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是朋友?我被我爸教训后跑了出去,你作为我的朋友又跑出来找过我、事后有给我一句安慰吗?”
“不,你的心里只有你没有成功的投资,所以你改头就找上了灵玉!”
“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灵玉和原氏的竞争关系!”
原锐越说越清明,忽然间就看透了谢可越这些年以来的把戏——
对方不断用编造的谎话来博取他的同情心和信任,实际上呢?每到关键时刻,只会利用他的信任和义气!
之前没有涉及到利益,所以两人才能平安无事。而今那没办法为谢可越争取到利益,对方就能干出这档子插刀的事。
“是我先放弃你这位朋友,还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友情?眼前人这些人不就是铁证了吗?”
“你别什么事情都扯到施允南的头上,我问你,这些年你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吗?”
“施允南嫉妒你的宠爱、怕你争了他的家产,所以在暗中欺压过你?”原锐摇了摇头,“以往我信,但现在我一字不信。”
“我原锐拿真心对朋友,但你谢可越……不配!”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也算是直接宣告了两人关系的破裂。
原锐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从你选择挖墙脚的那天起,就代表你为了利益放弃了和原锐的这段友情。”
施允南望着脸色难看无比的谢可越,勾唇戳破,“全天底下最蠢的买卖都被你做了。”
原书中的谢可越和原锐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因为谢可越坚定投资给足了原锐自信和勇气。
原锐接收原氏玉石工作室后,日日夜夜努力跑料商、跑拍卖行、跑客户,就是为了将原氏玉石首饰发扬光大,不让投资商之一的好友亏本。
但现实中的谢可越呢?
见原氏投资不成,改头就去找了灵玉玉石的老板。
而灵玉玉石的董事长怕原氏发展起来、未来会抢占了他们的市场,所以就和谢可越要求——让对方暗中帮忙挖走了这六名设计师。
谢可越为了自己的利益,短暂犹豫过后就选择了而背叛好友。
一步错、步步错。
“……”
谢可越听见施允南毫不留情的嘲讽,心底骤然升起一抹懊悔。
别的不说,这些年,原锐的确是那一颗赤诚之心对他的。即便他和原锐的偶遇也是假意制造的,是他惯有的攀交人脉的方式。
就在谢可越思绪恍惚之际,施允南忽地快步走了上来,下一秒,他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挥拳揍了过去——
轰!
这是比原锐还要重的拳击。
谢可越被打得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了椅背上又摔在地上。
一直看戏的杨森等人又冲了上来,急喊,“施允南,你干嘛!”
“没什么。”
施允南被人群围在中心,淡定得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关节,“原锐提醒了我,对于看不爽的人,硬拳头才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
“大家别放他走!抓起来报警!”
有人喊道,像是抓住了施允南什么把柄。
下一秒,喊话的这名年轻设计师就被赶来的袁猛提小鹌鹑似地甩在了一边,“施先生,你先走,家主吩咐了,这里交给我解决。”
施允南理所当然地收下了来自楼下老公的关心,对着众人又是一句忠告,“诸位,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因为有他施允南在的原氏,注定将在玉石设计市场占得一席之地、最终还会稳扎稳打地攀上行业高位!
施允南看准袁猛给他留出的路,淡定走出了房间。
有男性设计师想要去追,没想到被大力气的袁猛抓着死死不能动弹。
自以为是‘设计师头头’的杨森立刻叫嚣开了,“你又和施允南什么关系?是他雇来的打手?我告诉你雇凶打人是犯法的!你别以为——”
袁猛板着脸瞪了过去。
虽然他已经退伍了,但磨练而来的军人气场还是能唬住不少人。
袁猛看着左右脸都已经红肿的谢可越,心底透出一丝不屑,“谢先生,你要报警是吗?”
谢可越认得袁猛的身份,心里的屈辱一阵赛过一阵——现在是连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在他的头上叫嚣了吗?
但他知道,此刻的施允南背后还站着一尊动不得的大佛,暂时动弹不得。他深呼吸两口气,狼狈却又不得不压下内心的耻辱。
“不用,这点小伤我自己能处理。”
不甘心的杨森等人顿时嚷嚷,
“谢先生,你这样叫没事?干嘛不让我们报警抓他?”
