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良和徐钊四目相对,同时问号。
“这臭女人什么意思?不要秦思筝了?陆羡青他妈的嫌钱多不买了?”徐志良怒骂,手腕疼得他直哆嗦。
秦思筝以前给他赚了少说上亿,现在一百万就让他放手?陆羡青简直是在把他往地上碾着羞辱!
既然这样,那就鱼死网破吧!
这边,秦思筝手机又亮了,以为还是徐钊他便没看,沈长风拿过来一看,脸色直接变了。
“怎么了?”
“四哥受伤了。”
秦思筝脸瞬间白了,一把抢过手机,安宁发了一张照片给他。
陆羡青脸色惨白的躺在椅子上,几乎被血染红的白衬衫撕开了一半,右臂血瘀严重,还有一条长长的撕裂伤,鲜血淋漓的一下子扎进秦思筝眼里,手机都差点跌落。
“长风,去剧组!立刻去剧组!”
秦思筝扔下筷子就走,被沈长风一把拽住,“你先别急,我立刻订机票!”
第87章 青云得路
电话里不好交流,何幸索性直接带了东西去片场看看陆羡青,顺便报告一下工作室跟秦思筝解约的进度。
她实在是想不通陆羡青为什么坚持只出一百万,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钱真的只是个数字。
如果城市能拍卖,叶溆恐怕能直接把江城买了,他自己片酬也是这圈子的巅峰,至于跟圣娱在这点钱上扯皮?
按照他这个性子,不应该早签到手上早好?
她下了车,随便抓个人问陆羡青在不在拍戏,对方伸手仓皇一指,何幸顿觉不妙。
陆羡青半个身子全是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拍戏,等看到安宁脸色惨白的掉眼泪才知道是真受伤了。
东西一扔,何幸腿都软了。
陆羡青脸色苍白如纸,手指不断往下滴血。
他上午拍的这场戏需要吊威亚,结果因为角度偏差硬生生砸到了架子上,锋利的角铁将西装袖子直接割开,划破皮肉渗出鲜血把西装都染湿了。
白衬衫上全是血,额头布满冷汗,但却没有喊停,硬生生把这一场“重伤”戏拍完,就连周长江都以为是他的演技过人,还在拿他当教材教新人。
刚刚威亚把他放下来,他连站都站不稳,腿软的跌在地上,手臂一直流血。
道具师傅过去拆威亚,魂都吓掉了一半,狂喊周长江。
周长江还在看回放连连叫绝,被助理喊了好几句“四哥受伤了”才把剧本一扔,看到他满身的血。
“老陆你怎么样!叫医生!!”周长江急得一头汗,人群越围越多,挤得密不透风,被他呵斥散开。
陆羡青皱着眉,轻喘了口粗气说:“别大呼小叫,吵的脑仁疼。还有,别叫救护车,找剧组医生包一下就行,伤什么样我有数。”
说着试探性动了下右臂,钻心的疼让他冷汗又浮了一层,往旁边伸了下手,“扶我起来。”
安宁连忙扶住他,紧张的眼圈通红。
陆羡青踉跄两步,按住安宁的手臂撑着,说:“叫救护车就惊动人了,又不知道被媒体写成什么样,还要去被医院的人围堵。烦,扶我回休息室包扎一下就行。”
周长江忙说:“来个人搭把手!找个担架。”
“不用,我自己能走。”陆羡青坚持自己回休息室。
何幸知道,他不是不想惊动媒体,是因为一闹出去,远隔千里的秦思筝就会知道,他不想让对方担心所以独自忍着。
何幸站在原地半晌,心里有些酸楚。
陆羡青终于也有了一丝烟火气,会心疼人,会藏着掖着。
剧组配备医生,比陆羡青更早一步在门口等着,安宁准备开门,被何幸抽走钥匙“扶着他,我来开门。”
医生打开药箱,陆羡青穿着的西装戏服被血浸湿,透着浓重的血腥味。
陆羡青细碎喘气要脱,医生忙说:“你这么直接脱下来可能会疼死,我剪开吧。”
于是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袖子,尽量不碰疼他的状况下扒掉西装,然后再剪开衬衫,为他止血包扎。
陆羡青忍着杂乱的呼吸,眉头轻颤着,“不许告诉他。”
何幸知道这个他是谁,“知道了,你先顾好自己吧。”
陆羡青以前有自杀倾向,伤口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现在却觉得疼到难以忍受。
包扎完,安宁拿了湿毛巾给他擦去手臂上的血迹,换上干净的衬衫。
他偏过头靠在一边,左手搭在额头上,精神不济的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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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筝自从看到那张照片开始一直惴惴不安,心悬着,恨不得插翅飞过去。
最近的一个航班在四个小时之后,他心急如焚的在机场等候,掌心里全是汗,反复的搓着缓解焦灼的担忧。
他虽然带着帽子口罩,但还是有人认出了他,涌过来找他拍照、要签名。
秦思筝实在没有心情应付他们,艰难冲他们笑了下便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坐下了,沈长风也知道,便让保安把他们拦在了休息室外面。
“你别担心,四哥的伤应该没事,如果特别严重一定送医院了,会有新闻出来,现在还没有,证明问题不是很大。”沈长风宽慰他,递了一杯热可可在他手里。
“再有半个小时就登机了,你别自己吓自己。”
秦思筝双手攥着可可杯子,指尖无意义的掐紧,脑子里一遍遍闪过陆羡青受伤时的样子,是被砸到了吗?还是被划到的?
