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失火,内侍们四散奔逃,后妃们惶恐不安的聚在御书房外,她们逃不了,因为叛军拿着刀威逼她们留在这里。
事情要从入夜前说起。
那时候,褚裟进了御书房,而皇帝正和几个貌美的宫妃嬉戏玩'闹。
“长乐,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让父皇退位。”
褚庄一时间没能理解褚裟的话,他放开了怀里的女人,“你再说一遍。”
不等褚裟再说一遍,褚庄就来到他面前给了他一巴掌。
“孽障!你是为了太子才这么做的吗?你简直是糊涂!迟无惑,把他给朕拖下去,查抄公主府!将八公主贬为庶民!”
“您不觉得今日宫里太安静了吗?”褚裟摸了摸脸,有点疼。
褚庄发现迟无惑没有进来,也没有御林军进来把褚裟带走,终于明白宫里已经被褚裟控制住了,他跌坐在地上,“乱臣贼子,你以为你能胜了朕吗?”
“皇后娘娘驾到!”
“柳箩,看你养的好女儿……”
皇后柳箩走进来,看见褚裟后想也不想的给了他一巴掌,“孽障!陛下,这一切都是这孽障一个人的主意,我们的征儿他毫无谋反之心啊!”
褚庄动了动嘴皮子,想说点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他颓废的坐在地上等着一个结果,要么褚裟被擒要么他们被杀,他不觉得自己的八公主逼宫后还会留他们的性命。
一炷香前,褚裟派自己安插在御林军的暗探跟皇后说他逼宫失败,如今被御林军押在御书房里,等待皇帝发落。
皇后听后大为震惊,她不明白褚征已经是太子了,为什么长乐还要逼宫,但她必须把自己和太子摘出来,他们不能被长乐拉下水。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褚裟找了个地方坐着,听着皇后对皇帝辩解,嘴里哼着曲子,手里打着节拍。
“你没有失败,逼宫成了?”
皇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再接着就是大喜,她的征儿要做皇帝了?她以后不用再担心有谁会抢征儿的皇位了?
“长乐,你别高兴的太早,你以为邬少锦死了,边关的将士能服你吗?”
“来人,快去叫征儿来。”皇后喜不自胜,她摸着褚裟的脸有些愧疚,“刚才母后就是太着急了,打疼你了吗?以后你皇兄不会亏待你的,就是宫变这事做的不太好,后人该说你皇兄不孝了,我们就把事情推到大皇子身上,再处决了他,就死无对证了。”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褚裟用玉箸敲打着玉杯,清脆的声音陪着外面的厮杀声。
“父皇,母后,儿臣救驾来迟!”褚征带着人来到御书房,他看着父皇失望的眼神有些不安,“父皇,儿臣对长乐逼宫之事一无所知,还望父皇明鉴。”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啪——
“你这毒妇,竟敢逼宫!”
褚裟摸了摸被扇到一边的脸,“皇兄,长乐好疼。”
“你敢逼宫就不配说疼!还不快快跟父皇谢罪!”
“谢罪?可笑至极,我何来罪过?”
褚裟摘下头上的金冠摔烂,脱了华服丢到一边,“这些都不是我稀罕的,我心有净土,在它被你们毁掉之前,我决定造反。何处是归途?我不知,但你们的结局很明显了,那就是死!杀,一个不留!”
穿着铠甲戴着面具的士兵冲进来,他们见人就砍,而褚裟拎着一把刀走到皇帝跟前一刀捅死了他,又将褚征阉'割。
“我给过你们机会的,但你们不肯要,这难道要怪我吗?皇兄,你嫉妒我,因为我比你更有能力,没关系,我可以辅佐你啊,灭四国,一统天下,开太平盛世,青史留名,你将是千古一帝,何等风光,但你太不懂事了。母后,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可以,我允许你更爱皇兄,我允许你对长盈那个外人比对我好,我还允许你成为太后,但我绝不允许你把我当成一个傻子!”
