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皮肤温暖的温度让西撒尔公爵相信,他等了几百年的情人再次出现这件事情并不只是他的一场梦,然而对方突然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也是现实。
仅凭瑞维尔一个人显然是很难办到的,是有谁在背后帮助瑞维尔?那个人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是瑞维尔的反应略显青涩,不像是与其他人有染,西撒尔公爵甚至还以为那人会是对方新勾搭的情夫。
假如瑞维尔真的有了其他新情人……
西撒尔公爵舍不得对瑞维尔动手,但并不代表着会心软到放过碰过瑞维尔的人。
无论是谁,竟然敢从他的身边抢走瑞维尔,他都不会放过对方。
想到瑞维尔,公爵的眼眸一暗。
这是自找到瑞维尔以后的第二次了,明明他都说了,要是对方再跑的话,即使瑞维尔如何故技重施的百般哀求,他也不会再心软,而是会将生子药水一点点灌进对方嘴里,让这个爱跑的情人从此大着肚子呆在房间为他生儿育女。
还有,既然瑞维尔说不认识他,却还能清晰的记得芙蕾雅的名字,他便要将自己的名字刺在对方的胸口,好让瑞维尔清楚他究竟是谁的所有物,而那个已经死掉的芙蕾雅又怎么可能是他的竞争对手。
西撒尔缓慢走出了房间,而后朝着楼上走去。不同于房间里的安静,楼道里站着许许多多的佣人,只是此时的他们都面色惨败 神色僵硬,其中赫然就有苏铃铃,只是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如纸,明显已经不似活人。
苏铃铃偷偷打量着公爵,眼神惊疑不定,残存的一点儿活人记忆让她知道房间里的是叶河,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公爵竟然会进入叶河的房间。
苏铃铃是有些怨恨叶河的,明明当时在玫瑰花园时叶河遭遇了公爵,最终却什么事情都没有,而她这个距离生还只有一步之遥的人却死亡了,这些怨恨在成为鬼魂后被无限放大,最后扭曲成了杀意。
当时她差一点儿就要按照管家的命令进入这个她生前的房间,一点点的折磨叶河,但是没有想到公爵比她更快一步。
有公爵在,苏铃铃当然不敢再入内,而且她还在暗自庆幸叶河这家伙竟然惹到了公爵,肯定会被折磨的更惨,只是没想到房间里传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让她明白了此“折磨”非彼“折磨”。
不过苏铃铃并没有听很长时间,毕竟很快公爵便设了个结界,隔绝了所有的声音,但之前的声音也让苏铃铃明白了叶河的处境。
她好像知道叶河为什么第一次能够从公爵手中逃脱了。
西撒尔瞥了她一眼,苏铃铃连忙低下了头,虽然她还没有来得及做些什么,但总归还是有几分心虚。在西撒尔经过她身边时,她费了很大力气才抑制住抖如糠筛的身体。
察觉到西撒尔公爵不悦的情绪,这些鬼魂也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好在西撒尔公爵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身上,这让他们都不免松了一口气,特别是苏铃铃,在公爵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时,她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西撒尔公爵走过柔软的地毯——在因为瑞维尔一次愤怒的逃跑之后,他因为愤怒直接将对方按在了地上,导致瑞维尔那娇嫩的皮肤被磕出了淤青之后,他便让仆人将整个庄园的地板上都铺了毛绒毯。
西撒尔公爵继续往楼上走,最终停在了三楼的房间。随着他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周围的景象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墙壁重新变得斑驳,而那些畏畏缩缩跟着他的鬼魂也一个个消失,最终只剩下了西撒尔公爵一个人站在走廊。
西撒尔公爵却并不意外,他在这一百年的时间里已经发现庄园在晚上时,能够在一百年前和现在切换。而他也能回到一百年前的庄园。
西撒尔也感觉到了那个人的到来。
原本西撒尔公爵并不在乎那个人的出现,然而现在他却需要对方的帮助了。
门虽然被反锁着,但开门对公爵来说不是问题,因而他轻易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躺着一个人,如果此时叶河在并且能够看到西撒尔公爵的容貌的话,肯定会感觉到万分惊愕,毕竟躺在床上的西撒尔和公爵有着同样的容貌,他们都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灿金发色如太阳般耀眼,容貌俊美出众,十分惹眼。
他们面对面时,就像是在照镜子。
只是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躺在床上的人明明没有睡着,却并没有像旁人一样因为门开而将注意力放在门口——他看不见。
西撒尔并没有听到推门的声音,因为梦中没有那已经陪伴了他一个星期的记忆,他睡了一会儿便醒了过来,直到摸到床边的锁链才松了一口气。
但一想到锁链的另一端是空的,西撒尔一贯带着温柔笑容的脸上又忍不住浮现出了几分阴翳。
他的指尖深情款款的摩挲着冰凉的锁链,不像是在抚摸没有什么温度的死物,倒像是在抚摸自己爱的人。
不过很快,西撒尔便意识到似乎有人站在他的床边。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并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而是镇定自若地开口询问:“是谁?”
