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虐文如何变成甜文[穿越重生]——BY:煮个甜粽

作者:煮个甜粽  录入:09-06

  说来奇怪,他明明对他没什么印象,却莫名的想要信任他,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白越君低头思索,“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何出此言?”谢逸问。
  白越君抿了抿唇,冷淡的五官面无表情,一下变得更为淡漠:“你胸口戴的玉佩,是我的。”
  谢逸心尖陡然一跳,下意识摸上了胸口的玉佩,玉佩冰冰凉凉的,质感很一般,雕琢的技术也很粗糙,在他有记忆以来,这块玉佩便一直戴在身上了。
  “仙尊,若是你骗我,我会生气的哦。”谢逸唇边挑起笑。
  白越君闭了闭眼,他知道谢逸如今还不信他,从相见开始,他就感觉到谢逸对修士有很强的敌意。他本想再等等,等到他们相处的时间足够多,足以让谢逸相信他的话。
  “玉佩背面右上角的位置,有个‘君’字。”白越君道。
  谢逸没怎么细看过这块玉,这会听他这么说,将玉佩翻过去看了眼,即便在如此暗淡的光线中,他也看清了,右上角的确有个很小的“君”字。
  谢逸指腹抚摸着玉,对白越君的话已信了九成,突然他视线定格在了玉佩的左下角,问白越君:“左下角可有字?”
  白越君没有迟疑的答道:“并无。”
  谢逸扯了扯嘴角,放下了玉佩,“那这块玉便不是你的。”
  他猜测也许是上次白越君看到了玉佩上的字,可怎会这么巧,刚好玉佩上有他名中的一个字呢?
  白越君说那幻境是他的……谢逸心头一跳,舌尖舔过后齿。
  他似乎知晓那背影为何那般眼熟了——那就是他的背影!
  一身黑衣,莫不是他看了那书中,沈傲常一身黑衣与白越君相缠,因此他见到白越君心生了歹念?
  谢逸陷入了沉思。
  他起身往门外走去,白越君没有留。
  窗外皎洁月光泄进来,照在他的身上,他垂头白发遮脸,耳尖发烫。
  那幻境,是他的不错。
  ……
  天色已然很晚,明月高挂,厢房窗户没关,吹来的风带着桃花香,房内寂寥无声,谢逸大字躺在床上,觉着哪儿不对劲。
  最开始,他们应当是讨论那个虚构梦境的才是!
  谢逸猛的翻个身。
  仙尊果然好手段。
  罢了,谢逸懒得计较了,他打了个哈欠,摸出乾坤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符咒——这乾坤袋还是他初见沈傲时,从那小崽子身上摸的。
  他拿出一张传讯符咒,施咒联系许葵,让他帮他找个舒服点的地方,他过段时间就回去了。
  他不会在这处久待。
  谢逸闭上眼,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阳光灿烂刺目,少年躺在桃花树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腿悬空一晃一晃,他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
  “阿九,阿九。”树下传来呼唤。
  谢逸转过头,看到了穿着锦衣的十一上岁少年,未长开的五官带着一种雌雄莫辩的美,清冷沉静的像个雪团子。
  “小君,你自个儿去玩啊,别告诉爹娘我在这。”
  “阿九,你又偷懒。”
  “不是偷懒,我就休息一会儿,就一会会行不行?”
  “不行,夫人叫我看着你的,不准你偷懒。”
  “都说了我这不是偷懒!小君,你就和我娘说,说我练功太累,晕了!对!就是晕了!”
  雪团子皱眉纠结了一下,妥协道:“那……也罢,你要装的像一点,不然夫人会生气的。”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最喜欢小君了。”
  雪团子抿开嘴角开心的笑了,似冰山融化般。
  窗外太阳初升,厢房内穿出一阵闷响,谢逸滚到了地上,他坐起来靠着床,捂着发痛的额角,恍若还在梦中。
  他心底强烈的感觉告诉他,那不是梦,是他的过去,是他遗忘的过去。
  谢逸关于过往的记忆,一直混沌不已,他想不起来,索性也没再去想,入鬼道做鬼修,肉身死亡的记忆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小君——白越君。
  他认识他的。
  为何会突然做出这种梦?
  他想起昨夜的一切,抬手抚了抚唇。
  是因为他吗?
