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情潮比起以往都来得凶猛,白咎自己纾解了好几次,但始终觉得灵脉受阻,浑身钝痛。白小九在合欢宗的记忆告诉白咎,光靠他一个人是无法完全将魅香的毒解了的,必须要有人渡了才行。
可白咎知道他如今决不能去看沈照临,沈照临现在的心智、身体...
白咎摇了摇头,他在想什么,他怎么这样去想沈照临。
浑身发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味,白咎脑内充斥着上涌的血液,他隐约记得他应该...要去把沈照临锁起来,不然他又会伤了自己。
但现在自己的情况,说不准在沈照临伤了他自己之前,自己就把沈照临给上了。
虽然沈照临如今的心智记忆受损,但早晚会有恢复的一天,到那个时候,他又会怎么看自己,白咎脑内浮现出无数个可能,无一不都指向一个不好的结局。
白咎咬着被角,牙齿用力地咬住那小小的一角,好像这样做的话就能把自己的痛苦缓解掉,空气中开始弥散着浓郁的香味,白咎不想让自己的呜咽声被沈照临听到,他忍着并且祈祷着沈照临不会发现他的状况。
但很不幸,他听到了细微的敲门声,一击一扣,轻悠悠的,但好像是叩在了白咎的心房。
白咎知道他完全可以不让沈照临进来的,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哥哥...”沈照临怯怯的声音隔着门缝传了过来,随着吱扭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
沈照临的出现就好像是给濒死的白咎一线生机,淡淡的香草味道冲破了房内浓郁的艳香,直接闯入了白咎的鼻尖,他毫不客气得贪恋地用力吸取着,不够,远远不够。
这点清凉远不够消弭内心的火热。
“为什么过来?”等白咎再抬眼的时候,眼下就是沈照临略有些害怕的脸庞,他的眼睛不停地眨动着,嘴唇不停地张合着。
沈照临惊恐地退后了几步,但是房门早就被白咎用手抵住了,“到时间了,我想你还没有来,哥哥,你身上为什么那么香...是发生了什么吗?”
白咎强忍着,说:“师兄...该怎么和你解释,总之,趁我现在还清醒,离开吧,先不要来找我。”
“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去、我去帮你打水,你会好起来的。”
白咎吐息之间带着浓重而热烈的水汽,他下意识的舔舐了一下自己有些皲裂的唇瓣,心好像跃到了嗓子眼,他很渴,但是沈照临的嘴唇看起来很是湿软,嗓子微微发着烫。
撑着门板的手肘向内缩了缩,他嘶哑着嗓子说道:“师兄,不用了。”
再过来的话,他就真得忍不住了。
沈照临寻着了门缝,猫一样的从那缝隙中溜了出去。
方才白咎那充满占有欲的眼神让沈照临觉得陌生,但又觉得似曾相识。
但是沈照临并没有想太多,禁地里头的日月更迭和外头没有差别,日薄西山,璀璨的余晖层层叠染照得溪水波光粼粼,沈照临掬了一盆水,上次他发热的时候白咎也是这样替他消去体温的,他没忘记。
只是...才到他们的屋子不远处,日头就已经全部落了下去,驱魔咒开始发挥起它的作用来。
沈照临周身的血液好像是在沸腾,他张大了嗓子,胃里翻腾作呕,打来的水噗通一声全部归还到了那方泥土地里头,他蹲在地上抱头,呼吸有了一瞬的凝滞,痛苦的嘶吼声好像不是从他的身体里发出来的那样。
疼。
好疼。
可是比身体的痛苦更胜的是来自灵魂上的伤痕。
他就好像被撕成了好几片那样,不停不停的被折磨着,还有人试图再把撕碎的他拼起来。
沈照临抬眸盯着被打翻的水盆,喃喃念道:“对,水...他生病了。”
*
沈照临居然真的回来了,还打了一盆水回来。
清脆的声响打破了一室的旖旎。
白咎起身:“不是、不是叫你走吗?”他将储物袋中能降火的药几乎都吞了下去,不但没把那股邪火熄了反而让它烧的更旺了。
“我...放心不下。”沈照临虽然有些害怕这样的白咎,但他下意识地觉得白咎不会伤害他,他凑近白咎,将冰凉的绢帕覆盖在白咎的额头,但是手腕却被白咎强硬的握住。
“我、我叫你走!听不懂吗?”白咎的话说得软绵绵的,毫无压迫力。
沈照临犹豫再三,还是靠了过来。
微凉的手指覆盖在白咎的眼睫上,“不要赶我走,我不怕的。”
白咎倒吸了一口气,这可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是他到底还能剩多少理智的关系。他将沈照临的手指剥下,“师兄,不、我不想伤了你,快走。”
说着,白咎就推搡着,将沈照临推倒了门边。
只是,沈照临突然就咬住了白咎的手腕,像小兽一样咬的格外凶狠,直接贯穿了白咎的皮肤,腥甜的血液流入了沈照临的口腔内,和唇舌交融着。
嘭——
白咎翻手,湿润的触感让白咎忍不住哆嗦了两下,他垂眸,沈照临竟然将他溢出的血液尽数卷入舌内。
而一双不着力气的手软软地搭在了白咎的手腕上。
