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牧在心头已经为董宇划了十个大叉,心想他再逼逼叨叨那就直接走人。
董宇看出端倪,立马端正态度:“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下次不逗你了。”
余牧皮笑肉不笑,语气讥诮:“呵呵呵……真好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反讽一绝。
董宇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丑。看来这女的不能逗,逗了自己准吃瘪。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讲课吧。”
总算是不嘴贱了,接下来补课还算流畅。
英语补完,在董宇家吃了晚饭,接着给她补数学。
从他家出来,已经晚上九点。
余牧拿出手机,她没找左仟浔,左仟浔竟然也没找她。
拨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对方直接挂了。
左仟浔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余牧看到那个问号,心凉了一大截,她打下四个字:
【你很忙吗?】
【是挺忙的。】
【已经忙到给我发消息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是的。】
【很奇怪,我哪里做错了吗?你要这样冷漠对我,我对你来说已经不够重要了,是吗?】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
却过了好久都没有回复。
余牧一拳打在棉花上,莫名其妙又很烦躁。
这就是谈恋爱?
这就是她说的喜欢?
这就是所谓的甜甜的恋爱?
陌生,觉得非常陌生,陌生到余牧有种错觉,是否她从来没有真正认清过左仟浔。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余牧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总之一路上心情都很差,差到她看什么都不顺眼。
进门那一刻,电视机里的谍l战剧还在放,余建军躺在沙发上拿着遥控葛优瘫,见余牧一张臭脸,问她:“怎么了?兼职不顺利?”
余牧把包扔在沙发上,冷漠道:“没事。”
“不顺利就别干了,不差这点钱。”
“不是兼职的事。”余牧突然很烦躁,又觉得很委屈,想找人说说话,现在这时候,余建军就是最好的人选,于是说:“就有点烦。”
余建军一双眼睛落在余牧的脸上,看她这么烦躁,猜到了一大半,试探道:“怎么了?因为你姐?”
余牧不吭声。
余建军点了根烟,目光在余牧身上停留了好几次。
“你姐她肯定忙,她忙着相亲,没时间理你,你理解一下。”
“什么!”余牧一个蹭起身,狠狠瞪余建军,语气相当暴躁:“你说什么?她相亲?”
“咳。”余建军轻咳一声,觑了她一眼,“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你哪儿听的歪门邪道的消息,说她相亲?说话讲证据。”
证据,当然没有证据,但余建军有演技。
“我可没乱说啊,是真的相亲去了。昨天你左叔叔还跟我说呢,那男生她挺满意,就是上次我们说的部队里的那个阿新。”
余建军一边说话一边观察余牧的表情,发现余牧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眼眶泛红,不像是要哭出来,而是愤怒后的表现。
这是余建军第一次看到余牧这样,感觉下一秒余牧就要变成一个怪兽,直接把他吃掉似的。
“你这样盯着我干嘛?你这小崽子,什么眼神?你姐姐本来就是要结婚的,她年龄也不小了,到了结婚的年纪,怎么?相个亲有错了?跟你说个实话怎么还急了?”
“余建军,你别说了。”余牧露出厌恶的表情,这一刻真希望自己是个聋子,这样就听不到余建军说话了。
他真的很吵,吵到余牧生理上的想呕吐。
心里闷到极致,无法告诉余建军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余牧转身就往外走。
余建军叫住她:“你去哪!?!!”
“朋友家。”
“不准去!”
“管好你自己吧,别管我。”
余建军:“......”
别说,余牧这娃性子很倔,真要阻拦她什么事,只会适得其反,余建军深谙这个道理,索性不去阻拦她了。
在余牧夺门而出那瞬间,还是叮嘱她:
“给老子注意安全!”
楼道里传来余牧的咆哮:“闭嘴吧死老头。”
很快楼道又传来二次咆哮,只不过这次是余建军:“我是你老子!不是老头!!!”
