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衍点了点头。
许希言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陈安衍慢悠悠地凑近,微微低头,勾着嘴角看着他,“要做什么?”
许希言一怔,喉咙有些干。
他曾幻想过和爱人亲吻的画面。
首先他的爱人一定要帅,鼻梁一定要高,唇线要清晰,笑起来一定要温柔,眼睛一定要漂亮。
其次,平日他可以冷漠禁欲,但亲吻的时候,他眼神一定要勾人,神态一定要迷人,眼睫毛一颤,喉头一滚,就能勾得他荷尔蒙疯狂分泌。
就像陈安衍现在这样,浑身上下明目张胆地散发着两个字。
吻我。
?
像现在陈安衍这样?
许希言面红耳赤地别开视线,在心里骂骂咧咧一顿后,再没好气地扬起手,拇指指肚用力捏着食指指甲盖,靠近陈安衍的额头。
他手用力一松,毫不客气地在陈安衍的脑门弹了下。
一声清晰响亮的“嘚”,陈安衍白皙的额头泛起红晕。
许希言弹完立刻开溜。
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被陈安衍的美|色所惑,一嘴就亲上去。
毕竟,他只是生理功能正常,但自控力非常一般的男(颜)人(狗)而已……
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你有趣的灵魂
可你却只爱我的盛世美颜
?
第38章
许昌远和陈安衍完成了工作交接后, 像一分钟都不愿意在公司多呆似的,一下班就回了家。
陈安衍也回来了,一脸冷漠疏离,若不是他眼底还有浅青色的黑眼圈, 许希言都找不到他昨天晚上喝醉酒的证据。
许希言情不自禁想起陈安衍醉酒的样子, 再对比现在他那性冷淡的样子, 心里啧了一声,昨晚没亲陈安衍, 好像是亏了。
他悄咪咪看向陈安衍,看他的额头有没有留下什么淤青,毕竟昨天他弹的那一下, 是下了力气的。
他心一虚,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额头。
陈安衍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眼皮一抬, 眼神都不带拐弯地朝他看过来。
许希言一惊,揉脑门的动作一顿,手指往上一推,接而酷炫地撸了一把头发。
动作流畅而僵硬, 和直接说‘我有点心虚’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安衍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提着公文包上了楼, 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一眼都没再看他, 和昨天晚上伸脖子过来让他掐回来的宝宝判若两人。
许希言嫌弃了自己一把,现在心里怎么就这么藏不住事儿呢。
他朝着某人冷漠的背影哼了声, 鼻子快速地皱了一下。
小名叫宝宝的家伙,你牛什么牛。
才下午五点半,张叔还没开始做饭, 家里的人全齐了,许希言还有点不习惯。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
丘梦晚:“手上的工作已经和安衍交接完了,我们也光荣退休啦。”
许昌远:“是的,安衍成长很快,我们也实现了60岁退休的梦想。”
许希言一脸谄媚地凑上去:“爸,妈,你们退休了,正好我也没事,我带你们去环游世界吧。”
许昌远摆了摆手,“嗳,不行,你们年轻人要奋斗,安衍说,你最近进步很大,脑子灵活,悟性很高,是个可塑之才,只是缺少培养儿子。”
许希言:“……”
这话明明是夸他,可他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丘梦晚拉着他的手,笑着说:“小言呐,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进公司吗,你好好跟哥哥学,妈说过,许家永远有你一份子,很快,你就能撑起许家的半边天的。”
许希言有点绕不过弯来,半边天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怎么感觉怪怪的。
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妈,撑起许家半边天的,应该是陈安衍未来的老婆啊。”
许昌远:“安衍未来的老婆,撑他那半边,你这半边你自己撑。”
许希言了然,许昌远想得很远,他们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许家,真的是有他一份子。
感动归感动,许希言还是做最后的挣扎:“爸妈,大器晚成这种事,不适合我。”