  谢逸碰了碰空无一物的脸,想起昨夜面具忘了拿回来,他从地上爬起,动了动脚,脚腕上的红绳看似松垮垮的缠绕着,实则看的紧着呢,片刻都没松开。
  他去了白越君卧房,没找到人,顺着红绳一步步往外走去。
  长阳山在那富商家中超度怨灵时,白越君看到他,表露出来的情绪显然是怕他,然而时刻缠绕红绳,又不想让他离开,加之昨夜的一场梦,他们过往认识,看似关系还很亲近,但他没有印象,无法确认。
  谢逸在桃花林找到了人。
  一片粉色的桃花中,白越君穿着一身白,拿着瓢给树浇水,木桶在一边的蠢鹅脖子上挂着,这幅画面竟显出几分憨态可掬的感觉来。
  “小——君!”谢逸踩在地上的桃花瓣,着一身红装成了这里头最鲜艳的色彩。
  白越君弯腰动作顿了顿。
  “尊上!!!!”白鹅声音如十五六岁少年声音最难听的时候,它问道,“他为什么还在这?坏人坏人,呸呸呸。”
  它仗着白越君在,朝谢逸吐口水。
  谢逸璇身躲开,上前拎起它的脖子,它嘎嘎叫着“尊上救命”,它的尊上愣愣的看着谢逸,回不过神。
  果然……认识啊。
  谢逸摘了白鹅脖子上的桶,丢开它提着桶走了过去,勾起春心荡漾的笑:“仙尊,浇水吗?
  白鹅呱呱呱的叫着:“啊!离我尊上远点!你个坏东西!别以为我怕你,我……”
  谢逸瞥了一眼过去。
  白鹅默了,扑着翅膀跑了。
  “你方才……叫我什么?”白越君轻声问。
  谢逸偏头:“仙尊?”
  “小君。”白越君看着他,“你叫我小君。”
  谢逸“嗯”了声承认了。
  白越君心底似掀起惊涛骇浪,而面上却依旧没有表情变化,唯有眸子细闪着复杂的光芒。
  “我昨夜做了个梦——”谢逸抬手,勾到一边的桃花,稍用力就扯下了一片花瓣,“仙尊,可否问你个事?”
  “且说。”
  “你昨夜说,那幻境中场景,不是你的,而是我的,何出此言?”
  白越君看着他手中把玩着的桃花,垂眸敛眼:“你魂魄不全。”
  谢逸:“仙尊说笑,若我魂魄不全,又如何保留神智?”
  白越君抿嘴。
  他也不知道,但他猜测到谢逸上次设计走了之后,定然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才又回来了。
  “你残缺的魂魄,在我的识海,若不信,可一探究竟。”白越君说,他扯了扯嘴角,冷峻的五官轮廓没有如谢逸梦中那般柔和。
  他说:“你若信不过我,我可立誓,绝不对你做出伤害之事。”
  立誓放在修士中,算是到了很严重的地步,所有违背誓言,是会遭到反噬的。
  “那便试试吧。”谢逸往前跨了一步,抬手捞过他的后脑勺,额头抵了上去,“仙尊,凝神,让我进去。”
  谢逸身上的体温,比白越君还要低,鬼修肉/体维持温度,那也是需要消耗灵力的。
  白越君垂下眼帘合上了眼睛。
  谢逸神识探入他的识海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阻碍,顺滑得仿佛这就是他自己的识海,谢逸难以置信,即便是道侣,都难以做到如此的信任程度。
  白越君的神府是一颗桃树,上面开着花,树根确是腐朽的,谢逸一进去,就受到指引般,往上攀升,他在顶端,看到了桃树上结着犹如桃子般的光团,谢逸伸出手去,光团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指尖。
  他相信了白越君话。
  他的残魂在他识海修养着,如原著他的残魂在沈傲识海中一般。
  昨夜那幻境梦景,恐也是他心中所想。
  从初次见面,谢逸就有一个念头,想要染脏他的一身白衣,拉他下尘世,梦境所造的,都是主人最强烈的欲求。
  谢逸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看到自己的欲求。
  他睁开眼,白越君的眼睫也颤了颤。
  “要如何做,才能将残魂和我结合?”谢逸还抵着他的额头没有挪开,扣着他后脑勺的手抚摸着他顺滑的发丝,勾起一缕把玩着。
  白越君垂着眸子道:“暂且还未找到方法,残魂已在我识海太久了。”
  久到几乎要融为一体。
  “无碍。”谢逸说,既已找到问题,那接下来便不着急了。
  “仙尊用的什么熏香?这般好闻。”谢逸低头,在他发间嗅了嗅。
  白越君偏过头:“你若喜欢,我赠予你即可。”
  “这熏香不适合我。”谢逸道,“仙尊熏着,才好闻……”
  他舔了舔唇,在白越君耳畔道:“想让人咬上一口。”
  白越君脚步后退,才退了一步,就被谢逸搂着腰拉了回去,“仙尊的腰也细得很。”
  白越君后知后觉意识过来,他这是被调戏了。
  他咬唇别开脸,清冷的脸上浮上红云,羞赧不已,他推开谢逸,越过他走了。
  谢逸在他身后轻笑。