佣人没有胆子这个点钟进来,更何况西撒尔清晰的记得自己反锁了房门。
“西撒尔。”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嗓音低沉却不紧不慢——正是他自己的声音。
如果硬要找出差别,大概就是对方的声音更加成熟。
第16章 庄园迷雾(十六)
西撒尔的心猛地收紧:“你是谁?”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公爵平静地说道,但落在西撒尔身上的视线却十分冰冷,并没有丝毫见到自己的温情。
他不紧不慢的向西撒尔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毕竟他对面前和他容貌相似的西撒尔的诞生原因可谓是了如指掌。
公爵死后,庄园怪事频发,因而一些人出于害怕找过驱魔师和巫师过来。然而即使是盛名远播的巫师和驱魔师也无法镇压公爵的意念,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公爵的尸骨挖了出来带走,想要削弱他的力量。
而那被带走的尸骨上还有公爵的一丝魂魄,而这丝魂魄便转世成了西撒尔。只是因为缺了大半魂魄的原因,他的眼睛自出生起便看不见任何人和东西,长久地生活在黑暗里,转世重生的身份还是公爵的后世子孙,因为记忆的指引而重新回到了庄园。
而他虽然不能进入到一百年前的庄园空间,却还隐隐有着一百年前的记忆。
听到公爵的话,西撒尔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当然知道庄园的第一任主人便是面前自称为公爵的人,也知道自己对名字和对方同名。然而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是西撒尔公爵的一部分。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西撒尔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按理说他现在眼睛看不到,更应该觉得这是谁无聊的恶作剧,然而不知为何,西撒尔却忍不住想要相信对方的话,不过他很快意识到,如果真如面前这个人所说,那他们之间的记忆岂不是也是共享的?
而他之前能看到的那些,面前自称为公爵的人也应该是能看到了。毕竟如果严谨些说,这本来就是公爵和瑞维尔之间的事情。
即使公爵没有说,然而西撒尔却已经先一步想明白。公爵明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但是现在才找他融合,这意味着对方已经得到了瑞维尔的消息,或者说已经见过对方。
想到这里,西撒尔的嗓音里带了几分敌意:“你已经见到了他?”
他没有提对方的名字,但是公爵却明白对方口中的他就是瑞维尔。
公爵没有说话,然而西撒尔却已经知道了他对意思。
即使对方是另一个自己,西撒尔也感觉到了汹涌而来的醋意。
西撒尔又问道:“他在哪里?他现在就在这个庄园里,对吗?”
公爵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所以要在白天找一下。”
公爵当然能够感觉到西撒尔语气里的变化,他们终究是一个人,所以在嫉妒和占有欲上这两项超出寻常。
事实上,公爵也在嫉妒着西撒尔——他无法在白天出现,这是公爵也无法抗衡的规律,然而面前的人却可以自由的在白**走,或许面前的西撒尔就曾与瑞维尔擦肩而过,又或者视线相对过。
瑞维尔的消失又出现证明对方已经重回这个庄园,然而他却只能在晚上短暂的拥有对方。
如果公爵仍然没有找到瑞维尔,那他便不会在乎白天的时间,然而现在他已经拥抱过 亲吻过对方,他便无法再忍受漫长的黑暗。
他想要白天也能和瑞维尔在一起。
而唯一能够实现在白**走的办法,就是将公爵和西撒尔的灵魂融合在一起。
西撒尔忽然开口问道:“我之所以没有再梦到他,说因为……”
“没错,你所拥有的所谓记忆只是为了吸引你回到庄园。”大概是因为心中隐隐的妒意,公爵的话丝毫不留情面,西撒尔听到后果然面色一沉。
虽然知道融合并不代表着意识的消失,然而西撒尔已经习惯了自己是独立的个体,因而听到要融合时,他并没有立即就答应下来,而是选择了沉默。
融合意味着要分享身体,还要分享瑞维尔。
窗外天光大亮,公爵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消散。
面前的西撒尔仍然没有答应的意思,公爵在身影消失前,只是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你会答应的。”
*
系统不需要睡眠,因而选择了大半夜趁叶河睡觉时细数对方目前为止所赚下的钱。
只是数着数着,它便莫名打了个寒颤,而后忍不住奇怪起来——它只是一个系统,怎么会有冷的感觉,不会是感冒了吧?
