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年歪着头,身子前后摇摆间,迷蒙的视线里,只能看到身后人半张好看到惨绝人寰的俊脸。
在近一点,就是一双微微带着笑意的漂亮凤眼。
像是天上的银河一样,包揽了这世间的亿颗璀璨星辰。
锦无端咬着思年的唇唏嘘一声,将唇移到他的耳朵上,有些色情的舔舐道:“怎么总是要不够你呢?你说,是不是给我灌了迷魂汤?嗯?”
他说着就加重了力道,思年有些受不住的啊一声,想让锦无端轻点,可是一开口,就是清凉短促的一声啊。
那声音仿若天籁,如昙花一现一样,勾的锦无端更加动情。
他有些开心的将耳朵递到思年的唇边,笑道:“老婆,你声音真好听,虽然就像是针落在地上那么轻微,但我还是听到了,真的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锦无端说着就故意又用力了些,一边将耳朵紧紧的贴在思年的唇上,一边带了点着迷的道:“叫的大声点,老婆,想听你声音,叫的大声些……老婆……”
他声音迷恋,动作也很痴狂。
思年发不出声,但因着能感受到锦无端对自己的那份绵绵爱意,还是很配合的叫了几声,拼尽全力的那种。
还是没声音。
思年有些泄气的红了眼,觉得自己简直太没用了,不会说话也就算了,就连一声短促的叫声都没法满足身后的人。
他伸出舌头,有点笨拙的将锦无端微凉的耳垂含住,带了点小心翼翼的补偿。
却不知……
锦无端听力是极强的,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用全部心神,将思年那绣花针落地一样的声音完全捕捉,然后深深的刻入脑海。
兴奋传到大脑皮层的时候,锦无端缴械投降,洒到思年身体里的最深处。
他找了个枕头垫到思年的腰下,亲亲人汗湿的额头道:“今天表现非常好,奖励一下!”
锦无端说着就伸着舌头和面色通红的思年接了一个吻,拿纸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也没提裤子,就那么暴露狂一样的拥着思年靠在小塌上。
思年瞟一眼某人傲人还没软下来的某处,听得身边的人道:“看什么看?你还光着呢,看我的干嘛?看自己的……”
锦无端说着就伸手在小年年上揉搓一下,惹得思年闷哼一声,脸色红红的推着他啊一声。
你别……难受!
思年模样有点小可怜,锦无端不在逗他,起身将裤子提上,拿过那个破烂的抱枕道:“就这么在乎这东西?”
思年点点头,脸色红红的看他。
锦无端不解,问道:“为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吗?”
思年一听他这话,就知道锦无端怕是早忘了当时和自己说过的话,有些不开心的咬着唇看他。
他这委屈小幽怨的模样把锦无端逗的一笑,低头翻看手里抱枕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标签。
上面印着某游乐场的地址……
锦无端有点恍惚的盯着那个标签看了眼,想了一下道:“上次抓娃娃得到的?”
思年点点头,停下了咬唇的小动作,有点期待的看他,啊一声。
除了这个,还有呢?
锦无端继续想想,想到什么一样,道:“我说让你把它当成我,我不在的时候,就抱着它……”
他说着就看向思年,轻声道:“所以才这么舍不得吗?”
思年见锦无端终于想起来,忙点点头,开心的冲他笑了一下,看的锦无端一愣。
他对思年说过很多的甜言蜜语,真的,假的,但不可否认,都是真心的。
只是最让他想不到的,就是思年这么认真的吗?
锦无端不懂得思年心里那蜿蜒曲折的儿女情长,只感觉沉寂冰冻的心湖,被什么东西砰的敲了一个口子。
冰冷刺骨的血水从窟窿里冒出去的时候,也有什么东西,顺着窟窿流入了心里。
暖暖的,又烫烫的。
锦无端用戳烂一只手的代价,勉强将抱枕的口子缝了起来,思年没嫌弃他烂到一定境界的针线活,锦无端也没再说要给思年换一个新抱枕的话。
日子就这样平淡幸福的一天天的过去,直到……
麻烦找上门来。
夜黑风高的天,穿着一身机车服的十多个人带着头盔,手里个个拿着一米多长的铁棍,强盗一样,对着拉着防盗网的小酒馆就是一顿猛砸。
锦无端立在窗前往下扫一眼,嘱咐一句思年待在屋里别动后,单手托着窗台一跃而下。
他身手敏捷、利落,暗夜里顺着飞檐脚尖轻点,风一样的飘下去。
思年一颗心吓得差点没叫出来,趴在窗户上往下看的时候,下面已经打成了一片。
锦无端出手狠厉,一拳头就将面前人的头盔打了个稀烂,夺过他手里的铁棒后,更是……
他下了死手,没留命。
保镖下来的时候,锦无端正拿着铁棒往最后一个立着的人头上挥,惊蛰忙喊了一声:“爷!”