“就是啊!那一看他就是施允南就是雇来的……”
谢可越觉得耳边的聒噪声都有些烦,强压着不悦开口,“各位,骆氏集团的骆令声听说过吗?这位是骆令声的贴身保镖。”
包厢里没有监控,他也仅仅只是被揍了两拳,即便报警,大概率会被要求双方私了。
他已经和原锐破裂了关系、得罪了原氏,没必要为了施允南的一拳,再去得罪骆令声。
“……”
众人听见这话,渐渐都显出震惊的脸色。
他们作为玉石设计师,多少都得和华国豪门圈里的客户夫人打交道,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骆令声的名头呢?
那可是豪门中的顶尖豪门!
当然,像骆令声那样的身份,他们是没有资格和对方接触的,也不可能了解骆氏的家庭情况。
不过,很快就有敏感的女设计师发问,“那施允南和骆令声又是……”
袁猛想起自己上楼前家主的叮嘱,沉默两秒后刻意拔高了音量,“施允南先生,和我们家主骆令声是合法的婚姻夫夫。”
“施先生是个好说话的,可我们家主就不是了,各位好自为之。”
袁猛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包括杨森在内的六名设计师,无一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们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施允南已经结婚了?而且结婚对象还是骆令声!那个豪门圈里所有人都趋之若鹜、企图攀交的人?
原本还在内心嘲笑施允南和原锐的他们,此刻居然生出丝丝不断的懊悔——
施允南有骆令声,原氏有了施允南,这还愁前期投资、设计和后期交易的人脉吗?
压根不缺啊!
而且还能发展得比他们想象中得更好。
他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说不定还能发展成元老级别的人物。
谢可越惯会猜测人心,他的眸底略过暗芒,用公事公办的口吻提醒众人。
“各位,你们和灵玉的合同已经正式签订了,下周一就开始入职设计,按照之前规定,半个月内必须要交付第一版设计稿。”
“知、知道。”
“我们会按时交付的,请谢先生放心。”
设计师们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懊悔和遗憾,强行装出开心的神色回应。
经过这么一遭,这举行到一半的酒塔显然是不能再继续了。众人纷纷找借口离开,不到五分钟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谢可越等到所有人离开后,这才轻触着已经不能再麻再痛的脸颊,内心的复杂感在这一刻抵达了巅峰。
他猛然将一侧的酒塔掀翻在地,酒杯齐齐发出碎裂声,像是在宣告着什么仇恨——
为什么?
突然间,他就又成了被所有人‘抛弃’的那一个人?他不过是想要赚取自己的利益有错吗?
没了一个朋友又如何?只要他有钱有资本,照样能在未来收获更多的朋友!
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定会将今天的耻辱加倍讨回来!
…
施允南下楼时,就看见骆令声还静静地坐在那个位置。
他靠近自己的恋人,下意识地朝周围环视了一圈,“原锐呢?你看见他下来了吗?”
“……”
下楼的第一句还是追问原锐?
骆令声的眸底晃过微妙的酸涩,平静开口,“我见他一下楼就奔着洗手间去了。”
“这小哭包,估摸着又是躲到厕所隔间里哭去了。”
施允南低笑了一声,勾来边上的椅子靠近骆令声坐下。
骆令声对于原锐的私下生活不感兴趣,只是望着施允南问,“刚刚在楼上有争起来吗?我让袁猛跟上去了。”
“嗯,我知道。”
施允南想起自己揍谢可越的那一拳,无比满足地勾唇,“对于谢可越这种人,果然还是出拳头比较爽。”
“你打他了?”骆令声的目光往他的手上一落,“哪只手?”
施允南跟着愣了一瞬,然后就举起右手‘可怜兮兮’地说,“这只手,老公,疼死了,你帮我揉揉?”
骆令声听见这过分熟悉的玩笑语调,还是配合着用指腹揉了揉,说,“以后打人别自己动手,这种动拳头的事情都交给袁猛。”
“他皮糙肉厚的,不怕疼。”
“……”
刚刚下楼就听见这番言论的袁猛,一时间不知道是狗粮吃得太撑了,还是该心疼一下被当成‘打架工具人’的自己。
正想着,近处就又传来一阵嫌弃声,“我说,在这儿你侬我侬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回家关起门来滚床单去!”
