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怔愣住。
傅元灼只专心地亲着眼前人,他知道阮笙脸皮薄,也没指望阮笙现在能回答这个问题。
却不料下一秒,阮笙耳尖瞬间殷红,抓住他领口的手指松了又紧。
傅元灼微微一怔,直觉告诉自己,阮笙有话要说。
“当然,”阮笙呼吸顿了几秒,“当然是我,你想不到吗?”
傅元灼这时候是真的愣住了。
阮笙一鼓作气,抬起琥珀色的眸,直直锁住傅元灼俊美苍白的脸:“你不是喜欢我吗?所以我不允许你去找别人,不然你就完了!”
哪怕只是做戏,只是和顾家人斡旋,他也不愿意让傅元灼以这种目的接近别人。
这是他的特权,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没有机会。
阮笙没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表明心意,就已经吃上醋了。
傅元灼却是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阮笙喜欢他,在乎他,不愿他和别人多亲近。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顿时涌出满满的喜悦。
这种满足感,只有阮笙能够带给他,无论他怎样将对手斗得倾家荡产,让仇人一无所有,都无法得到这样纯粹而盛大的欣喜。
傅元灼在阮笙眉心落下浅浅一吻,低语道:“笙笙是以什么身份,说的这句话?是朋友,还是家人?”
阮笙只差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这时候也不再想遮掩了,眸色潋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我选男朋友,可不可以?”
眼前景象突然颠倒旋转,等阮笙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傅元灼压倒在办公桌上,文件散落一地。
“都掉下去了……”他微微喘着,突然浓烈起来的信息素给他极强的压迫感,后颈腺体却隐隐感觉到刺激,释放出甜腻的玫瑰香,像是能感知到,等会将要接受怎样的风暴和冲击。
“不用管。”男生俯身,以一种不可拒绝的姿态,享用着自己好不容易圈进怀里的甜点。
他近乎称得上悠闲,侵略占有的动作却是毫不留情。
阮笙浑身上下的玫瑰香再也掩不住,他被压在桌上,仿佛自己也成了朵刚长成的玫瑰花。
花苞还颤颤巍巍地不敢打开,却已经有人用坚韧的荆棘逼他舒展枝叶。
入侵者在身后命令他:“收紧。”阮笙并拢膝盖不敢让荆棘再往更里处探。
厚重的红木办公桌忽地晃动起来,原本挂在边缘岌岌可危的几张纸,这次是彻底落到了地上。
眼前白光乍现,阮笙面色潮红,抬起湿润的眸,突然紧张起来。
“窗户……”他尾音发颤。
身后动作忽地停了,在阮笙恍惚之际,突然感觉到自己被抱下办公桌,巨大的落地窗出现在面前。
窗外天光大亮,洁净的玻璃映射出阮笙现在的模样。
“不要在这里。”他带着哭腔,细细出声。
男生安抚地吻向他颈间,扣在他腰上的力度却是丝毫不减:“外面看不见。”
阮笙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觉得玫瑰花的枝叶也要被磨破了,男生才突然止住。
阮笙扶着被自己气味浸染的落地窗,呼吸急促。
下一秒,男生的唇落到他后颈处,阮笙突然警觉,可是已经迟了——牙齿咬破柔软的腺体,大量注入属于alpha的信息素。同一时刻,叶尖被汹涌的水流打湿,甚至抵着花苞,大胆地涌进去小半。
他忍不住尖叫出声,纤细的脖颈高高扬起,脆弱洁白的好似琉璃。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被傅元灼的味道沾满,男生怜惜而餍足地舔舐被咬破的腺体,像尝到最美味的糖,含在舌尖不肯放。
窗外日光渐渐暗了,傅元灼给阮笙擦拭干净,要抱着他回去。
阮笙不愿,只让傅元灼轻轻扶着自己,他看着被弄脏的校服,总觉得内心涌上浓浓的罪恶感。
“你离我远一点。”他毫无威慑力地命令男生。
傅元灼只当没听见,他要是撒了手,恐怕阮笙自己都走不出顾氏的大楼。
两人并肩走出大门口,傅元灼让阮笙先等一会,他去把车开过来。
阮笙扶住门口的路灯柱,眼睛还泛着水光,小幅度地点点头。
傅元灼沉沉看了他几秒,突然低头在阮笙唇上啄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路边人来来往往并不少,阮笙悄悄绯红了脸。
离顾氏大楼不远处的花丛旁,一个气质低俗的中年男人正打着电话,似乎正在和电话那头吵架,神色万分焦灼。
他身侧,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眼眶凹陷骨瘦如柴,皮肤透着病态的青白。
顾宇听着顾恒立在身边吵架,打了半个小时电话还讨不回一分钱,脸上早就充满不耐。
他阴恻恻的视线忽地落到一处,猛地变得危险起来。
“爸,我看见傅元灼了。”顾宇沙哑的嗓音响起。
顾恒立正心烦着,顾氏最近股价大跌,正好他这几次赌博输了不少,现在顾氏的股份卖不上价,他到处想办法搞钱补上输的窟窿。
一听顾宇的话,顿时烦躁道:“别和我提他,他和林镇管不住公司,把我的钱都卷没了,我还得找他算账呢!”