他声音中气十足,锦无端心神被喊的一分,手里的力道也泄出几分。
黑色的头盔被打的从人头上球一样的滚落在地,漏出里面受惊过度的人。
很眼熟的娃娃脸,秀气泛着白。
是庞娟。
第99章 99、被推婚
惊蛰一嗓子喊出,泄了锦无端手上力道的同时,也留住了庞娟的一条命。
锦无端转眉,手腕翻转间,被人一握。
惊蛰的手指有些凉,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怎么样,他声音有些微颤的道:“爷,够了。”
九死一重伤的碾压性战局已经是解不开的死局,如果在把庞娟……
那真不是捅娄子的问题,那真是捅了天了。
锦无端下手够狠够绝,他还拿着手里的铁棒,摆出一个向下挥舞的姿势,凉声道:“放开。”
他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庞娟,眸子里沉淀下一抹妖异的血色。
带着绝不善罢甘休且非常明显的杀意。
惊蛰一惊,握在锦无端腕上的手,下意识的一松。
他从刚跟在锦无端身边的时候,就知道自家爷脾气不好,性子阴晴不定的同时,还格外的暴躁。
虽常常对着人摆出一副笑脸,但惊蛰总觉得,自家爷笑的时候,并不是真的在笑。
他眉眼含情,一张薄唇轻勾时,看着是好看的紧,但其实,你如果站在他注意不到的角落偷偷的看,就会发现……
锦无端笑的时候,笑意从未到过眼底。
那日暮薄冰一样的目光里,夹着狐狸才有的狡黠和奸诈,猎人一样笑眯眯的看着你时,还会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独有风情来迷惑你。
让你觉得他不仅长的好看,还是个好人。
所以惊蛰觉得,比起那些温柔的、好看的、漂亮的形容词,锦无端的笑容,或许用坏坏的、邪邪的贬义词来形容,会更加贴切。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被锦无端敲打过太多次,还是锦无端此刻嗜血的样子太过吓人,惊蛰脑中灵光一现的同时,想到了思年。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毕竟自家爷虽然是个情绪非常外露的人,但他性格多变,喜怒无常的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就像是那天上飘来飘去的云,随着风变来变去,忽晴忽雨,偶尔一个不注意,就落一个闪电下来,猛不防的劈死你。
所以惊蛰虽然知道锦无端宠爱思年,但他也不敢确定思年在锦无端心目中到底占了何等的分量,只是本能的找了一根救命稻草,希望有效。
惊蛰将锦无端的手腕再次握紧,稳住声音里的微颤,委婉劝道:“爷,思年少爷还在楼上看着呢!”
锦无端这半天一直在死盯着地上的庞娟,听惊蛰忽然提起思年,眸光下意识的就偏了一下。
他抬头,握着铁棒的手指一松。
趴在窗户上的人应该很害怕,他的肩膀肯定又在抖了,一定又像个胆小的小松鼠,要往自己的怀里扑了。
锦无端泯了一下唇,又仰了仰脖子,继续向上仔细看的时候,就见思年冲着自己挥了挥手。
就算没声音,锦无端也知道自家媳妇肯定又冲着自己啊了,肯定一面害怕,又一面担心自己了。
锦无端想着就是一笑,调回视线的时候,眼里已经去了那抹血红,只冷声道:“一群找死的东西,居然敢来砸我的门,真是不想活了。”
他说着就又握紧了手里的铁棒,感受到腕上的压制后,对着惊蛰嗤一声道:“你抓着我干什么?”
惊蛰忙将手指一松,试探的去拿锦无端手里的铁棒,小声道:“爷别拿着这东西了,要不然思年少爷该害怕了……”
锦无端很赞同的点点头,松开手里的铁棒道:“看看我……”
惊蛰闻言下意识的看过去,就听自家爷有点不耐烦的道:“我身上有没有血?有的话快给我擦干净,要不然等会被他看见了,又该晕了……”
他说着就低头自己检查起来,声音有点不耐烦的嘀咕道:“也不知道胆子怎么那么小,真是愁死人了,大半夜的晕过去,我的夜宵可就没了……”
哦!