许昌远一身正能量:“怎么不适合呢,咸鱼还能翻身呢。”
许希言摊了摊手:“咸鱼翻了身,它还是咸鱼啊。”
许昌远一噎,犹犹豫豫点了下头之后,又立刻摇头,内心肉眼可见地挣扎,“你说得不对。”
许昌远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只好让陈安衍来背锅:“安衍昨天不是说了,有他在,你不想努力,都不行。”
丘梦晚:“对,他会好好督促你进步的。”
许希言生无可恋地揉了揉脸,呜呜地假哭两声:“莫非陈安衍,是我的天敌?我不想干什么,他偏让我干什么。”
许昌远耳根子软,生怕许希言软磨硬泡就中了他的套,不过许希言总归得靠自己,以后他们老了,护不了他,陈安衍再成了家,顾不上他,他那日子可不好过。
正愁着不知道怎么转移话题,他一抬眼,正好看到陈安衍站在二楼的往下看。
许昌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朝陈安衍招了招手:“安衍,下来,和希言聊聊。”
许希言猛然回头看,陈安衍面无表情看着他。
许昌远赶紧搂着丘梦晚上楼,边走边说:“老婆,我们去国外度假吧,刚买的私人飞机,航线已经批下来了。”
丘梦晚:“要不买游轮航海好了。”
“也行。”
许希言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也想去。
陈安衍迈开腿下楼,径直走到他面前,整张脸跟凝固了的似的,连眼神都不曾起一丝波澜。
他走到他面前,站定。
许希言抬了抬眼皮,快速看了眼他的额头,下意识后退一步,想抬手揉额头,抬到一半又硬生生放下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沉默。
许希言挠头。
聊什么呢。
聊天敌吗。
不合适。
许希言眼神闪烁,纠结了一番之后,刚想开口问陈安衍是不是真的喝酒会断片,陈安衍倒先开口了。
他语气冷淡,还有一丝丝不屑:“天敌?”
“……”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上来就要□□味那么重吗,真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宝宝,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的。
许希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但凡陈安衍昨天醉酒后是这个冷漠的样子,他绝对不会产生想吻他的冲动。
虽然他心里很气,但是他多少得忌惮一下陈安衍的身份。
现在陈安衍可是许氏的老大,名副其实的老板。
他还要在陈安衍丰满的羽翼下混吃混喝,怎么能与他为敌呢。
许希言温顺地笑了笑,十分认真地解释:“天下无敌,简称天敌。”
做人人最难的是,鬼话连篇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却得表现出来自己说的是真话,还企图让人相信。
许希言:“……”我太难了。
陈安衍用‘我信了你的鬼话’的表情看着他。
陈安衍冷淡道:““还有一个月考试,时间不多,每天晚上八点到十点,准时复习。”
许希言一定要反抗一把。
威逼利诱撒泼打滚来一套。
许希言沉声道:“你这是给自己培养一个竞争对手啊。”
陈安衍没有理会他,迈开腿上了楼。
威胁没用,那就利诱。
“你的三餐以后我包了。”
陈安衍没有理会。
利诱没有用,那就嘲讽。
“难道是你的羽翼还不够丰满,一个人撑不起一片天,所以,才需要我和你共同撑起一片天吗?”
陈安衍跟没听到似的,慢条斯理上楼。
“……”现在某些人已经油盐不进刀枪不入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只能把脸扔了,撒泼了。
他“我不活了,我会累死的,你想害死我。”
陈安衍无动于衷,脚步都不停。
嘲讽无果,那就上大招。
“八点到十点是人类感情最丰富的时候,你确定要跟我待在一起吗?”
陈安衍脚步一顿。
许希言乘胜追击:“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这时候,陈安衍终于转身了。
许希言心里一乐,还是这招管用呀。
像陈安衍这种高岭之花,不就怕被人恶心吗。
他冷淡地看着刚演完一整套戏的许希言,“南面书房收拾好了,”他顿了顿,声音略僵硬地说:“以及,我对你没兴趣。”
“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他说完,加快脚步上了楼,整个身子消失在走廊里。
许希言恨恨地跺脚。
谁他妈整!天!想!有的没的!
就昨晚想了那么一小会!
他有点后悔,昨天心一软,没问他银行卡密码。
要知道他的银行卡密码,许希言咬牙切齿:“我绝对把你掏空!”