管它老子还是老头,余牧都听不到,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左仟浔相亲的事。
欺骗,是余牧最无法容忍的。一直觉得如果一段感情中带有欺骗,那再爱都没有意义。
所以如果真是那样,那她眼瞎,喜欢错人。
拨通了左仟浔的电话,对方没接。
余牧发消息给她:【我需要和你谈谈,就算我打车来B市都行。】
很快左仟浔回复:【有什么事网上说。】
【面对面,必须。】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一虐已送达,明天继续哦。
【董宇:大家好,我是口嗨之王,继张阳过后的第二个助攻。】感谢在2021-07-23 23:47:22~2021-07-24 23:0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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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面对面, 必须。】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余牧的情绪,左仟浔的第一反应是她让余牧生气了,可能是因为刚刚不回她消息。
下一秒, 聊天框又弹了一条消息出来:
【我爸说你回去相亲了?为什么要骗我?】
左仟浔这边看得有点懵, 她什么时候相亲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相亲的事, 更重要的是这几天她都待在江绪渺家, 怎么可能去B市相亲。
但几秒过后立马明白了,余建军这是在骗余牧。
左仟浔隐约心里有些不悦,这种事都不提前商量一下吗?
【所以我要见面, 就现在。到底是怎样我们面对面说清楚。要么我来B市要么你回来。】
看得出来余牧是真的生气了。
左仟浔有点不知所措, 好在江绪渺和凡澄郁都在她身边。
“怎么办啊这, 我是该和她见面是吗?”
“肯定得见的, 大晚上的她在外面,你就不怕她出什么事啊?你还指望她乖乖回家啊?余牧有多倔你又不是不知道。”
凡澄郁说到点子上了, 这也是左仟浔最担心的事,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待在外面, 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顾不上太多,左仟浔拿了一件衣服出门。
她走后, 凡澄郁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对江绪渺说:
“宝,话说余牧现在不是觉得她在B市么?她就这么去了?”
江绪渺无奈摊手, “呃, 恋爱中的人就这样, 对方有点儿什么事全顾不上了,智商负数,压根没有思考能力。”
*
余牧蹲在街头,十分钟前, 她告诉江绪渺地址,还发了条语音,内容是:
“我等你回来见我,反正我就在这儿等着,蹲一夜都行。”
发这段话的时候很生气,之后又觉得是不是有点任性?毕竟左仟浔现在在B市,打车回来也得一两个小时。
可余牧转念一想,若是左仟浔真的骗了她,今晚一定要说清楚说明白才行。
这是一条宽敞的大马路,不远处有几条小巷,拐角摆着夜市摊,偶尔有几个吃宵夜的人。
她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同时走神,心思飞远了,总之想的都是一些乱糟糟的东西。
没一会儿,手机屏幕亮了,是左仟浔的来电,犹豫了一下,还是摁了接通。
余牧没说话。
“喂,你在哪儿?”电话那头是左仟浔的声音,有点冰冷。
“能在哪儿,就在那儿啊。”余牧在耍小脾气,是想告诉左仟浔,她生气了!
“哦,我看到你了。”
接着电话就挂了。
余牧一脸懵逼,什么情况?她到了?瞬移的吗?
余牧东张西望,西北方向看到了左仟浔,纤瘦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两天没看到左仟浔了,又加上很想她,生气归生气,但看到她一点都不气了。
余牧蓦地有点紧张,忙擦了擦眼睛,刚刚哭过,这下眼睛可能还是红的。
很快左仟浔走近了,即使余牧没看她,也能嗅到她身上的香味,一直没变,和第一次一样,淡淡的小茉莉的香味。
“要说什么?”左仟浔语气和刚才相差无几,一种天然的冷感。
“你怎么这么快?”