他现在肯定很疼,胳膊又青又紫像是块烂肉,照片里的脸色也惨白到没有血色,嘴唇甚至有点发青。
秦思筝埋下头,心都揪在一起,眼眶红的跟兔子一样。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裕江航空6L7864次航班现在开始办理乘机手续,请……”机场广播还未念完,秦思筝立刻放下杯子冲了出去。
沈长风忙不迭跟上去,护着他登上飞机,期间同行乘客认出他要签名,都被沈长风用身体不太舒服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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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羡青睡了半个多小时就醒了,“倒点水。”
何幸倒了水递给他,等他喝完了接过来捏在手里,忍不住训他:“受伤了不知道跟人说?少拍那么一会能怎么样?”
陆羡青说:“小伤,没必要。”
何幸看他脸色跟纸一样,靠在椅子上半死不活的也不忍心骂他了,短促的叹了口气跟他说正事儿:“徐钊给我打电话谈思筝的合约,听了你的一百万就崩了,咱们也不缺这点钱,虽然我是不想让他赚但这一百万他不可能签字,多施舍他一点,省了那么多事。”
“你知道什么。”
这是他买徐志良那双手的钱。
何幸:“是是是我不懂,那你就等着吧,别把他逼疯了跟你鱼死网破,或者他直接不找你谈了,把你的厌厌卖给别人你就后悔去吧!”
陆羡青轻轻一笑,苍白的脸上全是傲慢与张扬,“何幸姐姐,你去这个圈子打听打听,谁敢跟我抢男人,还有,你觉得我的厌厌会去别人那儿?”
何幸莫名吃了一嘴狗粮,噎了噎。
“要点脸吧。”
陆羡青手臂受伤,被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左手拿筷子实在夹不动菜,烦躁的往桌上一扔,“不吃了。”
安宁立刻小跑过来给他换成叉子,何幸说:“你也消停点吧,周长江都快吓死了,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拎着脑袋都不够赔的。”
陆羡青拿起手机,又放下,侧头看着两人,“你们没告诉秦思筝吧?”
何幸勾了勾眼角,明知他的意思却要揶揄:“怎么?这种时候不卖个惨,不像你啊。”
安宁心虚的埋下头,她虽然知道陆羡青肯定会生气,但还是忍不住给秦思筝发了条消息,如果他能看到秦思筝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陆羡青就像个小孩,特别脆弱,给一颗“糖”就能哄好。
“那颗糖”应该来。
说到底她还是有点自私,希望在陆羡青受伤的时候,秦思筝能陪在他身边。
“叩叩。”周长江站在门口,伸手敲了下门。
《善恶之间》这部戏命途多舛,来来去去发生了这么多事,周长江甚至都生出了一丝这破剧是不是邪门儿,不拍算了的念头。
他绷着脸看陆羡青的手臂,声音都硬的跟石头一样,“你怎么样?手确定不要去医院?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能草率。”
陆羡青斜靠在椅背上,肩上搭着件薄外套,衬衫只穿了一半,虚虚搭在肩膀上露出坚实右臂上的绷带。
闻言笑了下,“又不是纸糊的。”
周长江看他还在开玩笑,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上次让思筝受伤,幸好他反应快没什么大事,后来又过敏进医院,这次你又受伤,这个戏我真是……”
“好戏啊。”
周长江抬起头,看到陆羡青眼睛一弯,笑了,“我跟秦思筝的定情戏。”
“……严肃点。”周长江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忍了忍说:“你好好养着,好了再拍,这段时间调整一下拍摄进度,先拍后面的。”
两人正说着话,门忽然被撞开,砰地一声。
“四哥!”
