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应楼:“度日如年,?不可以吗?”
怀酒:“…………”
神他妈度日如年。
“好,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怀酒紧盯着顾应楼的双眼,“你喜欢吃鸡蛋吗?”
“……”顾应楼思考片刻,“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
怀酒:“那你喜欢吃芒果吗?”
顾应楼:“……说好的最后一个问题呢?”
“我用的是逗号,也就是说我还可以接‘你喜欢香蕉吗’、‘你能吃海鲜吗’、‘你对哪些东西过敏’诸如此类的问题。”
顾应楼:“……”
“我只是举一个例子而已,你也许能回答得出鸡蛋,回答得出香蕉,回答得出很多东西。但是你无论多么精准,还是会留下破绽。”
怀酒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没办法,这就是我这个冒牌货老前辈,对你这个小新人提出的一点点,宝贵的经验。”
·
顾应楼砰地一声踹开门,把人拽了进去。
开水间内空无一人,饮水机没关紧,出口滴答滴答,往下滴出了一条水串子。
“怎么了?”怀酒被他一路拽过来,手腕上被握出一道浅浅的红印,也没在意。
他看着顾应楼把门锁好,笑了笑,“心虚啦?”
眼下空无一人,顾应楼也不和他绕弯子,“你从哪儿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到现在还不承认呢,想套我的话?”
怀酒嘘他,“我那会儿可是大大方方地和你摊牌,现在身份互换,你这么不坦诚我很伤心的。”
“……”
开水间没有空调,关一会儿就出汗,闷热得很。
怀酒被热出了一脖子的汗,正思量着要不然换个地方说话,顾应楼忽然道,“是。”
坦诚来得如此之快,还有些猝不及防,怀酒愣了愣,“你这是承认了?你和我……”
“是,我和你是同一种人。”
顾应楼点点头,“所以我才会发现‘你’,我才会按下那桩案底,因为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不要美化你自己好吗?”怀酒纠正,“本来就不是我的锅,你也不是原主,不能跟我追究,只不过是尽到自己该尽的义务而已。”
顾应楼:“……”
陈述事实而已,怎么就美化了。
怀酒指了指两人,暗示意味明显,“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得给我来个真心话大冒险,或者坦白局什么的?”
“不要。”
怀酒:“???”
怀酒:“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喂,你现在有把柄握在我手上……”
顾应楼反问:“什么把柄?你是说我不是顾应楼吗?可那是猜测。谁怀疑谁举证,那你有证据吗?”
怀酒瞬间被噎了一下,“……”
“人的习性本来就不能用永远来定义,就算你把我送去医院诊断,我也大可以装作是人格分裂而已。”
顾应楼顿了顿,意味深长,“或者说,你又怎么证明我不是呢?”
“……”怀酒语塞,“那、那我也可以说我是人格分裂啊。”
“你当然可以。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不管是你还是‘他’做的,欠我的这笔账反正是逃不掉的。”
“谁要逃账了!”怀酒气得话都不利索了,“我们俩都是魂穿,也算是半个战友吧?你就不能坦诚一点吗?凭什么你问我什么都要说,我问你就要怼我?”
开水间太热,汗水从额头滚落,滴到睫毛上弄得很不舒服,他说着说着,就顺手用手背擦了一下。
顾应楼一低头,还以为怀酒在哭,“……”
他下意识地放缓了语气,“……我没怼你,行了行了,别哭了。”
怀酒:“???”
谁哭了??
他茫然了半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借坡下驴开始假哭,“你还说没在怼我,那小气样……你问我什么我都实话实说,我还没问呢,你就已经连珠炮似的打过来了,还翻旧账!”
“……”顾应楼满脑子全是怀酒的嘤嘤嘤和呜呜呜,顿时深吸一口气,举起双手,“行行行,是我敏感了,全是我的错。”
怀酒擦了擦眼睛,斜着眼看他,“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真是小祖宗。
欠他的。
顾应楼诚恳地问:“……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有诚意?”
怀酒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告诉我一个你最大最大的、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
顾应楼难得地噎了噎,“你真想知道?”