顾宇忽然笑了起来,阴沉的眸在夜色下闪着可怖的光:“他和林镇可从集团里赚了不少,要是我们能让他把钱吐出来就好了。”
顾恒立当然也想,但是他可不敢和傅元灼对上:“那小子怎么可能拿钱给我们?”
顾宇的目光凝在前方一人身上,眼睛眯了起来:“我有办法。”
第63章 盖个章
五月的时光过得飞快, 转眼就到了高考的时候。
虽然申请国外的音乐学院不需要高考成绩,但阮笙还是趁着最后几天专心复习,所幸他之前一直没有松懈文化课的学习, 临近高考压力也不是很大。
他只是担心,傅元灼在顾氏工作这么久,肯定没有时间学习,到时候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男生倒是不急,问阮笙想要申请哪个学校。
“柯蒂斯音乐学院, ”阮笙认真道,“在费城。”
傅元灼点点头,费城大学云集, 还包括常青藤名校中的宾夕法尼亚大学,他可以申请其中的沃顿商学院。
阮笙起步迟,想要拿到柯蒂斯的offer还要再过一年,这一年时间, 足够傅元灼在费城发展自己的势力。
顾氏集团即将面临瓦解,傅元灼在这种时候实在抽不开身,他和阮笙一起考完试之后, 只能简单和阮笙说了几句话, 之后必须马上赶回公司。
“晚上好好玩, 不许喝酒,结束了就叫我来接你。”傅元灼将阮笙送到同学们聚会的餐厅, 拉着考完试一身轻松的阮笙说道。
“你说了那么多遍,我早就记住了。”阮笙随意摆摆手下了车。
这天晚上是班上同学考完聚餐的日子,按照计划,他们吃完饭后还要去唱k,不过阮笙没和傅元灼说, 担心男生直接把他揪回去。
阮笙下了车就要往门口走,却被跟着追上来的傅元灼拉住。
回头一看,男生抿着唇,看着有点不高兴,挑眉道:“就这么走了?”
阮笙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抬眼看看周围,脸上浮现薄红。
傅元灼牢牢扣住他的手不放,暗示意味十足。
阮笙拗不过他,微微仰头在男生温凉的薄唇上稍触即离:“盖过章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这点甜头怎么可能让傅元灼满意,他直接按着怀里人重重染上自己的气息,才勉强把人放走。
阮笙一直红着脸走进餐厅,进了包厢,看见邱臻和徐致宁两个人并排趴在窗户上,又同时转过头来,向他露出八卦又暧昧的笑。
班上同学还没来齐,邱臻和徐致宁狗狗祟祟地凑过来:“我们都看到了!”