“我爱过你们的,在我年幼的时候,我真心觉得自己是你们的家人,可你们不把我当回事儿……”
“我们曾经也有过很美好的回忆,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都应该往前看。”
皇后被灌了哑药,敲断手脚做成木偶,褚裟不让她生,也不让她活,就那么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生养之恩不能忘,可我又怕你跟皇兄杀了我,只能把你变成这样了,以后我跟皇兄都会照顾你的,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明天会是一个好日子,是你成为太后的好日子。”
褚征没有被废,他依旧是太子,只是他成了一个阉人,而且终生软禁在太后身边,给她尽孝。
“母后最喜欢你了,你亲自来照顾她,她会很高兴的。”
褚庄被隆重的葬入了皇陵,褚裟亲自为他扶灵,百官沉痛不已。
在褚庄的灵柩前,褚裟捧着自己驸马的骨灰以八公主的身份即位,以前是八公主,以后是女皇,若是先人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毕竟他没有把天下作没。
先帝素来荒唐,褚裟不觉得自己也需要多靠谱,刚一登基,他就开始给自己挑侍君。
朝中大臣的孩子他敢纳,四下巡游的时候,他指挥侍卫当街强抢民男,将战败国的王公贵族也收进了后宫,褚国的名声都被他折腾的差不多了。
“褚高皇在位期间,民间的风气比较开明,不过也因为他的荒'淫无度导致当时的民风非常乱。”
“长期以来一直受封'建制度压迫的女子纷纷效仿他,开始反抗父权,他也算是第一个女权代表吧,这是考点。”
“虽然褚高皇统一了五国,但他大兴土木工程,劳民伤财,一会儿为宠妃建个雀鸟台,一会儿为爱妾东征西讨找什么永保青春的不老药。后来讨来的不老药把自己的爱妾吃死了,他悲痛不已,边哭边写了一篇悼词,随后发动了有名的东里战役,他的军队屠了一整座城。东里战役是每年都会有的考点,重点是它的影响。”
“等到褚高皇四十多岁的时候,他被当时最宠爱的夫侍逼宫,对方失败后被车裂,他亲自把这段故事写在了史册上。他还用整整一本书的内容嘲讽对方的不自量力,这个可能考选择题,如果考的话,你得知道是他,第一个写长篇巨论嘲讽宫变的皇帝。”
“褚高皇死后褚国就灭国了,还是他自己养的起义军,就自己灭了自己的国,他还嚣张的给后人留下了一句话:天底下就没有朕的敌人,因为不配。后来有人分析过他,说他是被封'建礼教长期压迫才造成了性格上的缺失。”
讲台上的历史老师放下粉笔,“我们要用辩证的观点看待褚高皇,他为国土统一做出的贡献是不可忽视的,对女子追求平等也稍有影响,但他同样是一位性格残忍反复无常的暴君。”
作者有话要说:
杀青了。
上个故事一直都在车上,所以这个故事就想素一点,就没写到裟裟荒'淫无度的时候。
之所以没有恢复男子身份是因为裟哥自己体会过一个女子在封'建社会中的身不由己,他拥有公主的身份尚且被父亲和哥哥压迫,其他女子只会更辛苦。女皇的身份可能不好立足,但一定程度上能影响到社会风气和女子心态,裟裟温柔的点一直都挺真实的,自己饿过肚子所以会给乞丐买包子。
第185章 第 185 章
这天夜里,在众人都陷入沉睡的时候,竟是无情杀机的起点。
一场大火的无声无息笼罩了宁静安和的盛家,熊熊烈火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把所有的地方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
一阵浓烟呛醒了床上的男人,他感受到了来自火焰的高温,迅速爬起来想离开房间却被门把手上的高温烫的缩回了手。
男人冲到了浴室,他把几层床单被套浸水披在身上,一脚踹开了房门,眼前的火海一下子印入他的视线。
那一片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让他目眦尽裂,两具仍在燃烧的尸体无疑是他的父母,他们已经被烧的焦黑。
“爸,妈!”男人想跑到父母跟前,但周围的火焰烧伤了他的腿,他被浓烟呛得咳嗽,难以呼吸,视线逐渐模糊。
门被人从外面破开,几个消防员拿着高压水枪进来,“这里还有幸存者,快来!”
消防车、救护车和警车都来了,鸣笛声响彻黑夜。
“快,把他抬到车上!”