“当然啊。”
夏娃和亚当没有抵抗得住诱惑接近了蛇果,被上帝发配人间。作为人类,又怎么可能对‘秘密’这两个字真正的无动于衷?
而且他已经有两个把柄在顾应楼手里了,要是不掰回一城,那他老是提心吊胆的,多难受?
顾应楼说:“好,我告诉你。”
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只要假哭两下就行?
怀酒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目不转睛,耳朵甚至快要立起来了。
“这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好好好,我知道流程,我绝对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怀酒都快被他憋死了,怕他不相信,还举起三根手指想发誓,然而承诺没说出口,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托住了他的下巴。
他微微一愣,只见两个人的距离越靠越近,顾应楼俯下身,一只手撑在开水间门板上,另一只手轻轻扣着自己的下巴。
“你给我听好。”
怀酒:“?”
他落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连气氛都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冰凉凉、还带着点清新茶水气味的吻已经印了下去。
怀酒:“……”
这个吻稍纵即逝,顾应楼松开了沾上一点湿汗的手,打开了开水间的门通风透气,“你很热?”
语气很自然,简直就像是十年老夫妻。
“有一点。”
怀酒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还像个小火炉似的身体立马平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凉风的作用,还是那个……
那个……
草。
这谁能说出口。
在心里试试都不行。
顾应楼看了眼时间,“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这就走了?”怀酒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你……你这算什么秘密?”
顾应楼惊讶地看着他,忽然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怀酒:“?”
顾应楼叹了口气,“果然蠢兮兮的。”
·
“怀哥?怀酒?怀大帅哥?”
“……”怀酒忽地回神,慌乱地挠了挠鼻子,“啊?你说什么?”
张鹏推了把他的手臂,又指了指面前的奶茶店,催促他,“点单了,人家都叫你好几次。”
他们身后排了一条长队,就连服务员也用不太耐烦的眼神瞄他,要不是看怀酒长得帅,估计直接跳过他了。
“哦……好。”
怀酒匆忙地点了单,拿了票和张鹏站到等候区。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张鹏摸了摸他的额头,嘀嘀咕咕,“别是中暑了吧?从你家老顾公司出来后你就怪不对劲的,要不要哥哥帮你去买点藿香正气水?”
怀酒摇摇头,“没,我没中暑。”
张鹏怪道:“那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怀酒话说到一半,忽然改口,“我问你一个问题。”
“啥?”
怀酒一狠心一闭眼,“如果有个男的跟你说‘蠢兮兮的’,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实话实说?”
他点点头,“嗯,实话实说。”
张鹏想了想,忽然原地抖了抖,老实说:“作为一个纯24k直男,可能有点怪恶心的。”
怀酒:“……”
“不过那是你对象哈。”张鹏又打了个补丁,“谈恋爱都这样的,腻腻歪歪见怪不怪,那喊宝宝的都还有呢,你俩这是小儿科。”
怀酒:“……谁他妈说那是我对象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小蜘蛛!!嗷呜荷兰弟太可爱了嗷嗷A!相信我这是三代蜘蛛侠里最甜的一对cp!
(今天的晋江也太卡了……一个小时都没发出去)
第43章 (禁盗)
“谈恋爱就这样,?腻腻歪歪的。”
张鹏想到自己少得可怜的恋爱经历,忍不住露出一个姨母笑,“很正常,?你们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等等!”怀酒一双圆眼睛瞪成了铜铃,?瞬间炸了,?“谁他妈说那是我对象了?”
“就这还不是你对象?”张鹏比他还惊讶,?“都这么跟你说话了,?这一听就跟男人哄小姑娘似的,就等着求偶呢。”
“什么小姑娘,?呸,什么求偶?”怀酒差点被他气得仰过去,?“你会不会说话,我说了是我吗?我什么都没说!”
