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穿越重生]——BY:羽蛇

作者:羽蛇  录入:05-26

  他越来越后悔自己从前的刚愎自用和自负,甚至觉得以后把家产交给曲沉舟打理,每月领点例钱的日子,其实挺不错的。
  他目光看着场内,白石岩路数刚猛,压得对方抬不起头,与刚刚那场较量截然不同。
  “世子怎么看任瑞这个人?”身旁的人又问。
  虽然京中都知道廖广明的混横,但柳重明也不得不承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任瑞野路子出身,又有齐王撑腰,正如曲沉舟说的——是条疯狗。
  这条疯狗不知怎的,就偏偏咬上了廖广明。
  虽说这中间有他们刻意搅局,可若是任瑞没有撺掇着南衙的人跟锦绣营斗殴的心思,也不能那么顺利。
  这也就罢了,今天御前比武,任瑞晃着枪上场,笑呵呵地直接指向了廖广明。
  照例说廖广明也不会怕他,可这些年锦绣营始终以抄家踹门为要务,廖广明有多久都没策马抡枪,任瑞专挑他的弱项下手。
  皇上开了口,他不能不硬着头皮上场。
  毕竟是裴霄教出来的徒弟,也不是由人揉搓的软脚虾。即使手生了,廖广明也同样稳稳占了上风。
  任瑞且战且退。
  白石岩忽然捅了捅柳重明,那一瞬间,他们都没有错过任瑞脸上一闪而没的笑意。
  几乎电光火石间,任瑞的长|枪脱手,人就在廖广明的枪尖前。
  不过是该点到为止的比武,搞到血溅三尺,恐怕难以收场,廖广明及时收手,却在二马相错间,被任瑞趁着空档一掌打下马去。
  皇上哪看得懂这个,不知任瑞靠命使诈,只当是绝处翻盘,对任瑞自然是赞不绝口。
  廖广明平日树敌太多,连白世宁都不会多嘴解释什么,其他人更是装聋作哑。
  他本打算认栽退场,任瑞又谦虚一番,将他的武功夸得上天入地,还说自己更擅长的是排兵布阵,平匪荡寇,想跟锦绣营的兄弟们较量较量。
  廖广明太知道自己手下的是什么德行,正好拒绝,没料到一旁齐王开了口,提起自己前年在洛城遇袭的事。
  洛城距离京城不远,又是繁华之地,盗匪之事猖獗,令人人心惶惶。
  齐王便借这个话题提议,如今西苑之中地形有限,若是比排兵布阵,不如为民效力,安定一方,看谁能平定乱匪。
  廖广明的拒绝就在嘴边,那边白世宁却站了起来,居然主动开口,要帮廖广明担下这挑战,还说自己家的二小子闲在家里只惹是生非,不如派出去。
  不等任瑞说什么,齐王先谦逊地服了软,说白小将军年少有为,若对手是白小将军的话,区区任瑞哪够一看。
  齐王和白大将军两边比着互相谦虚,简直是把廖广明放在火上来回翻烤。
  一场客套下来,皇上开了金口,廖广明只能咬着牙认下这一场赌局。
  “任将军么……”
  柳重明心不在焉地往人群里看,他派出的人有一阵子没出现了,这让他心里很不安。
  他和石磊不得不陪着皇上坐在这里,但石岩和清池可以随意走动,如今他只能指望两个小的别玩得忘了形,时时惦记着哥哥们的嘱咐。
  “齐王爷看得入眼的,任将军自然乃将才。不过我倒是看好廖统领,刚刚还跟石岩打赌,押了廖统领,统领可莫让我血本无归啊。”
  “我先谢过世子了,”廖广明笑得有些勉强,他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四面被人追打,实在拉不下脸,便转口道:“说起打赌,我倒觉得还是跟世子打赌,更敞亮痛快些。”
  柳重明听出他的示好,知道这是对方有意用潘赫作为筹码与自己交换。
  潘赫陷在锦绣营也不是一天两天,对方迫切,他便假装不懂。
  “是吗?廖统领高兴就好……”
  他看着场上胜负已分,白石岩已拜在阶下受赏,心中焦躁,正待起身再出去转转,总好过跟人在这里打太极,余光里见有人步履匆匆地向他走来。
  “世子,”那人瞥一眼他身旁,极低地压下身:“小曲哥带着白夫人,不知去哪里了。”
  柳重明心中一紧,他知道曲沉舟的本事,偌大的西苑,若是想有意躲着人走,一时半会难找。
  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他立即起身,还未来得及从观台上下来,便见到姑姑身边的侍女从月洞门处匆匆而来。
  台上的喧嚣立即安静下去,白世宁向上告罪一声,呼地跃下台阶。
  “将军!”那侍女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见到白世宁如抓住救命稻草:“夫人向这边……”
  她话没说完,便听远处有人厉声尖叫,闹哄哄一片。
  “有人落水了!”