这时,陈安衍又下楼了,许希言利落收拾好情绪,装作无事发生。
张叔从外面回来,提着鱼进门就听到许希言说什么掏空。
他问:“二少爷,你刚才说要什么掏空?”
许希言:“……”
许希言一直觉得,人言不可轻信。
不过,陈安衍不愧是陈安衍,言出必行的陈安衍。
因为公司最近在调整,陈安衍没有安排他在公司实习的岗位,但陈安衍还是百忙之中,按时按量准时准点地给他辅导学习。
这就罢了,陈安衍还给他布置作业,每天晚上辅导的时候还要检查作业。
他出差几天,就布置几天的作业。
不用问,问就是感动。
已经是春耕时节,天气忽然降温,恰好陈安衍出差,许希言把作业扔一边,心安理得地躺了好几天之后,许希言终于想起来要治一治自己的拖延症。
当然,不是写作业。
女孩送给陈安衍的礼物,陈安衍已经买下来了,他对这些品牌没有太多的兴趣,今天务必要拿到店里去退了。
连续下了几天的冻雨,今天终于停了,外面冷飕飕的,许希言冒着寒风,将礼物一样样拿到店里去退,每样几十万,退完之后,加起来竟有小几百万。
不知怎么的,许希言揣着陈安衍给的五百万心里特别踏实,可揣着这些钱却浑身难受。
这可能就是拿自家人的钱和拿别人家的钱的区别吧。
这想法一出来,许希言浑身一震。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把陈安衍当成自家人了?
许希言还没来得及深想,天上又飘了雨。
车没打着,他只好到就近的电器城躲雨。
电器城里电视的大屏幕同时播放一条消息。
“近期冷空气袭击南方,多地受到冰冻□□,受灾群众无法春耕,社会各界人士纷纷伸出援手……”
画面一晃,晃到了在一线震灾的视频。
好多爱心基金会都到了现场。
许希言终于知道了这笔钱的去处,他给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咨询后,分别以这些女孩的名义,将钱捐给了爱心基金会。
许希言办完事,一上午就过去了,他走出商厦,才发现雨越下越大。
他出门不爱带东西,早上出门时阴天,伞也没带,这回车也打不着,正想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时,就听到有人在喊他,声音浑厚响亮。
“许希言。”
许希言闻言抬头,一辆保时捷停在路边开了双闪,车主摇下玻璃窗朝他招手。
许希言还没想起他是谁,他已经推开车门,撑着雨伞朝他走走过来。
等来人走进,许希言才想起对方是谁,周子宴宴会上给他盖大衣的那个。
许希言收起手机,朝他礼貌笑笑:“嗨……”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
“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吧?我再自我介绍一遍,莫长安。”
许希言在心里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这哥们真是眼尖,他笑容未改,“匆匆一面,确实记不住,实在抱歉。”
莫长安:“去哪儿,送你一程吧,雨太大,车子也不好打。”
许希言想都没想就摆手拒绝:“不用了,你忙你的,我有时间,不着急。”
“那正好到了午饭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
“真不用,我……”
还没等许希言说完,莫长安轻生一笑,手搭在他肩上,一搂,将他往伞下带:“走吧,别客气,哥送你回家。”
许希言一顿,浑身油腻不适。
你谁啊,想当我哥。
莫长安好像知道似的,解释了句:“伞太小,怕你淋湿,就将就一下吧。”
许希言:“……”高手啊,节奏紧凑,没有给他见缝插针拒绝的机会。
车一时半会打不到,许希言如果这会儿再拒绝,貌似有点过分。
于是就这样,被莫长安半拥着走到车前。
还好莫长安一走到车前,就松了手。
莫长安问他:“你要做后面,还是副驾?”
许希言刚想说坐后面,可是莫长安不是他的司机,他若往后面一钻,似乎不太合适。
不过他也不想坐副驾,就把问题抛回去:“我随意,都可以。”
莫长安体贴帮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然后再给个得体的理由:“那就坐副驾驶吧,咱们刚好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