  之后接连几日,谢逸都没再正面碰到过白越君,每当对方察觉到他时,就会先一步躲开,他觉着这仙尊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天鹅,戳一下能气好多天。
  他却是不知,白越君不是生气,只是见到他会不由自主的脸热,他又极要面子,干脆就不见了,每每在谢逸身边徘徊,可是从不现身。
  傍晚时分,谢逸躺在房内榻上,从身体中离魂,离魂不能太久,否则肉/体将会腐烂,无法再回去,重新修炼一具肉/体不是易事。
  这几日山峰住着的唯一活人避着他走,那蠢鹅就只会骂人,骂完就跑,被他追回来就装死,除了闭关,他耐不住这无聊。
  红绳绑着的是他的身体,谢逸离魂摆脱了红绳,他下了山,山上山峰只有谢逸一人居住,星云阁共有十座山,九重山之主是谢逸,他就一个门徒,在九重山地位不低。
  谢逸用灵器压了身上的阴气,现出身影,若不触碰,看着与常人无异,他将身上惹眼的红袍换成了门内弟子的服饰,头发也束起来了,那一张脸变得平平无奇。
  他在山上逛了许久,在后山碰到了沈傲。
  沈傲在一片竹林的空地中练剑,柔中带刚,剑意凌然,道心很坚定,谢逸摘了片竹叶,朝他掷去,沈傲面色一凌,挡了竹叶,朝谢逸那边看来。
  谢逸勾唇。
  是个不错的苗子。
  他折竹现身,与他过招,几招之内,谢逸摸清了深浅,枝条抽打在沈傲脖颈,留下一道红痕。
  “专心不足,心气浮躁,好好的天赋也被你浪费了。”谢逸扔下竹条,摇了摇头,双手搭在脑后抬脚转身。
  “慢着!”沈傲叫道,“敢问前辈是何人?”
  面对变了样的谢逸,即便差不多的话,他也变了态度,没有那么尖锐。
  谢逸本不想理会,但思路一转,又停住了脚步,转身勾唇故作高深:“你可是要我指点?”
  “弟子不敢,只是不曾在山中见过前辈,所以……”沈傲眼中疑惑,他记性一向很好,见过的人不会忘。
  “罢了罢了。”谢逸装作没听见,“我便教你两招吧,小子,你可知习武之人,下盘不稳,你剑舞得再好,也只是花架子。”
  “前辈,弟子有师父了。”沈傲忙道。
  谢逸说:“我又不收徒,别人想让我教我都不教,听与不听在你,我教你个法子,没事的时候多砍砍柴,劈竹提水,看你四肢无力成什么样——”
  谢逸随手一点,沈傲的手腕一软,松手剑掉了下去,谢逸接住,扔给他:“剑都拿不住,当真以为修炼只须涨修为?”
  他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爽感,仿佛很久以前,自己也被如此对待过。
  谢逸看着渐渐黑沉的天,心道该回去了。
  “前辈——”沈傲看着他的背影,前行了两步,高声道,“敢问前辈名讳?”
  谢逸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秦修连。”
  少走歪路,少缠你师尊。
  谢逸包裹着一点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私心。
  “秦修连……”沈傲重复了一遍,握紧了手中的剑,眼底愈发坚定。
  以前师尊保护他,他也一定要强起来,保护师尊!
  谢逸的身影消失在傍晚黄昏中,他回到自己身体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全身被缠绕得紧紧的,他睁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白越君。
  厢房放着照明灯,幽光照亮了房间,床边白越君低垂着头,上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吓人。
  他视线游离,瞳孔没有聚焦点,涣散的看着床头的位置,直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他眸子微动,才有了朝气。
  “你在这作甚?”谢逸问,他身上被红绳捆得严严实实,绳子和他的衣服融为了一体,
  “仙尊,你这是?”他挑眉。
  白越君淡声道:“你的脉搏停止了。”
  人脉搏的停止等于死亡,但谢逸的身体和人不一样,他的身体是由魂魄所支撑的,魂魄离体,脉搏自然就停了。
  “那是你弄错了。”谢逸说,他昂起脖子,“不信你再试试。”
  白越君伸出手,指尖搭在他的脖颈。
  虽然很细微,但的确是在跳动。
  “嗯……”谢逸突然发出一声低哑口申口令,白越君如受惊的兔子般抬眼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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