“汇报患者生命体征。”
“血压正常,脉搏微弱,呼吸困难。”
“快给他戴上呼吸机。”
“患者心跳骤停,你们两个轮流给他进行心肺复苏。”
a市的第一人民医院迎来了十几个被烧伤的患者,值班的护士和医生忙的团团转。
文婧坐在长椅上等待另一个实习生,她刚跟对方通过话,她看着自己的小皮鞋。
“你也是来科室报道的吗?”
“对。”
“我是张蓉蓉,就是跟你通电话的那个。”
“我们现在进去吧?”
一个护士拦住文婧,“你们是谁?”
“我们是实习生,带教老师让我们来的。”
“他让你们两个小姑娘大晚上的来报道?张章友就是有病,你跟他说他有病,就说是我说的。”微胖的护士边走边跟两个实习生说话,她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医师服,“你们俩给主任送过去,他应该在急诊,要是不在就等一等,他可能在来的路上。”
“好。”
“知道急诊在哪儿吗?在前面D楼的东边,你们过去就能看见了。”
“知道了。”
“麻烦你们两个了。”
“没事。”
急诊科是医院中重症病人最集中、病种最多、抢救和管理任务最重的科室,是所有急诊病人入院治疗的必经之路。
文婧跟张蓉蓉找到了急诊科,里面的医护人员来来往往,抬着担架的人喊着让一让。
担架上的患者烧伤严重,甚至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面孔了。他们有的还能哀嚎,更多的是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空气里满是皮肉烧焦的味道,混着药水味让人作呕。
“小王,汇报情况。”
“主任,患者盛安南,性别男,年龄二十五岁,十点半左右被消防大队救出火海,于十点五十收入院,生命体征还算正常,腿部深二度烧伤,部分面部和右手浅二度烧伤。”
床上的男人用手捂着脸喊疼,一旁的医护人员按住他的胳膊和脚腕防止他乱动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请烧伤科医生会诊,人来了吗?”一个女医生看着两个陌生面孔,“你们是谁?”
“我们是实习生,来给主任送医师服的。”
“烧伤科的主任。”文婧补充了一下,她感觉对面的医生很有气势,她有点怕。
“烧伤科主任还没来?”
“在路上了。”
“打电话催,赶紧的。”
“来了。”烧伤科主任穿着拖鞋顶着一头乱发进来,他一边快步走一边拨开人群往病床这边走。
“非医护人员离开这里。”
几个浑身狼狈的消防员擦了擦眼泪,离开前还在哀求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他,他才二十四岁,他还没成家呢。”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谢谢。”烧伤科主任一把夺走文婧手里的医师服边走边穿,“花姐,我刚睡下,有你在,还用得着我吗?”
急诊科主任陈菊芳拿起一个听诊器递给烧伤科主任,她小声在对方耳边说着话,“这家人好像有点不简单,院长特意让我把你叫来的,你尽量抢救,除了那个腿受伤的,其他的我看希望不大。还有几个轻伤的消防员在外面等着的,他们的一个同事在那边躺着,可能救不回来了。我让人给他们包扎,他们说让我们先救他同事……你懂我的意思。”
“懂了。”烧伤科主任扭头看了一眼文婧和张蓉蓉,他对俩人招招手,“你们俩站那么远干什么吗?快过来看看,我们烧伤科很少会有这么严重的情况。”
文婧只能看见主任的一双眼睛,对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桃花眸子,既深情又温柔。
“别发呆,快跟着你们主任给他帮忙,这都是学习机会。”
文婧跟着主任一个病床一个病床的检查病人受伤情况,她没听到多少专业知识,只听到一个又一个的死亡预警。
“这个没呼吸了。”
“主任,那边的也没呼吸了。”
“这个下病危通知书,送ICU。”
“这个下死亡通知书。”
烧伤科主任穿梭在各个病床间,他在一个病床前停下,患者是一个消防员,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
他试了一下呼吸,给患者做心肺复苏,一边做一边看着对方的生命体征消失,他看了一眼等在外面的消防员,“你们两个过来给他做心肺复苏,不需要太用力,他已经没救了。不要问我为什么,照做。”
文婧看着烧的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的患者,从喉咙里窜出一股呕吐的欲望,她忍了半天才忍了下去。
她隔着蓝色的无菌手术单都能感受到热意,每一次按压胸部都很艰难,因为患者已经死透了。
“你们俩戴上手套,帮你们主任抬一下患者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