第121章 离间
  四周都是闷闷的水声,岸上的声音和光影像是隔在另一世界。
  曲沉舟脚下奋力地踩着水,见白夫人本能地压着他向水面挣扎去,忙一手掌着她的后颈,将人压得整个没入水中。
  几乎同时地,有什么东西带着风声从他们的头顶掠过,消无声息地被水声吞没。
  方才在月洞门处见到的下仆正在回廊上惊声尖叫。
  若不是突然间瞥到突然闯入的下仆,他一时间还下不定决心,可生路只剩下这样窄窄一条。
  白夫人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他被压在水下,只能使出全身力气托举着,好在莲池并不太深,他还勉强能用脚触到池底。
  隔着水面能看到,人群迅速地向这边聚拢而来,身边都是扑通的水响声,不知有多少人跳了下来。
  曲沉舟睁不开眼睛,只知道自己被人拖拽着,一只手却仍死死地扯住白夫人的衣服,不肯放手。
  “我看到了!”那下仆高声尖叫:“这贱奴把夫人推下水!”
  有人在扯他的手,踢他的手臂,他来不及去抹脸上的水,只知道双手死死扯住白夫人。
  不能放。
  他脑中一片混沌——重明就在不远的地方,一定……一定可以及时赶来。
  “打死!打死他!”
  曲沉舟蜷起身体,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有个清朗的少年声音在身前响起,喝退众人。
  “都别动!”那少年厉声吩咐:“来人,找姑丈和表哥过来,去传太医!”
  曲沉舟的眼眶陡然一红,紧绷的弦蓦地松弛下来,手指再抓不住白夫人的衣服。
  距离上一次听到这声音,已经隔了许久,可他仍听出来人是谁。
  “公子,”有人忙提醒道:“刚刚有人看到这贱奴把夫人推下水,心思歹毒!必须严惩!”
  那少年冷笑:“他是我柳家的下奴,生死责罚自有二哥定夺,你是想教我二哥管教下人么?”
  那人陪着笑,再不敢说话。
  曲沉舟湿淋淋地跪在地上喘着粗气,视线里见到那片月白色衣摆就在面前,忙一把抓住。
  “白夫人……”
  那少年一脸冷漠倨傲,没有蹲下身,一把将衣摆抽出,扬声道:“姑丈马上就过去,让石磊专心陪着姑姑,别的不用他管。”
  曲沉舟终于放下心来,清池听见了他的低语,这是说给他听,让他知道石磊一直陪在白夫人身边。
  虽然不知道重明究竟怎么跟柳清池说的,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但终于……隔了这么久,他们终于全部重新聚在了一起。
  无论是因为什么能够重活一次,他此时只想跪下来感谢上苍。
  没过多久,月洞门处的脚步声纷至沓来,熟悉的声音在其中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事?”
  一旁立刻有人上前:“世子,刚刚有人亲眼见到,这贱奴趁着周围没人,把白夫人推入莲池,结果自己也不慎跌进去。”
  柳重明正眼也不向地上瞧,只向柳清池问:“姑姑呢?”
  “石磊陪着呢,已经传了太医过去。”
  柳清池迎上去,见白家父子也匆匆赶来,忙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白世宁脚步不停,只在白石岩背后一拍,示意人留下,便穿过人群大步走远。
  有了姑丈在那边坐镇,他们便再不用担心姑姑,剩下的事便简单了,只消一句话,把人赶快弄回去,就都踏实了。
  柳重明瞥一眼脚下,人看起来狼狈些,好在并没有受伤。
  早上出门时,曲沉舟就反复告诫过他,收起那些没有意义的懊恼和自责,他既然处在这个位置,就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这一次曲沉舟坚持来西苑,不止是为了白夫人,也因为这是难得的机会,能有机会瞧见那些深宫中无法触及的人。
  他们需要知道更多,受一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柳重明被训得莫名惭愧,不敢回嘴,更不敢让人看出他的心急如焚,倒恨不能自己跟曲沉舟的位置颠倒,还少受些煎熬。
  好在一切还好。
  沉舟也没有像之前约定那样向他呼救,看来姑姑那边暂时也没有什么危险。
  一切还好。
  “石岩,你放心,姑姑不会有事的,”他叹了口气,向身后喝道:“林管事,把他带下去,等我回去发落。”
  林管事哪曾来过这场面,本来就提着一颗心,如今更紧张到手脚冰凉,被一旁的人推了一下,才忙点头,招呼人上前。
  可曲沉舟还没被搀着站起身,月洞门处又有人涌入,宫人在前开道,于于德喜和柳清如在两边搀扶着,拥着虞帝。
  莲池边呼啦啦跪倒一片。
  “怎么回事?”虞帝不悦地问:“好好的,谁在闹事?”
