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称怀孕后全朝堂都来认领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林不欢

作者:林不欢  录入:05-03

  程远双膝跪地道:“陛下,求陛下成全。”
  “朕给过你机会,你食言了。”李堰道。
  程远闻言一脸退颓然,心知李堰对他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柳临溪入夜后便开始有些发烧。
  两位太医斟酌良久给他开了个方子,他喝了药之后烧倒是退了些,整个人却有些迷糊。
  他昏昏沉沉又做了那个噩梦……
  他梦到自己掉入了湍河之中,好不容易挣扎着浮出水面,却被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人又摁回了水里。冰凉的河水呛进肺里,柳临溪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憋死了,这时按住他脑袋的手劲力一松,他又得以浮上水面喘了口气。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柳临溪拽住那人的衣服,问道。
  “要取你性命的人是陛下……”程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不信!”柳临溪想开口反驳,却被人再次按入了水中。
  河水不断呛进柳临溪的鼻腔和肺里,他整个人几乎要失去意识。这时他的手却突然被人牵住了,柳临溪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反手抓住那只手,感觉到熟悉的温度和暖意传来,他心中的恐惧也随之被慢慢驱散,整个人像是慢慢从河里浮上来了一般,胸中的憋闷渐渐消失。
  柳临溪大口喘着气睁开眼睛,便见李堰正拧着眉头坐在塌边盯着自己。他冷静了一会儿慢慢让呼吸变得平稳,这才发觉自己正死命抓着李堰的手,正想放开的时候,反倒被李堰握紧了。
  “又做噩梦了?”李堰问道。
  “臣梦到……”柳临溪望着李堰,心中不由一动,开口道:“臣梦到,陛下想要杀臣。”
  李堰一怔,目光中依次闪过惊讶、不解甚至还有些难过,他沉声道:“是朕……做了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感觉吗?”
  “不是……臣烧糊涂了。”柳临溪道。
  他方才也是脑子一热才会脱口而出,想借机试探一下李堰,但看到李堰刚才的眼神,他又忍不住有些内疚。无论如何,李堰自他进宫到现在,从未做过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对他算得上是及其包容了。
  他单凭程远几句话就这么怀疑李堰,实在是不应该。
  “柳临溪,你记住,朕从前、现在、往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杀你,想也不会想。”李堰看着柳临溪,目光清澈笃定,“即便此前怀疑你进宫另有目的,带你去京郊那次,朕也没对你动过杀念,记住了吗?”
  柳临溪甚少见到李堰这么郑重其事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李堰见他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凑近了些许又认真的问道:“相信朕的话吗?”
  柳临溪一怔,两人离得太近了,李堰的鼻尖几乎快和他碰到一起了。
  “臣……相信。”柳临溪道。
  李堰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柳临溪近在咫尺的唇上,因为受伤失血的缘故,柳临溪这会儿唇上几乎没什么血色。李堰轻咳了一声压抑住心里的某种冲动,伸出拇指在柳临溪嘴角轻轻抚了一下,开口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受了伤的份儿上,真想……好好让你长长记性。”
  柳临溪:……
  受了伤和长记性有什么关系吗?
  “进去点。”李堰朝柳临溪道,柳临溪闻言往榻里挪了挪,给李堰让出了一块地方。
  李堰脱了外袍躺下,伸手捉住柳临溪没受伤的那只手放在自己胸口的地方。
  柳临溪隔着寝衣感受到李堰有力的心跳,侧头看向他,目光中闪过一丝犹疑。今晚的李堰倒是一直和颜悦色的,看起来心情并不差,可柳临溪知道自己的话一问出来,李堰肯定就要不高兴了。
  可他又不能不问。
  毕竟此行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见程远,搞清楚程远从军的原因 ,并且试图劝他放弃。可今日的见面太仓促了,柳临溪被程远搞的很被动,想说的话跟本一句也没来得及说。
  而此时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李堰是否已经责罚过程远了?
  如果程远为此怀恨在心,他又见不到对方,那将来的祸端可就彻底种下了。
  “陛下……”柳临溪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李堰叹了口气道:“放心吧,朕没有罚他。”
  柳临溪:……
  李堰早就猜到他会问此事。
  “臣明日可否再见他一面?”柳临溪问道。
  李堰面色一沉,语气略有些冷意,开口道:“你明知道这句话问出口,朕一定会不高兴,为什么还是要问?”