但没盖被子的不是叶河吗?难道它也需要一个编一个盖被子的程序了?
叶河丝毫不知系统陷入了对自己是否感冒的怀疑中。
他收拾好了被子,趁天还没有彻底亮起来便又眯上眼睛睡了一会儿。好在这次梦里没有公爵,也没有其他人,只有叶河成功赚够钱实现寿命自由与系统一拍两散后的美好日子。
叶河照例是被系统叫醒的,系统这次学聪明了,又将叫叶河的时间提前了一些。果然,这次叶河虽然依然紧抱着被子不肯轻易醒过来,但和上一次相比来说,还是快了许多。
叶河被系统催促着走出房间,低下头一看表才意识到他起的何止是早,简直是比正常上班时间还早了一两个小时,一想到自己要提前这么长时间等待系统的刁难,他就忍不住露出了痛苦地神色。
他决定不顾系统的喊叫,再回去补个觉。
不过叶河没有想到,比管家的刁难更早来的是夏清。夏清似乎没有睡好,眼角还带着一圈乌青。看到夏清站在大厅的那一刻,叶河下意识地转身,想要从另一个逃跑,然而夏清却先一步狞笑一声,拽住了他的衣领:“还想往哪儿跑?”
他一晚上没睡等待着叶河回来,没想到叶河竟然比上一晚还离谱,直接夜不归宿。
叶河一晚上没睡在房间,还能睡在哪里?
夏清脑海里闪过的第一反应便是叶河睡在了秦骞那里,要是他真的成为叶河和秦骞之间的感情催化剂,夏清觉得自己能被气到吐血。
几乎是一大早夏清便来到了每个人必经的楼梯口蹲守,即使叶河是从秦骞的房间出来,也必须要从这里经过。
他来得时间早,原本还以为自己又要等上好一会儿,没想到没过多久便等到了自不远处走来的叶河,只是对方看到他就又要躲起来。
不过令夏清稍稍感觉到安慰的是,叶河并不是从秦骞的房间里面出来的,而是从一层的方向走进来。
夏清好不容易才逮住对方,自然不可能让叶河就这么溜走。
叶河自知自己和夏清体力悬殊,被抓住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便决定节省下自己的力气用来求饶。他愁眉苦脸的转过头,看向了揪住他衣领的夏清:“我和苏铃铃真的没有什么,你就饶了我吧。”
叶河垮起脸时眼角微微下垂,又是夏清熟悉的那副无辜的模样。即使夏清已经在心里百般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被叶河的模样所欺骗,但是当对方再一次露出这样的神色,夏清还是忍不住想要挪开视线,生怕再看一秒就彻底心软放开对方。
……果然会勾人!
夏清在心里暗骂一声,心道对方的这幅模样要是只有他自己可以看到就好了。
然而听到苏铃铃的名字,夏清攥着叶河衣领的手又忍不住收紧。他这几天也注意到了苏铃铃的失踪,夏清早就从管家那里旁敲侧击过,也知道对方在名义上是被辞退了。
而苏铃铃再也没有出现代表着什么,夏清再清楚不过。
不过鉴于夏清和苏铃铃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所以他并没有对苏铃铃的死亡感觉到难过。
但看叶河的意思,明显是误会他和苏铃铃之间有些什么。
一想到叶河竟然这么想他和苏玲玲,夏清好气又好笑。但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毕竟那样的话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觉得是叶河在吃他的醋。
他看着明显战战兢兢的叶河,终于意识到他的凶恶似乎让对方很是害怕,因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神色中的凶恶:“那你和秦骞呢?你昨晚去哪儿睡了?”
叶河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秦骞,下意识地说道:“我……我和他没什么啊。”
叶河不是傻子,当然能够看出秦骞和夏清对关系并不好。就算他和秦骞真的有超乎寻常的关系,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也是选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