  柳重明微微侧目,与白石岩对视一眼,俯身上前,再次拜倒:“回皇上,是微臣对下人管教不严,惊动皇上,罪该万死。微臣这就将人带回去,严加惩责。”
  他既这么说得含糊,周围便没有人再不识趣地多嘴,廖广明如今有求于人,也只当听不见,转过脸去。
  可一旁却有人桀桀笑了两声:“世子真是好会说话,我刚刚听说,明明是世子的家奴心生歹意,推白夫人落水,怎么就变成轻飘飘的‘管教不严’?”
  柳重明抬头,见到任瑞一脸幸灾乐祸,眼中却没有笑意地看着白石岩,心中雪亮。
  曲沉舟之前就提醒过,说石磊曾押解任瑞回京,石岩又拒绝了任瑞来北衙,任瑞这种人必然心中有怨恨。
  如今突然多这么一嘴,明摆着就是在离间他们两家,不打算让这件事轻轻翻过。
  “闭嘴。”齐王跟在虞帝身后,沉声呵斥一句。
  虞帝已听出话中意思,见柳重明不说话,眉头一蹙:“重明,他说的是真是假?”
  柳重明无奈,只得上前:“回皇上,微臣也刚来不久,还没有问明事情原委,不敢妄下断论。”
  始终在一旁没有开口的白石岩突然直起身,一把扯住他的衣袖:“重明!你刚刚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是这狗奴才推我娘落水的!”
  “石岩!”柳重明怒道:“你没听见我说还没问清楚?你信别人,还是信我?”
  “你……”
  “石岩,”虞帝开了口,打断两人的争执,又环视众人:“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有人膝行着上前,嗫嚅道:“回皇上,奴婢侍奉在芳草亭那边,正打算过来换茶,刚从那边转过来,就见着这奴才推白夫人,结果自己也没站稳,一起跌下去。”
  顺着这人的目光,虞帝见到匍匐在柳重明身后的人,不由大怒:“大胆奴才,心思歹毒!还管教什么!拖出去乱棍打死!”
  不等柳重明开口,一旁的慕景昭先被吓出声:“不要!”
  虞帝浑浊的眼神瞥过去,慕景昭再不敢吵嚷,只轻声嗫嚅:“今儿是个好日子,打死人……总是不好。”
  一直不声不响的曲沉舟突然越过柳重明爬上前,抬头一迭声地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柳重明脑中一紧,几乎要破口大骂——这人简直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必急这一时卜卦。
  “贱人,你是承认了?”他暴喝一声,单手将曲沉舟提起来,手中用力一搡。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曲沉舟又被仰面推回莲池。
  “世子饶命!”他扑腾几下,亦沉亦浮,像是力气即将用尽,却又不敢爬上岸,只能低弱地呼救:“世子!下奴再不敢了!”
  柳重明看也不看,向白石岩道:“石岩,这样的交代,你还满意么?”
  白石岩与他负气,扭头看着水中挣扎的人,冷笑一声。
  “我娘的安危,是这么个狗奴才的命比得上的么?而且这么简单地淹死,岂不是便宜他了?”
  虞帝像是看着自家的两个孩子怄气,反倒做起和事佬,笑了一声:“石岩,重明的诚心也到了,你娘才是最重要的,还不赶紧看看去。”
  “皇上……”
  白石岩余光里瞥着曲沉舟,刚要说什么,有人从另一边飞奔而来。
  那人本是奔着白石岩,却在见到虞帝在场,扑通跪下,高声道:“叩见皇上,叩见娘娘。”
  于公公上前一步,呵斥道:“什么事,慌成这样?”
  那人眼睛看着白石岩,叩头答:“太医刚刚看过,说白夫人受了惊吓,要……要早产了。”
  白石岩呼地站起来,失声惊叫:“怎么会!”
  “稳婆已经进去了,白大将军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呢,”那人垂着头,偷眼看柳重明。
  “夫人说,是世子家的下奴推她,才失足跌落的。大将军十分生气,说……说要把人带回去,亲手拆了狗奴才。”
  “不行!”柳重明忽然发起脾气来:“皇上,他是我买下的,要打要杀也该是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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