惊蛰看着锦无端眼里破冰一样的笑意,觉得自己隐隐的抓到了自家爷的软肋,舔唇小心道:“这些人怎么处理?放在这里会吓坏思年少爷的吧?”
锦无端点点头,道:“都扔到黄河里去。”
惊蛰奇怪:“黄河?”那是什么河?
锦无端不耐烦的摆手,道:“就是长江!”
惊蛰点点头,拿着保镖递过来的毛巾一边给锦无端擦着手指,一边道:“那庞家的小少爷呢?”
锦无端挑眉看他,道:“我说了“都”字,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想给他求情?”
惊蛰垂眉,怕他一言不合又动手,忙道:“出了人命,大爷那肯定瞒不过去……”
锦无端挑眉,听惊蛰继续道:“但他们挑事在先,爷这么做虽冲动,也情有可原,不过要是把庞家的小少爷弄死了,就是大爷,也不好和庞家交代……”
惊蛰咽一口唾沫,顶着被打耳光的风险,避开锦无端的目光道:“爷受了罚,思年小少爷一定又该心疼了,不如我先把庞娟送医院去,最起码得问问他,大半夜带人跑咱们家是来干什么的吧?”
他说着又蹲下身去给锦无端擦溅在裤脚上的血,一边遮住擂鼓一样的心跳,一边道:“上次中秋的时候,二爷说要把婚事推到爷头上,他突然跑上门来,会不会是因为这事?”
惊蛰说完好半天,都不见锦无端有反应,抬头看他的时候,就见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吓的咽了一口唾沫。
锦无端俯身勾上惊蛰的下巴,眉眼微凉的在他脸上巡视半天,道:“我发现你呢!每被我罚一次,就听话一分,懂事一分,上道一分的同时呢,更得我心一分……”
惊蛰闻言看他,看进一双漆黑带笑的眸子里。
锦无端食指点在惊蛰的下巴上,缓缓摩挲两下道:“不过懂事归懂事,你要懂的太多,我也有点不高兴……”
他说着就又弯了弯腰,看着惊蛰的眼睛道:“以后不准在拿他来劝我,要不总有种他被利用,我被戳软肋的感觉,那滋味像是受制于人,不太好,你明白吗?”
惊蛰说的没错,庞娟来找茬的原因,是锦时然成功将自己的婚事,推在了锦无端的头上。
医院里……
头裹纱布的庞娟看着被锦暖烟硬绑过来的锦无端,红着眼睛骂他道:“你这个畜生!没人性的,你居然杀了我的人!你去死!你给我去死!”
他说着就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要来刺,锦无端闲闲一躲道:“谁让他们不经打?谁让你找我霉头?谁让你们一群人都活该呢?”
“我没打死你就不错了,你不跪下跟我道谢,还拿刀指着我,怎么这么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不懂得结草衔环的来报我的恩呢?”
第100章 100、气死人不偿命
锦无端牙尖嘴利,倒打一耙的本事一流,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优秀模板。
庞娟被他气的头疼,觉得还没来得及好转的脑震荡,好像变得更加严重了一点。
他一面心疼自己折损了的手下,一面又生气锦无端这利索到某种境界,让人无法还击的嘴上功夫,指着他吭哧半天,怒吼道:“我是不会和你这种卑贱!不堪!不入流!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结婚的!”
“你别以为仗着锦家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上次在望江楼那事还没和你算账!这次我一定全部讨回来!”
“就不信你一个区区妓女所生的贱种!也敢和我这么猖狂!”
庞娟吵不过锦无端,就只能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了,奈何人家压根不在乎。
锦无端看着庞娟不痛不痒的笑,笑意又不见眼底。
他凉声道:“我是妓女生的没错,说不定你死去的老爸还上过我妈的床,说不定我身上还流着你庞家的血,说不定我和你还是兄弟,说不定你还得叫我一声哥呢!”
锦无端说着就上前一步,看着头上缠着纱布,满脸苍白的庞娟道:“要不咱们去验个血?看看有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我就勉为其难的娶了你,你和我回锦家陪睡,有的话,我就和你回庞家做好兄弟,继承家产怎么样?”
他说完就要去拉病床上的庞娟,被眼疾手快的惊蛰和庞家的管家,一拦。
两人看着各自难搞的“主子”,齐齐道:“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