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阮笙眼睛一亮,但他很快想到,自己要是离开两个月,傅元灼留在这里怎么办?
按照原书的进度来看,马上就要到顾家寻找傅元灼的情节点了,他怎么能随便离开呢?
阮笙抿抿唇:“……苏阿姨,你容我再想想,可以吗?”
“学钢琴贵在坚持,慎重一点是好事,要是你想好了,一定要记得告诉阿姨。”
“嗯。”阮笙认真点头。
他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又担心傅元灼的安危,想了好几个晚上,也没想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很快,阮笙心不在焉的状态就被傅元灼发现了。
这天刚好下着大雨,阮笙就没去学校上晚自习,和傅元灼一起留在小二居室里。
主卧有一张长长的书桌,阮笙占据右边,上面放满了书,而属于傅元灼的那边,只孤零零地摆了台电脑。
阮笙低着头写作业,写完了一张数学试卷,思绪又不自主地飘到苏忆寒说过的话上,咬着笔尖默默发呆。
“你在想什么?”
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左边传来,阮笙转头一看,傅元灼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我……”
“你这几天,一直在发呆。”傅元灼伸手过来夺走他的笔,“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吗?”
“没有没有,”阮笙立即摇头,“我只是有点纠结。”
他蹙着眉,把苏忆寒的话复述了一遍。
傅元灼安静听完,听出阮笙的语气难掩期待,眸光闪了闪:“你很想去?”
阮笙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含蓄道:“……只有一点点想去而已。”
“定的什么时间?”
“两天后。”
傅元灼苍白的薄唇紧抿,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阮笙看他也无法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轻叹一声,转过头去把试卷收起来,准备从书包里拿别的资料。
却不料抽书时,掉出来个让他尴尬不已的东西——
粉色的心形信封“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上面诡异而暧昧的图案引人注目,让人一眼便能猜到里面是什么。
阮笙脸腾地红了,立即弯腰去捡,却被身边人抢了先。
两根苍白修长的手指夹起信封,傅元灼盯着那东西,陡然面色一沉:“这是什么?”
阮笙抬手去夺,红云从脖颈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嘴上嘟囔着:“就、就是情书嘛!我也不知道是谁塞进来的。”
他这几天前前后后收到过不少封这样的情书,从来没有打开过,都是直接丢掉的,也不知道这次是谁偷偷放到了他的书包里,才会有这么尴尬的时刻。
阮笙抢过信封径直往垃圾桶里一扔,眼不见为净,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他舒了一口气:“其实这些人只是看了校庆之后注意到我而已,我和他们根本不熟的。”
傅元灼收回手,眸中晦暗不明,闻言冷笑道:“是吗?”
阮笙点点头。
他来这个世界只是为了感化傅元灼的,根本不可能和这里的人有任何情感纠葛,所以现在这些情书对他而言都是废纸。
阮笙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转头沉浸于学习之中,没一会就忘了个干干净净。
却没看到旁边傅元灼越发黑沉的眸,酝酿着铺天盖地的压抑。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雨声越来越大,咚咚打在玻璃上。
阮笙学得犯困,掩唇打了个哈欠,
手边突然多了一杯温牛奶,傅元灼道:“把牛奶喝了,晚上好睡一点。”
阮笙接过来,嘀咕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
傅元灼垂眸:“就在刚才。”
阮笙就着傅元灼的手喝了一口,嘴边沾上一圈白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奇怪道:“今天的牛奶好甜啊,你放糖了吗?”
“嗯,喜欢就多喝点。”
阮笙对甜食极度偏爱,咕嘟两口喝了个精光,没一会就觉得头有点发沉。
“我要去睡觉了。”他揉揉眼,爬上自己的床,只觉得今天身体格外的累,不消片刻就陷入梦乡。
傅元灼盯着他沉静无害的侧颜望了好一会,悄悄将窗户开了条缝,才拿起牛奶杯走出房间。
第二天早上,阮笙被闹钟吵醒,晕晕乎乎地想起床,却发现四肢又沉又重,身上根本提不起来力气。
他恍惚好几分钟,头晕晕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傅元灼走进来,看见阮笙躺在床上,立即大步走过来,碰了碰他的额头。
“你别动,”傅元灼按住想要起身的阮笙,道,“你发烧了。”
阮笙:?
