要一个孩子,是为了给沈茗治病,才又生了沈醉。
沈醉刚出生的时候,脐带血就被收集了起来,等他?长大了一些,又数次贡献自己的骨髓干细胞给姐姐。
沈茗的身体一天天健康起来,为了沈醉的夸赞和?崇拜的眼神,她努力使自己变得?强大……
当她以为她已经足够强大时,现实却给了她沉重一击。
她并不是无所不能。
就在沈茗沉浸在悲伤里时,江树进来了,他?等沈茗的情绪平静了一会儿以后,才出声:“沈总,不要太担心,醉醉很快就会醒来的。”
沈茗擦干眼泪,抬头看他?,发现江树身上也挂了彩,比沈醉身上的伤势严重多了,甚至左脚上还打了石膏。
她惊讶:“你怎么弄成这样?”
江树语气平淡地说:“和?白潋纠缠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沈茗有些云里雾里,她没看后来的直播,并不知道江树追出去的事?情。
恰好在此时,警察来了,将当时他们看到的情况告诉了沈茗。
警察到的时候,江树已经把白潋打晕了,随意丢在边上,而他?则抱着沈醉靠坐在树上,还用衣服包住了他?的伤口,防止血液流失太多。
“现在白潋已经醒了,警局那边需要江树先生做个笔录。”
将沈醉交给沈茗照顾,江树跟着警车来到警察局,刚一进警局,就听见了白潋尖利的叫声:“不,这不是我!”
“我不是殷原,我是白潋!”
江树心底早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表面上,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这是怎么了?”
警察也觉得?匪夷所思,“我们抬着白潋下山的时候,忽然飞过来一群棕头鸦雀,往白潋脸上啄,怎么赶也赶不走,等它们终于飞走了之后,我们才发现白潋的脸下竟然还有一张脸。”
江树露出吃惊的神情:“这怎么可能?”
警察摆手,“这一幕是在直播镜头下和?执法记录仪里发生的,可不是我编造的,真是离奇又吓人。”
没错,白潋的人皮被啄破的那一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想压消息都压不住。
众人眼睁睁看着另一张脸显露出来,睡意都被吓飞了,各大社交网络平台都在热议这件事。
很快就有人认出来面具之下的那张脸:“这不是殷原吗?曾经和?沈醉是高中同班同学。”
“这小子高二的时候就突然人间蒸发了,我们还以为是转学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整了这么一出谋杀?”
“这一下子我想起来很多细思极恐的细节,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排话剧,沈醉头顶的吊灯忽然掉下来,要不是他旁边的同学推开了他?,他?那时候就……”
“我也想起来了!那时候沈醉的课桌里还经常被人放毒蛇、水果刀,殷原转学以后那些东西才不再出现。”
病房里,握着沈醉的手,沈茗终于能静下心来处理事?情。
她看着网上的消息,一股冷意从脚底冲到颅顶,原来沈醉无形中和?死神擦肩而过了这么多次?
那时候她也只无意间发现了一次,出手将殷原以及他的家族丢去了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便没再多想,却没想到这个人处心积虑地试图谋杀沈醉这么多次?
不仅沈茗,所有人都被殷原的疯狂吓到了,“多大仇多大怨啊?至于这样吗?”
“会不会是沈醉得?罪过他?,他?才这样做的?”
“也不是不可能,那些有钱人最爱欺负人了,沈家有钱有势,沈醉可能也就在镜头面前有修养而已。”
“楼上别急着给受害者泼脏水,沈醉高中的时候脾气性格都是出了名的好,可没有仗势欺人过。”
“对啊,我还记得有一次下雨天,他?把自己的伞让给了我。”
“他?拒绝别人的告白都很温柔的,从来不会给人难堪。”
“更何况你以为殷原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吗?他?也是个富二代好吧,而且他?才是那个经常欺负普通家庭同学的人。”
“殷原那个人一直就古里古怪的,我曾经去过他?家,他?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标本,还有一个大浴池,里面泡着很多动物尸体,吓得?我当场就夺门而逃,从此不敢再和?他?讲话了。”
网上已经把白潋的底裤都扒出来了,但审讯室里的白潋,却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凶手。
他?甚至说自己才是沈醉,躺在医院里的那个人才是殷原。
警察冷冷地看着他?:“别以为装精神病就能逃脱责罚,我们有专业的检测流程,是不是精神病一测就知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警察威严地说:“快老实交代!”
白潋神情慌乱,刚开始他?还在顾左右而言他?,实际上一直在脑子里呼喊“主神”,但无论他怎么喊,那道机械音也始终没有回?应他?。
另一边,江树已经做完笔录,坐在回医院的车上了。
他?表面上在闭目养神,实际上在那无边无际的脑海中,正在上演一场绞杀。
系统在一旁,看把那个眼睛冒着红光的“主神”彻底绞杀,把逸散出来的能量吸收之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方才它眼睁睁看着主人是怎样一边做审讯,一边把这个和它相似的玩意儿从白潋脑子里拽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