这下子,轮到施允南和骆令声语塞了。
施允南瞥向已经从洗手间出来的原锐,哼笑,“打完人就跑到洗手间哭鼻子?原小少爷可不比我们有本事?”
“我、我没哭!”
原锐抽了一口气,打死不承认。
只不过他的心情实在太闷了,于是改口问,“施允南,喝酒去吗?今天我请客,就去上次那个夜店?”
施允南想起自己投资下的夜店,内心有些蠢蠢欲动。
夜店对外营业都快三个月了,他才勉强去过一次,别的不说,他这个甩手掌柜实在做得太干脆了。
施允南将目光重新对准了骆令声,揶揄般地勾了勾唇,“我老公管得严,得他同意了我才能去。”
“……”
原锐卡了两秒,继续试图说服,“让骆先生跟着一起去不就好了?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想不到还可以找谁喝酒了。”
原锐不喜欢一个人喝闷酒。
他刚刚和谢可越闹崩了关系,身边那群损友又各个是不走心的富家子弟,心里有苦难以发泄。要是施允南不愿意去,他就只能找个地方偷偷哭了。
施允南面上玩笑,但心里明白原锐这些年接连以来的打击,他默默看了一眼骆令声,试探性地请求,“我就去一两个小时,绝不多闹事。”
“……”
骆令声向来对施允南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点了点头。
…
半小时后,独属于夜店的喧闹声响了起来。
明明是深秋的天,但里面的热浪一阵掀过一阵,看得人脸红心跳。
原锐心里藏着事,一来就猛地灌了大半瓶烈酒,不到半小时就倒在卡座上哭丧着一张脸,口中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委屈巴巴的声讨。
一会儿是关于背面插刀的谢可越,一会儿又是关于‘说走就走’的路照安,显然是将这阵子的憋屈都借着酒意发泄出来了。
莫名其妙被当成了人形抱枕的付子遇被他强拉硬拽地没办法还手,拧着眉头狠狠嫌弃,“这才多长时间?允南,你怎么和原锐化敌为友了?”
“原锐,你给我松开!”
“我不!”原锐一丝溜,眼泪鼻涕全部蹭在了付子遇的衣服上。
“……”
素来洁癖到不行的付子遇,差点当场爆出粗口。
施允南看着眼前这过分滑稽的一幕,立刻起身将麻烦丢开,“付公子哥,平时不是总想着当爸爸吗?”
“那今晚就费点心照顾一下这个便宜儿子。”
付子遇笑不出来,连忙抓住好友的手腕求助,“不是吧?你别把他丢给我啊!”
“这哪里是丢?我是把这个当爸爸的权利让给你。” 施允南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毫不留情地甩开好友求助的牵扯。
他答应骆令声了,绝对不在夜店多加逗留,说到做到。
……
与此同时,袁猛警惕地守在自家老板的身侧,就连送酒的侍者都会接收到严厉的审视目光。
侍者放完酒后赶紧转身离去,边撤还边回头看: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来夜店玩居然还带保镖的?
骆令声沉稳坐在卡座沙发上,喝了一口酒,“别那么紧张,这个夜店是允南投资开的,我在这儿出不了大事。”
“……是。”
袁猛还是不适应这里的喧闹的气氛,一本正经地挺直身板跟在骆令声的身后,心里难得泛出一丝嘀咕——
他之所以会如此警惕,是因为当初骆令声在酒吧里出过事。
骆令声刚车祸受伤那一阵,为了拉拢必要的人脉、在家族夺权中站稳脚跟,曾经被一个老总带到了夜店里面善谈合作。
结果那位老总到了夜店喝酒上头后,为了‘侮辱’这位曾经的名门阔少,居然喊了好些不伦不类的男男女女对骆令声评头论足。
还有更不知死活的,直接问‘骆令声多少钱一夜’。
骆令声本质是个不好惹的主,在那种情况下,他直接烟灰缸砸伤了那位老总,故意闹大事态用来脱身。
当然,等他成功上位之后,那位老总和那群人的遭遇自然好不到那里去。
因为这件事之后,骆令声几乎不曾踏足任何夜店。
可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