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他就发烧了?
傅元灼拿温度计过来给他测,38.3℃,还不到去医院的地步。
阮笙只好欲哭无泪地喝下退烧药,被勒令在床上躺着不许起来。
“那你去帮我请假,要和我们班主任说。”阮笙叮嘱傅元灼。
“嗯,知道了。”傅元灼在阮笙床头柜上放好水杯和等会要吃的药,帮他掖好被子。
突然,傅元灼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苏女士那边,要不要告诉她一声?毕竟你现在生病了,恐怕赶不上那场音乐会。”
阮笙眨眨眸:“那只能这样了。”
看来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他要一直陪在傅元灼身边,帮他渡过重要的情节点。
药效发作,阮笙听到傅元灼出门的声音,又是一阵困意袭来,眼皮子重到掀不开。
不知睡了多久,阮笙施施然清醒,只觉得嗓子干涩得疼,他伸手往床头柜上去摸,想要拿水杯,却不小心把傅元灼准备的药打到了地上。
阮笙看着在地上滚了几圈的小药丸,皱着小眉头叹了一声,看来人运气背的时候,做什么都不顺利。
他从床上爬起来,往傅元灼房间走去。
阮笙记得,家里的应急医药箱是放在傅元灼柜子里的。
他觉得身上有点冷,拢拢衣领,打开柜门,入眼的便是傅元灼几套简单到极致的衣服,全部都是黑蓝灰,阮笙嫌弃地看了两眼,往旁边一推。
果然底下就是白色的医药箱,他打开封口,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许多药盒。
阮笙一个一个点过去。
“感冒药……创口贴……安眠药?难道傅元灼睡眠质量不好?”阮笙皱皱眉,继续往里找,却不经意看见,医药箱底下藏有好几个灰黑色的盒子。
巴掌大小,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完全隐在黑暗中,要不是他翻得深,还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阮笙疑惑地眨眨眸,伸长手臂拿过来一瞧,看清上面的印刷字,顿时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绯红的脸颊热的滚烫。
盒子上写着“信息素阻隔剂”六个大字,这很正常,omega平时也是需要气味阻隔剂,或许是傅元灼买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可盒子最底部一行小字却是……
阮笙晃了晃小脑袋,生怕自己是发烧眼花了。
可他再怎么仔细看,那里都写着——alpha专用,明晃晃地标注成红色,生怕别人看不见一样。
阮笙愣住了。
傅元灼明明是omega啊,这个家里,怎么会出现alpha的阻隔剂呢?
除非是……阮笙的小脑瓜飞快运转。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
第28章 万字大肥章!
阮笙愣了愣, 抬头往房间门口看去,或许是发烧四肢无力,手里的纸盒“啪”地掉到地上。
傅元灼正提着个保温盒走进来, 听见声音,立即转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刚到门口便看见抱着医药箱的阮笙。
“……你怎么回来了?”阮笙唇瓣微启,没什么力气,嗓音也是软绵绵的。
傅元灼视线一扫, 表情瞬间凝固,迈着修长的腿大步走进来。
阮笙抿抿干涩的唇,神色有些无辜, 傅元灼这是怎么了?好像突然就生气了。
“你不知道自己还在生病吗?怎么能坐地板上?”傅元灼沉着眉头,直接弯腰将盘腿坐的阮笙整个抱起来,连姿势都没变,将他移到自己的床上。
阮笙乖乖“哦”了一声:“我把退烧药洒了, 所以过来找药吃。”
傅元灼抬眸看他一眼,没再继续说什么,俯身去拿医药箱。
不可避免地看见地上的灰色药剂盒, 他目光顿了顿。
阮笙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刚刚看见这盒子, 简直都快吓懵了!傅元灼明明是个Omega啊,怎么可能会有alpha的东西吗?
总不能是……傅元灼在骗他吧?
阮笙低着头, 掩唇咳了两声,避免和傅元灼的目光接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道:“那些盒子原本放在医药箱底下,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不是故意要偷看你东西的。”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偌大的房间里只能听到阮笙的虚咳声,仿佛连时间流逝都变得慢了些。
“你都知道了?”良久之后,傅元灼喑哑的声音响起,像是浸满了落寞和失望。
阮笙不明所以,一抬眸,就看见傅元灼紧抿着唇,原本就颜色极淡的唇,如今已不见半点血色。
“……知道什么?”