  “因为臣知道……陛下应该会答应。”柳临溪小声道。
  “柳临溪……”李堰将他的手一甩,柳临溪猝不及防“啊哟”一声,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一脸痛苦的表情,李堰见状眼中的戾气骤然消了大半,起身就要叫太医。
  柳临溪一把拉住他,小声道:“臣并非有意气陛下,实在是……陛下也知道,臣此前便有话要同程远说,原想着找到合适的时机……谁知道他今日突然在猎场出现,臣也是措手不及,都没顾上说话……”
  李堰闻言一愣,问道:“今日在猎场,你是偶然碰到的程远?”
  “当然了。”柳临溪道:“臣若要见程远,怎么可能不跟陛下提前打招呼?更不可能在树林里头……”
  李堰闻言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柳临溪一见他表情,知道此事有谱,忙问道:“那明日……”
  “程远既是处心积虑见得你,定然是早有话想对你说。”李堰道:“你今日做的噩梦,是否跟他对你说的话有关?”
  柳临溪闻言沉默了片刻,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李堰的问题。若说不是,万一李堰后来得知真相,他就算是欺君。若说是,李堰能放过程远吗?
  李堰见柳临溪不答,开口道:“他跟你说了什么,朕可以不问。你信与不信,全在你,只是……”他转头看向柳临溪,又道:“只是今晚朕要你记住的话,你别忘了便是。”
  柳临溪点了点头,开口道:“臣都记住了。”
  李堰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若是再犯,等你伤好了……朕会一并同你算账。”
  柳临溪一脸茫然,一时之间没太明白这个账要怎么算。
  只感觉李堰说这话的时候,盯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第29章
  次日一早, 太医又来给柳临溪诊了脉。
  李堰原本还有些紧张,太医诊完之后却说已无大碍。
  至于昨日柳临溪脉象的异常,他们推测多半是由于外伤所致, 服了两副药之后便恢复的差的不多了。李堰虽然依旧不大放心, 但见柳临溪面色已然恢复不少, 人也精神了,这才松了口气。
  今日狩猎的方式与昨日不同,依着规则是将做了标记的几只猎物混入猎场的其他猎物之中, 进场的人最终射中标记猎物最多的人可获得今日的彩头。
  更重要的是,今日李堰也会进围场参与。
  “陛下今日进围场狩猎,肖统领不跟着吗?”柳临溪用过早膳之后,在营帐门口见到了肖英, 不由疑惑道。
  肖英朝他行了个礼道:“今日围猎有湍河营的人守卫,陛下吩咐我待柳将军用完早膳后, 带着将军去见程公子。”
  “哦,那一会儿我同程公子说话,你是不是也会在旁边守着?”柳临溪问道。
  “是。”肖英道:“不过将军放心,我无论听到什么,都会装作没听到。”
  柳临溪:……
  装作没听到,本质还是听到了嘛。
  李堰昨日确实没有责罚程远,但他事后还是被湍河营以私入围场的由头罚了二十军棍。肖英带着柳临溪去营帐里见到他的时候, 他正光/着上身趴在榻上闭目养神,背上被军棍打的一片青紫, 好些地方还见了血。
  “我还以为你毅然投奔湍河营, 这里会有人罩着你呢。”柳临溪道。
  程远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柳临溪,苦笑道:“陛下果然……对你还算纵容。”
  昨日李堰亲口朝程远说过, 不可能再让他见到柳临溪。今日柳临溪却还是来了,而且身后跟着肖英,这显然是得到过李堰允许的。
  “我一直都挺好奇的,当初你决定来从军的时候,是如何说服太傅大人的?”柳临溪问道。
  “说服?呵呵。”程远苦笑道:“柳将军怕是没和家父打过交道,这世上没人能说服他,从小到大,程家都是他一个人做主。”
  柳临溪一怔,问道:“所以,你来湍河营,并没有得到太傅大人的允许?”
  “我只有回程家才需要他的允许。”程远道:“不过,我没打算再回去,所以他怎么想我不在意。”
  柳临溪这才知道,程远毅然从军,或许是和程太傅有关。父子俩不知是起了什么冲突,俩人都是执拗的性子,谁也不服软。若是年幼之时,程远或许还会屈服于父亲,可如今他长大了,已经不是区区家法能恫吓得住的了。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回到京城,依旧读你的书,做你的程小公子。”柳临溪道:“这里不适合你,你也不属于这里。”
  程远冷笑一声,挣扎着坐起来,背上的伤口被牵动,痛的他眼睛都红了。他不得不喘息了片刻,才让气息稳定下来,朝柳临溪道:“谁稀罕做程小公子?京城才子如何,太傅的儿子又如何……还不是一事无成,想做的事情做不了,想护着人也护不住,倒不如在这军营里头,至少我心里快活。”
  柳临溪道:“你想做什么事情?”