“学校有事,我下午回来的。”左仟浔不露破绽,云淡风轻。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都放假了,能有什么事……”
“直入正题吧,说你想说的。”一句比一句冷。
太冷了,明明是大夏天,余牧觉得比冬天还冷,像是冰锥扎进心脏的感觉。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人会用“心凉”来形容那种感觉。
余牧抬头,目光对上左仟浔。
熟悉的脸,熟悉的气味,但眼神变了。她的瞳仁不再带光,幽深不见底,没有波澜,平淡得像从来不曾有过炽热的波澜。
“我爸爸说,你回B市是和部队的那个阿新相亲去了,是吗?”
“是。”
“你对他还很满意,是吗?”
“嗯。”
余牧蹙眉,满脸不可置信。她想过很多种可能,诸如她会解释什么的,或者给出别的理由。
没想到竟然回答得这么干脆。
余牧质问:
“那我呢?”
短短三个字,没有哭没有闹,但左仟浔已经听出了她的伤心。
余牧的表情和略带颤抖的声音,目光里噙满了比失落更失落的情绪。
她知道,她已经伤了余牧的心。
或许是对爱人的同理心太强,左仟浔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她的回答不仅伤害着余牧,也伤害着她自己。
她像是拿着一把刀子在割自己的肉。
“长话短说,我们分手吧。”
余牧倒抽一口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掉,她告诉自己不准哭,可事与愿违,连眼泪都在和她作对。
她再去看左仟浔,还是面无表情,毫无动容。
“你怎么这么狠?你这个混蛋!骗子!你对得起我吗?”
左仟浔别过头去,眼眶泛红,又眨了眨眼,过生生憋了回去。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还哭什么哭?话是自己说的,就更没资格哭。
“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没办法,我意识到我对你可能不是喜欢。”
余牧听了更难受,忍不住抽泣,越抽越厉害,刚开始只是流泪,后来越想越难受,直接是控制不住地大哭,泪水如洪水猛兽一般冲破眼眶,视线中左仟浔的模样逐渐模糊。
嘴巴是咸的,连呼吸都是咸的。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我……”余牧一边抽,一边抬手擦眼泪,“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你对我都是假、假的吗?”
左仟浔没敢看她。
“对不起。”多说一个字都是煎熬,除了对不起左仟浔不知道能说什么,她怕她忍不住去抱余牧。
“对不起有用吗!这就是你们直女的把戏吗?是觉得我年纪小、年纪小就可以玩弄我吗!知道我对你有多真吗!你这个坏蛋!混蛋!恶心!”
几乎是咆哮式的怒吼,十几米远的路人都忍不住回头看,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当事人已经无暇去关注这些。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伤心,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在一起的。我们不合适,你还年轻,以后会看到更广阔的天空,遇到更优秀的人。也许你自己也没搞清楚对我的感情,我们本来就不该是爱情。”这是左仟浔早就背好的台词,可说出来还是觉得很心痛。
“呵。”余牧哭着哭着突然冷笑了一声,说:“当然了,以后遇到的人,一定都比你好。”
“还有,左仟浔,我突然觉得很后悔,会喜欢你这样一个骗人精。”
后悔。
一听到这个词左仟浔慌了,眼里已经闪着泪光,她忙抬眼去看余牧,却她发现余牧已经不再去看她。
她宁愿看街边的电线杆子也不愿意看她。
“我后悔喜欢你,也后悔把自己给你。当然了,你左仟浔就是这样,做过的,永远不会负责。”
种草莓是,初夜也是,做过的,永远不会负责。她不是忘了,就是找借口说自己不喜欢了。
丢掉一个人比丢掉一袋垃圾还容易。
余牧觉得很讽刺,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为什么当初觉得左仟浔对她那么真,现在却觉得这个人无比虚假?
“终于知道一瞬间厌恶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讨厌你,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该骗我,我讨厌欺骗。”
左仟浔沉默不语。
刚刚是她自己在扎自己刀子,现在是余牧。
“如果不是余建军,你应该还在骗我吧?”
“不回消息冷暴力我,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是啊,你怎么会考虑我的感受?我已经被你睡过,睡过的不值得你再付出什么,对吧?”