“哦……”
“你们俩真在一块了?”徐致宁既心酸又惊讶,他总觉得傅元灼看起来不像好人,但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阮笙点点头,他和傅元灼已经确定了关系,也该让身边好朋友知道这件事。
“哎……他倒是勉强配得上你,但顾家马上就要破产了,应该不会影响到他吧?”邱臻了解到的事情更多些,担心阮笙受到波及。
“他和顾家马上就没有关系了。”阮笙道。
傅元灼告诉他,只要完成公司最后的清算,他就会彻底离开顾氏,再也不会和顾家人接触。
“那就好。”邱臻点点头。
这次聚餐一直吃到晚上将近九点,阮笙看看手机,傅元灼没有发消息说来接他,想必是公司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同学们有的喝了酒,少数几个实在撑不住,就回去了。剩下的一起转战隔壁的卡拉OK,开了三个大大的包厢。
邱臻和徐致宁一人拉住阮笙一只手臂,两个人都沾了点酒,说话晕晕乎乎的。
高考刚结束,他们有点没转换过来身份,尤其知道阮笙以后要去国外留学,恐怕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拽着阮笙不停说话。
阮笙滴酒未沾,被他们两个围在中间,有点哭笑不得。
等到徐致宁被人拉着去唱歌,阮笙才得了几分闲暇。
他袖口上被不小心洒了饮料,腻腻地沾在皮肤上特别不舒服。
阮笙和邱臻说了一声,就起身往包厢外面走去。
走廊上的灯光依旧是暗的,照在人脸上影影绰绰,阮笙找到最里处的卫生间,简单清洗水渍,用纸巾擦得半干。
出卫生间的时候,突然从走廊上跑过来一个人影,横冲直撞的,阮笙连忙侧身绕过。
走廊灯光昏暗,只能看到那人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朴素的外套,低着头看不清样貌,嘴上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阮笙没当回事,转身准备离开。
在收回眼神的最后一秒,他感觉到这个中年男人有几分眼熟,还没等他想到这人是谁,腰间突然被一支坚硬的针头抵住。
下一秒,冰凉的未知液体被注入体内,药效发作极快,阮笙刚要大声呼救,眼前景象就模糊了起来,转眼就失去了意识。
顾恒立看着晕倒在墙边的阮笙,脸上立刻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连忙打电话给他的好儿子:“小宇,这人我抓到了,我现在把他关到哪儿去?”
那边人说了什么,顾恒立当即点头道:“我马上就去,你记得给那个小子发威胁信。”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顾恒立马上弯腰把人拖走。他是买通了歌厅的保安人员,从后门进来的,这下也要把人从后门绑走,不然要是被别人看到,这次绑架就泡汤了。
………………………………………………
临近十点半,傅元灼才从会议室走出来,顾氏倒闭已是板上钉钉,市面上不少公司都在虎视眈眈,想要把顾氏瓜分掉,吞并收购旗下的工厂和地皮。
傅元灼揉揉太阳穴眸里是淡淡的疲倦,看了眼手机,发现阮笙到现在也没给他发消息,不免皱起了眉。
他拨通了阮笙班长的电话,询问阮笙的下落。
听到班上同学都在卡拉OK唱歌,他微微抿紧了唇,等再听到阮笙已经提前离开,傅元灼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什么时候走的?”
“半个小时前,”班长朝身边人问了一句,又说道,“他给邱臻发了消息,说是不舒服先回去了。”
傅元灼猛地挂了电话。
阮笙如果要回家,一定会给他发消息,不可能自己离开,现在肯定是出事了!
就在这时,他手机上多了一条消息,傅元灼紧抿着唇看完这短短几行字,黑沉的眸闪烁着阵阵怒焰,掌心收紧,差点就要把手机捏碎了。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动他护在心上的人!
距离市中心几十里之外,是江市郊区位于山脚的废弃仓库。
这里原本属于顾氏产业,当初顾宇进公司,只被分到几个仓库,他经营不善,这几个仓库渐渐荒废了。
如今顾氏倒闭,更不会有人来这里,仓库里面空荡荡的,地上积了薄薄一层灰。
阮笙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墙角,他试图挣脱几下,发现手脚都不能动。
听得不远处有人交谈,他依然闭着眸,伪装自己还没醒。
“小宇啊,那小子来了没?”
阮笙仔细辨别,这是顾恒立的声音,既兴奋又恐惧。
“放心,我给他发了假地址,等他把钱和私人飞机准备好,我们就去国外。到时候他再来这里找人,我们已经飞远了。”
顾恒立“哎”了好几声,他又道:“小宇,这次爸爸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了雇佣兵,等拿到了钱,还是让爸爸来保管吧。”
顾宇似是不想和他说这个话题,说道:“去给我把药拿进来,我腿又疼了。”
顾恒立咚咚走远了,顾宇才“呸”了一声,道:“老不死的,把钱都败光了,还想要钱,怎么可能?”
阮笙悄悄掀开眼帘,看见不远处有个坐着轮椅的人正背对着他,仓库门口站着好几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冰冷的其昂支。
阮笙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浅淡的alpha信息素,就知道外面的人一定是alpha,看来就是顾恒立请来的雇佣兵。
他最近被傅元灼临时标记得太勤,接触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腺体都有些抗拒,尖刺一般地疼。
他身体有点热,是非常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是药效残留,还是由于别的原因,只觉得信息素快藏不住了,丝丝缕缕从腺体里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