张鹏立马安抚,?“懂懂懂,?那是你的朋友嘛,你继续说。”
无中生友嘛,?大家都懂的。
怀酒恼羞成怒,“……说什么说,没得可说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生气,反正他和顾应楼清清白白,任别人怎么说都不会改变既定的显示。但是张鹏一用那种夸张的语气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
怀酒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想拿一块巨无霸口香糖缠住他的嘴,?一个字都不想往下听。
“别啊别啊。”张鹏撺掇他,“一看你刚才那样就知道有大事。说说看,?你刚——不是,我是说你的朋友到底怎么个回事?他被人告白了?”
“嗯……”
怀酒的脚尖蹭了蹭地面,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他支支吾吾地点了个头,?尽可能还原事情的真相,“也不算表白,就、就亲了一下。”
张鹏瞬间被呛了一下,“亲亲亲亲——”
“只是亲了一下!”
怀酒打断了他的卡带,分贝都拔高了两个度,“你不要大惊小怪的,也没明说什么喜欢,我觉得可能就是恶作剧。”
毕竟他一个劲地叫顾应楼坦诚,还假哭,说不定人家早就看破了他在演戏,故意拿这招来堵他的嘴呢。
虽然……虽然堵得是挺严实的。
“这还要说啥啊!人家都亲你你你——”张鹏舌头疯狂打结,好不容易拐了个弯,“都亲你那朋友了,意思不就是很明显吗?你想想看,有谁会故意去亲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人?反正我是做不到。”
怀酒脑补了一下自己亲白松蔚的场景,顿时麻掉了半身的鸡皮疙瘩,“这倒也是……”
张鹏一拍大腿,“我早就说过老顾他对你有意思,你还不相信呢。”
“……”怀酒忍不住吐槽,“你什么时候说过,你个马后炮马屁精,舔狗是不会有幸福的。”
“这不是舔狗,这是未卜先知,男人的第六感。”张鹏没皮没脸地笑了两下,“哥们,这可是大好事啊,你盼了这么多年,特意为了他从美国飞回来,还想尽办法住到顾家去……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是一件大好事。
可是除了内容,人物时间地点全都变味了。
现在他不是原装的怀酒,顾应楼也不是原装的顾应楼,两个冒牌货顶着人家的身体,不仅踹了原配不说,他这个男小三还要强行上位……
说实话,这不道德。
更不用说他在这里根本待不了多久,就算他喜欢顾应楼,那等他回到原来的世界,两人又要怎么谈恋爱?什么都教授什么杰克萝丝,那些剧情都是演出来的、美好的泡沫。
可是要放在现实里,谁能真正接受一个只能相恋两个月、此后再也不能相见的恋人?
别说他现在对顾应楼有感觉,就算没有感觉,也不可能答应这件事。
张鹏看了半天,也琢磨了半天,总觉得他脸上没带一点欣喜的表情,他自己也渐渐地敛了神色,“怎么了哥们?你在想啥呢?”
“……”怀酒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你帮我想个办法吧,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拒绝他?”
答应是决计不可能的,但是顾应楼也没有明说,自己也总不能厚着脸皮上去说一句对不起我们不合适,万一人家一脸惊讶地说我就逗你玩玩,怎么还当真……
那也太尴尬了。
顾应楼绝对能干得出这种让人下不来台的事,他对此深信不疑。
“你还真要拒绝他啊?”
张鹏摸了摸怀酒的额头,没烫,正常得很。
“……”他的心情可以称得上是‘难以置信’这四个字,“不会吧朋友,顾总可是正儿八经的高富帅。你们俩有明媒正娶之约,又有两情相悦为系,你要是跟他结了婚,改明儿分到的财产都能让你迈进福布斯前十,咋这么想不开呢?”
要是徐瑶瑶现在朝他勾勾小手指,哪怕是一句话都不说,他都能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做女神的舔狗。更别说顾应楼的暗示都已经这么明显,怀酒要是真喜欢,怎么可能现在说想要拒绝?
他左思右想,都觉得这实在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除非……
“哥们,你好好跟我交代。”张鹏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怀酒:“……”
张鹏:“你老老实实和我说,我毕竟算你半个娘家人,真的出事了我还能在顾总面前给你兜兜呢。”
怀酒:“……是你个头。”
这就是个傻子,没法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