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这里,自然是不做不休了。
散落在地面上的棋子一个个陡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那些光芒中隐隐现出古老的金色符咒,字符郁灯并不能看懂,玄秘地叫人头昏眼花。
一阵诡异又晕眩的力量循着寒冰洞府中两人的躯体相互流窜,两人宛如两具寄宿体,动也不得。
沈季同果然是骗他的,这叫没危险?
郁灯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如此想。
眼前的景象像是蒸气一般缓缓流散,郁灯最后只看到一道白衣的身影踉踉跄跄地朝他而来,仅到此,一切归于黑暗。
这家伙不会要过来掐死他吧?!
不知过了多久,待郁灯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眼前是一片刺目的寒光。
郁灯一个激灵直起了身。
随后他就感到自己的脸上好像戴着一样什么东西,不是很舒服。
他下意识地将脸上的东西摘了下来,,拿在手中,随意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叫郁灯彻底顿住了。
只见他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面纯白的面具,熟悉无比,正是那渡生城主时常戴的那张面具。
郁灯蹙眉,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着变成了一袭白衣。
不对劲
郁灯突然瞪大了眼,朝前看去。
那里躺着一个杏衣长袍的青年,眉目安然,清隽美好,手中还握着一枚莹润的棋子,此时正闭着双眼,宛若睡着了一般。
青年的面容熟悉到让郁灯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正是他自己的脸。
郁灯忍不住低头看自己的双手,修长白皙,中指一侧有一颗小痣,骨节稍显凸出,有一种优雅美好的感觉,好似生来便适合弹奏高雅的乐器。
这绝对不是他的手,他敢肯定。
郁灯只觉得脑子都有些发昏了,他强忍着那种晕眩感,抬手召出一面水镜。
水镜在空中缓缓展开,青年也彻底看清了镜中的人究竟是谁。
清雅隽秀的面容,一双眉如横烟一般,眼尾稍稍拉长,显得有些慵懒散漫,素白的脸侧有一枚浅色的小痣,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好。
这不正是师姐?
郁灯一时间有些混乱了,眼眸愣愣地看着地面的白色面具,半晌回不来神。
一切都显而易见了。
为什么原著中阴戾喜爱玩弄人类的大波ss会将他锁在院中却毫无其他举动,为何师姐总是能够轻易潜入小院与他私会,为何这汪湖泊并不排斥他,又为什么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金丹期修士能轻易进入这寒冰玉的密室。
所以,师姐一直都是那个原著中飘渺不定、喜好玩弄世人的渡生城主。
那些温柔、心细、美好与善意,只怕也全然是他的伪装。
郁灯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哪怕他之前知道师姐其实并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温柔美好也没有这种感觉。
心中有种透不过来气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原著中作者对渡生城主的描述。
相貌精致温雅,如月光,但性情恶劣,最爱捉弄欺骗人,挑弄人心,杀人诛心。
捉弄欺骗,挑弄人心。
所以,他也是被玩·弄的其中之一?
人面对自己所爱总是会忍不住思虑更多,以至于钻入死胡同。
郁灯手指缓缓攥紧,他握紧了那张白色面具,嘴角划开一道嘲讽的笑。
真可笑,他一直就这么被蒙在鼓里。
师姐一人扮做两个角色,一面以师姐的身份与他表明心意,挑弄他的心意,一面又以渡生城主的身份故意来“捉奸”,用那些手段来惩罚他。
他心里很得意吧?
看自己被玩弄地团团转,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那等有一日他玩腻了,自己是不是就该像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弃,或是炼成一具傀儡,永生永世供他戏耍?