“白九?”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play很难写,就不写了。救救)
开学遥遥无望。
救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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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被嫌弃的大师兄(十三)
面前的人香香软软的,沈照临浑身都疼,但是在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时,却又觉得不疼了。
但身体是不疼了,可沈照临又觉得心好像是被剜了一块肉走那样。
他宁可让毒素侵蚀着他的大脑,或者说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清醒过来。
对,白泽血能解毒。
拜白咎的血所赐,他这次是真得清醒了过来。
“白咎。”沈照临重新整理了自己衣裳,白咎的手还停在沈照临的肩头,沈照临将手搭在那皙白且泛着红晕的腕子上,不动声色地将那只手从肩上拿下,“我走了。”
白咎瞪着一双泛红的眼,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的。
他叫自己白咎。
一时间,白咎不知道他应该是欣喜还是紧张、害怕...复杂的情绪统统涌了上来,他艰难的开口:“师、师兄...你好了。”
沈照临敛眸,点点头。
白咎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沈照临眉头的跳跳,他不知道为何又气从心来,嘴里挖苦道:“好?好什么?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好。”
“师兄...”白咎的声音有些沙哑,从唇瓣呼出的水汽带着异于正常的温度如同飞蝶似的前仆后继地扑在了沈照临的鼻尖,“你如今,好好地。”
白咎的话还没完,就被沈照临强硬地打断了。
“若不是你不让我走,我怎么会被困在这个田地里。白咎你说我如今好好地,你看我现在到底哪里好了...啊。”
如同小兽一样的尖锐牙齿摩挲过沈照临,然后挑选了一块处子地,狠狠地咬了下去。
沈照临的话好像是老和尚念经,扰得白咎脑瓜子疼,体内不断汹涌而来的情潮已经让白咎有些不知所措,他耸耸肩,将头埋在沈照临的颈窝里。
很舒服的味道,凉凉的,像是青草,又像是一朵未被采颉的花。
牙齿刺破了皮肤,白咎用自己的舌头舔舐着那道伤口,过后,带着歉意说道:“啊,师兄,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沈照临将衣领拉高,明明没有人的一方禁地,沈照临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做给谁看的。
白咎又将头凑近沈照临,执拗地让沈照临将头正对着自己,他掂掂脚,觉得这样他就会比沈照临高一个头,会让沈照临有安全感,“师兄...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停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说道嗓子都有些疼了。
“闭嘴。”沈照临略带凶狠地说,他从白咎的怀抱中脱出,“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走了。”
沈照临将将推开了门,外头一片黑,他背着身转头笑着带着挑衅说道:“哦对了,你知道你那两枚药去哪了嘛?”
白咎迷茫地看着沈照临。
“被我丢了。”
沈照临说完毫不留情地推门离去,只是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噗通一声,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连带着门板都晃了几下,沈照临用指甲不停地扣着自己的掌心。
地上的影子被拉长而后又缩短复又和那小屋越来越近。
沈照临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白咎倒在地上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见状,沈照临心头一顿。
沈照临蹲下身,摸了摸白咎的手腕,明明浑身发着烫,那节藕样的手腕还是冰冷,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
“白小九...”
“白咎!”