陆羡青原本背对着,听见声音倏地一愣,脊背都僵直了,隔了一秒才转过头。
秦思筝站在门口,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眼睛也红的厉害,像个兔子似的盯着他不上前。
陆羡青侧头去看何幸,见她一脸无辜又去安宁,她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埋下头,“对不起。”
何幸“哎”了声,“行了,没咱们事儿了,走吧。”
一时间只剩两个人,秦思筝站在门口,陆羡青半搭着西装,眸光沉沉的盯得的人发虚。
“过来。”
秦思筝看到他现在脸色虽然白,但精神还不错,手臂缠着绷带但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悬着一路的心脏“扑通”一声落回了原地。
陆羡青要起身,被他按回去,“您别起来。”
陆羡青就又坐下,伸手拽住他的手用力朝自己一扯,秦思筝心系他的右臂没敢挣扎,一下子跌在他的腿上,惊魂未定的按住椅背。
“来干什么的?”陆羡青问他。
秦思筝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的西装,看着厚绷带,心疼的摸了摸,“怎么伤的?还疼不疼?”
“疼。”
第88章 青云得路..
秦思筝一听他说疼立刻又红眼,想碰又不太敢碰,不知道到底伤成什么样。
陆羡青看他担心成这样,咽下了原本想要宽慰的话,伸出手按在他唇上,又挪到耳朵。
来来回回捏了半天再移回来落到嘴唇上反复摩挲,“厌厌,胳膊好疼啊。”
他明明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秦思筝却偏偏觉得自己已经被他折腾过一遍了,耳朵微热的别过眼又被他拖着脸转回来,指尖压住唇珠,轻轻一按。
秦思筝艰难的咽了下唾沫,吻却迟迟不落下来。
仿佛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抓住了猎物却不急着吃,而是慢慢玩弄到他精疲力竭,无法招架的时候再一口吞进去。
“四哥。”
“可以吗?”陆羡青偏偏还像个君子一样询问,弄得他更加心热。
秦思筝轻轻点头,可陆羡青又不动了,只是静静看着他。
秦思筝眨了眨眼,把手放在陆羡青的肩膀上,就着坐在他腿上的姿势低头吻下去,主动张口容纳,主动探出舌尖纠缠。
陆羡青本想试试他会不会害羞,逗逗他也算缓解一下疼痛,结果他却主动到这个地步。
随即用左手扣住他的后脑,将这个吻变得深入又绵长,仿佛无休无止。
秦思筝意乱情迷却又存着一丝理智,被放开时才记起呼吸,趴在陆羡青肩上重重喘气,像个刚被侵略过的幼兽。
陆羡青拍着他背,笑着去亲他的耳朵,“才几天不拍吻戏就忘了,把老师教你的全还回来了了。”
“不怨我,老师没教好。”
陆羡青轻笑,“嗯,教不严师之惰,以后教你再严一些,学不会就打屁股,厌厌同学,希望老师怎么惩罚你?”
秦思筝埋在他颈窝里,轻轻咬了一口颈侧的皮肉,闷闷说:“下次不许瞒我,不对,没有下次了,不许再受伤。”
陆羡青就像是个溺爱孩子的家长,温温柔柔的含着笑和无限的退让,最终将所有的情绪酝酿成一个“好”。
为了你,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也尽量让自己不再受伤。
厌世如陆羡青,忽然也有了一丝珍惜生命的感触。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怀里这个会玉石俱焚说退圈来保护他,却又因为一点伤就担心到眼红的小朋友。
长久的黑暗在不经意间天光乍破。
“我答应你,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陆羡青说完,猝不及防听见一声“咕噜”。
秦思筝尴尬的脸红,陆羡青伸手摸摸他的肚子,“赶着过来没吃饭?”
秦思筝摇摇头,他才刚准备吃饭就收到了微信,一路上光顾着担心了,哪儿能吃得下东西。
陆羡青扬声喊:“安宁。”
安宁立刻进来,心虚的不敢抬头,“四哥。”
陆羡青冷冷扫了她一眼,“你的账先记着,去把饭菜热热。”
安宁利落的热好菜放在桌上,毕恭毕敬聆听圣训。
秦思筝看安宁惧怕的样子,忍不住说:“你别这么凶,吓坏她了,安宁姐也是好意。”
陆羡青嗤了声,“对老板的话阳奉阴违叫好意?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含义怎么没人通知我?我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