郁灯眼眶微红,双手用的力气几乎要将手掌折断。
作者有话要说: 虐也就虐一章,毕竟我是甜文选手嘛就站在灯灯的角度看,他也不知道师姐神魂分裂,很多事都不清楚,所以就以为师姐是个爱情骗子玩弄他的感情看给我们小处男灯灯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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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拼刺刀的第六十天
郁灯只觉身体内升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阴翳念头,血液似乎在血管中发烫,流淌过的地方都好似被灼烧了一般。
腿弯的地方生出一股剧烈的痛感,像是腿部被许多细密的刀刃割开,随后,顺着那伤口的地方,生长出许多坚硬的东西。
郁灯几乎站不稳,这种细密的、逐渐增强的痛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像是将人架在凌迟的刀架上。
他身体微晃,一手撑在桌案旁,面色素白似薄雪,那张脸分明是祝枝的,却有着一股祝枝所没有的病弱却坚韧的柔美感。
郁灯手指不自觉地轻颤,牙关紧咬,脸部的肌肉绷紧,薄汗顺着姣好的脸廓流淌而下。
他曲腰,轻轻掀开衣袍的一角,郁灯清晰地看见了那两条笔直的长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更叫人惊惧的是那腿弯似乎曾被锋利的剑刃斩断了一般,隐隐能看到几分连接两端的针线。
活似被拼凑的玩偶。
郁灯黑色的瞳孔收缩了几分,唇色红的惊人,只是看起来却干裂非常,像是将将枯萎的玫瑰。
肉.体的痛苦逐渐递增,已经不止是皮肉上的折磨了,郁灯甚至感觉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噬这具身体的骨头。
刺痛叫他的头颅都开始发晕。
他下意识地闻到一股清透的香气,像是蛊惑人的毒·品,郁灯感觉自己的视线逐渐被红色侵占。
杀意与戾气逐渐在身体内膨胀,他咬着牙,近乎本能地朝着那人走去。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就是你的药。
郁灯若不是还有神魂之力在支撑着,只怕不过一瞬便会彻底失去理智,沦为杀戮的机器。
他跪坐在自己的身体旁,身体已经疼得开始痉挛起来,眼睛从墨色彻底转为暗金色。
郁灯几乎是下意识地抱起地上那具自己原本的身体,克制不住地磨蹭、他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情况,丹田处中肆虐着一股火焰,烧的他的理智崩溃。
一种难言的欲·望在体内发酵开,他只能将头靠在‘郁灯’的身体上,像某种兽类一般,不住地嗅闻,牙齿缓缓变得尖利,舌头化作了殷红的蛇信,舔·舐着近在咫尺白皙的脖颈。
‘郁灯’的衣服被他扯开几分,郁灯眼眶红红的,那种得不到纾解的欲·望令他宛如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一般,金色的眸中凝聚着水汽般的泪水,他委屈的甚至开始低声地抽泣了起来。
“呜……好、好难受……”
他的双手覆盖上一层暗金的鳞片,两条白皙漂亮的腿合并在一起,彻底化作一条缠金细长的蛇尾。
墨发有几缕被薄汗纠缠地黏在白皙精致的脸侧,泪眼朦胧,似是被林中的精怪趁着雾色正浓时狠狠爱·抚·玩·弄了一番。
可以说,祝枝这张脸从未发掘出来的另一层艳色·情动都被郁灯彻彻底底地发掘了出来。
郁灯双手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周围的寒冰玉清澈透亮,直直地映出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影子。
暧昧且缠绵,通身散发着恐怖威压的男人抑制不住地用蛇尾纠缠着沉睡中的青年,那条细长的尾巴忍不住地摩挲,兽类的本性在此刻发挥的彻彻底底。
可以说,这完完全全就是一条雄蛇处在发情期求爱的状态。
若是祝枝本人或许还能克制地住,他在郁灯面前惯来会装,自然也不想被喜欢的人看到这般被兽性控制的一幕。
此时两人因着生死棋互换了身体,郁灯并不清楚内情,也不了解蛇类如何跨种族与人类交·配,这会儿便只能不得章法地蹭蹭摸摸。
若郁灯此时是清醒的一定会羞愤万分,毕竟这等事实在稀奇,过分地挑战人的心理防线。
谁能对着自己的身体这般发·情?
郁灯怀中的青年几乎呈现半·裸的状态,屋顶的寒冰玉忠实而沉默地记录着两人烙印在此刻的激·情。
祝枝浓密的睫毛微振,他将将醒来便感觉到一阵不对劲。
他被人紧紧揽在怀中磨蹭亲吻。
而那个抱住他的人,面容精致清雅,脸颊一颗浅色的小痣,眼神朦胧间仿佛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温柔。
不是他自己又是谁?