  “已经不重要了,柳将军今日来见我,可是想把昨日剩下的话听完?”程远问道。
  柳临溪看了一眼肖英,对方立在营帐门内,目不斜视地看着外头,背对着他。程远也看了一眼肖英,压低了声音朝柳临溪道:“我见过那个人……他这里有一条疤。”程远说着在鬓角和下巴之间比划了一下。
  柳临溪:!!!
  程远见到的这个人,正是他原主的记忆中见过的那个人。
  “我想……你总有机会见到他的,只希望他的任务已经不需要执行了。”程远道。
  柳临溪心中惊讶不已,暗道此人若真是李堰的暗卫,那他接到的命令是谁发出的呢?
  李堰的暗卫会替旁人做事吗?
  若是不会……那发出这个命令的人只能是李堰。
  可柳临溪不想这么快下结论,至少要等他亲眼确定那人的身份之后,才好判断。如今他并未见过对方,单凭自己的猜测和程远的一面之词,并无法证明那人是李堰的人。
  柳临溪心知再与程远多说无益,既然程远从军并非是因为他的缘故,他想劝恐怕也不会有效果。况且,程远这脾气他也算是见识到了,简直又臭又硬。
  “柳将军……”程远叫住欲走的柳临溪,提醒道:“时辰还早,昨日我说的话还做数。”
  趁着李堰在猎场里收拾包袱跑路吗?
  柳临溪看了肖英一眼,心道我就算是想走,恐怕也走不了吧。
  围猎这会儿正如火如荼,猎场外的高台上,林景泽悠哉地喝着茶,正朝一旁的柳向晚说着什么。柳向晚远远地看到柳临溪,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肖英这次倒是没打算跟着,自觉地走到了一旁看向远处的围场。
  “兄长这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柳向晚问道。
  柳临溪打量自己这个弟弟,失笑道:“你是什么时候,跟程远走得那么近的?”
  “程公子此前主动找的我,说陛下对你动了杀意,那时我并不相信,所以第二日便去了宫中。”柳向晚道:“我故意朝你说了程远的事情,想看看你对此事的反应,也想看看陛下对你究竟如何。”
  柳临溪挑了挑眉,不由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润端方的弟弟多了几分陌生感。不过他从始至终对柳向晚都不怎么讨厌,即便发生了这些事情,他依旧没怎么改变对柳向晚的看法。
  “兄长,如今时辰尚早,你若不走,便再也没机会了。”柳向晚道。
  “我能走到哪儿?若陛下要动我,整个大宴哪里能容得下我?若不是陛下而是旁人,他在暗我在明,这要躲到什么时候?”柳临溪道。
  柳向晚沉默了片刻,问道:“那兄长如何打算?”
  “把那个人找出来。”柳临溪道:“永除后患。”
  他这么说,便意味着他已经默认要杀人的人并非李堰,而是另有其人。
  “兄长就这么笃信陛下对你的心意?”柳向晚问道。
  “不是笃信,是赌一把,信他一回。”柳临溪道。
  柳临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赌赢,但他必须试一试 。
  只有那个人不是李堰,他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两人正说话间,高台上的林景泽突然惊呼一声。
  柳临溪循声看去,便见林景泽指着猎场的方向道:“着火了。”
  柳临溪闻言忙看向围场的方向,果然见围场里有几处地方冒着浓烟,隐隐透出了火光。与此同时,护卫猎场的禁军和湍河营士兵都发现了火势,一时有些慌乱,显然都有些措手不及。
  “肖统领,陛下还在猎场里呢。”柳临溪快步走上高台朝肖英道。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陛下的安全自有禁军和湍河营的人守着。”肖英道。
  柳临溪指着手忙脚乱的护卫们道:“你指望他们保护陛下?”
  “柳将军,陛下今日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肖英道。
  柳临溪闻言被肖英气的够呛,眼看围场里的浓烟越来越多,火光也渐渐开始蔓延,这会儿湍河营的士兵才稍稍有了点秩序,有人开始去找水车灭火,有人则开始组织人进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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