该不是真的昏过去了吧...沈照临不由皱起了眉头,都忘了是谁偷偷把白咎那两枚药丢了才导致白咎无药可吃,硬生生地独自扛着。
“哎——”沈照临叹息,而在起身的档口,那微凉的手径直抓住了他。
“师兄,头...头疼。”
沈照临拔腿,但是白咎的力气更大,直接让他跌在了温暖的地上...温暖?他侧头一看,竟然是白咎把他搂在了怀中,死死钳制住他。两人同色的衣袍互相交叠在一起,一时分不清谁是谁的。
鼻尖和鼻尖两两相对,白咎不停地蹭着沈照临的鼻梁,如此近得距离,偶尔咬到温热的唇瓣也不是意外。
只是白咎会耷下眼,用盛着泪水的眼说:“对不起...”但是后来就更加的得寸进尺。
地上的雪色衣袍越叠越高,白咎不停地咬着沈照临的耳朵:“师兄...你真好。”
而沈照临难受地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用指甲报复白咎。
“师兄,你真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沈照临被哄得迷迷糊糊的,就好像是回到了第一次和白咎抵足而眠的时候,还是白色小兽的小家伙总喜欢趴在他的耳边,等天亮的时候,就用小小的舌头卷住他的耳朵,实在叫不醒的时候就会用牙咬住他了。
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就会咬人。
浓郁的香带着艳俗的脂粉味,充斥在一方小屋里头,温度随着两人的交缠节节升高,一触即燃。
沈照临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
他明明应该是很恨白咎的,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因为少年软软的一句话而放下全身的刺...但他把自己今天的行为归咎在他神志不清时拿走了白咎的药。
他不过是在给自己收拾残局,就一次。
“照临哥哥...”正当沈照临出神的时候,白咎压下他的脑袋,给了他一个清甜的吻。
而白咎冒出来的话,更是让沈照临的身体不自觉紧了紧。
“白咎..别、那么叫我。”
作者有话要说: 噩耗,还有一个月才能开学。
第105章 被嫌弃的大师兄(十四)
白咎温软的话如同一把钝刀不停不停地在他的脑内磨着他已经变得无比敏感的神经,那些被沈照临刻意遗忘掉的记忆随着一句哥哥而浮现出来,他的脸羞得通红,他怀疑白咎他肯定就是故意的,故意趁这个时候软绵绵地叫他一声哥哥,好让他咬得更紧。
内心滋生的恶意不断地勾缠在沈照临的心头。
他趴在白咎的肩头,恶狠狠的用力咬了下去,雪白的皮肉上顿时出现了一圈齿痕。
白咎果然吃痛叫了一声。
他用还带着水雾的漆黑眼眸望着沈照临,抬手,拂去沈照临黏腻在脸上的几缕发丝,他靠在沈照临的怀中,用气声说道:“师兄,你还笨些比较好。”
“你说什么?”
白咎动了动,说:“我说,师兄你真好,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沈照临起身,将地上的衣物捡起他的腰隐隐作痛,他和白咎的衣物都混在一块,挑挑拣拣了许久才找出了完整了一套。
“我神志不清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切莫当真,要是有什么冒犯到你的话,就忘记了吧。”沈照临迈步有些艰难,但走得毫不留情,“你也不必当真,只是拿了你的东西还你罢了。”
他怕自己多在这儿待一会,心中的防备就多卸一分。
白咎捏紧沈照临丢过来的衣服,他垂下眼眸,心想,口是心非、不解风情的木头,不论干什么还一定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喊住沈照临,“师、师兄,我会对你负责的。”
沈照临按下眉间不断跳动的青筋,他再不走,一定会被活活气死。
老旧的木门吱扭一声,微亮的晨光透过那狭小的门缝泄进满是狼藉的土地,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浓郁脂粉香逐渐消散,取代它的是另一股足以表露□□的味道。
白咎起身,将身上的污秽洗净后,想要去寻沈照临,但一想,沈照临又能到哪里去呢,他也出不去这禁地,这禁地又进不来人,他又能被谁伤到呢。
既然沈照临如今清醒了,那他是不是也要离开了。
但沈照临也没说一定要他走,这是不是说明他还能继续待在这儿。
可...哎呀哎呀,白咎揪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恼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会选择把沈照临锁起来,哪也不去,安安心心地把身上的魔气褪去,到时候到时候,他再想办法恢复沈照临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