祝枝愣在当场,可手中却下意识地抚摸着揽住自己的青年的脊背。
来自神魂上的亲昵感不可忽视。
祝枝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他如今这具身体,应当是郁灯的。
原因他也能大概猜个七七八八,生死棋本就是神器,本用以明净清心、稳固魂魄,郁灯先前闯了进来,打翻生死棋,但因着两人神府曾交融过,这生死棋力量便在两人身体中交错平衡。
生死棋最核心的要用便是对神魂的作用,交错的力量无法彻底平衡,于是两人才会无故神魂交错,交换身体。
祝枝抿唇,眼中陡然闪过几分杀意。
定然是有人对郁灯说了什么,否则郁灯根本不可能会知道生死棋一事。
这次两人算是幸运,生死棋只是将两人神魂交错,祝枝根本不敢想,若是郁灯出了什么意外,他会如何。
或是疯,或是死,便是理智尚存之下,似乎也只有这两个选择。
祝枝心中陡然产生一股从未有过的侥幸之感,郁灯还活着。
祝枝从未曾惧怕过生死,从他与天道为敌,挣扎着逃出锁龙坑,堕入魔道,他就知道,自己与这个世界都有着不可宽解的仇恨。
如果让他死去能够毁灭这肮脏不公的一切污秽,祝枝绝不会有片刻的犹豫。
祝枝垂眸,轻轻握住青年不得章法的双手。
素白的指轻轻抚摸着浑身颤抖的青年,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自己在教自己如何欢·好一般。
祝枝丝毫不在意这种奇异的感觉,他生来便是天煞孤魂,脑海中从没有任何束缚的观念思想,是以,他看到的是剥开皮囊的那一层灵魂。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神魂正处在郁灯的身体中,而郁灯的神魂在操控着自己的身体,祝枝甚至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兴奋感,就好像两人终于彻彻底底融为了一体。
不分你我。
祝枝轻轻支起身,郁灯的身体骨架要比他自己本身的小上一些,他索性半靠在青年的怀中,唇齿依附在青年薄红的耳畔,声音清冽又带着几分柔软:“小灯,听我的,放松下来一些。”
他自己的身体是如何状态,自己自然一清二楚,祝枝眸中带着几分易碎的光芒,手指轻轻抚着青年的脸廓,眸光触及那通红的眼眶,顿时便缠上几分隐不可见的心疼。
郁灯从来都是一个坚韧的人,从他们第一次在琅玉峰见到的时候,祝枝就知道了。
即便是那般骑虎难下的情景,青年依旧不紧不慢地为自己辩解,很快便将自己捞出局。
祝枝还记得当时青年的眼神,明明是有些慌乱的,带着几分对这个世界的茫然与惶恐,可他依旧冷静地找出最合适的道路,一路走了下去。
郁灯确实是个聪明人,还是个难得糊涂的聪明人。
祝枝一直都知道,青年并非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只是他情愿相信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信任。
郁灯坚韧的像是悬崖边开始出的花,本该是无懈可击的强大,可偏偏将祝枝视作自己唯一的弱点。
所以祝枝不敢,不敢将自己已腐烂的一面摊开在阳光下,赤·裸·裸地给青年看。
他生怕这天底下唯一会心疼、会为他着想的人会嫌弃他。
祝枝垂眸,看着眼前的青年乖顺地听从他的话,努力放松痛苦的身体,蛇尾痉挛一般地抽搐着,脸色惨白地不可思议。
他屏息,诱导一般的道:“放开灵气,让我进去,很快就不难受了。”
郁灯迷蒙的眼中抖落一滴泪,竟当真听从了男人的话,放开灵力的周转,任由旁人来接管。
祝枝耐心地吻了吻青年颤抖的唇弯,灵力从他的体内宛同实质化成了触角一般,从头至尾,每一寸每一毫地侵·入青年的身体。
郁灯忍不住如天鹅扬颈般抬起头,颈侧覆着一层浅浅的薄汗,青筋都露出几分。
青年眼中的泪克制不住地落下,腰间的力气彻底松软了下来。
他唇红如最艳的胭脂,面色迷离,每一分的神情都带着渴望。
蛇类本·淫,郁灯进入了这具身体后,反而彻底激发了这种种族的天赋。
祝枝半阖眼,侧头在青年的颈侧落下一道浅色的痕迹。
四面八方的寒冰玉将两人交错的影子烙在其上,像是一场唯美而失落的盛宴。
郁灯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很深。
比如这次他刚醒来,就发现自己半·光着身体,怀里依偎着一个睡得安静恬淡的青年。
不用怀疑,那就是接管他身体的祝枝。
郁灯迟疑地看着两人的姿势,祝枝浑身都是瑰丽漂亮的红痕,从颈侧到胸膛,郁灯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体能有这么妩媚妖艳的样子。
好像被狠狠蹂·躏了一通,温顺又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难道自己一时兽·性大发把师姐给攻了?
郁灯有一瞬间想抽一根事后烟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