傅元灼无声坐到他身旁,打开印着“alpha专用”的药剂盒,里面静静躺着三支气味阻隔剂。
“这是我之前从药店买来的,店员看我是个Omega,一开始并不愿意卖给我。”傅元灼声音淡漠,平缓地陈述着,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阮笙不由得落入他的思维漩涡,问道:“是啊,你又用不到,为什么要买?”
傅元灼沉默不说话,只抬手直接转开了一瓶阻隔剂,朝着空气中喷洒几道。
雨雾一般的小水珠在空中飞溅,不消几秒就消散不见。
“闻到味道了吗?”傅元灼问阮笙。
“没有哎,”阮笙皱皱鼻子,苦恼摇头,“什么味道都没有。”
气味阻隔剂里有含量极少的相应性别信息素,但是味道几近于无,要不是有外包装,阮笙或许都认为这是小瓶纯净水。
“可是我能闻到,而且非常明显。”傅元灼锁着眉,面色显得有些沉重,道,“医生说,我的腺体虽然正常分化了,但对alpha的信息素会有很严重的应激反应。只有用少量信息素经常刺激腺体,才有可能慢慢恢复正常。”
他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眉眼冰冷,隐隐带着几分厌烦:“尽管我不喜欢这种味道,但目前来看,气味阻隔剂是最好的选择,我只能买几盒用来治疗。”
阮笙着实怔了一下,琥珀色的眸不自主地睁大,他刚才想过无数种可能,但从未想过,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怪不得……”他突然想到前几天,凌纤对着傅元灼释放alpha信息素,那时候傅元灼的表现就很痛苦,肯定是被凌纤的信息素刺激到了。
他秀眉微拧,脸上显出几分懊恼,刚才看到这盒子,他居然第一反应是傅元灼在欺骗自己,而不是关心傅元灼的身体,要是让身旁这人知道了,他肯定会伤心的。
阮笙伸出手,拥住傅元灼的肩:“没关系,只要有方法治疗,那总有一天会痊愈的。到时候那些臭alpha才伤不到你呢!”
他可是记得,原书后期,傅元灼是顾氏集团的绝对领导者。哪怕是主角攻,顾氏总裁的养子也要避让他三分。那时的傅元灼,比所有的alpha都要优秀。
傅元灼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神情顿了好一会,才“嗯”了一声,算是把阮笙的安慰听进去了。
“出来喝粥吧,”他站起身,“我从店里打包回来的,应该还是热的。”
阮笙如今肚子里正是空落落的,闻言从床上爬起来,晕晕乎乎地往餐厅走。
傅元灼落在原地,将散落一地的各种药盒收起来,触及那盒安眠药时,眸里浮上幽黑,手腕一沉,那盒药就被压到了医药箱最底层。
希望笙笙不要再想着和他分开了,不然又要拿出这盒药,他可舍不得再让笙笙发烧生病了。
……………………
城中心医院,顶楼VIP病房。
偌大的洁白房间里只有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个苍白消瘦的男生,眼眶深深凹陷,看起来一下老了十几岁。
他病床旁坐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五官平凡气质普通。
顾恒立拢起眉头,望着沉睡的男生:“云飞这次怎么昏迷这么久医生怎么说?”
顾云飞的母亲罗双玉站在另一边,目露担忧道:“上次云飞在学校受了气,原本休息两天就快好了,可他跑出去赛车,一时受了刺激就发病了。”
顾恒立听了,连叹好几口气:“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心脏供体,不然早就可以进行手术了,云飞也不必再受这个罪。”
罗双玉听见这话,眼睛闪了闪,嘴唇微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罗婶婶,我是林镇,听说云飞弟弟住院了,特意过来看望他。”
罗双玉立即把快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朝着门口道:“小镇快进来吧,你顾叔叔也在这儿呢!”
下一刻,一个气质清贵的男生走进来,他五官柔和身姿挺拔,全身上下散发着温和的气息,看起来十分舒服。
林镇提着果篮,放到床头柜上,先向两位长辈问了好,才满脸忧色地看向顾云飞。
“云飞这次昏迷快一周了,远叔也很担心,派我过来探望。”他说道,“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